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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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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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忆说道:“行,以后我严肃点。”
  王向红点点头。
  他在门市部里扫了扫,问道:“你在《新民日报》上发了新闻?”
  王忆说道:“不是新闻,是一首诗歌,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怎么老过度谦虚?”王向红打断他的话,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给我看看那个报纸。”
  王忆无奈的把报纸拿给他,说道:“看来这消息已经传遍咱生产队了。”
  他当时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尽快制造出在媒体层面的知名度,可不止是给《新民日报》投了诗歌稿子,还有其他几份有诗歌文艺版块的大报纸也被他雨露均沾。
  其他报纸上用的诗歌也是日后的名作,应当一样会被刊登录用。
  这样他得注意点,不能再让张有信给他过度宣传了。
  作家、诗人之类的名声对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好的帮助。
  王向红眯着眼睛把报纸凑到灯下看了起来,秋渭水很热情的上去给他指点:“王支书,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嗯嗯,这首呀,标题挺大,下面两个小字是什么?我老花眼了,看不清啊。”王向红问道。
  秋渭水便很骄傲的给他介绍:“是王老师的笔名,海儿,大海的儿子。”
  “也可以是冰箱。”王忆小声嘀咕。
  王向红耳朵很好使,看向他问道:“你说什么?我听见冰箱了。”
  王忆说道:“哦没什么,我就是在琢磨门市部的事,要是有台冰箱就好了,等天热了可以卖冰棍卖雪糕给咱社员去暑气。”
  王向红摆摆手:“这个咱别想了,电冰箱城里都很少吧?咱不去强求这样的东西,再说电冰箱没啥用,装不了多少东西还耗电,它是电老虎!”
  他看过报纸和诗歌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着走着又回来了。
  他指向报纸说道:“这是哪一期来着?我留意一下,后面我找个相框把这一期你那个版面给镶嵌起来挂咱大队委墙上。”
  王忆苦笑道:“不至于吧,支书你的军功章、小爷的军功章不挂,挂我这么一篇诗歌?”
  王向红说道:“不一样,我刚复员回来的时候都讲究要低调、要隐姓埋名,不能仗着有军功给集体增加负担。”
  “现在改革开放了,我看报纸还有广播上都说要闹腾起来,要把优势展现出来,行嘛,咱们生产队有啥优势?不就有你这个大优势吗?”
  他又挥挥手:“你和小秋准备晚饭吧,这事你不用管了。”
  王忆哪能有空闲去准备晚饭?
  队里的人接二连三来找他,三句话不离诗歌和稿费:
  “王老师你现在写一个字就是一毛钱呀?那你一天上课黑板写那些字,那得多值钱。”
  “王老师,写字能挣钱就得多写,一个字一毛钱,领袖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们可以引申一下,世界上怕就怕坚持,你要坚持的写!”
  “王老师……”
  “王老师饿了。”王忆无奈的说道,“大家伙吃没吃饭?”
  “没吃啊。”有人立马说,然后等着王忆说‘没吃一起吃’。
  结果王忆一拍桌子说道:“没吃饭还不赶紧吃?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又有人嘿嘿笑道:“不急不急,王老师,你这里有没有那个辣片了?有的话我就着来一角酒。”
  王忆说道:“没了,你们吃饭不急我很急,我今晚要做海货,这海货不新鲜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让让吧,我去忙了。”
  他给秋渭水使了个眼色:“小秋,你给我看一下门市部,咱社员需要啥你让他们自己拿,他们都知道价钱,你给记账就行。”
  秋渭水笑吟吟的抿了抿大辫子说道:“好,王老师你去忙吧。”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社员们问道:“乡亲们都是对王老师写的这首诗感到好奇是不是?”
  “是。”有几个人嘻嘻笑。
  秋渭水说道:“那行,咱们来个共同学习吧,一起学习一下这首诗歌,来,我先给大家伙朗诵。”
  王忆出门要溜,结果被人给拽住了。
  拽住他的是王祥高,见此王忆是怕了:“老高叔,咱关系可挺硬的啊,你怎么还为难我?”
  王祥高笑道:“我为难你什么了?我不为难你,是想跟你说,既然你和小秋爱吃海货,那明天早上正好有大潮,领着小秋去梅花滩赶海吧。”
  他扯着脖子问秋渭水:“小秋呀,上次你在猪圈铡草的时候我听你说你好像没在咱外岛赶过海?”
  秋渭水说道:“叔,我赶过的,但没赶过大潮,都是偶尔有空趁着早上水退了过去随便捡点东西。”
  王祥高点点头:“那能叫赶海?赶海就得赶大潮,明天早上起的早点,咱一起去赶大潮怎么样?”
