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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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第6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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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不偿失了。”
  热天富人不能锦貂玉裘披挂一身,无法显富摆阔装优越。
  再者他们衣服多,冷的时候大不了一个劲的加衣服,热的时候却没法往下扒皮。
  穷人怕冷天,天热的时候正好少穿衣裳,熬一熬就行了。
  天冷可不行,本来平日就衣食不继、缺衣少穿,到了冬天自然容易挨冻,并且人吃不饱了便容易受冷,冬天是穷人最难捱的日子。
  王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富裕人啊?”
  社员哂笑道:“六子这家伙都成富裕人了,你能不富裕吗?再说了,咱们生产队现在都富裕了。”
  王忆便调侃道:“那咱们社员现在都是怕热不怕冷了?”
  社员帮他用一块防水毡布将膝盖包住,以免高跷将腿部磨伤,也以免冰冷海水伤到关节。
  一边忙活他一边笑:“不怕了,家里有棉衣棉被了,队长还说你准备给咱们社员挨家挨户买一台好炉子,这样还怕什么冷啊?”
  “来,你抬起腿来,我给你绑高跷。”
  这高跷要固定在膝盖位置,并非是需要一直踩着的,因为水深变化,推虾皮的人在沙滩和水浅的地方不能踩高跷,这时候高跷向后拖着。
  只有到了水深的地方,推虾人才会放下高跷用竹竿撑着身体踩上高跷。
  王忆扶着一根粗长竹竿试了试。
  他想要踩上高跷可是这平衡性不好掌握,还是社员帮忙他才得以踩着高跷站起来。
  王忆运动多、劳动多,现在平衡感练的挺好的,踩上高跷之后走在沙滩上挺稳当。
  等他走了几圈后王祥民上来休息。
  他先把盛小虾的虾箩递给岸上收拾毛虾的妇女,说道:“这个虾箩用久了,竹篾有点松,刚才差点跑虾,你给我在箩底铺了一层细网吧。”
  交出去虾箩后他去拿起自己的小酒壶往嘴里灌了口一毛烧。
  顿时,从嘴巴到肚子跟火烧起来一样。
  他拧上壶盖笑着问王忆:“王老师,怎么样,走高跷过瘾不?”
  王忆说道:“过瘾,挺过瘾,民叔你看我走的怎么样?我估摸着我在海里也能走的了,顶个风浪没什么问题吧?”
  王祥民笑道:“算了,你在岸上过过瘾就行了,待会你在浅水这里推虾吧,别踩着高跷下去了,这东西不练个一年半载不能下水。”
  “特别是现在天这么冷,一个不小心摔下去湿了身,很容易感冒。”
  王忆刚才上高跷的时候吃过亏,所以没有逞强。
  他解开高跷带上推网和虾箩准备下水,刚才给他帮忙的社员过来又在他腰上给他围上了一块泡沫:
  “王老师,待会推虾的时候别光用手臂上的力气,这样没多会手臂就酸疼了,你把竹竿后面顶在肚子上这块泡沫上,靠腰背使劲往前推网,能干一天不带累的!”
  除了泡沫还需要葫芦。
  虾箩上已经绑好了三个大葫芦,葫芦浮力大,扔到海里之后便带着虾箩飘在海面上。
  王忆牵引着虾箩下水。
  一阵浪涌上来,整个人差点被拍的趔趄出去!
  还好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刚来天涯岛时候的那个白面弱鸡,如今他黑了,也变强了。
  他扛住海浪用腹部顶着竹竿顶端,两手推着两侧的竹竿,因为有浮力和竹竿的支撑,王忆这样只要顶住海浪就行,可以走得很稳。
  但很快海水的寒意便突破橡胶水靠渗入皮肤,又突破皮肤防线开始进肉、进血脉、进骨头。
  很冷!
  王忆这才刚下手就感觉双腿冻僵了,难怪王祥民上岸后顾不上跟他说话先喝一口烈酒。
  这家伙太遭罪了!
  还好收获是能看得见的。
  生产队今天来推虾皮就是因为毛虾从深海转移到岛屿四周的近海了,海水里小虾很多,因为太小又近乎透明,这样站在岸上看是看不见的,可入水后推网,很快便有小虾在水面上蹦跶。
  成群结队的!
  王忆推网往前走,海水进入渔网、虾也进入渔网,随着渔网推动海水往两边掠过,带得小虾随波逐流来到网两边区域。
  网子两边渔网很小,水能穿过可是毛虾却无法穿过,它们不得不残留下来。
  王祥民踩着高跷又要入水了,他先过来指点王忆:“王老师,推虾最困难的事其实不是踩高跷,等你明年海水暖和了你练上几个月就发现了,踩高跷顺势而为,不是难事。”
  “难的是抓网、收网!”
