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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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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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家里物品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22年很多老年杀猪盘的保姆会逃脱法律制裁就是因为当事人主动帮她们洗清责任,因为这种事闹到父子不合、父女翻脸的太多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丁黑弹已经跟老太太讨价还价结束了,他用一摞糖片换到了一摞报纸。
  收起报纸后他挑起扁担又在巷道里摇晃着大拨浪鼓、喊了起来:
  “换——鸡毛嘞!换——糖嘞!家里有鸡毛鸭绒猪皮的、有破衣烂衫臭鞋的,都能换——糖、换纽扣换搪瓷勺子换搪瓷碗碟子喽!”
  他再次喊了几声,终于有个少妇从单元门露出脸来:“喂,换鸡毛的,你在我们这里吆喝什么?是不是上次从我身上尝到甜头了,这次故意来吆喝我出来?”
  丁黑弹看到她后顿时紧张起来,扭头冲着巷子外慌张的看。
  少妇并没有反侦察意识,她嗔道:“你往外看什么看?我们又不是在这里偷人,还怕让人看到呀?”
  话是这么说她也往外看,看到有人经过顿时把身子收回单元门里。
  这样丁黑弹逐渐冷静下来,他不自在的搓着手问:“大妹子……”
  “谁是你大妹子?”少妇伸手一扫刘海丢给他个卫生眼,“叫我女同志,我跟你说,你跟我拉关系没用,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丁黑弹讷讷问道:“你是哪个世界的?咱们不都是第三世界的吗?”
  少妇被他这话给问懵了:“什么?”
  丁黑弹狐疑的说:“第三世界呀,教员同志说,‘我看美苏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欧洲、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们是第三世界’。你是外国人吗?不是我们第三世界的?”
  少妇愣是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偏偏丁黑弹面相憨厚老实,这番话又是真实想法,于是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少妇压根无法反驳。
  因为她知道,这汉子不是在怼她。
  愣了一会后,她没好气的问:“别废话,你是不是还想换我家的瓷杯子、瓷碟子?”
  丁黑弹心虚的低下头:“嗯。”
  少妇说道:“你害羞个什么劲?行吧,我家里还有东西跟你换,那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
  丁黑弹说道:“我、我什么东西都可以跟你换,你看看你要什么?”
  少妇掀开竹筐盖子看了看,说道:“呀,你有冰糖?那我换你的冰糖。”
  她说着转身上楼,丰腴的腰肢扭啊扭,扭的丁黑弹一个劲偷瞄。
  不多会,少妇抱着个包出来了,她在门口往外看了看,对丁黑弹招招手:“过来,你靠过来,看看我这里是什么?”
  丁黑弹挑起扁担进单元门。
  少妇打开包给他看:“我这里还有两个茶杯,你看,上次给你的是梅花杯子,这次是桃花杯子,桃花比梅花还鲜艳呢,怎么样,你给我几包冰糖?”
  “这桃花杯子是哪里来的?”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少妇下意识说:“你管呢,你……你!”
  她反应过来惊恐的抬起头。
  一个满脸严肃的干警出现在门口。
  接着,一个变三个,三个干警一起在冷冷的盯着她看。
  少妇胆子很小,双腿一软顿时瘫倒在身后的台阶上。
  丁黑弹赶紧靠边站。
  庄满仓一手摁着腰带上的手枪一手拿出个亮晶晶、寒冰冰的手铐问:“我问你,这桃花杯子哪里来的?”
  少妇惊恐的说道:“是是是我、我家的……”
  “我警告你!”郭嘉猛然拔高语调喊了一嗓子,“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向我们、政府坦白一切!”
  旁边的警察跟着喊道:“领导,跟这种顽固分子没什么好说的,带回去先拘留几天!”
  庄满仓沉着的说道:“等等,先别着急,我党对人民群众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女同志,你要是顽抗到底那……”
  “不不不,我交代,政府我都交代。”少妇脸色惨白、面无血色,“是我偷不是,是我我我拿的、拿的,拿、拿东家的!”
  王忆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好像最差的情况没有出现,这可能不是个杀猪盘,估计现在的人还不懂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高端化骗局。
  一行人押着妇女呼啦啦的进楼。
  丁黑弹跟着去凑热闹。
  王忆跟他说:“小心被人偷了你的东西。”
  丁黑弹跑出去,然后挑扁担追上来凑热闹。
  这是一座筒子楼,黄小燕住在一楼,楼梯口往左右各有好几间房子,然后楼梯口两侧分别有一个厕所和一个厨房。
  筒子楼的房子是套二,但不是王忆熟悉的现代化套二。
  这种套二是从门口开始并排两个房间。
  大门进去一个小房间,窗户开向外面通道,然后正对着大门是内门,内门里面是一个大房间,带小阳台而没有厨房卫生间。
  王忆以为小房间是少妇的住处,里面大房间是主人的卧室。
  结果他们一进门看到小房间的行军床上躺着个清瘦的老人,这老人正在歪头打瞌睡。
  郭嘉终究是年轻,孤陋寡闻,他下意识问道:“这是这家的主人吧?你们睡一起?”
