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定价，超过五亿元。”
“他们计划原本天衣无缝，把东西带出来后通过交换手段流转一下，这样就是洗白了。”
“别人东西带回家，神仙来了都查不到来历。”
“可是偏偏在一个地方露馅，交换的时候，文物底下有一个标签纸的碎片，写着馆藏编号。”
“当时他们急着出手，没有清理干净。”
“当时换的人留了心眼，没有直接换，而是说东西有差价，要去银行取钱。”
“带人到银行后直接让督查扣下，带回去讯问，什么都交代清楚了。”
罗律师分享完案例，还顺便找到了当年的卷宗记录发出来。
“嘶！”
“还有这么恐怖的事情？”
“混乱年代，果然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还是朝阳区么？”
“生草啊！”
宝友们看到提示也傻了。
要不是这条弹幕，谁能注意到这个事情还是在朝阳区鬼市发生的。
弹幕上只有卧槽两字。
朝阳群众的厉害七十年前就开始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罗律师不关心后面这些事情。
他擅长法律，并不太了解鉴宝，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询问宁帆。
事情解决，也不多留，告辞离开，让宁帆有任何法律问题都可以再找他。
“会的。”
宁帆点头，送走罗律师。
重新和宝友提醒道。
“既然罗律师提起了，那就正好说一句。”
“大家平时捡漏的时候，可要分清楚东西真假，不要一味求真而买到了非法文物，这时候法律也不认的。”
“一定，一定！”
宁帆和罗律师两人开口，他们哪里还敢多说，忙不迭答应下来。
这边东西看完，宁帆也空下来和袁鹿两位聊起刚才的事件。
“那件事，其实我们有参与。”
晚明月刚说完，宝友们都诧异起来。
这么巧？
说曹操还真就是曹操到？
说个案例，直接遇见案例当事人了？
他们可不会放过，纷纷询问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致和案宗里面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有件事情没有上报，当时也没有人注意。”
“被换走的文物中，有两件连当时的博物馆研究员都没有看出真假来。”
“最后还是根据馆藏的照片和细节，从文物表面的磨损痕迹判断的。”
宝友们傻眼了。
要不是这话是晚明月说的，他们都觉得是在骗人。
卷宗、张律师、袁鹿，三人都说过的造假置换案子，居然会有这种乌龙？
哪有人可以造假造的让他们都认不出来的？
“不可能吧？”
宝友们都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
袁鹿点点头，帮自己妻子站台。
“两件东西，都是景泰蓝的器物，一只鼎，一只花瓶，仿品和真品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些许磨损不同，其它的地方都几乎一样。”
“我这里还有档案，是前些年研究的时候才去拍照的，这些不是保密的，你们可以看看。”
屏幕上多出几张照片。
宝友们对比一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视图放出来，还有局部特写，真的是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破绽，甚至连放大后的图案釉面火彩都看不出区别。
“绝了！”
“玩连连看都没问题了。”
袁鹿
“宁专家，这个我们都看过，是清末的景泰蓝花瓶，御用的，款工都是真的，连故宫博物院的老同事们也没看出来。”
“可得你出面说说看了，困扰我们几十年的东西，总不能都是真的吧？”
袁鹿虚心提问，宝友们憋住一口气等宁帆回答。
他们直觉这个答案绝对会很劲爆。
“昂，没错，都不是真的，两个都是假的。”
宁帆说出答案，全场安静。
等了十几秒，第一条弹幕才发出来。
“我听错了？”
片刻全是质疑和震惊的弹幕。
不怪他们不相信宁帆，实在是这个答案太惊世骇俗。
他们想过离谱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么离谱。
两个都是假的？
这岂不是说，换也换了个寂寞？
直播间内，袁鹿和晚明月也半晌没有说出话，哆嗦着摸出葫芦状药瓶。
速效救心丸咽下去，缓过神，开口就警告宁帆这话不能乱说。
“几十年前结案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而且怎么可能两个都是假的？”
“事实如此。”
宁帆也不辩论，让他们把两件东西都拿出来一看便知。
