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懒散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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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懒散人生- 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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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终将他逼走的,同样是暴力。
  这段剧情的设置是这样的,男主角找了个机会来到弗朗西斯一直不愿前往的酒吧,从这里了解到了他不受欢迎的过去。
  几年之前,他因为看到一个年轻人和自己的弟弟纪约姆暧昧,就对那个年轻人大打出手,把他的脸颊整个撕裂。
  听到这里,汤姆突然开始害怕,仿若从梦中惊醒,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面对的危险。
  于是第二天,趁着弗朗西斯出门,他提着行李离开了农场。
  看到这里的时候,万年就很纳闷:之前弗朗西斯同样对汤姆大打出手,还玩了一把窒息快感,为什么他一开始没逃,反而在听到了那个故事,听说弗朗西斯把一人的脸颊撕裂之后才要逃离?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对于一个小受来说,失去美貌比失去生命要来的更加吓人?
  多兰跟他解释,说之前的暴力其实是两人互相索取,互相满足的过程,并不威胁到生命。而一旦涉及到血淋淋的伤痕,那就不一样了。
  那是伤害,而不是欲望。
  万年就呵呵了,我们一般人,不太懂你们这些高端人士的想法。
  也是,丫就一个老婆肥猫热炕头的土鳖,跟多兰这样的高端艺术家不太一样,这帮人太前卫。
  接下来的部分,是汤姆萌发了走的念头。第二天清晨,汤姆起床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农场里也没有人,立刻拖着行李,急急忙忙步行着离开了别墅。
  半途中,弗朗西斯驾车追赶,在路边哭喊着叫汤姆的名字,向他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这时,汤姆偷偷地溜进小轿车里,扬长而去,独留弗朗西斯在路边孤独地流着泪。
  第一段戏是汤姆在房间里收拾行李,顺便换衣服。
  剧组就直接在别墅里开拍,光线昏暗,一帮大老爷们挤在一块,有打光的,摄影的,聚精会神的看着万年在床边脱衣服又穿衣服。
  内容很简单,表演也很到位,但是到最后,又是拍了一个多小时,NG了十几条才过。
  万年先要把身上的毛衣和衬衫脱下来,然后换上格子衫和连帽衫,之后还要有一连串收拾行李的动作。多兰的要求是焦急中还要有序,畏惧中还带着期待。
  听到这个要求,万年差点把手里提着的行李箱扔到丫脸上,这踏马说的是人话吗?
  没办法,导演最大,万年就只能一遍一遍的演,总是出现一些不完美的地方,要么脱衣服太慢,要么收拾行李的动作不够焦急。
  而每次NG,万年都得换衣服重来,麻烦的要死。一个小时的功夫,万年完成了几十次舒琪的理想:把脱掉的衣服穿回来,然后再脱掉···
  折腾了老半天,总算是达到了多兰的效果,那种“焦急中有序,畏惧中有期待”的效果。


第493章 逃走
  下午,影棚。
  万年被几个化妆师包围着,一个人鼓捣脖子,另外两个则对准脸。
  他们十分熟练的把几种液体混合到一起,搅一搅之后便形成了类似淤青的颜色,脖子上,脸上,眼角都要化妆。
  之前的生活中,汤姆受到了不少暴力对待,这些伤痕便是证明。
  一层又一层的涂上去,让万年想起了当年学昆曲的那段日子。那会儿,万年为了找感觉还化过一次妆,那个麻烦劲儿···
  不多时,化妆完毕,万年走到树林里,利索的往后一仰,倒在了几棵树形成的一个树窝子里头。
  机灯就位,多兰瞅了两眼,点点头,喊道,
  “开始!”
  只见万年怀里抱着一把铲子,身子死命往树窝子里头躲,艰难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影。因为害怕和痛苦,脸上的每块肌肉似乎都在颤抖,都在崩裂。
  他右手紧紧握住深棕色的木柄,青筋暴起,微微的颤抖着。
  而在不远处,皮埃尔声嘶力竭的大叫着,“你在哪儿?”
  “对不起!”
  “你别走!我不会伤害你,汤姆!
  “你在跟我玩什么花样?汤姆,你不能这样对我,”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需要你留在这里,我需要你,好吗?”
  镜头就扎在万年的眼前,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尺,纤毫毕现的记录着眼中的痛苦和畏惧。
  万年紧紧抱着铲子,皮埃尔在远处大叫,他颤抖的握紧铲子,不断换手,不断的反复。
  在内心里,汤姆应当满是挣扎,一方面,他对弗朗西斯有种类似于药物的上瘾心态,即便知道有害,但还是被那种危险的魅力所吸引。而另一方面,他又畏惧于弗朗西斯的暴力,从酒吧老板口中知道了弗朗西斯的过去之后,更是害怕自己可能受到的危险对待。
  这种在本性和理智之间的挣扎是诸多文学作品的母题,也是汤姆这个人物戏剧张力的来源。
  “卡,很好,”多兰喊了一句,道,“准备下一场。”
  话落,万年起身,跑到了路旁,站到了一辆白色的货车旁边。
  汤姆假意发出声音,迷惑弗朗西斯。趁着弗朗西斯中计,汤姆跑到了路边,开走了他的货车。
  眼看即将杀青,多兰反倒是更加严肃,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灯光和机位,又拽住万年嘚啵嘚啵的讲戏,言外之意就是你小子一定要听话,别瞎演了!
