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说了刚知道的大概情况,惠和大熊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问陈问今说:“真的假的啊?阿豹真、真的那样?”
“具体他跟王帅怎么商量,你们问阿豹吧。”陈问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从开始就知道阿豹选择不赔钱的话,最后失去的只会更多更珍贵。人用自尊换钱可以,用钱买得回来自尊吗?
百倍千倍万倍的代价也没办法完全买回来,尤其是自己心里的自尊,更不是靠掌声和鲜花能填补的。
然而阿豹的情况就是,他只知道穷可怕,却没想明白他需要钱的本质还是为了修补自尊。
阿豹做出选择之前陈问今已经再三提醒,阿豹既然做作出了选择,也只有承担这代价了。
坦克当裁判,一声开始之后,耳洞马上朝阿豹冲了过去。
阿豹虽然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经验都是学校里男孩子们打闹着玩学到的,那么实战里用不用得上,一取决于阿豹的学习能力;二呢,也是最关键的,取决于打闹对象的水平。
陈问今班里有个上课就趴着睡觉的家伙,是年级里最能打的,声名在外的那种,那人跟陈问今交情好,于是也跟阿豹在学校里常演练了打着玩,吃的亏多了,阿豹也学到不少街头打烂架的经验。
耳洞气势汹汹的冲过去,阿豹瞬间蹲下一脚扫倒。
耳洞摔滚地上,顾不得疼,唯恐又被骑在后背,连忙翻滚着爬起来,阿豹看没机会,就拉开距离继续挑衅说:“来啊!继续来啊!”
耳洞骂着又冲过去,阿豹假装蹲低,耳洞果然早有防备,立即变作一脚踢出去,不料阿豹蹲了一半就停了,根本没出扫腿,反而一把抱住耳洞的脚,然后拽着后退,间中抬脚一下下的踹在耳洞立着的大腿上,耳洞奋力前冲眼看要靠近了,阿豹就猛然加快后退,往旁边一扯,猛然松手。
耳洞顿时稳不住姿势,单手撑地才控制着没倒,阿豹又对着耳洞后背踹了一脚,踢的他歪倒地上,本来有机会占据绝对优势,但围观的人里有耳洞的朋友,好几个人推了一把,耳洞就没有摔下去。
陈问今看的想笑,这些都是班里那位上课睡觉的朋友虐阿豹时用过的套路,现在阿豹学了用在耳洞身上,真是连环虐打的局面。
接连吃亏,还险些被踹倒,耳洞本来憋的一肚子勇无谓的火气就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小心谨慎了。
重振旗鼓之后,耳洞没有再冲,而是小心的接近。
阿豹就退避,还绕着圈的走,耳洞一时也不敢再冲,就转着身不断尝试靠近,扯着背上一片受伤的肌肉,感觉到疼了,于是转身动作也不敢太急太快,嘴里嗤笑着阿豹只会躲。
阿豹就反唇相讥说:“怎么?你不是喜欢冲的吗?被打怕了不敢冲了?有本事再冲啊!”
耳洞尝试靠近嘴里继续嘲笑,阿豹继续回避,嘴里一直反唇相讥。
这状态维持了片刻,阿豹果然又继续之前打闹被虐时学的套路,原样复制,正说着话时,突然主动前冲,身体伏低了,挡开耳洞匆忙间抬起踢过来的一脚,扑过去抱着耳洞的腰,让他整个人离地而起!
耳洞惊慌中打了阿豹背上一拳,唯恐被摔倒,就变成抓着阿豹胳膊不放了。
坦克这时赶紧跑过去,一把抓着耳洞的手,一把按着阿豹的肩膀说:“别打了!阿豹赢。再打就出事了,摔下去会出大事!”
是啊,这时候阿豹把耳洞抱起来了,往后一倒一摔,结果可能会很严重。
耳洞被放了下来时,一阵后怕,刚才那一刻他不由想到脑袋撞地上的情景,确实是怕了。
其实阿豹就算摔,也不敢真的那么摔。
王帅就过来让他们握手言和,为了让耳洞颜面好看,就说:“言而有信啊!不管胜负都一笔勾销。今天点到为止,刚刚好,谁也不受伤。好!大家都是见证,他们握手言和了。走,进去继续喝酒!跳舞!嗨起来!”
阿豹却嗨不起来,听大熊说小鱼不肯下来,他就独自上去找小鱼了。
只是对于结果阿豹其实没把握,他觉得小鱼不可能原谅他,但还是抱着侥幸,毕竟他是小鱼第一个男人,她不会说散就散吧?