“好！”
袁鹿和晚明月咬咬牙答应下来。
东西现在放在故宫博物院，虽然找起来有点麻烦，可是为了一桩旧案，又有两人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很快，东西就出现在屏幕里。
一起出现的还有几位故宫博物院的专家，都是研究景泰蓝的，和袁鹿、晚明月问过好，死死盯着宁帆。
“你……说这东西都是假的，有什么证据？”
第三百一十四章 老天利景泰蓝，犯了欺君之罪
宁帆看着弹幕，点点头。
“都是行里人，难道没听过老天利的景泰蓝吗？”
宝友们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行内人全变了脸色。
老天利，光绪之后的民间景泰蓝作坊，当时几大作坊中，有老天利、德兴成、静远堂、志远堂等，老天利算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个。
一百年前，老天利制作的宝鼎炉在世界博览会和万国博览会上两次获得一等奖，可谓是打开了夏国工艺品的海外市场。
也是因为这两次博览会，才有了后面夏国文物大肆流失的情况。
落后就挨打，国弱不守财。
当年的事情现在没多少人记得住。
直播间内，还有宝友说着景泰蓝的信息。
夏国著名的特种金属工艺品，正名铜胎掐丝珐琅，是在铜胎上，用铜丝掐焊花纹，再填充珐琅釉烧出来的器物。
源于元朝中东地区，后在国内发扬光大。
因为在明朝景泰年间达工艺巅峰，所以叫做景泰蓝。
明代御用间，清代造办处都有专门烧制景泰蓝的工匠，后来工匠流落民间，吸收了不少宫廷景泰蓝的制作工艺。
“宁大师，您不会说，这两尊景泰蓝就是当时的御用……”
“没错，算你们聪明。”
宁帆微微一笑，两尊景泰蓝的信息已落入眼中。
【景泰蓝三足鼎，直耳，敛口，浅鼓腹，三兽足。铜胎为明代所留，珐琅部分为清末老天利所做，御用工艺烧制而成，后经专业做旧，高仿明代御用景泰蓝三足鼎。】
边上花瓶除了器型描述不一样，别的都差不多。
点点头，明白了这两尊老天利出的景泰蓝是怎么瞒过这群专家的。
“可是老天利，不应该啊……”
“款不对，这铜也不对！”
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们还是疑惑。
他们看过东西，的确是明代的底子，地步的款识也没有问题，这才放到文物区域的。
要是真的是老天利的东西，不到代，他们也不可能乱放。
这结果说出来，宝友们也不懂发生了什么。
故宫博物院的大师们不太可能看错东西，尤其是明代和清代的铜器，还是很好区别的，基本不会看错。
可宁帆说的一直都不会出错，这东西，他们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景泰蓝又不是陶胎，从明代放到清代，也很正常。”
宁帆看着东西，让专家们重新测定外层釉色下的铜丝和内里的铜器锈蚀情况。
“顺便，如果有釉面脱落的，直接看打磨痕迹年代就好。”
“如果发现铜胎里面有凸起部分的，撬开外面釉层看看下面。”
宝友们还在发呆，专家们已经动起来。
检测不算常规，撬开釉面更是一般人不敢想的事情。
可对他们来说也不难，安排下去，半小时不到就有了报告回来。
“怎么样？”
直播间宝友比专家们还要激动。
袁鹿、晚明月也屏住呼吸想要看结果。
“测出来了，铜器内外，打磨时间不一样，差了三百多年！”
“破损釉面下面的打磨痕迹的确是清末留下来的，痕迹不超过一百年。”
沉默。
整个直播间，包括两名院士和故宫博物院的专家全都没有话说。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东西居然真的是清末的。
“嘿，终日玩鹰，没想到被家雀给打了眼，这次，栽了！”
故宫博物院那边所有人都丧气起来。
观众们不太懂怎么回事。
不过就是两件东西是假的，怎么感觉跟死人一样？
王多鱼出现解释道。
“这比死人还要难受。”
“想想他们一辈子引以为豪的技术，居然连两个清仿明的东西都看不出来，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用来说，道心不稳，再下去很有可能就是走火入魔了。”
“嘶！”
宝友们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真不知道这事情还会这么严肃。
“釉面下面的东西出来了。”
又是一声大叫。
专家
们捡过魂，看向声音来处。
装有景泰蓝的小车推过来，推车人激动地脸色通红，没等过来就嚷起来。
“老天利制，有款，有落款啊！”
宁帆淡定喝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镜头给到，其他人看了个真切，屏幕上面，一块脱落的釉色下面，果然有方方正正的老天利制四个字样。