  秋渭水痛快的说道:“那敢情好呢。”
  王忆寻思着一起去赶海也行,上次他赶海还没有赶过瘾,然后就让刘大虎给打断了。
  这次他兵强马壮,身边不光有大迷糊这门神,还有孙征南和徐横俩强力保镖,这样他还怕谁?去了梅花滩就是螃蟹也没有他走的那么横!
  下午不知道谁给他送了两条新鲜的大黄鱼。
  现在是22年的大黄鱼禁捕期,所以这两条鱼不能带过去只能自己吃,他便让大迷糊蒸了今晚包大黄鱼水饺。
  在岛上有一件事不方便就是吃鲜肉,他那边时空屋里速冻肉不少,但没有理由带出来。
  这样他就琢磨起来,能不能在门市部里再开个副食品柜台?
  不太好弄。
  这个不归供销公司管。
  蒸鱼、和面、调馅、包饺子,王忆不用管,大迷糊和漏勺两个人就给全办了。
  漏勺做海鲜是一把好手,包鱼肉馅饺子水平也不赖。
  不过他是真吃腻歪海鲜了,直接问王忆能不能给他扯一点饺子皮当面条下着吃,他拌点小咸菜就行。
  王忆让他自己决定,反正学校不给他开工资,管饭是应该的。
  漏勺嘴巴碎归碎,干活没的说,在大灶里从不偷奸耍滑,把整个大灶收拾的干干净净、井然有序。
  水饺包好王忆放下《赤脚医生手册》去门市部喊秋渭水,秋渭水正在无聊的看报纸。
  王忆问道:“咦,人呢?”
  秋渭水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压根不是真心想来学习诗歌,我才跟他们分析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中心思想他们就纷纷走了。”
  王忆暗道这不是肯定的吗?这帮人是来搞八卦的,你直接给办了扫盲班,他们不跑才怪呢。
  水饺下熟,鱼肉馅儿鼓鼓囊囊。
  野生大黄鱼的腥气确实要轻一些,包饺子比马鲛鱼和墨鱼之类好吃多了。
  不过还是没有猪肉的好吃。
  王忆好几天没吃猪肉了,馋的慌。
  秋渭水听了他的话便说:“你想吃肉?我还有肉票呢,等我给你去割几斤肉让你们社队企业的销售员给你带回来。”
  王忆心头顿时亮堂。
  多简单的操作,他刚才怎么就没回过弯来呢?
  一点没错,他不必非得在门市部设置肉食柜台,可以让销售员帮他买肉,反正他有钱又有票。
  买了肉之后至于他吃几顿,这个他和大迷糊来个暗箱操作,还能让人查到吗?
  心情大好,胃口大开,连带着他把水饺都多吃了两碗……
  吃过饭秋渭水去王向红家里睡觉,王忆溜达着散步,顺便去给学校的小菜园施了点肥、给猪喂了饲料。
  菜园里蔬菜种的杂七杂八,王忆还栽种了一些菇凉果,这东西据说生长极快,他想试试有多快。
  在校舍里转了一圈,他看没人注意自己便随便开了间教室门回到22年。
  他看了看手机信息。
  袁辉继续关心医书的下落,发来的信息零零散散可不少。
  王忆有点烦,这样张有信前段时间给他的邮票他决定不通过袁辉往外卖了,直接给墩子打电话让他过来送东西也拿邮票。
  他又给邱大年发了一个工作安排文档,这次要买方便面、干脆面还有冲泡果汁粉之类,反正管他有用没用,有备无患吧。
  另一个他下载了一些西服制作视频,打算先熟悉一下流程,后面等凉菜生意稳定了,他就指挥生产队妇女开展第二条生产线。
  低级劣质成品西服生产线!
  墩子开着车很快赶过来。
  王忆把邮票交给他打了个哈欠说道:“别乱卖啊,这些邮票里面有的价值连城,你们拍照让袁辉给看一看,另一个也让年总自己找地方鉴定一下。”
  墩子点头:“行,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把事办的妥妥当当。”
  王忆问道:“上次给你们的鱼鲞卖掉了吗?”
  墩子又点点头:“卖了,年总找了一家海鲜餐馆卖出去了,一共卖五千四百块,我俩给分了。”
  这钱王忆不管。
  不过那些鱼鲞卖出五千多算邱大年本事不差。
  他临走之前多问了一句:“你俩工作压力怎么样?大的话可以招个人给你们帮帮忙。”
  墩子摆摆手说道:“这就是买卖东西或者去找人打听一下手里东西的钱,能有什么压力?年总甚至觉得事太少,他还自己找了个活,给你找老酒呢。”
  “之前我俩看了个新闻,说鲁省那边发现了一个八十年代的酒窖,里面保存着大批白酒,年总最近在跟这个事,看看价格能不能接受,到时候把咱那些老酒瓶子里都给装上陈年白酒。”
  王忆一听这话挺感兴趣,笑道:“行啊,这个事好好办,给我处理妥当了我有奖金。”
  墩子说道:“没有奖金我俩也干,你带回来那些酒瓶子挺值钱,年总拍了一些照片发网上,前两天打电话过来的源源不断,酒瓶子一个几百块上千块的报价,真神了!”