  剧组迅速准备完毕,万年躬身蹲在树林的出口,摄影机准备就绪。
  “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纤细苍白的手就从树干上露了出来,那只手死死扒住黑色潮湿的树干,接着狠狠一拉,下一秒,万年的身体就从林间跃了出来。
  林间本就有蒙蒙的雾气,一个满脸淤青,头上歪歪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的消瘦男子从林间跃出,从画面上看就有种悬疑的味道。
  他快速的向前跑去,手搭在货车的车门上。
  镜头拉近,只见万年的脸在瞬间从冰冷变得犹豫,其中夹杂着无奈和悲痛。
  嘴角一咧,诡异的笑容就从脸上浮现了出来,他边笑边揉着眼睛,泥土和寒露在那张脸上混杂,沾在了眉毛上。
  跟着,远处传来了隐约的呼喊声,“汤姆!”
  万年竭力挺起身子,打开车门,眼睛急促的眨着,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摄影机后的多兰毫无来由的想起一个词:瘾君子。
  汤姆和弗朗西斯的关系,就跟瘾君子跟药品的关系一样,知道有害,但是难以割舍。
  要是和谐一点,也可以说成肥仔和可乐之间的关系···
  只见他颤抖着爬进了车内,货车发动,沿着公路扬长而去。
  身后,皮埃尔身着一件有“USA”字样的毛衣从林间奔出,在路边孤独地流着泪。
  “卡!”
  多兰跑上前来,跟哭泣的皮埃尔拥抱在了一起,完全说不出话。
  “呼···”
  万年从车里爬出来,直起身,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虽然信念感很重要,法语也很好听,但是被一个操着魁北克法语腔的壮汉大呼“我需要你”还是有点怪。
  换算一下,大概就是一个东北口音的老哥,体格忒壮的那种,穿一身大棉袄,跟在你身后大喊“俺老稀罕你了”。
  喜感有,后怕,也有点。
  唉,不愧是北美第二大同性社区,人人都有那股子雄性孔雀一样的味道。
  ······
  “大家好!”
  “早上好啊!”
  10月26日,午后的农场里,大家喜气洋洋的打着招呼。
  今日是加拿大稀少的晴朗天气,阳光明媚,同时也是《汤姆》剧组拍摄的最后一天。
  小镇里人烟稀少,但是在这个稀罕的阳光午后,街道上和农田边还是有不少人在散步,偶尔还有年轻人跑过来找多兰要签名。
  多兰的人设是高颜值天才青年导演,在魁北克的地位,基本上相当于三小只在国内的地位,属于圈内团宠,脑残粉颜值粉一大堆的那种。
  拍了将近二十天的戏,万年至少看过不下十次这个场景:
  “你好,哈维尔,我很喜欢你的电影,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写,送给亲爱的戴安可以吗?”
  呸!粉圈!
  万年手里头夹着一根烟,点着,不抽,要是另一只手里拿上一根炮仗,活脱就是一个刚从老爸嘴里抢下一根烟,准备出门放炮的熊孩子。
  他倚靠在农场的围栏边,望着远处略带灰色的地平线,默默建设人物情景。
  这个抽烟的手势他练了几十天,乍一看颇有老炮的味道,就是不能抽,一抽就现原形。
  “今天还有两段戏,一段是汤姆看到受伤的男孩,还有一段是回到城市之后,快点结束,大家还能去蒙特利尔吃顿饭,咱们抓紧时间。”
  多兰叼着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感谢大家,二十几天的戏,大家都很努力,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气氛挺好,争取一次结束!”
  其实,多兰对于精准度的把控不是很严格,只要表现出那个味道,基本就能过。
  暂时还没发展成他偶像墨镜王那样的胶片杀手。
  不多时,剧组出发,浩浩荡荡三辆全顺就奔隔壁村的加油站去了。
  这场戏是讲,汤姆开着弗朗西斯的货车来到了加油站,正在踌躇和愧疚之时,突然看见了那个被弗朗西斯毁容的年轻人,于是下决心离开这里。
  到了加油站,副导演去和群众沟通,多兰和万年蹲在车轱辘旁边,跟俩盲流似的说戏。
  “等会我就站在窗户这边,往里看,用不用加点什么动作?”万年问道。
  多兰挠挠头,“不用,你就看就行了。”
  说罢摇摇头,又道,“其实咱们也不太急,你先按自己想的来一遍,要是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那我觉得内敛一点比较好,别管汤姆在城市里头有多热情,在这里就是个闷头闷脑的小年轻。之前是心里头不明白,现在是心里头明白,但还是得压抑着情感。”
  多兰点点头,“还是试试吧,太内敛了,不像我的风格。”
  “你什么风格?”