  少妇慌张的瞥了眼内屋说:“我、我没有,我们关系清清白白,政府,我们没有搞流氓,我住里面那屋。”
  声音吵醒了老人,老人挤了挤眼睛看了看,然后下意识坐起来:“哎呀,小燕啊,这又是你老家来人了?怎么、怎么来的是干警同志?”
  郭嘉能言会道,迅速的将一切事宜说出来。
  老人大吃一惊,叫道:“小燕,这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真的?”
  小燕崩溃,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王忆推开她进主卧看了看。
  主卧相对宽敞很多,外面的卧室可能也就五六个平方,而主卧得有二十平的样子,很是宽敞,并且通光好、通风好,阳台外面是小花园。
  卧室里头最显眼的是一张床,床上放着女人的衣服,旁边桌子上是女人的洗漱用品。
  王忆看到连呼好家伙,这娘们挺狠,鸠占鹊巢啊!
  老人行动很不方便,双腿走不太动路了。
  于是郭嘉上去搀扶他,然后进主卧想打开一个三斗柜。
  三斗柜上锁了,他还打不开,便生气的说:“小燕,钥匙呢?你不是跟我说钥匙丢了吗?那你怎么……”
  庄满仓摇了摇手铐,小燕如丧考妣,从裤子里面掏出一串钥匙。
  三斗柜打开,里面一层层的都是瓷器,瓷碗、瓷盘、瓷杯子,瓷人瓷马瓷物件,每一件看起来均为相当精美。
  他扫了一眼后生气的说道:“7501瓷少了好几样,里面有个伟人瓷像呢?那伟人瓷像呢?”
  小燕垂头丧气的说:“让我哥要走了。”
  说出这话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然看向庄满仓三人说:“同志、同志们,我哥你们认识不?他叫黄希坤,是大码公社曹园生产队的队长!”
  庄满仓问道:“这个黄希坤跟你盗窃主人家的财物有什么关系?”
  小燕说道:“他教我的,他说、我哥说我守着一个金库不会用,他让我偷偷捣鼓这些东西……政府,我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坦白从宽,能不能让我坦白从宽?”
  老人盛大贵继续开其他的橱柜,越开越生气:
  “我的金戒指呢?我祖上传下来的金戒指怎么也没了?还有个金坠子和一些银元,让你偷走了?”
  “唉,你说你、你怎么这样!我给你一个月开资二十五元,你要是嫌少你跟我说,你怎么能偷家里东西?”
  “这里面的日记本吗?黄小燕我日你娘!我的日记本呢我好几个日记本呢!”
  黄小燕畏畏缩缩的说:“我卖了,有一次来了个收纸的,我给卖掉了……”
  “你——你!”盛大贵气的两眼发黑,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往后摔倒。
  三个干警赶紧冲上去,又是顺气又是掐人中。
  盛大贵总算缓过来,哆嗦着手指指向黄小燕,哆嗦着嘴唇说道:“你气死我了!让你气死我了!我真是造孽、造什么孽!为什么会请你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当保姆!”
  他又扭头看向庄满仓,泪如雨下:“公安同志,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庄满仓安慰他道:“老同志你先别难过,你说说你的笔记本是怎么回事?里面写了什么东西吗?”
  盛大贵正要说话,又止住哽咽说道:“唉,没写什么,就是、就是我以前记下的年轻时候的往事。唉,丢了就丢了吧,可是我的金子呢?我的金子和银元怎么办?”
  听到这话王忆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老爷子没敢追问日记本,应该是跟日记本里记载的7501瓷制作工艺有关,他显然是知道保留这工艺流程是违反厂规的行为,所以不敢让官方知道。
  庄满仓怒视黄小燕:“金子在哪里?”
  黄小燕惶恐的说:“金子被我卖了,卖给金铺了。”
  王忆听到这话挺诧异的:“现在城里黄金可以自由买卖啦?我怎么听我们生产队说私人买卖黄金违法?”
  庄满仓简单的介绍道:“80年以前违法,80年可以买卖了,不过主要是以收为主,国家改革开放需要外汇,黄金可以创汇。”
  他又对盛大贵说:“大叔您放心吧,我们带着他去把您的黄金给赎回来——你什么时候卖的?”
  后面这句话自然是问黄小燕。
  黄小燕小声说:“今年过了年卖的。”
  盛大贵气的甩手臂:“你这个女人呀、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把我爹娘留给我的念想给卖了?你丧良心啊!”
