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志军坐到车里，认真地问：“我们真要到钟聚县去么？”看了看卓雨寒又说，“你们两人去秀恩爱，我不就成了电灯泡了？”
金二糖突然笑着说：“要不，我们把陈瑾芸叫上吧，刚好你也不单着了。到了晚上，我们在钟聚县城找一个地方住下，我跟我媳妇住一个房间，你跟陈瑾芸住一个房间……”
卓雨寒一听，不明白了，她推一下金二糖问：“什么意思呀？”
边志军笑着说：“金二糖想当月下老，用一根红绳子相系，搞拉郎配呗。”
卓雨寒笑了，她说：“边志军，你还不愿意呀？”
边志军皱着眉头说：“我当然愿意呀，我是怕人家不愿意。”
金二糖看着卓雨寒说：“他是不自信，怕把陈瑾芸拿不下来，以后不好相处。”
边志军想了想说：“算了，人家是公司的副经理，跟我不是一般重，别招惹她了，莫弄巧成拙了……唉，好，我们现在到钟聚县去吧，我不怕丑，就当你们的电灯泡吧！”
没想到这时，金二糖的大师兄铁老三用袖子遮住额头，躲躲闪闪地走了过来。
“喂，金二糖，听说你又遭小人陷害了？”
铁老三四处看了看，小声对金二糖说。
金二糖伸手拿开铁老三挡在额头的袖子，只见他鼻青脸肿的，额头上伤了一大块。
他吃惊地说：“耶，大师兄，你怎么啦？”
铁老三又用袖子挡住额头，叹息一声说：“唉，别提了，一言难尽。”看了看卓雨寒，又看了看边志军，他小声说，“你现在有时间不，我想跟你细谈谈。”
金二糖眨着眼睛说：“唉，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呢？你告诉我，谁干的？”
铁老三又重复说：“唉，说来话长，几句话说不清楚。”看了看车子又说，“你要到哪里去？”
金二糖笑着说：“我们准备到钟聚县城去。”
铁老三又四处看了看，小声说：“行，你们去，等你回来了，我们细谈。唉，最近真倒霉！”
铁老三说着转身就走，那样子像怕有人看到了似的，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金二糖看铁老三离开了，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唉，我倒霉了，看来我大师兄比我更倒霉。”
卓雨寒皱着眉头说：“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人打了。”
金二糖朝卓雨寒招了招手，他们上了车。
他低头想了想说：“我估计呀，我大师兄可能是被我师父王瞎子打了……”可话刚说出口，他又感到不对，他摇着头说，“不对呀，我师父无缚鸡之力，他打不过我大师兄呀！”
边志军听出头绪了，他发动车子说：“他们是师徒闹矛盾了，看来很严重，还动粗动武了。”
卓雨寒摇着头说：“二糖，幸亏你离开你师父了，照你那臭脾气，没准也得挨你师父的揍。”
车子跑了起来。
金二糖看了看窗外的街景，他皱着眉头说：“唉，想我在翠芳盲人按摩医院的时候，我师父王瞎子也想对我动武。有一回抓住了我的领口，那样子就像要吃人了……可他没有敢对我下手。嘿嘿，他知道我的厉害，我要是还手，他没有好果子吃。”
边志军知道金二糖的厉害，曾经吃过一次亏，腰疼痛了好长时间。
不过，坏事也变成了好事，从那个时候起，边志军经常找金二糖按摩，两人的关系就拉近了，成哥们了。
他说：“你的劲儿大，我都打不过你，不是你的对手，你师父肯定更不是你的下酒菜。”
说金二糖的劲儿大，卓雨寒想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了，每次都弄得翻天覆地的，她脸红了，因为他的力气大，她深有体会。
她打一下金二糖，撒娇地说：“你就是劲儿大，就跟牯牛似的，使不完的劲儿。”
说自己是“牯牛”最多的是邹春丽，她最有体会。
金二糖伸手抱住了卓雨寒，脸相互贴了贴，亲热了一下。
他笑着说：“这要分是什么事情了，要是一麻袋大米，也许我抱不动，要是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我肯定能抱起来箭步如飞。”
边志军看金二糖和卓雨寒又在腻歪，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毫不忌讳，弄自己就不好意思了。
他故意说：“喂，你们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行不行，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们竟然要忽略我的存在是不是？”
金二糖不仅没有收敛，他还吻了一下卓雨寒的嘴唇。
他笑着说：“反正你对我们太了解了，我们的什么事情都知道，连我媳妇做那种手术的事儿都知道，也用不着对你遮遮掩掩的了。”
“我可不知道你们把房门关上后所干的什么事情哩。”
边志军把车子开出了城，速度加快了。
