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记者说完，将手机举了起来，让附近的同行媒体看了看，大家见此之后，都觉得学校的做法稍微欠妥，私底下有窃窃笑声。
这个记者将手机递向李凡，李凡扫了一眼，有些尴尬。一共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是学校学生风采宣传栏，他自己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而其他的学生都是20多人挤一个版面的，他的这个版面还是处在打头的首要位置。另一张照片也是李凡的那个版面，不过这个版面被摆到了学校办公大楼一楼大厅最显眼的位置。
现场部分媒体人的笑容传递出的内容就是：你李凡不过是参加了一档文化娱乐节目，你又没得冠军，又没有其他好人好事等等的先进事例，成绩也一般，凭啥给你一个这么大的版面啊，最关键的是还单独摆在了办公楼大厅内。最重要的是，你们19中学这么重视你，说明了什么啊，说明你们学校没有拿得出手的杰出人才啊！
这明显是在嘲讽19中学的资历浅薄，无精英学子。
这个记者明显是要挑起事端，好搞一点儿新闻出来，他继续道：“将学生参加一档娱乐节目的事迹做了一个版面单独放在办公楼大厅内，恕我直言，我没在其他学校看到过。”
萌萌都要气炸了，小拳头在桌子底下攥了起来。
小玲老师也生气了，她刚要找话筒回他几句，只见李凡早已拿起了麦克风。
“起码我们学校在大厅里放的是学生的照片，不是某个校领导，也不是某个捐助学校的慈善家！你在其他学校办公楼大厅里看到的一定是某某校领导或者慈善捐助等等的信息，甚至雕像！”
李凡一句话再次把话题扭转过来，顺便还吐槽了一下其他学校巴结领导的行为。
对啊，相比于其他学校在大厅里展示某某领导的光荣事迹，放个学生的介绍起码没那么虚荣假意吧？
李凡继续道：“我校老校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所作所为，皆为学子！在我们学校，一切以学生为重，学生之光便是学校之光！我们学校刚刚建成10余年，老校长是著名教育家杨明杨先生，但你们任何人在我们19中学找不到他老人家的生平介绍，更别提其他人了，你也找不到任何的某某名人大官的题词！而我们学校向来有在办公楼大厅展示优秀学子事迹的习惯，在此我谢谢学校。”
嚯，这一番话说的，直接把19中学变成了“贞烈女子”，瞬间逼格满满！
他们要是知道李凡正在“一本正经”地瞎编胡扯的话……会不会喷血？
李凡又来了那么一句：“况且，我认为，参加《华国成语大会》是值得宣传一下的，咱成语大会以传播国学为主旨，以弘扬民族文化为己任，参加这样一档受到广泛赞誉的节目难道不应该大力宣传么？难道这档全民关注的文化类别栏目不是和各个校园紧密贴合么？难道不应该受到鼓舞么？成语大会宣传文化，学生汲取知识，我觉得各个学校都应该鼓舞学生看看咱们的节目，我们19中学不过是走得急了点儿快了点儿，一不小心成先驱了！”
掌声再次响起，这话说的，明面上把成语大会吹捧了一遍，顺道又把学校的行为做了更好解释，硬生生把19中学宣传李凡的行为变成了国学推广单位！
现场所有人这时候不禁叹气不止，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啊！同样一件事儿，不同人说出来的可能是截然相反的效果。
周凯带头鼓掌，这话说得他很满意，他也看那个记者不爽，成语大会怎么了，看你们记者那意思上不了台面呗？
这个记者默默退下了，本以为这两张图能把19中学暗讽一下，让李凡翁玉玲他们发飙，然后出新闻素材，没想到，到李凡嘴里，这还给19中学唱上赞歌了！
这张嘴啊，有起死回生“颠倒黑白”之功力啊！
其他传统新闻媒体暗道李凡干得漂亮，其实大多数媒体还是有一定操守的，但有个别媒体工作者，尤其是娱记，为了弄出有看点的新闻，有时候的确挺过分的。
今天来到现场的娱记偏多，他们可不管你是高中生还是社会人，要的是新闻新闻还是新闻，最好有头条的那种。
有时候看某些新闻断章取义颠倒黑白或者夸大其词，真的让人无语……
李凡喝了一口水，听其他记者提问他人，不多时，又有记者跳出来提问他，但这次不是质疑，是八卦。
“你好李凡，我是《八卦周刊》的！”
李凡眯起眼睛，问道：“什么周刊？”
“《八卦周刊》！”
李凡笑了笑，“哦，请继续。”
“现在随着成语大会的走红，你们很多选手也成了网民热议的话题，现在网上传言你和顾亚婷在一起了，而且还是顾亚婷追的你，我们想求证一下。”
李凡首先是惊讶，他是个深度网民，网上的很多评论什么的都看过，的确有一些网友说他和顾亚婷非常般配，但真没看到这个记者说的传言，他非常怀疑这传言就是他们临时编造出来的。
