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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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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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这一桶全是酒?”王墨斗下意识惊呼一声。
  王忆笑道:“你闻不出来?这酒味早飘出来了!”
  王墨斗讪笑道:“闻见了,可是谁敢信这么一桶是酒呀?”
  王祥高也难以置信。
  这一桶酒是十二瓶泸州老窖,放在这年头说一句家里有矿才能拿的出来不算夸张。
  像外岛人喝的都是香精勾酒精的勾兑酒,连自己酿的高粱酒、包谷酒都少有,毕竟粮食金贵。
  王忆买的泸州老窖六年窑头曲确实不算好酒,但起码是纯粮食酿造且多年发酵而成,放在这年头的外岛也就富贵人家才能接触到。
  王祥高无论如何不敢收下这样一份厚礼。
  王忆摆摆手:“你们不收我的东西,那我也没脸收你们的东西,那我把惊堂木给送回来?”
  王祥高说道:“你送回来吧,让人知道我给你块捡来的老木头换你这么一大桶的酒,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
  王忆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刚。
  可我不想把它还回来啊!
  他无奈的说道:“老高伯,你那天就说了它是什么官衙老木头而不是普通木头,它确实挺宝贝的,算是古董呢。”
  “行了你们收下酒和这套工具,特别是这套工具,我之前托邮递员同志给沪都的同学打电话邮寄过来的。”
  “屁的古董,就是封建东西,而且上面有殓文,不是好东西。”王墨斗对此很忌惮,“我那天去给你送的时候想跟你说这回事,但你在讲评书,我也不好说,我还想劝你别要呢!”
  这事王忆有些印象,好像王墨斗当时确实想说话但没说。
  王墨斗还说道:“前两年我大舅来我家看见这木头,他也说是古董想要走,我跟他说了这上面有殓文不吉利,好一顿劝才劝得他没要这木头!”
  王忆听到这话愣住了。
  这……
  以后家里的亲戚就别再联系了,能躲就躲躲吧。
  王祥高不跟儿子争辩,他笑道:“王老师,那木头要真是古董也挺好,送给识货人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三小子,他就觉得这木头不吉利,家里有点啥不好的事就往这木头上扯,还说等我没了他就给我烧了!”
  “我没娶上媳妇儿就是这木头的事!”王墨斗不高兴的说道。
  王忆说道:“得了得了,这样正好,这木头归我了,让它去祸害我。你们爷俩继续吃,这酒正好送来了,你们爷俩喝两口。”
  “还有这套工具,老高伯你留下,你肯定用得上。”
  他摆摆手赶紧离开。
  两人劝说不成,一直追到门口最后只能回来。
  回来以后看着这一大桶酒心里可真是满满当当。
  对于好酒的王祥高而言,这东西的价值就跟一仓的粮食一样。
  他拧开盖子闻了闻,浓郁的酒味往外冒。
  王墨斗跟着老爹没少喝酒,他算半个行家,闻了闻酒香后赞叹道:“爹,这酒可不孬,比你的酒强多了!”
  “不孬?”王祥高冷笑,“你不识货,这是正经好酒!这是正经粮食酒啊!”
  王墨斗说道:“王老师从哪里能弄这么大桶的粮食酒?还有这个桶,这什么桶?跟海水一样的蓝色,真漂亮呀。”
  两人围着一桶酒啧啧称奇,然后王墨斗反应过来:“爹,看王老师这意思,你那块惊堂木可能还挺值钱?”
  王祥高说道:“值钱也是在人家手里值钱,在你手里你就老想烧了,是不是没把木头给王老师那等我没了你就会烧掉?”
  王墨斗嘿嘿笑:“妥妥的,主要是你稀罕,那我让它陪你一起走。”
  他上手想倒酒。
  王祥高拍了他一巴掌:“不过年不过节喝这样的好酒干什么?留着,以后你要是娶媳妇儿,这酒就是你结婚酒!”
  王墨斗哼哼道:“我媳妇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哎爹,这里还有个盒子,王老师说给你的工具箱,这是啥?”
  工具箱有卡扣,他研究了一下才打开。
  然后平凿、扁凿、扁铲、凿刀、手工雕花刀……
  一套崭新铮亮的工具出现在爷俩面前。
  王墨斗当场搓搓眼。
  确实没见过这样整齐统一的木工工具!
  别说他了,王祥高干了四十多年木匠活同样没见过!
  “这是宝啊,”老木匠下意识的说道,“这是能传家的一套家伙什,老宋老拿他爷爷传下来的那套家伙什给我现眼,他那套可比不上人家这套,这不是铁家伙,是钢材呀!”
  他拿起雕花刀在手上试了试。
  一块老茧轻巧脱落。
  王墨斗拿起一柄羊角锤,他看向锤子长柄说道:“爹你看,上面还有洋文——这是洋文对吧?不是殓文吧?没见过啊。”
  “是你娘的批!”老木匠骂了一句,“天天殓文殓文的,不懂别瞎咧咧。”
  他拿起锤子看了看,看清上面字母后说:“你真没文化,以后有扫盲班你赶紧给我去,这叫拼音!”