他认真地说：“喂，金二糖，你现在受公司处分了，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呀，好像还很高兴的。”
金二糖叹息一声说：“唉，说一点都不难过那肯定是骗人的，怎么办呢，已经成这样了，就是伤心，那又有什么用呢？这不有你和我媳妇陪着我么，我为什么不高兴一点呀？”
边志军点头说：“你说的也是，不过，我看出来了，总公司的韩总对你的事情很重视，我们的田经理也对你很照顾，我估计呀，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官复原职。”
金二糖是为韩德贤背黑锅，他没有担心自己的前途，所以也不是太伤心。
他得意地说：“那是，总公司的不仅是韩总，还有彭总，他们都对我不错……唉，至于官复原职嘛，我真没有想。”
其实，在金二糖心里，他并不是只停留在那个市场拓展部小经理的位置上，他有更大胆的想法，想把那个食品加工厂建起来，大展拳脚，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边志军开着车，他大声说：“你的本事大着呢，就凭建土豆基地，销售土豆，你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跟着金二糖销售土豆，拿了两万元的奖金，尝到了甜头，他笑着说，“喂，兄弟，你以后要是再干什么大事，别忘了哥我呢！嘿嘿，我愿意做你的马前卒，为你效劳！”
看卓雨寒在睡觉，金二糖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摇着头说：“真搞笑，我现在什么职务都没有，你还是公司的部门经理，没准以后我还要跟着你混呢！”
527、他死了
边志军放慢速度，认真地说：“金二糖，别看你现在什么职务都没有，可比侯正华、陈瑾芸他们几个副经理都牛比多了。你在家里休息，还安排专车跟着你，谁有这种待遇呀？嗨，你没有看出来呀，我现在就是你的跟班，你想到哪里去，我都随时为你服务。”
金二糖笑了，看了看车窗外。
他摇着头说：“销售土豆的事儿，我为公司创造了那么大的效益，我正得意着呢，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打个麻将就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连村民们都打抱不平。唉，他们还不是怕我想不开呀，总公司的安排我媳妇陪着我，我们黄家集农贸公司又派你跟着我……唉，有你们两个人跟着，我就是想死都死不了啊！”
到了钟聚县城，边志军停稳车子，笑着问：“是不是联系一下高总他们呀？”
他其实是想见高总的秘书王文曼。
金二糖摆了摆手说：“暂时不打扰他们。土豆销售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再去找人家，麻烦人家，好像不是太合适。”
边志军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皱着眉头说：“我看高总他们很讲江湖义气的，我们已经到钟聚县城来了，要是不跟他们见见面，恐怕那才不合适哩。”
金二糖看一眼卓雨寒，他拍一下边志军的肩膀说：“你是不是想见那个王秘书啊？你傻呀，不晓得直接跟她联系呀？”
边志军不好意思了，还不自信了。
他摇着头说：“唉，见她好像没多大用。”
卓雨寒笑着说：“边志军，你是不是对王秘书有那种意思呀？嘻嘻，是的，她长得很漂亮的，又有才华。”
金二糖瞪大眼睛说：“边志军，你可别打王秘书的主意哩，你没有看出来呀，她好像是高总的女人呢！莫弄出什么麻烦来了，得罪高总了。”
边志军看了看车外，认真地说：“好，不见高总他们就算了，别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唉，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在车上打一会儿瞌睡。”
金二糖笑着说：“你不跟我们去？”
边志军晃着手说：“我可不愿意当你们的电灯泡哩。”
卓雨寒笑着说：“我们也只是到街上逛一逛，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你跟着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边志军放平座位，闭上眼睛说：“你们两人那么腻歪，又搂又抱的，我看了心里难受。唉，你们两人已经难舍难分跟夫妻一样了，可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我是羡慕忌妒恨啊！”
看边志军不愿意下车，仰躺到座位上了，还闭上眼睛了，金二糖正巴不得，他牵着卓雨寒的手下车了。
他们两人手挽手在街上逛了逛，就来到了小河边那个老李头画狗猜谜的地方，可那儿没有什么人了，只有行人路过。