“小鱼会原谅阿豹吗?”大熊觉得阿豹很可怜。
“我上去看看。”陈问今觉得很不乐观,因为小鱼没有下来,木头也至今不见踪影。他担心阿豹恼羞成怒跟木头打起来了,因为小鱼的缘故,万一冲动上头了,动手就会没轻重。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存在的意外
陈问今恐怕阿豹会冲动上头,小高恐怕一个人劝不住,就说:”我跟大熊一起上去。”
三个人上了二楼,正看见阿豹掐着木头的脖子,推着他一路到阳台,途中阿豹一拳接一拳的往木头脸上抽,眼里满是愤怒。“抢我女人!让你抢我女人!……”
小鱼在后面追着叫喊着:“阿豹快住手!”
众人眼看后面危险,还没来得及喊,木头显然被打急了,抬胳膊挡也招架不住,撞上栏杆的时候,一声大吼,抬脚就往阿豹身上踹,阿豹松开掐着木头的手去抱他腿,结果没来得及挡住,还是被踹中身上,又没能抓稳,木头这一脚用足了力量,根本就没想那么多,阿豹被踹的后退,木头被自己这一脚的反作用力推的身体飞出栏杆,摔了下去!
小鱼追到栏杆旁,看着下面趴地上,身体抽搐着的木头,好像是头先着地,一时间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只吓的脑袋空白,完全懵了过去。
阿豹看了眼摔下去的木头,不由自主的后退,脸色苍白,眼里全是对后果的恐惧……
王帅他们听见声响跑出去,看见外头趴着的木头,女孩子们吓的大叫的,捂嘴惊恐的,男的也有不忍直视的,也有好奇打量着死透没有的。
王帅看的心跳加速,连忙上前查看确认,见木头充血的眼里意识涣散,嘴里还在吐血,身体一下下的抽搐,他问着:“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然而,木头显然连话都无法回答了。
王帅十分激动,恨不得能钻进木头脑子里,看看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问今站在栏杆旁,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看着生命消逝,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死亡者的父母,爱人,还有交情深的朋友们的悲伤,以及心口上长久留下的伤疤,于是就更觉得悲哀了……
于是,陈问今发动了物质逆运动力量。
木头从下面飞起上来,回到阳台,还是被阿豹掐着脖子,一拳拳的在挨打似得,可是木头脸上的淤肿却越来越少,阿豹一边挥拳,一边后退,好像是他掐着木头,木头却一直顶着他连步后退那样。
而阿豹挥动又收回的拳头,还打的木头越来越精神,脸上的伤也越来越少。
陈问今顺楼梯走下去,阿豹也倒退着走回来了。
物质逆运动力量消失的时候,阿豹说:“我上去找小鱼。”
“一起。”陈问今跟着,小高,大熊他们也跟着上去。
片刻之前……
二楼,小鱼的房间里。
木头看小鱼神色悲屈,忍不住说:“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有点像你!”小鱼深吸了口气,望着木头,说出这句事实,如此直接,让木头有些不知所措。“我要跟他分手,你怕不怕站在我身边?”
“不怕!”木头神色坚定的开门,说:“既然决定了,就不必等。”
“好!”小鱼站起来。
正这时,阿豹上来,看见木头在小鱼房门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早就怀疑这两个人有问题了,于是把小鱼今晚的愤怒和拒绝,全看作是因为木头的缘故。
阿豹二话不说,一把拽着木头的胳膊往外猛的一扯,趁木头失去平衡来不及反应,追上去一把掐着木头脖子,一路推着前冲,一边挥拳往木头脸上招呼。
小鱼急的追出房门,喊着:“阿豹快住手!”
倘若没有人阻止,刚才的故事显然要重演。
陈问今一把抓着阿豹的手腕,拉着说:“够了!”
这功夫,木头得了喘息之机,愤怒的抬脚就要踹,陈问今抢先一脚踢在木头立足的腿弯,木头顿时身形失控的歪倒。
阿豹这时也松开了木头的脖子,陈问今站在中间分开了他们。
木头站起来时还不服气,陈问今眼睛一瞪,冷喝道:“叫你们住手!”
“他先动的手!”木头愤愤不平,他当然不会知道,如果陈问今没分开他们的后果是什么。
“你们三个,有话进房间说。”陈问今这么说了,阿豹虽然还不爽,还是往房间走,小鱼也不想在别人面前吵吵闹闹,也跟着进去了,木头虽然气愤不平,觉得陈问今肯定帮着阿豹,但小鱼都进去了,他不可能退缩。
进屋之后,陈问今把门一关,然后说:“一人站一个角落,我站中间,你们有事说事,谁动手的话、我就打谁!听明白了?……好,既然都明白了,你们有话就可以开始说了,只要不动手,直接当我透明就行了!”
陈问今其实不太喜欢当这种角色,但眼前的事情显然没办法,旁人也劝不住阿豹。而他也早就知道,阿豹对小鱼是挺在意的,只是……小鱼大概没有阿豹那么认真。
他如果不在这里盯着,保不准阿豹积压的情绪借机爆发,还会不会打出什么事情呢?