  “西方风格呗!”
  了然,咔咔就是骚呗!
  “准备!准备!”
  “请各位小声一点,愿意入镜的就呆在原地,不要随便走动,谢谢!”
  “开始!”
  万年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内里是一件红色的连帽衫,头戴蓝色鸭舌帽,站在加油站的柜台前。
  一身衣服虽然多彩,但是在浓雾和暗淡的天色中,反倒是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配上万年的消瘦身材,愈发的落寞孤独。
  只见万年扶着柜台的桌子,身子不自然的晃了晃,左顾右盼,眉目间满是沉重和愧疚。
  他对弗朗西斯始终有种古怪的感情,方才林中的哭喊更是让汤姆内心生出愧疚与后悔。
  末了,他小小迈出一步,在地面上蹭来蹭去,活像一只想要前进,但又畏惧的流浪猫,就在原地踌躇着,挣扎着。
  见加油站中始终没人,他焦急的左右看看,望见室内有一人,正拿着水管冲洗着汽车。
  他一转头,“哎,你好?”
  此时镜头对准了室内那人的背影,左转,露出半张年轻稚嫩的脸。
  忽而右转,一道长长的疤痕延伸到耳边,将一张稚嫩的脸分成两半,随着年轻人的动作,疤痕像是一条粉红色的蜈蚣,蔓延前行,狰狞可怖。
  “···”
  万年转身,依旧低着头,用皮鞋蹭着地面。
  一声声略带尖锐的剐蹭声在室内响起,橡胶与光滑的模板摩擦着,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嘶鸣。
  他抬起头,侧脸对着镜头。
  摄影机清晰,毫无保留的记录着脸上和眼中的挣扎和畏惧,汤姆发现了那个脸被撕裂的男孩,他此时终于意识到了,弗朗西斯不仅仅是个和男友有相同味道替代品,那是一只野兽,一只可以撕裂自己,随时可能爆发的野兽。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加油站工作人员问道。
  “不用了,一号汽油。”万年转身,强笑道,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加油站里瞥,但又被竭力拉回,挣扎之情溢于言表。
  在眼眸的急促眨动中,留恋、挣扎、后悔依次流转,最后化作了苦笑。


第494章 杀青
  汤姆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会畏惧,会疼痛,因此,他能毫不掩饰的沉醉于弗朗西斯的迷幻中,也能甩甩衣袖,从这个带给自己痛苦,也让自己怀念的小镇离开。
  海誓山盟和飞蛾扑火总归是少之又少,无可奈何的离去才是世间绝大多数的真实。
  多兰从一开始讲的就不是一个虚幻的爱情故事,而是一个关于孤独患者的真实故事。
  接着,汤姆加满了汽油,开车回到了蒙特利尔,离开了小镇,回到了灯红酒绿的都市。
  接下来这场戏,便是结尾处,汤姆在车中望着灯火和人群,神色无可奈何。
  这个情景出现在字幕之后,算是对汤姆这段农场旅行的总结。
  “准备,开始!”
  车内,万年脱下了黑色的夹克,红色的帽衫贴身,露出了内里的白色T恤。长发被棒球帽遮掩着,散落在后颈上,颓然,无助。
  《汤姆》的故事时间跨度不大,多兰又把大部分舞台剧的台词删去,要的就是人在孤独的城市和人群中,无奈和孤独的感觉。
  轿车在拖车斗内,一侧的车门打开,偌大的胶片摄影机就从那边探进来,镜头死死钉在万年的脸上。
  如今,汤姆再度回到了城市,隔着车窗,里边是无可奈何的年轻人,外边是人来人往,灯红酒绿。
  隔着一道薄薄的玻璃窗,一场场悲欢离合就映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中。
  万年窝在驾驶座上,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
  那双眼睛此时似乎变作了死物,被剥掉了生命的光彩,尽化作了黑与白的无机质,如同镜子一般,反射着窗外的人山人海,也映照着镜头这侧,多兰心中的惊讶。
  他要求的是冰冷和漠视,如此方能表现出现代人的孤独和空虚。与其被人海掩埋,还不如回到小镇中与恶魔共舞。
  但是如今,万年却开发出了第三个含义。
  他虽然没望向镜头,但是那双眼睛,那双暗淡无光,冷漠的像是镜子的眼睛却向镜头的另一侧,或者说银幕的另一侧传递着一段信息:无论你身处城市还是小镇,孤独感一直存在,不会因为外物的改变而变更。
  电影里的人物是如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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