笑得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莫明其妙。
金二糖看了看高总,心里说:要么半天不开口,要么哈哈大笑,这个古怪的老家伙,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今天算是蛇妖遇到了狐妖,怪物遇到怪物了,都是不按游戏规则出牌的人。
金二糖糊里糊涂跟着笑了笑说:“高总,我们调查的市场行情不正确啊?”
高总又笑了笑说:“我笑你是外行的,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见金二糖拉长了脸,他又说,“你们调查的市场行情只是调查的零售价和批发价,并没有调查出厂价,那些搞批发的批发商,要是不赚钱,他会起早摸黑的干吗?”
金二糖一愣,是啊,麻辣个巴子,真没想到,除了零售价、批发价还有什么狗屁出厂价呢!
金二糖脸红了,知道高总在笑自己是外行。
他挠挠后脑勺说:“切,就是出厂价,那也太低了啊!不管怎么说,猪肉总不能卖成豆腐价啊!”
高总笑笑,朝王秘书招招手说:“来,开始喝酒吧!”见金二糖仍然发着呆,拿着酒杯不让酌酒,他先伸出四根指头,又伸出五根指头说,“这个数怎么样?”
四角五?
金二糖看了看高总,心里有底了,不怕了。
因为这个价格是农贸公司跟村民们制定的合同价,公司里一分钱都没得赚。
不过,这起码能把村民们稳住,不会再闹事情了。
金二糖不太满意,他没有表态,只是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让王秘书倒满了酒。
408、不信
高总又说:“实话告诉你们吧,从我们建厂以来,还从没有收购过这么高价位的土豆。要不是年初和一家知名火腿肠企业签订了那个苛刻的合同,不按时交货,就双倍赔偿,我们要命也不会用四角五钱一斤收购土豆的,我们现在算是被将住军了,是饥不择食了。”他举起酒杯说,“来,我先敬金经理一杯。”
“我看到了,你们已经停产了。”金二糖笑笑,举起酒杯,但没有和高总碰杯,他说,“高总,这个价格我还不能接受,说实话,这个价格只能是给农户的价格,我们去年在土豆播种的时候跟签订了合同的,这个价格是不能更改的。”
高总笑着说:“这不就行了么?”
金二糖摇了摇头说:“高总,你不知道我们万亩精品土豆基地的模式……我告诉您,我们是公司加农户的模式,我们公司在前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资金,我们不说盈利,起码得把那个窟窿补起来吧!”
高总明白金二糖的意思了,他们公司还得从中获取一定的利润。不过,他先会儿说的价格是留有余地的。
他又笑了笑说:“金经理的意思我明白。”想了想,伸出两根指头说,“加两分,行不?”说着端起了酒杯,要和金二糖、边志军和小金碰杯。
金二糖看了看小金,又看了看边志军,见他们两人都点头。
但金二糖还是不满足,继续坚持自己的主张。
他点点头说:“高总够意思,我愿意跟您合作。不过,这个价格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们还得让让步,不然真没有办法合作了。”
在自己预料的范围内,可跟自己的期望值差远了,所以,金二糖还想跟高总讨价还价。
看金二糖还拉长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高总笑了笑,叹息说:“唉,其实我们让步了。”
高总说着又要碰杯。
看高总那么急着要碰杯,金二糖已经吃定他了。
他表情严肃说:“高总,你是大企业,谈价格怎么跟小商小贩似的呀?”
高总看着金二糖,眨着眼睛说:“什么意思呀?”
金二糖用轻蔑地口吻说:“不大气,不豪爽!”
高总认真地说:“你要多少?”
金二糖大声说:“我要五角五分钱一斤。这是我权限范围内的最低价,也是公司给我的这个最低权限,再低的话,我就当不了家了,那就得到我们公司跟我们的一把手谈了。”
时间消耗不起,等米下锅呢!
等一天,成本就要高一点。
高总收住笑,想了好一会儿,他决定接受这个价格,因为这个价格没有超出自己的可控成本。
他举起杯子又说:“好,我们干杯!”
金二糖知道高总认可自己提出的价格了,心里高兴。
可他还是没有响应高总提议的碰杯,杯子没有举起来。
他认真地说:“高总,我还有两个附加要求,你要是同意,我们就碰杯饮下这一杯酒,算是真正成交了。”
高总左手举着杯子,点了点头,还伸一下右手,等着金二糖说出那个附加条件。
价格基本上敲定了,金二糖的心情非常激动,他没有想到高总会同意这个价位。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慎重地说:“第一个要求是,我们必须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我们虽是土豆基地,可土豆都分散在农户的家中,我们可没人天天跑来讨账呢!”
