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江浩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走出了办公室，临走前还不忘关上办公室的灯。
处在建模中的案件分析，正到了关键时候，江浩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去医院，但是赵富成的一片好意，自己真没办法解释。
总不能对他说，自己的大脑是cpu，刚刚超频了，正在用水冷散热？
那恐怕赵富成就不是带他去普通医院，而是很有可能直接去精神病院。
看看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无奈，江浩只好坐上他的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江浩验了血常规，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正常，淋巴细胞的数值也没有增高，一切指标都很正常。
但赵富成就是不放心，非拉着医生说：“他刚出了好多的汗，地上有一滩，医生你还是给他挂两瓶水吧。”
盛情难却，江浩被迫注射了两瓶盐酸溶液，他才肯罢休。
“赵科，我真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把两瓶水挂完就回去。”
江浩想着，先把赵富成给支走，然后自己把针头拔了也就能走了，反正自己又不是真有病。
“那怎么行，既然你来了档案室，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一个外地人，生病了也没个人照顾怎么行，别客气了，水挂完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江浩：“……”
“还有，严局长虽然给你安排了任务，但是你自己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当年他自己曾经带了一个五十人的团队，查了一个月，不也没有什么进展吗，再说，马上快20年了，当年四五十岁的凶手，现在说不定早就死了。”
虽然赵富成说的话不假，但是江浩心里听着就是觉得不服气，杀了人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老死算什么？
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抓不到凶手，不能怪凶手太聪明，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只是这将近20年的时间，实在是消磨了太多人的耐心了，当初满怀激情警察，在屡屡碰壁后，还能否像面对初恋时，保持那份冲动呢？
有些国家的刑事诉讼时间也只有15…25年，过了诉讼时效，你再抓到凶手，从法律上是不能再对他处以刑罚的。
但好在华国的杀人犯是没有诉讼时效，只要抓到，就得严判。
第五百章 夜袭研究所
在医院挂水期间，让江浩没想到的是，严德胜居然也来了，显然是赵富成都摸打电话喊他来的。
听到赵富成说他在办公室里看到江浩怎么怎么样时，严德胜也表现得非常内疚。
“小江，要不就算了吧，毕竟是19年前的案子，真犯不着把自己弄成那样子！”
“严局长，我真没事，怎么还让你跑一趟了，哪有赵科长说得这么严重，我现在感觉很好，再说案子的事，我也有些头绪了。”
“哦？你有头绪了？什么情况？”
严德胜也曾接手过这个案子，深刻地知道这个案子的难度，单单是那么厚的案宗，就能把人直接逼疯。
因此听到江浩居然说已经有些头绪了，顿时好奇地问道。
“经过我深入分析，研究两名死者回家的路线和凶手抛尸地点，我发现了一个所有人都忽视的地方，那就是皮革厂。”
“皮革厂？”
听到这个厂子，严德胜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厂的印象并不是很深。
不可能啊，自己也研究过这个案子，按理说，不可能对这个厂印象不深啊！
“不错，其实我们所有人都被误导了，从而忽略了这个皮革厂，其实在壬午年10月底的时候，这个厂就已经倒闭了。由于工厂停工，工人也全部遣散，因此在案发后，所有人都忽略了这家工厂，专案组仅仅在案宗上一笔带过，并没有深入调查。”
“你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就是皮革厂的工人，倒闭后所有工人都走了就他没走？等到作案后才离开的？”
“不错，皮革厂的地理位置距离两处抛尸点不远也不近，而且皮革厂的污染比较重，药水味道也比较浓，因此在厂附近的居民住宅并不多，凶手抛尸被发现的概率也很小。”
严德胜听完后点了点头，急忙问道：“地图在哪？我看看。”
“额，地图在办公室。”
此时站在他俩旁边的赵富成，看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替江浩打抱不平起来：“我说老严，我喊你过来不是让你聊工作的，你是做领导的，也太压榨你手下员工了吧，小江都病成这样子了，你不说慰问一下，反而还聊起来工作来。”
“欸，赵科长批评的对，咱们不聊工作，小江你好好休息，凶手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讨论，明天我亲自去你办公室了解情况。”
…………
夜深人静。
一处秘密研究所，迎来了不速之客。
两名身穿夜行服，骑着电摩快速地接近着这处研究所，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带好随身需要的装备，然后商量着行动计划。