  他指着黄小燕面向干警们哭诉:“同志们、同志们啊,你们说这女人怎么这么没良心?”
  “她是欺负我腿不好不能出门、欺负我没有家里人了,她这叫干什么?她这叫吃绝户!”
  庄满仓郑重的说道:“老人家你别难过,国家会为你做主的。”
  “而且你曾经是劳动模范、先进工人,我看你还获得过你们厂的五一劳动奖章,你这样的老功臣国家更不会不管你。”郭嘉补充道。
  刚才老人翻阅抽屉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不少奖章、大红证书和照片,墙上也贴着玻璃框装裱起来的奖状。
  其中最大的一张奖状上有两面红旗中间是个红五星,一圈的鲜花,然后中间写着——
  盛大贵同志:评为1972年度劳动模范,以资奖励。
  王忆看落款,下面是瓷都政府。
  庄满仓让郭嘉留下陪同老人,他和城南分局的同事押着黄小燕去金铺。
  王忆本想留下安慰老人,可是他手里还有老人的两个瓷杯,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纠结,不知道是不是要跟老人坦诚然后把瓷杯还给人家。
  这样有点烂好人了,毕竟那瓷杯他没偷没抢是用糖换来的。
  可那终究属于赃物……
  他感觉不好抉择,便灰溜溜的跟着庄满仓去看热闹。
  现在黄金可以私人交易,但金铺是国家单位,整个翁洲只有一家,就在市中心。
  金铺门头不大,门口卫兵荷枪实弹,而且枪不是挎在后背,是直接端在手里。
  门口上头贴着红纸黑字的标语:出售私人黄金,支援国家建设。
  经历过前些年的动荡,现在老百姓对黄金这种贵金属是敬而远之,所以金铺生意惨淡,他们进去后只有一伙人正在柜台嚷嚷:
  “……同志你再给仔细看看,这真的不是黄金?我们在家里咬过的,就是黄金呀。”
  “真的是金饼,我家老辈留下的,藏在坛子里埋在地下刚挖出来,同志你肯定看走眼了!”
  王忆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他凑过去看,从几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里看到了两个半熟悉的面孔:
  多宝岛李家庄的两个民兵,李岩华和李岩松!
  当初他去多宝岛看电影的时候和李岩华认识,后来又在红树岛查偷鸟行为时候见过了李岩松,这两人是亲兄弟俩,所以都算是半认识。
  不太熟。
  李岩华偶然一扭头看到了王忆,顿时惊喜:“哈,王老师?”
  王忆跟他们打招呼:“李同志。”
  李岩松被他收拾过,看到他后没给好脸色。
  不过他看到王忆跟两个干警亲密的站在一起后,又勉强露出了个笑容。
  而两人身边穿西装、打领带的四个人见到干警后的反应便比较有意思了,他们或者低头、或者扭头,都赶紧转移了目光!
  有问题!
  庄满仓可是老干警,他脑瓜子转的不够快,所以在这个缺乏高精尖破案工具的年代破案率低,一直没能立功晋升。
  但他是侦察兵出身,眼力劲一等一的厉害,顿时发现了四五个人的异样,然后给身边的同事打了个眼色。
  他同事悄悄地走到了几个西装男的身后。
  西装男们更不自在了。
  庄满仓问王忆:“王老师,你跟这几位同志认识?”
  王忆指向李岩华兄弟说:“我认识这两位同志,他们都是多宝岛的民兵——咦,你不是民兵队的教官吗?”
  庄满仓说道:“他们不是我队里的。”
  李岩华赶紧说:“我和我大哥是张生活教官队里的民兵。”
  庄满仓点点头:“哦,你们是老张的兵,这几位穿的花里胡哨的同志是怎么回事?”
  李岩华说道:“他们是我们朋友,我们这不是在家里挖到了金饼吗?然后他们懂行,我们兄弟俩就找他们帮忙看看。”
  “唉,结果不是金子的,是镀金的,唉!”
  一个穿白西装的男子笑道:“李老大,我们跟你说过的嘛,这真的不是金子,我们做买卖童叟无欺的,领导同志们就在这里,谁敢违法呀?不敢违法的嘛!”
  另一个穿格子西装的男子也对柜台里的师傅说:“老同志,这不是黄金更不是纯金,就是一种镀金的金属而已,对不对?”
  那师傅点点头说:“对,不是黄金,应该是钨金。从密度和质量上来说应该是钨金,镀金的钨金,跟黄金差不多但两个价格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白西装摇着头笑道:“反正不是黄金,我这个上手就摸出来了,结果跟我这两位朋友说,他们还不信我呢。”
  李岩华叹了口气。
  李岩松更是面色不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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