  “m,a,d,e,in,ch,i,n,a——妈的银吃呐?”
  王墨斗愣了愣:“这是什么话?爹,不像好话啊。”
  老木匠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不懂,这好像是我们《鲁班经》里的一句咒,现在破四旧不让搞这一套,我估摸着工厂的师傅就给用拼音拼在上面。”
  王墨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妈的银吃呐?这能是什么意思?”
  老木匠不理他。
  跟个文盲儿子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注意力都在这套工具上。
  一套工具琳琅满目,锉子凿子刀子齐活!
  老木匠珍惜的抚摸着这套工具,叹气道:“王老师太讲究了,我个农村木匠能用上这样的家伙什,这辈子的木匠活没白干、没白干!”
  他扭头看看家里:“咱家还有啥人家能看上眼的东西吗?给王老师送过去。”
  “那估计是没有了,不过王老师稀罕古物,我也听大舅说现在古物不算四旧了,城里还有人专门收呢,那要不咱给王老师找个古物。”王墨斗说道。
  他琢磨了一下又问:“对了爹,你不是说你师傅家里那本《鲁班经》是古物吗?明朝的祖师爷传下来的对不对?”
  王祥高摇头道:“估计找不见了,前些年这些老物件都被烧掉了,即使现在留下了人家也不能给咱,那是人家的传家宝。”
  “这样,回头我给你倒一斤酒,你带去找你大舅,你大舅不是稀罕捣鼓这些东西吗?去他那里看看有没有好物件。”
  王墨斗说道:“那行,爹,这猪油饭挺腻的,我看你十有八九下不了嘴,那个要不我吃了……”
  “你敢再给我动一筷子,我用这锉子把你鼻子挫下去!”老木匠一拍工具箱,怒气突然上涌。
  这小子刚才趁自己跟王老师说话,端着个饭碗吧唧吧唧的吃个不停,可把自己给馋坏了。
  噢,你小子已经吃过一份了现在还想独吞?
  没门!


第94章 第一次去公社
  王忆了解了阴阳震的信息后满意归来。
  然后他看见助教们规规矩矩的坐在厨房。
  这样他愣住了:“你们怎么不吃饭?”
  王新钊擦着口水说道:“王老师你没吃,我们怎么能吃呢?”
  王忆笑了起来:“用不着,大迷糊,以后饭做出来了你就带着大家吃行了,不用等我,来来来,一人一碗。”
  正好这会糯米饭也不那么热了。
  学生们拿到后迫不及待的往嘴里扒拉。
  他们早馋坏了。
  王丑猫一边吃一边说:“王老师真香,真香哎!这是啥米?怎么这么香?”
  “是猪油香。”王新钊抬起头说道,然后低下头继续扒拉自己的饭。
  扒拉了一会他抬起头下定决心说:“我要好好学习,也当大学生,这样以后就能吃上猪油饭了!”
  王丑猫暗地里笑话他没有出息:
  我可是立志要天天吃方便面的男人呢!
  方便面,全村我是头一个吃方便面吃到饱的人,我以后使劲挣钱使劲吃方便面,羡慕死你们!
  王忆只要了一小碗。
  助教们看到后顿时感动了。
  多好的老师,自己做了好饭舍不得吃而是优先给他们这些孩子吃,王老师的形象在他们心里一下子拔高许多。
  然而王忆吃了一口觉得有些腻:猪油加多了。
  算了不吃了,我去吃烤地瓜,猪油饭留着晚上给葱花馒头做馅儿用吧。
  地瓜外皮包了一层泥,这个大迷糊上午就放进了炉子里,此时早就烤透了。
  他敲开干泥,顿时有甜腻腻的气味随着热气乱冒。
  地瓜皮撕掉,里面是红彤彤的瓜瓤。
  竟然往外渗着蜜一般的汁水!
  王忆想起市场粮店老板送他地瓜时候说的话,这地瓜当真是美味,汁水真多真甜真黏!
  地瓜皮也甜,扔地上后老黄立马摇摆尾巴舔进了嘴里,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主人吃地瓜我吃地瓜皮。
  巴适的一批!