  王忆暗暗琢磨,这应该是因为他带回去的老酒瓶保存的好,品相依然出色,估计是不少人打着跟他一样的主意,买老酒瓶回去装上陈酿酒冒充各品牌历史老酒。
  他叮嘱墩子不准往外卖酒瓶。
  这东西牵扯到灰色地带,还是少碰微妙。
  墩子说他知道,另一个他们舍不得卖。
  原来他和邱大年上次去沪都进了一家古董店,那店铺里头便摆放了不少颇有年代感的老酒,一下子把店铺的格调给提升了。
  邱大年准备学学人家的风格,他们买不起正经的四五十年陈酿老酒,可是他们酒瓶多,如果装上多年陈酿白酒摆放到货架上只充当一个收藏品的身份,那还挺能唬人的。
  两人坐在车里聊了聊正事然后分开,王忆带着几套海魂衫小军裤校服回到时空屋。
  退潮时间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因为隔着梅花滩有些距离,他们还是得早点起床出发。
  天蒙蒙亮,渔船摇橹离开码头,上面都是去赶海的妇女和孩子。
  这次王向红跟着去了。
  主要是王忆上次去赶海惹了麻烦,后来还牵扯出来好几把枪甚至是杀人案和省公安厅领导,这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而今天是王忆第二次赶海,还带着秋渭水这么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城里大姑娘,他怕再出点麻烦,所以亲自带队。
  众多妇女孩子分乘两艘渔船出发,王向红把王忆带在了身边给他讲解海上工作的要点:
  “王老师,你是有学问的人,那你对咱们渔民在海上的活计有什么看法吗?”
  王忆问道:“看法?我觉得海上讨生活很辛苦也很危险。”
  他不清楚王向红真正要问什么,所以就四平八稳的说了一句。
  王向红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但不够全面,咱们海上的活计不仅是辛苦,这还是一门学问,要有技术、要有经验。”
  “渔民归根结底还是农民,可是咱跟内陆的农民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咱工作上好些地方比当农民难。”
  “农民干活都看得见、摸得着,而咱渔民出海探海情、查鱼情,下钩撒网这都要凭手感、凭实践经验,就跟郎中搭脉一样。”
  王忆点头道:“支书您说的对。”
  王向红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拍拍他肩膀说:“海上讨生活真的是一门学问,平日里其他社员向你学习,学习你的无私奉献精神、学习你的好学。”
  “可是在海上你得多向其他社员学习。”
  “要学习怎么根据潮流、风向、风力去判断一个鱼群的位置,这很难的,你得下苦功学好它!”
  同船的来凤笑道:“王老师,支书这是要培养接班人了。”
  其他人跟着笑。
  王向红淡淡的问:“怎么了,哪位社员有意见?”
  没人敢接这话。
  王向红掏出烟袋锅拉起衣襟想挡风点烟,王忆对孙征南招招手。
  孙征南立马掏出格洛克防风打火机给老支书上了火。
  王向红吓一跳,同船的都吓一跳。
  孙征南拎着把手枪直接顶在了老支书的嘴巴子上,这让人想起了以前的反动派。
  反动派在海上就是这么嚣张跋扈,所以解放军打过来的时候老百姓是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打火机点燃烟草,王向红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好东西?这枪怎么还能打火点烟?”
  王忆解释道:“因为它就是个打火机,防风打火机,很适合咱渔民用,你等我去城里找机会买点回来卖给咱社员。”
  王向红抽着烟说道:“这个就算了吧,别乱花钱,洋火一样能点烟。”
  这时候一阵乱风吹过,吹的海水乱搅、渔船摇晃。
  满船人很镇定。
  他们不但不慌张,王向红还有心思给王忆上课:“王老师,你去摇橹!”
  王忆第一次出海上工的时候倒是学会了摇橹,可那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去摇,这次风乱潮乱,他顿时没了信心:“支书,我够呛……”
  “去!”王向红固执而坚定的说,“这是个学习摇橹的好机会!”
  他也知道王忆不太会摇橹。
  而在外岛做干部哪能不会摇橹?就像在部队当军官却不会打枪,到时候部下会不服气的。
  当然如果牛逼如主席那种伟人倒也无所谓,主席的平生不挎枪、统帅九州兵是这年代老人们侃侃而谈时候最喜欢的话题。
  王忆只好上手。
  摇橹的王东义低声说:“王老师,小心点,危险!”
  王忆握着橹先问道:“船上的都会游泳吧?不会游泳的赶紧跟水性好的结个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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