他斜眼看了一下，那边的顾亚婷脸色臊红，非常尴尬。
李凡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问这个问题，的确是挺八卦的，和贵单位的气质很符合。我解释一下，这种言论我真没看到，如果有，那就是网民们强组CP，况且我们还未满18。不幸让大家失望了，我们只是朋友。”
“可网络上都说你们在一起了，而且还是顾亚婷追求的你！”
那边顾亚婷都要气炸了，哪跟哪啊，自己的清白怎么就这么被糟蹋了呢？而且凭什么谣言是自己倒追他啊？
李凡笑着点了点头：“谣言而已，如果谣言是真的，那她主动追求我这件事倒是毋庸置疑的，嗯，是这个道理！”
噗，大家笑声一片，敢情这小子这么自信啊。
那边顾亚婷真不干了，四处找话筒要为自己伸冤，凭什么你李凡这么狂妄啊！还我追求你，美的你吧？
就在大家的一片笑声中，李凡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以我个人卑微的条件，怎么可能追求到如此出众优秀的顾亚婷呢？我追求她能成功的概率几乎为0，所以，一定是她先垂爱于我，我才受宠若惊地承蒙‘恩泽’！”
哗——
现场掌声顿起，原来这话是这个意思啊！乍听狂妄，但实质上很谦虚，又狠狠地拍了人家马屁。如果谣言是真，好像还有撒狗粮之嫌。
这话漂亮，同样解了顾亚婷之围。先别管网络传言真假，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主动追男生的事情拿到大庭广众面前谈论，多少不太合适。
掌声热烈，大家今天算是领教了，谁也没想到一个16岁的高中生竟有这样的急智，并深谙谈吐之道。
这是什么啊，这就是说话的艺术魅力啊！很多人汗颜，自己一把年纪了都没有人家能说会道。
博闻强识，深谙国学，智力超群，还情商过人，最关键的是，你还长得帅气！
这……这上哪说理去？
第67章 最朴素的写真
媒体见面会历时近1个小时后散场了。
会议室门口，大家边往外走边议论纷纷。
“嚯，那个小伙子不简单哈，谈吐非凡，见招拆招，都赶上老油条了！”
“嗯嗯，很少能碰到这么高情商的采访对象，尤其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
“反应非常迅捷，思路非常清晰，把咱们一帮记者绕得稀里糊涂的。”
“就怕遇到这样的采访对象啊，真的，很少有人能面对这么多记者的挖坑还能游刃有余的。”
“上次我采访那个著名组合GGBOYS，稍微有点儿难度的问题，这几个小伙子就懵逼了，然后经纪人跳出来说这个不能问那个不回答什么的，再看看人家！”
……
各路媒体交口称赞着，他们遇到对手了。
直到记者清场，李凡才呼出一口气道：“这帮孙子太能兴风作浪了。”
贾芸笑道：“呵，这还算可以接受的，你没看到前阵子的新闻么？天后的车都被狗仔队別停了，为了头条新闻，有时候根本不给你起码的尊重。按照他们行内话说，尊重你了，到哪去弄新闻？”
周凯道：“以前有个挺火的明星，因为不堪狗仔队的骚扰，挥拳打了人家，结果就是被人家反咬一口，星途大受影响，所以啊，公众人物必修课之一，就是如何和新闻媒体打交道！”
贾芸拍了拍李凡的肩膀：“不过你刚刚的表现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非常棒，给你打82分！”
大家正疑惑呢，只听贾芸道：“剩下的给你双击666，先走人了！”
贾芸先撤一步，大家闲聊几句也就纷纷散场了。
人群里的顾亚婷微微嘟嘴，背起包甩了一下秀发，径直从李凡身边笔挺挺走过，不过被周凯叫住了。
“亚婷等一下，你们两个明天早点儿起床，都到师大附中，咱们拍个宣传短片。要拍出那种旭日东升的感觉。”
“跟他拍啊？不太好吧？”顾亚婷犹豫了。
“怎么了？”
“有绯闻啊！”顾亚婷非常苦恼。
“嘿，你这孩子，好了，都回家好好准备一下。”
见顾亚婷走人之后，李凡问道：“凯哥，《女人范儿》要找我拍封面，我应不应该去？”
周凯先是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才道：“去吧，这本杂志很有女性市场的，是省内最好的女性杂志，而且拍它封面的小生，有不少都蹿红了，对你的宣传曝光非常有好处。”
“嘿，李凡你要拍《女人范儿》封面？我超喜欢这本杂志的！”吴丽丽凑过来道。
小玲老师也过来说：“我也喜欢这本杂志，好好拍！”
带着众多女性读者的期待，李凡走出了广电中心，恰好一辆车正等着他呢。
开门上车，叫霞姐的女人对他非常热情，“李凡啊，刚刚在媒体见面会上，你表现得非常精彩，不输那些老滑头！”