不说如刚才那种意外的糟糕结果,就算是整出轻重伤,要入刑的话也不合适啊!
本来小鱼是有话要说的,但陈问今在这里,她却没办法张口就说,而且顾虑阿豹刚才激烈的反应,那他会不会将来报复?
只是,小鱼觉得首先她要解决跟阿豹的事情,这个事情就不能推到木头身上,于是她鼓起勇气正要说话,阿豹已经气愤愤的质问:“你就是因为他?你跟他搞在一起了是不是?”
“阿豹你别那么搞笑行吗?现在是我跟你的事情,和木头有什么关系?我是决定了要跟你分手,但因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的问题却往别人身上推?你好不好意思的啊?”小鱼听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又没有脚踏两只船!今晚发生歌舞厅的事情之前,她就没想过分手的事情,只是很高兴遇到木头,打算以后多联系。对于未来,小鱼不是说没有遐想,但她觉得也是将来的事情了,迄今为止她还没有要跟阿豹分手的理由。
然而,耳洞给了她一个——忍无可忍的理由,事实上也不可能忍受。
“跟他没关系?你们刚才在干嘛?你认识他了,就不对劲了,现在还要跟我分手了!你还说跟他没关系?”阿豹气呼呼的,望了眼木头时,凶的仿佛要杀人。
“阿豹你说这种话是真不要脸!耳洞说的是不是事实?我就问你是不是事实——你如果说不是!那今晚是我错了,不该跟你生气,更不该因为别人胡说八道就跟你分手!你说啊——耳洞说的是不是事实?”小鱼想起来就觉得气,她简直无法想像会有这种事情。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人!她觉得都不可能会去当奴才啊!那是古装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啊!
“我只是赔不起修车的钱,答应了三年内都听王帅的。那欠钱是不是要还?还不起是不是要用别的办法?我这么做有什么错?”阿豹一连串的反问,也亏他想的到如此理直气壮的理由。
陈问今听着,却只当自己是透明人,只要没发生冲突,他就不掺和。
“……你没错,那就算我错了吧!好不好?是我错了!我没办法忍受陪着你当奴才,也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给别人当奴才!所以我对不起你,我只能跟你分手!是我错了!行了吗?”小鱼觉得没什么可说,阿豹做那样的事情,还如此理直气壮,一个人如此没有自尊心,她还有什么好说?她也懒得跟阿豹理论了,分手,这是必须的,阿豹觉得自己有道理,她承认是她错就好了!
“卧槽!小鱼你他x的是玩我啊?我对你那么好!你想分就分?你想开始就开始!你当我傻叉啊?”阿豹气愤难平,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种报复的办法。
“阿豹,你真的刷新了我对不要脸的看法,我以前真不知道人可以这么不讲道理,这么不要脸!你竟然好意思真的觉得自己对?还说是我玩你?”小鱼险些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此刻只觉得过去是瞎了眼,竟然会找阿豹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就他这样的,也配?连跟她当普通朋友,她都觉得恶心!
“我这叫玩你?那我请问你——我们换个位置,你能接受我给别人当狗吗?你会不会觉得丢脸啊?你会不会无法忍受的分手啊?你别说你自己不会!你但凡还有点羞耻之心,就该记得你怎么对桃子的,怎么看不起桃子的!桃子那样的你都看不起她,你自己都当狗了,却还觉得我应该接受?我应该陪你一起受辱?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爸妈把我当宝一样养这么大,给我吃好喝好用好,疼我宠我从没打过我,而我却要不懂爱自己,要跟着你一起被人骂是狗?”
陈问今不意外小鱼这么说,不缺爱的人的价值观一般都有这种特点,虽然不是都能想的这么清楚明白,但做选择和判断时却会遵循这种准则。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因为这个垃圾!”阿豹气愤难平的盯着木头。
“我跟你分手之后,是希望能跟木头在一起没错!但是,我跟你分手,是因为你自甘堕落,无耻到连人都不当!你如果只会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那我无话可说!但你威胁也好,恐吓也好,我不怕你,我也问心无愧!就算对我父母说,我也能理直气壮!我已经不可能跟你继续在一起,因为我是人,没办法跟狗一起。我说完了,也不想再跟阿豹说别的了,跟他没办法讲道理,也没什么可说。”小鱼迎着阿豹的目光,又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说完了请出去,我们从现在开始,连朋友都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你这样的人,连当朋友都不可能!”
“好!小鱼,你这么绝,很好——”阿豹望着小鱼,看出她的态度没有余地了,他又恶狠狠的瞪着木头说:“你也不用得意!你只不过是捡了我穿过的旧鞋而已!你们做的时候别忘了她嘴里身体里都有过我的东西!还有,出门小心点——”
“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