再拿出扫描图片，铜胎内里，果然有凸起的不明显的字样。
要不是宁帆提醒，压根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
“宁大师，这是什么情况？”
“老天利当年参加博览会的时候做了一批东西，参赛的是工艺最高的那个，其它的可都是打算去卖钱的。”
“用的铜胎，一部分是宫里面流落出来还没有做好的，另一部分是从废旧的老景泰蓝上拆下来的。”
“全是正儿八经的明代胎体。”
“外层的釉面，经过专业的做旧手法，一般人根本分不清。这是老天利密不传外的手段，以前宫里面做仿古器留下来的。”
“当年做旧最好的人，甚至判了欺君之罪，看不出来很正常。”
“怎么回事？”
宝友们听到这个，忍不住询问一句。
做旧还能欺君是怎么做到的？
“皇帝下令烧制一批仿古瓷，偏偏那一批，他的合格品中只有那一个送了上去。”
“皇帝没看出是假的，以为陶工用真正的古器骗自己，下令满门抄斩。”
“？？？”
宝友都憋不住了。
这算哪门子狗血抄家的理由？分明是昏君自己本事不到啊。
“理由冤了点，不过欺君之罪不算亏。”
宁帆补充道。
“皇帝后面发现了器物里面的确有工匠姓名，取消了拿古器顶御窑的罪名，换成了亵渎皇恩，一样的。”
“古代御用器物，除了皇帝，任何人不能留名。”
“可工匠经常希望自己名扬天下，甚至后世，所以刻名是常有的事情。”
“这个罪名下，处置是一样的。”
两段故事说完，宁帆再看向屏幕。
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们完全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想要把宁帆脑子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这些历史典故还有野史记载信手拈来。
关键是从扬名到现在从没出错。
真是绝了！
眼前证据凿凿，他们也大方承认，表示回去就更换这个记录。
可说完又想到什么，询问起当年老天利制作的其它的景泰蓝去了哪里？
“这一批，总不能都不见了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去全真，帮你找药材救命
宁帆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当年老天利带出去的东西如果都是这么仿的，东西的去处就很重要。
今天能出现在故宫，以后就会出现在别的地方。
这些东西流传出去，那就是对现在的景泰蓝器物市场的屠杀。
“刚刚不是说了，老天利带去博览会的就是这一批。”
“在国际上，外国佬又认不出来这东西。”
“波斯当时流行的还是地毯，这类级别的珍宝还得看夏国。”
“满清骆驼瘦死，那是军事不行，可在文物上面，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吊打那些外国人。”
“老天利精心制作的拿了第一名，其它的东西都说成是明代真品。”
“现在大都会博物馆，萨佛利美术馆，哈弗博物馆什么的，藏品可都是这些。”
“卧槽！”
宝友们听到话都炸了。
大都会博物馆，萨佛利美术馆，哈弗博物馆，这都是白头鹰国最顶级的博物馆。
谁能想到这些里面藏着的景泰蓝都是赝品？
“宝友我劝你注意用词，我没说这是赝品。”
“明朝工艺品，有什么问题么？”
宁帆说完，发出一张老报纸。
“白头鹰国自己做的报道，把这个叫做明朝工艺品的，就算是打起官司来，那也是他们的问题。”
屏幕上，报纸的标题还真是明代工艺品。
弹幕除了佩服没有别的语言。
这么光明正大的让白头鹰国模糊概念，简直神了。
金庸新作，不一定是金庸的新书，还有可能是金庸新的书。
宝友们沉默不语，专家们也面色惊骇。
他们知道这段历史，却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听到后完全开了一扇大门。
“要是按这个说法，当年流失的东西，岂不是……”
“没有很多。”
宁帆摇摇头。
“也就只有那两次博览会才有这种机会。”
“后来的人也精了，不管是白头鹰国还是日不落国，都是找中间人在国内收购，或者自己来挖。”
“那段时间，才是夏国文物流失的浩劫。”
众人都知道这段历史。
看着屏幕沉默不言。
“放心，不会很久的，我会一件件，全部收回来。”
“让他们，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
说完，不等宝友反应，看向袁鹿和晚明月。
“两位，马上中午了，我也就不陪你们了，这边还有点事，回头再聊。”
又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