老李头没有来，不过两棵树之间牵的一根细绳子还在。
那根细绳子是老李头用来挂画的，金二糖看着那根细绳子，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白发银须的老头，感觉老李头和那个梦里的“老天爷”就是一个人。
没有见着老李头，金二糖很失望，他牵着卓雨寒的手在河边转了转，一直唉声叹气的。
卓雨寒看金二糖像掉了魂的，她说：“没准人家只是上午在这儿画画哩，要不，我们今天找旅馆住下，明天上午再来看看。”
金二糖还是不死心，牵着卓雨寒的手在河边转了又转。
当他们准备回到车上去时，卓雨寒发现了那个卖水果的中年人。
她笑着说：“二糖，你看，我们又遇到那个卖水果的中年人了。”
金二糖一看，正是那天那个卖水果的中年人。
卖水果的中年人看卓雨寒和金二糖在看自己，赶紧把水果摊子推了过来。
他笑着说：“买水果呀？我这水果是刚进的货，新鲜得很。”
想打听老李头的事儿，不得不买一点水果。
金二糖看了看水果摊上的各种水果，有些已经不新鲜了。
他问卓雨寒道：“喂，你想吃什么水果？”
卓雨寒的眼睛快速扫了一下水果摊，看上了苹果，感到还有点新鲜。
她指着苹果说：“就买它吧！”
卖水果的中年人笑着说：“美女真有眼力，这是我刚进的白水苹果，好看好吃又养颜，俏得很。”
金二糖的心思不在买苹果上，他选着苹果，不动声色地问：“喂，师傅，那个画狗的老李头怎么今天没有到河边来画画呢？”
卖水果的中年人一听，立即瞪大眼睛问：“老李头？”
金二糖点点头说：“嗯，是的，那个画狗猜谜语的那个老李头。”
“他死了，你不知道么？”
金二糖手里刚拿起一个苹果，听到说老李头死了，他吃了一惊，手里的苹果差一点掉到地上了。
金二糖眨着眼睛，指着河边说：“不会吧，前不久我还那儿猜谜语拿了他的一幅画哩，看他精神头蛮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卓雨寒皱着眉头看着卖水果的中年人，她有点不相信。
她问：“他是怎么死的？”
卖水果的中年人摇着头，叹息一声说：“唉，我也感到纳闷呀，头一天还看老李头在河边画狗，气宇轩昂的，第二天就传说他死了，真奇怪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唉，反正大家都说他死了，没有看到他到这河边来画狗了。”
本想再拿几幅画的，没想到人家死了，金二糖非常失落。
他想了想说：“他死了，他家里还有他留下的画没有？就是画狗的画。”
卖水果的中年人一听，更感到难受了。
他说：“唉，别提了，老李头死了，他留下的画不多，可现在见风涨啊！今天上午，我听他女婿说，有一个外地人花了八千元在他家买了他一幅画……说是有收藏价值，没准以后还有升值上涨的空间。”
金二糖一听吃惊不已，张着嘴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卖水果的中年人看金二糖惊讶，他笑了笑。
他皱着眉头说：“唉，老李头活着的时候，我没有瞧得上他。你想呀，他一个棉纺厂的退休工人，只会画狗，画得又不是太像……谁会想到，他死了，他的画那么值钱呀。唉，他的谜底我都知道，要是我拿他几幅画，现在的价值完全可以买一套房子了。”
金二糖苦着脸说：“我专门从祥瑞县赶过来，准备再拿几幅画的，没有想到是这样。”想了想又问，“现在卖画还猜谜语么？”
528、聊聊
卖水果的中年人摇着头说：“猜个屁呀，老李头的画金贵得很，他的女婿知道老丈人没有经济头脑，他画的画都猜谜送人了。现在，他的女婿在花钱买那些画哩，他想把那些画都买回家。只要是老李头的真画，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元一幅地收购，哪会卖画呀？更不用说猜谜语了。”
金二糖有些急了。
他说：“他的女婿只买画，不卖画么？”
卖水果的中年人摇着头说：“老李头的女婿是一个精豆子，他并不是不卖画，只要是遇到识货的买家了，愿意出高价，他还是愿意忍痛割爱卖个一两幅的。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他说，昨天一个外地人花八千元买了一幅画。”
金二糖皱着眉头说：“老李头的画真有那么值钱么？”
卖水果的中年人晃着头说：“谁知道？反正是听老李头的女婿说的，谁也没有亲眼看到。”
金二糖皱着眉头说：“真是那样的话，我要是想再弄一两幅老李头画狗的画，不用说要花很大的代价了。”
卖水果的中年人点头说：“那是，反正老李头死了，留下来的画不多，物以稀为贵。再说，他的女婿卖画，眼里全是钱，看谁出的价钱高，他就卖给谁。那个小秃崽子告诉我说，以后他老丈人的画越来越少了，肯定会升值的，一幅画值十万百万的可能性都有。还让我不卖水果了，专门去收购他老丈人的画……”
金二糖摇着头说：“我有老李头一幅画，买了新房，想再弄几幅挂到墙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