  王忆这边已经捞到了一些毛虾,王祥民便指点着他来收网:
  “来,王老师你先把这一网给收了,先用两腿支撑网竿,你双手拉一下竿子,让网逐渐的离开水面——注意风向啊,让网侧着风来,要不然整个网都会被风吹翻,甚至盖到你头上,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王忆隔三差五就要在时空屋里搞搬运,有时候晚上还得老汉推车,现在把双臂力量练出来了。
  他转身将渔网转为侧对风向,减小风阻,硬生生靠双臂力量来控制住渔网。
  王祥民教他先用胳膊肘固定网,这样一只手拉网、另一只手收网。
  收起渔网以后,用拉网的手把虾箩捞到身边,抄起虾箩里的水勺,把小虾从网里舀到虾箩里。
  海上风起浪涌,但他心里很平和,慢慢的将推入网里收起来的毛虾送入虾箩里。
  刮干净毛虾,他重新把虾网放下水中,这时候才能松口气。
  他探头看虾箩里的毛虾。
  一看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累成这样,这一网捞到了多少毛虾?估计顶多两斤!
  两斤毛虾多少钱?
  毛虾不值钱,一斤才八分九分的,这东西除了能晒虾皮就是做虾酱,此外没有别的用处了。
  王忆叹了口气。
  难怪后来农民渔民除非是生产力提高家里养上了大机器、大船的那些人家,其他的多数转为出去打工。
  就拿捕捞毛虾这回事来说,受苦受冻一天,能捕捞个四五十斤那是了不得了。
  四五十斤能合计上多少钱?四五块!
  而即使这样的收成还不是天天有的,毛虾旺发季可能有三四天,过了这三四天后面连这钱都赚不到。
  即使有这样的收成也没用,社员们在这种天下海真是干一天歇三天,没人敢连着干。
  伤身体!
  王忆老老实实的在海里转悠,干了三趟以后冷的受不了,赶紧上岸去倒毛虾。
  借着这个机会他放下竹竿虾网使劲搓手搓脸。
  冷!
  这身上的血液跟冻住了一样。
  社员问道:“王老师,你出来下海你没带上一瓶酒吗?高度的,带个一毛烧之类的,能暖身子啊。”
  王忆苦笑道:“除非是吃席必须喝酒,要不我尽量就不碰酒了,喝酒不是好事。”
  “但你冬天下海必须得喝酒。”社员摇摇头,“喝酒不是好事,少喝点暖暖身子是好事,要不怎么能扛得住这大冷的天?”
  王忆觉得确实如此。
  他招呼说:“等下午忙活完了,我让漏勺烧点水,同志们跟我去洗热水澡。”
  王金元上来歇息,听到这话笑道:“行,现在生产队有了澡堂子,出海一天冷冰冰的回来去洗个澡真舒坦,真好!”
  王忆没心情说笑,又搓着手说道:“等那个什么,洗完澡再去大灶吃饭,今晚吃胡辣汤。”
  “胡辣汤是什么?”社员好奇的问道。
  王忆说道:“一种特别暖和的东西,火辣辣的,热乎乎的,你们跟着我吃就行了。”
  王金元立马说:“那绝对没错,跟着王老师吃准没错。”
  王忆在岸上小跑一圈暖暖身子,又满怀悲怆的下水去。
  当真是抱定必冻之心了。
  王祥民眯着眼睛看了看,喊道:“王老师,你受不了这个冻就算啦,你是文化人,不用非得过来跟我们遭这个罪、受这个苦。”
  王金元说道:“对,王老师要不然你回去吧,你说你受这个罪干什么?”
  王忆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感叹着说道:“领袖说,要时刻与劳动人民站在一起,体会劳动人民的艰辛,这样人就有良心了。”
  “我现在是感同身受啊,领袖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低下头,继续推!
  其实王忆是大小伙子火力壮,不至于这么不耐寒。
  主要是最近有点纵情酒色了,酒色这东西真能掏身体,色还好说,昨晚的一场醉酒把他身体给掏虚了。
  他暗暗告诫自己:
  以后非必要场合不能喝酒。
  色就没办法了,到了晚上上了炕那就是必要场合……
  他从吃过午饭开始,断断续续推了四个钟头,到了下午是真推不动了,这下子搓手跑步也不管用了。
  手麻木了!
  让他恐慌的是下半身都麻木了,他偷偷搓了搓大腿内侧,跟胯下吊着一块猪皮似的!
  这样王忆真怕了,果断扔掉竹竿渔网喊道:“行了行了,太阳要落山了,都先不干了,一起去洗澡暖和暖和,然后准备吃晚饭!”
  他留下这句话自己先往澡堂子跑。
  澡堂里有浴池,这回浴池里有水,因为现在社员们洗澡已经洗过一圈来了,再来洗澡的都是爱干净的人洗第二轮。
  浴池里水热乎乎的并不脏,王忆直接把自己扔进去了。
  热量迅速暖和了冰冷的肌肤,凝滞的血脉又打开了,血气开始流淌涌动,他倚在池子边上松了口气。
  大冷天的在海里忙活完,回来洗个热水澡真是太舒服了。
  整个人跟重新活过来一样!
  王祥民、王金元等人先后到来,他们脱光光之后进去让热气蒸了蒸,也纷纷舒坦的松了口气。
  王金元感叹道:“王老师,还得是你有主意,说实话,本来你说要给生产队弄一个澡堂子我还心里犯嘀咕——这不是浪费砖头浪费淡水吗?”