  王忆拉了条板凳靠在听涛居西侧外墙处,一边吹着凉气吃烤红薯一边看海。
  艳阳略西斜,午后阳光很灿烂,恰好照满他全身。
  开始有些燥热了。
  这时节岛上风情最独特,冬日所遗留的一些野草还泛着枯黄色,海风一吹它们在山石缝里摇摇晃晃。
  可山间已经一片姹紫嫣红了,红的紫的黄的,小野花率先绽放,含羞带怯迎春开。
  王忆知道,海岛风景越往后会越美丽,花开绽放,绿叶葳蕤,满树新芽拔出色泽淡黄,像娇柔明媚的小丫头。
  他抬头看,湛蓝的天空一尘不染,漫天白云被海风推着一样前行,更是干净的好像洗过的棉絮一样。
  天上白云飘,山上绿树摇,海上渔船、巨轮走马观花般涉水而过。
  高处不胜寒、深海多空荡,相比之下王忆还是喜欢天涯岛。
  山上有学生稀里呼噜吃饭声,山下有妇女老人随意的聊天声。
  屋顶上是炊烟袅袅,码头上是渔船进出,身边还有鸭子嘎嘎——断了翅膀的野鸭在打窝呢。
  人间多热闹。
  吃过午饭王向红过来打招呼:“王老师,下午你把炉子撤回库里吧,天回暖了,我看以后是没有冷日子了。”
  王忆说道:“好,我收拾收拾送过去。”
  王向红说:“你送完了让王新钊带学生们去上劳动课,把学校猪圈给收拾一下去打一些猪草,然后你跟我去公社的收购站,收购站里今天来猪崽,我领你去抓两头。”
  王忆一愣:“我还得亲自去?行行,那我这就开始忙活。”
  他收拾了炉子跟大迷糊抬去库房。
  王向红在码头上等着他,眉头紧皱、目光悠长,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事。
  王忆笑道:“支书在考虑啥呢?忧国忧民的。”
  王向红也笑了起来:“没有,我在琢磨哪里安装电线杆呢,两台发电机了,功率都挺大,能支撑起不少电灯泡了!”
  农村用的灯泡功率小,晚上有点光就够了,许多人家用的是15瓦的老灯泡。
  而王忆带来的脚踏式发电机已经功率比较大,在22年也是市场能见到的大型手摇或脚踏式发电机里的翘楚,一台机器是2000瓦,理论上能带15瓦的灯泡带出一百多个。
  实际上当然不是这样。
  第一当时老板娘跟王忆说过了,2000瓦是厂家号称,它是理想状态下的情况,实际上达不到。
  第二这是发电机标称的额定功率,但老板娘说厂家喜欢钻空子,其实这估计就是机器的极限功率了,考虑到有阻性负载、有感性负载,老板娘建议王忆把这机器当1000瓦的用……
  王忆也把情况说给王向红了,所以王向红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给哪里安装灯泡。
  岛上要用电的地方太多,僧多粥少、男多女少,不好分配,得党支部开会决议。
  两个人上船,王向红亲自摇橹。
  这方面王忆帮不上忙,他现在还肌肉酸疼呢!
  王向红了解他的情况,所以到了码头后他没有像以往走着去乡里,而是要找一辆车拉着他们去。
  另外福海乡和海福县虽然都在主岛、共用一个码头,可去乡里比去县里还要远,他们还带了一些货要去卖,这种情况下雇一辆车终究轻快。
  码头上渔获多,不是往县里拉就是往市里转,这种情况下畜力车可不少,牛车马车驴车人力车,齐全。
  王向红正领着他找呢,一个黑脸膛老汉甩着鞭子驱赶一头大青驴跑来:“找车?上来!”
  没谈价钱,王向红直接上了车。
  见此王忆也坐了上去。
  上车后他身体随着车子晃悠,午后的阳光很暖,又摇又晒搞的他很舒坦。
  价格没谈终归是心里没底,他随意问道:“支书,坐这驴车去公社多少钱?”
  王向红还没说话,赶车的掌柜先回头开了口:“后生,你这是故意给咱爷们上眼药?王支书找我的车那是给我赵老鞭脸——他救过我命,我能要钱?”
  王忆没想到还有这茬事。
  他露出吃惊之色,赵老鞭仔细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后生面生,我在码头上听人说你们天涯岛新来了个教员,是你吧?”
  “是我。”王忆笑。
  赵老鞭点头:“我看也是,你确实像知识分子,白白净净的。可是不少人说你这个教员会功夫,曾经在县里集体市场门口一人撂翻了虎头船拳几十号人,这样看你身板不像练过的呀?”
  王忆呆滞了:“一个人撂翻几十号人?这是三人成虎啊!”
  “不是,他们练得是虎头船拳,三个人可成不了老虎。”赵老鞭笑道。
  王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成语,说这都是外界瞎传。
  可赵老鞭不信,非要王忆给他比划一下子开开眼界。
  王忆怎么比划?比划一个开原武神范德彪的鹰爪挠?
  他赶紧换话题:“老叔,你说我们支书救过你的命?怎么回事?”
  赵老鞭笑道:“这话说起来可就远了,六几年公社搞大批促大干活动,我被一帮狗操的定性为自发分子了,他们欺负我啊,加上我家那时候困难,我一时想不开就去投海。”
  “结果王支书带人来给收购站送海带,碰上我跳海他一个猛子把我捞上来了。我当时苦啊,跪下就向他诉苦,他宽慰我要坚强。不光宽慰我,得知我家缺吃缺喝还给我塞了五十斤海带。”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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