“4号，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优先执行a方案，若是情况有变，再执行b方案，成与不成，必须马上撤退，手表校时，凌晨1点23分15秒，16秒，17秒，18秒！”
“校时完毕！”
“开始行动！”
所谓的研究所，安防措施的等级并不高，围墙上边不是电网，而是电子围栏，这就好似瞎子的眼睛，纯装饰一般，起不到任何报警的作用。
两名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翻了进来。
而在门岗执勤的警卫此时还并没有发现，研究所里已经有人潜入了进来。
紧闭的研究所大门，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进入其中，两人直接徒手爬楼，犹如壁虎漫步，轻而易举。
“宿舍区在六楼，我们直接上！”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直接爬墙了六楼。
借着微弱的光线，向着宿舍走廊走去，他们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607房间，就是这间，4号，警戒。”
“嗨！”
一人放哨，一人开锁，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只听‘啪’地一声响，门锁开了。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丝缝隙的时候，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不好，有陷阱，执行b计划，直接把人带走，4号，你掩护我。”
“嗨！”
两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吓了一跳，没想到门上居然安装了警报器，这也太小心了。
开门那人直接一把推开房门，把那警报器给破坏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周围的房间已经有了动静，很快这里就会来人。
当下不管不顾，直接跑去卧室，掀开床上的被子。
“八嘎呀路，情报有误！”
只见被子下面居然放着枕头，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这可能是陷阱。
一个个房间门被打开，里面冲出了很多人，他们手持手枪，向着607房间跑来。
“把手举起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守在门外的4号，见此情形，也迅速进入607房间。
“计划失败，情况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们从窗户撤退。”
他们走到窗边向下看了看，下方地面是绿化，窗户下面则挂着一台台的空调外机，刚好方便他们往下跳。
“跳！”
情况危急，两人想都没想，直接从6楼的窗口跳到5楼的空调外机上缓冲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4楼的空调外机上跳，依次跳下直至落地。
但是刚一接触到地面，门岗执勤的两名警卫就已经围了过来：“站住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两名黑衣人看着近在咫尺的警卫，顿时抢步快攻，一对一，干净利索地解决了面前的两名警卫。
一群人冲进607房间，在窗口处刚好看到警卫被ko的一幕，于是毫不犹豫地冲着黑衣人就开枪射击。
呯～呯～
放倒两名警卫的黑衣人没有停留，见楼上开枪，立马贴着墙壁快速跑开，紧接着转到墙另一边去了。
“追，别让他们跑了。”
没人敢像黑衣人一般，从六楼往下跳，即使有空调外机做缓冲，还是没人敢跳，只能快速找楼梯下来。
这边黑衣人摆脱了门岗警卫后，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走到门口，在大门出口处，撒了一地的三角钉。
然后骑上自己的电摩，消失在夜色之中。
研究所里的人冲下来，立即想要开车追赶，但是在门口直接被三角钉扎破了车胎。
等到他们把钉扫完，再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联系杜主任，研究所遭遇袭击，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专门为她设了一个空房间。”
第五百零一章 倒闭的皮革厂
深夜。
睡梦中的江浩，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精神疲惫的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才凌晨两点半，顿时有些情绪。
“这杜主任晚上不用睡觉的吗？”
江浩嘀咕了一声，但还是接听了电话：“喂，杜主任，这么早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江，研究所刚刚遇袭了。”
“什么研究所？遇袭？我没听明白？”
江浩有些迷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杜国平说的研究所是什么意思。
“就是保护乔小娟的地方，刚刚闯进来两个人，。。。。。。”
听到又是乔小娟，江浩不等杜国平把话说完，连忙问道：
“那乔小娟没事吧？”
“没事，还好我当初留了一个心眼，这才让对方没有得逞。”
“哦，没事就好，那我继续睡觉了。”