高总爽快地说:“这个没问题,我们早有准备,只要保证质量和数量,我们用现金收购。嗯,第二个条件呢?”
“另一个要求是:第一天去收购,去的卡车得多,要在十辆以上,打着旗帜,贴着标语,浩浩荡荡的,动静大一点。”金二糖说完就看着高总,“我这人喜欢高调,做事就喜欢做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高总又“哈哈”笑了两声,扬了一下手说:“哈哈,这个……这个更没问题了,明天我们就去,我们在你说的基础上再翻一番,组织二十辆大卡车,我亲自带队去。你说,这样行吧?”
他们现在迫切需要原材料,早就想开机复工了。
金二糖兴奋起来,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淡定地伸手和高总击了一下掌说:“好,我们明天让村民打锣敲鼓的迎接你们。”
高总举着酒杯说:“好,一言为定。来,我们碰杯,一饮而尽。”
他们三人同时和高总碰了杯。
土豆销售有着落了,金二糖高兴,算是解决了大难题。
他不温不火地说:“今天喝酒不算,等交易成功后,我专门来陪高总和王秘书玩一天,打麻将,喝酒!”
高总点头说:“好,金经理,你要说话算数哩!”
王秘书也说:“我想见识一下,看你的麻将水平有多高?”
“好,一言为定!”金二糖刚把杯酒放下,突然腰里的bb机又响了。
他打开一看,又是镇农贸公司里的电话在呼自己。
金二糖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他说:“嘿,公司里又催命了,连饭就吃不安宁。”他对边志军和小金说,“你们两人好好陪高总他们把酒喝好,可能又是田海江在呼我,我到外面找一个电话,给他们回过去,看他们又有什么屁事?”
金二糖说着走出了包房,高兴地挥了挥手,还无声地“耶”了一下。
看到酒店里有公用电话,金二糖欣喜,就立即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金二糖以为还是申主任在呼自己,他拨通电话劈头就说:“申主任,你烦不烦呀,能让我消停一下行不?在公司里,你烦我,我在外面出差哩,你还没完没了地骚扰我!”
“金二糖,听说你现在是天高皇帝远,我鞭长莫及管不着你啊?‘岂掉此女’!”
金二糖听到是田海江在电话里大声吼叫,他吃了惊。
意外为土豆找到了婆家,成功解决了销售大难题,金二糖这时心里特别地爽。
他故意逗田海江说:“田经理,有什么事就说嘛,发什么脾气啊?我正在吃饭、喝酒呢,别弄得我没兴致了!”
心里说,那个申主任,连那句话就跟田海江说了。
田海江不高兴地说:“你日子过得逍遥啊,在酒店里喝酒是不是?”
金二糖故意说:“嗯,是的,我们喝的是五粮液呢!嘿嘿,今天得一醉方休。唉,计划赶不上变化,看样子今天回不去了。”
五粮液?
我的天,这么高档的酒啊?
田海江更不高兴了。
409、不敢
田海江气愤地说:“我们现在连饭就没得吃的了,食堂里的饭菜全被那些村民抢了吃光了,还把老黄打了,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倒好,躲在外面大吃大喝,搞**,我跟你说,你回来就给我停职写检查……”
金二糖本来想将销售土豆的好消息告诉田海江的,可田海江竟然说出这种话来,金二糖有些生气了。
他大声说:“田经理,你会不会领导艺术呀?动不动就就批评人,动不动就处分人,除了这些,你还会别的不?”
田海江一听,是火冒三丈。
他跺着脚嚷嚷说:“什么?你牛比哩,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怀疑我的领导能力来了!哼,我现在懒得跟你说话了,听你说话我心里就难受!我跟你说,我现在想吃了你的想法就有。”
田海江说完“咔”地将电话挂了。
我又没吃你的肉,又没喝你的血,你为什么如此恼恨我啊?
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呢,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呢,你就把电话挂了!你还懂得尊重人不?
金二糖看田海江生气了,他还高兴起来,也不把消息告诉田海江了。
他分别给郑世雄和曹金宝打了一个电话。
金二糖在电话里对郑世雄说:“叔,你到镇农贸公司里去,让到镇农贸公司里去的村民们赶快回家,不听话的就记上名字。嗨,我倒看看,看是他们厉害,还是我厉害!”
郑世雄用哭腔说:“二糖呀,我不敢去呀!”