“谢谢霞姐夸奖。”
霞姐微微眯起眼睛，又仔细地打量了李凡一遍，看得李凡有种要被拖入床榻之上的感觉。
霞姐收回目光，“你能接受多大的尺度？”
“啊？”李凡突然感觉上了贼车，他想起了很多有名的杂志——《龙虎豹》《男人装》……
霞姐又从车子里的一个包裹中翻出来10几本杂志，递给李凡道：“你看看你想拍哪种风格的。”
李凡看了看，都不想拍，太露了，他本身倒是无所谓，不过年纪尚小，家里又传统，回家不好交差啊！
“霞姐，这个我没法拍，我还以为是穿衣服的那种呢！”
“哦，李凡啊，你要充分展现你个人的身体魅力啊，现在小姑娘见到你这样身高腿长又俊朗的帅哥，会疯掉的。”
前面开车的也道：“要为艺术献身嘛，咱们是搞艺术的，艺术是崇高的！”
另一个工作人员搭腔道：“肉体是灵魂最好的表达方式，我们今天带你通往艺术殿堂。”
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给李凡灌迷魂药，李凡就是摇头不答应，还要打道回府。如果自己现在十八九岁上大学了，那他无所谓，来呗，老爷们儿怕啥，关键部位又不裸露。但现在毕竟年纪还小，才高二，家庭又传统保守，他还得考虑得全面一点儿。
最后，《女人范儿》拗不过“执迷不悟”的李凡，没把他引领到“最高阶”的艺术殿堂，然后拍了一组杂志成立至今最“朴素”的封面。
棚拍。
“好，这个姿势非常非常标准，很好。”
“太棒了，抬下头微笑，太清纯了，表现出一点儿冷峻来！”
“李凡，姿态很棒，能不能再给我点儿power！”
……
闪光灯不停闪烁，几个摄像师前后左右忙个不停，这几位老师拍得太开心了，模特太出色，不仅仅样貌俊秀，也非常有镜头感，很会摆姿势。
那是啊，李凡看过的所有走秀以及模特杂志的动作都在脑海里，清清楚楚的，他现在就是照葫芦画瓢，摄像师稍微一指点，李凡就大概知道怎么摆姿势以及什么表情了，唯一影响照片质量的，就是他能拷贝到何种程度，外加摄像师的细微调教。
霞姐抱着肩膀，和另外一个女化妆师以及两个助理“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模特，想着如何扒掉这个模特身上的衣服，哪管裸露上身也好啊，让姐妹们解解馋，啊不对，是让艺术再纯粹一点儿！
这组封面写真拍得很快，加上化妆什么的，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几个摄像师很满意地在电脑前看了看照片，拍了拍手：“完美，非常完美，收工！”
李凡活动了一下肩膀，又困又累，现在都凌晨1点多了。
霞姐拉过李凡，笑呵呵地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李凡道：“这个你收下，咱们合作愉快。”
“谢谢霞姐。”李凡接过红包，悄悄用手捏了一下，感觉很厚实，不像之前他们说的辛苦费6666，但这种场合不好拆开看。
“我们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霞姐，我老爹在楼下的夜市儿炸串，正好搭他车回家。”李凡笑道。
“哦？楼下我们总吃啊，哪个老板？”一个摄像师问道。
“吉森串串香的老李！”
“啊，你爸忠厚老实人啊，我们都是常客！”
……
大家一路攀谈，就把李凡送下了楼。
李凡四下寻摸一眼，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老李同志，“爹，收工了，回家了！”
一声没听到，李凡又喊了一声，那边老李同志才侧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后目露惊色，瞬间低下了头。
“那诸位，我就先走了啊。”李凡挥手告别。
“期待咱们的下次合作。”
“对了，下次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扒下你的衣服！”霞姐开玩笑道。
……
李凡快走几步来到李爸身边，“老爸，我叫你你没听见啊？”
“你怎么在这儿？那些都是搞媒体杂志的高端人物，你怎么和他们混一起去了。”
“先收工，慢慢说吧！”
李爸本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时又来了一对儿青年男女。
“老板，还能炸么？”女生道。
李凡挥了挥手：“不好意思两位，我们今天收工了，两位改天再来。”
“这不是李凡么？嘿，老李，李凡是你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