昨天下午的时候，因为采用了双技能，使得大脑超频，用脑过度了，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只要不是天塌下来，就要好好休息，反正乔小娟也没事。
杜国平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愣了一下，他话还没说完呢，江浩就把电话挂了，本来还有话想和他说。
“算了，等他明天醒了再说吧！”
已经到达研究所的杜国平，此时就站在研究所大楼下的绿化中，他的头顶正是607宿舍的窗户位置，也是黑衣人跳窗的位置。
他手中打着手电，一束强光照在绿化中的一个脚印上，而脚印上的花纹，正是与前天杀害乔小娟父母的人，系同一伙人留下的。
……
第二天一早。
江浩早早地醒了过来，经过了一晚的休息，他的精神力已经完全补充回来了。
想到凌晨杜国平给自己打过电话，好像是乔小娟所在的研究所被人袭击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袭击的人抓到没有，于是就给杜国平又回了一个电话。
但是电话响了很久，杜国平那边也没有接听。
江浩此时也不知道那个研究所在哪里，想找过去也不行，索性就没有管他，而是吃了个早饭，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才办公室没多久，严德胜就敲门走了进来。
“小江，今天身体好点了吗？”
“严局长，睡了一觉，我感觉好多了，快请坐。”
“我就不坐了，昨天你说的那张地图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昨天在医院听完江浩的分析，严德胜回去后，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19年前的案子。
他之所以把这个案子交给江浩，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如此惨案，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让他一直觉得愧对受害者家属。
作为警察，如果不能破案，是对警察最大的侮辱！
因此听到江浩有不同的想法，顿时就有点迫不及待了，要不是昨天他生病了，严德胜恨不得立马就把他拽到办公室里，两人彻夜分析，不把事情搞明白，绝不睡觉。
“地图在这，严局长请看。”
江浩站起身来，指着墙边的案情分析板上，对着严德生说道：“你看，ab两点分别代表着两处抛尸点，且这两处地点均不隐蔽，根据犯罪心理学研究，凶手杀人后抛尸，必然以藏尸手法掩盖罪行。”
江浩一边照着地图上的记录，一边将自己的看法讲解给严德胜听。
条理清晰，逻辑自洽，听得严德胜频频点头。
“徒步抛尸的话，凶手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抛尸过程不被人发现，所以，当以尽快脱手为主要目的，藏尸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也是凶手觉得自己作案后能尽快脱离警方视线的一种自信，他认定，警方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藏与不藏的意义并不大。”
江浩在这里停了一下，见严德胜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于是接着往下讲：
“再看这，两名受害人回家的路线，在这一块区域相距的距离最近，因此我大胆猜测，她们就是在这里遇害的，根据这个思路，我又重点排查了这片区域都有哪些厂房和住宅，最终发现了这家皮革厂。
刚开始我还有些疑惑，因为我请王绍东帮忙调出19年前龙桥镇所有企业春节放假时间表的时候，这家皮革厂并不在列，后来才想起案宗里，这家皮革厂被一笔带过，说这家皮革厂在当面10月底就已经倒闭了，工厂也被封了，而案子是在12月发生的，时间对不上，所以，专案组也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听到这里，严德胜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既然这个皮革厂10月底就倒闭了，你又怎么能确定凶手就在这个厂里上班呢？”
“直觉。”
这是昨天江浩耗费无数脑细胞，直接双开技能在自己的脑海中建模后模拟出凶手作案的可能性，这也是计算下来最有可能的一种结果。但是这些无法跟严德胜讲，所以他只能说这是自己的直觉。
严德胜：“……”
江浩前面分析得都很靠谱，但就是最后这两个字，让严德胜有些无语，但还不能说他什么，只能附和道：
“嗯，有道理，有时候，我们要相信自己作为警察的直觉。”
“所以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对这家皮革厂，进行重点调查，只是有些可惜了，这家皮革厂早就拆迁了，不然还能现场看一下，更能方便确认。”
“那好，如果有线索，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听完江浩的分析，严德胜再也不说让江浩不要继续调查的话了，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件案子分析到如此程度，显然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很多思路，都与19年前专案组调查出来的结果背道而驰。
但这不是说江浩就比19年前20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