金二糖立即说:“叔,我告诉你好消息,明天有二十辆卡车要开到土豆基地,准备大量收购土豆,四角五钱一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告诉那些还在镇农贸公司里的那些人,就说我金二糖说了,凡是不听劝阻的,我就不收购他们家里的土豆……”
郑世雄一听,有些不信,这好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他在电话里问:“二糖啊,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在做梦呢!你可别再欺骗我们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土豆把我折腾得够戗了,这些日子我躲就没地方躲了,成了过街的老鼠了,谁见了我就骂,连小孩子看到我了就用土豆砸啊!我的腰痛还没好,脑壳上又起了好几个大疱。”
听到郑世雄说他比自己那天一样惨,金二糖忍不住笑起来。
他说:“嘿嘿,那温泉是好泡的啊,有得就有失嘛!”他收住笑又说,“叔,我几时骗过你啊?收购土豆的大卡车最迟明天中午就到我们的土豆基地,我准备在那儿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然后就开始收购土豆。”
郑世雄感到奇怪了,他说:“仪式?切,收购土豆还要举行仪式么?”
金二糖点着头说:“嗯,是的,我要热热闹闹地举行一个仪式,让全县人民都知道。”又补充说,“唉,对了,叔,你跟周家庙村的曹金宝说一下,你们两个村各组织一个锣鼓队,等购买土豆的卡车队一到,你们就打锣敲鼓的迎接他们,嗯,放放鞭炮也行,搞隆重一点,我还要让电视台派人来拍电视的。”
这可能是真的了,郑世雄高兴了。
他乐呵呵地说:“好,我和秦书勇两人都到镇农贸公司里去,把这好消息告诉村民们,让他们回来,然后就组织锣鼓队。”
金二糖觉得这硬骨头被自己啃下来了,说什么也不能默默地干,得闹出一点动静来。
他又给电话台的朱台长打了一个电话,他想高调销售土豆基地的土豆,证明他建起来的万亩精品土豆基地是成功的,并没有失败。
一切安排好了,金二糖才进去吃饭。
吃了饭,边志军喝多了,不能开车了,回不了祥瑞县了。
王秘书在那家大酒店里给他们三人各开了一个房间,让他们睡觉了。
金二糖不是太醉,一躺到床上,他就想到邹春丽了。
想到她到自己家里做饭、喂猪、洗衣服,就像自己的媳妇一样,勤快,贤惠,真讨人喜欢。
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给自己夹菜,有时还喂自己吃饭,真让人感到万分的惬意。
她还帮自己洗澡,为自己脱衣服……让人感到就像做皇帝一般。
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就像一只小花猫,她还主动地亲自己……就像在人间仙境做神仙,现在想起来就飘飘然。
金二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想到郑世雄曾经说过,他和秦白眼到镇农贸公司把闹事的村民们叫回来,说明秦白眼现在不在村委会里。要不,现在给村委会里打个电话,让村会计胡启泉把邹春丽叫过来接电话,两人说说话。
唉,太想听听邹春丽的声音了。
想到这里,金二糖有点激动了,他爬了起来,跑出了大酒店,在街上找了一家共用电话,就拨通了村委会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胡启泉,为了试探秦白眼是不是不在村委会里,金二糖故意说是找秦白眼。
胡启泉接了电话,知道是金二糖,就实话实说道:“秦书勇不在呢,他跟郑支书到镇上去了……”
金二糖一听,正合自己之意。
他立即说:“好,他不在,那就到卫生室里把邹春丽叫过来接电话吧!”
胡启泉把邹春丽叫了来,说是让她接电话。
邹春丽从来没有接过电话,她不好意思地说:“胡会计,谁呀?”
胡启泉认真地说:“是金二糖,他找秦书勇,书勇不在,就让我叫你来接电话。”
一听到说金二糖,邹春丽的心就慌乱了,她赶紧走到广播室里,拿起了话筒。
“喂……呜呜……”
金二糖听出邹春丽的声音了,赶紧说:“邹春丽,是我,我想你了,嘿嘿,我告诉你,我明天中午回去……”
邹春丽想到卓雨寒的妈来过,还听说卓雨寒怀孕了,她感觉自己又在金二糖的心里占不着位置了,她什么也说不了了,只是哭泣。
金二糖却笑着说:“傻丫头,别哭了,我们明天中午就可以见面了……我告诉你,土豆的销售没问题了。你们家做好准备,明天就把你们家的土豆全收购了……”
邹春丽拿着话筒听着金二糖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儿地哭。
金二糖感到好奇怪,他说:“邹春丽,你说话呀,我想听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