  “娘的,现在我知道了,我是鼠目寸光,你是高瞻远瞩、目光长远,就得听你的!这有了浴室才知道,以前那些日子那是人过的?大冷天回来顶多能泡泡脚,其实身上还是一样冰冷啊!”
  王祥民也感叹道:“金元这话没错,要是咱队里早点有浴池,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老寒腿?”
  “海上回来洗个热水澡,一身的寒气都被洗掉了,这样不会得老寒腿了!”
  王忆听着社员们的夸赞哈哈笑。
  娘的,自己一拍脑袋想到的开澡堂这主意,如今成了高招妙招啊。
  热乎乎的泡个澡、用蒸汽暖了身子,王忆换上一身干衣裳、披上一件棉衣出门去。
  傍晚时分,寒风更甚。
  但他整个人从里暖到外,这下子可不冷了。
  其他社员也换上了新棉衣。
  都是服装队生产的棉衣,里面塞了羽绒,看起来不怎么厚实却很暖和。
  王忆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大灶,大灶里头人多了,新招来的四个姑娘帮着一起忙活,做点晚饭轻而易举。
  大灶空间大,不过现在又是铁锅又是炉子还有一间房隔开用来磨豆腐了,剩下的空间也没多少。
  王忆本想在大灶里吃饭,看看这情况他挥挥手:“走吧,同志们,还是去我听涛居吧。”
  漏勺正在两个大铁锅之间纵横捭阖,一个锅里是胡辣汤,一个锅里是暖食。
  暖食是外岛冬天的特色美食,其实只要做的热乎、让人吃了暖和的汤饭都叫暖食。
  漏勺说天冷伤胃,给王忆他们用小米做暖食。
  有帮厨把小米淘净,先在锅里煮一滚,再捞出来放到锅里蒸,蒸的满屋子米香弥漫、蒸汽氤氲、热气腾腾。
  蒸好小米饭,热锅凉油下葱花蒜瓣姜片烹香,菠菜丝倒进锅里,嗤啦嗤啦的声音中,香味翻腾的很厉害,引得一些社员舍不得走,抱着膀子在这里看热闹。
  漏勺往锅里倒米汤,搅面汁,再下入花生、粉条、豆腐皮这些东西,舀上一大勺子鸡汤,这下子就是鸡汤香味往外冒了。
  社员们中午都吃饱了,可在海里推虾皮这是力气活,加上寒意侵袭耗掉更多热量,他们这会肚子早饿了。
  小米香、菜香、鸡汤香,复杂的香味馋的他们肚子里发出‘咕咕’叫声。
  等到胡辣汤的铁锅一开锅——一股麻辣滋味冲霄而起!
  这下子可就更有胃口了!
  一人一大碗暖食、一大碗胡辣汤,配上点中午剩下的油饼,社员们心满意足、兴高采烈的去了听涛居。
  趁着手里饭滚烫,他们拉了个马扎随便坐下,赶紧泡上油饼滚一滚。
  抿一口胡辣汤、吃一块油饼,社员们满脸笑容:“香啊!”
  “这出海回来吃一顿,舒服!”
  “真是托王老师的福气了,光跟着王老师沾光。”
  王忆说道:“我以前是不知道你们冬天出海遭这罪,要不领袖说必须得跟人民群众同甘苦才能有共情吗?就是这么回事!”
  “以后你们强劳力出海下工回来,晚上都到大灶来领一份饭,大灶管饭!”
  大灶晚上不给学生管饭,漏勺那边没事干,正好给壮劳力们做点高能量饭菜让他们补补身子。
  一听这话,社员们纷纷叫好。
  王忆自己倚在桌子上舀了勺暖食吃,说道:“行了同志们,赶紧吃,吃完再来一碗,管饱!”
  外面冷风呼啸,将屋顶海草吹的摇晃,卷起山上枯草叶四处纷飞。
  太阳能灶台上的锅子、大槐树上晾晒的抹布、屋檐下悬挂的大红辣椒,它们都被寒风吹的摇摇晃晃……
  王忆养的野鸭钻进草窝里,老黄和小黄们蜷缩成一团聚集在一起,倦鸟归巢,扑棱着翅膀归入林子,只留下几片树叶飘飘荡荡的落下……
  寒风吹日短,风浪与云平。
  窗外一片萧瑟,窗内热火朝天。
  说笑声、稀里呼噜扒饭声,时不时的还有打嗝声,声声入耳,声声愉快。
  不知不觉之间,门窗玻璃上便浮上了一层雾气,王忆透过雾气看外面。
  这个冬日的傍晚,变得恍恍惚惚。
  一种生活中的小美好,浮现在心头。


第445章 冬天有大活
  后面一连三天,生产队都在发动社员推虾皮。
  王忆让生产队大灶接了强劳力的晚饭,每天都有热汤饭。
  强劳力从海上归来可以过来拿一盆汤或者一碗热粥回去,总能舒舒坦坦吃一顿晚饭。
  当然这顿晚饭往往是一家人一起吃,就相当于生产队大灶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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