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花开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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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花开锦绣-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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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不知何故,又往前走了走,当他看到玻璃窗上挂着的招聘牌时,心下了然。

    正要开口叫她鼓励几句,没成想,刚张开嘴,她却推门进去了。

    他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的一言一行。

    眼里的女人,交流上还是显得生涩,但神情上还算从容、镇定。这么短的时间,她能有这样的改变,已实属不易。

    曾经那个,胆小怯懦,自卑自惭的康聿容,似乎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谈好一切事宜,康聿容告别老板娘,走出店门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柯木蓝。

    没想到他会在这儿,康聿容怔了怔,然后走了过去。

    她说:“今天下班略早。”

    “嗯,今天病人不算太多。”

    柯木蓝两手插在裤兜里,笑意盈盈的眼睛,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落在康聿容的脸上。

    他的目光柔和,却又格外专注,这让康聿容原本就红扑扑的脸,又发起烧来。

    她匆匆瞥了一眼,问:“你笑什么?”

    他笑意更浓:“刚才的表现沉着、平静,很好。”

    闻言,康聿容知道刚才自己拙劣的一面被他个瞧见了,脸上的温度又不自觉的高了好几度。

    康聿容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一想到,自己人生中最狼狈的几次都要让他瞧见了,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厚着脸皮实话实说:“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其实,我紧张都要晕过去了。你看……”

    她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那两只手美丽的少见,秀窄修长,丰润白皙。掌心通红,有几个明显的月牙痕迹,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湿润。

    她接着说:“我手心里的汗到现在还没有褪去呢,足以说明我当时有多紧张。”

    嗯,确实紧张,他笑着,因为他看见了她紧握的小拳头。

    两人转向同一个方向,并肩往家走去。

    柯木蓝微歪着头,问:“工作是什么性质的?”

    “招待兼顾收钱。”

    柯木蓝蹙眉:“那不是很辛苦?”

    “我倒是不怕辛苦。”康聿容抿了抿唇:“你知道,我最怕和陌生人相处了,别说交谈了,光看着对方就慌张的不行,我就怕到时候一紧张再把钱给算错了。老板娘说了,如果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账目出现短缺要从我薪水里扣除。我很担心,到了月底我一分钱没有,还要倒贴老板娘。”

    柯木蓝咧嘴笑了:“怎么可能,哪有这么笨的人啊?”

    她说:“说不定,我就是。”

    柯木蓝又笑。

    片刻,他说:“万事开头难,等你做熟练了,什么都会手到擒来。这份工算不上好,但有一样,她能让你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工作当中既能促进你的交流水平,又能锻炼你的应变能力,这对你的将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真该说,柯木蓝是个未卜先知的预言大师。

    他说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还真是。而这个“色色”的人不仅促进了她的交流水平,锻炼了她的应变能力,还增强了她的胆量。

    那天晚饭时分,康聿容接到一个外送的订单。

    店里本来没有外送这项业务,但镇上有一些孩子不在身边,行动又不方便的老人。

    老板夫妇心善淳厚,如果老人们打来电话订单,他们也不会拒绝。这工作以前是另一个接待员,现在落在了康聿容的身上。

    打电话的是位老太太,康聿容把老太太要的东西打包好,路也不远,她就走过去了。

    按了门铃,静静地等着。

    门开之后,出来一个瘦的跟麻杆似的男人,一张脸除了苍白看不出任何的颜色,这是一张看着极其诡异的脸。

    康聿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纳罕,不是一个右腿有疾的老太太的吗?怎么出来这么一个病态没有美的男人?

    康聿容扬起微笑问:“Excuseme;isMrs。Davieslivinghere?”打扰一下,戴维斯夫人住这里吗?

    “麻杆男”本来是一脸的不耐烦,可在看到康聿容的那一刹那,两眼立刻就亮了起来。

    “麻杆男”摸着下巴,脸上的笑极其的猥琐:“Yes。”

    康聿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儿说:“Thisisthebreadshewants。”这是她要的面包。

    “麻杆男”把门口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Shesinit;pleasecomein。”她在里面,请进吧。

    康聿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在“麻杆男”的带领下,在二楼的小客厅里见到了戴维斯夫人,给了面包收好钱款,康聿容就急匆匆的下楼往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麻杆男”出现了,一边向她走来,一边色/色的说:“Chinesegirl;play。”中国妞,玩玩呗?

    康聿容没理他,快走几步,一把握住门把手正要拉开。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麻杆男”攥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扯,用力一推,把康聿容顶在了门上,做着下/流的动作。

    这一切太熟悉了,和餐厅里的那一幕,重叠在了一起,让康聿容即恶心又害怕。

    突然,脑袋电光一闪,闪出几句话。

    “遇到事,不要慌不要乱更不要只想着害怕,那样只会让你丧失理智,把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周围看不到援助,在不伤害性命的前提下,要想着自救,审时度势,有时你强‘敌人’就弱。”

    这是发生“餐厅事件”后,柯木蓝说过的。

    康聿容定了下心神,两手用足了力,试着去推“麻杆男”,没想到还真推开了,“麻杆男”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康聿容趁机跑到客厅的茶几旁,从果盘里拿出水果刀架在了脖子上。

    “麻杆男”有点不淡定了,声音有点颤,问:“Whatdoyouwanttodo?”你要做什么?

    康聿容恶狠的盯着他:“Letmeleave;orIlldierightaway。”放我离开,否则,我马上就死。

    “麻杆男”一脸阴笑:“Whataboutdeath?HerestheUK。YourejustaChinesewoman。”死又如何?这里是英国,你只是个中国女人。

    这会儿,突然不怕了,挺直了脊梁,说道:“Chinesewomenarealsohuman;andallareequal。”中国女人也是人,都是平等的。

    她又说:“Imaybesmallinyoureyes;butinmyfellowcountrymensheart;Iamalsoanimportantpresence。”在你眼里我或许渺小,但在我们中国同胞心里,我一样是重要的存在。

    她继续说:“IfIdonotgohomeafterwork;myChinesefriendswillfollowthecluesimmediately。”如果下班后我没有回家,我的中国朋友会立刻顺着线索找来。

    她还说:“IfIgetanyharm;youcantrun。”如果我受到任何伤害,你一定跑不了。

    “麻杆男”怒了,瞪着眼:“Areyouthreateningme?”你威胁我?

    康聿容说:“Itsnotathreat;itsareminder。”不是威胁,是提醒。

    “Idontneedit”我不需要!

    “麻杆男”说着就扑过去。


………………………………

第65章 心殇有从寄

    康聿容一个弯身,险险躲了过去,和“麻杆男”围着沙发转起了圈圈。

    一边转着,康聿容一边冷漠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说:“No;youneedit。”不,你需要。

    转了几圈,康聿容体力不支,开始喘起粗气,她一字一顿的说:“fyoupushmeagain;Iwillreallydie。”我脾气刚烈,你再逼我,我真的会一死了之。

    额头的汗珠,流进了眼里,康聿容使劲儿眨巴了一下,紧喘了两口气,又说:“IfIdie;youmustbeinprisonunderBritishlaw。”如果我死了,根据英国法律,你肯定要坐牢的。

    她说:“Doyouthinkitsworthitformetogotojail?”为了我坐牢,你觉得值得吗?

    “麻杆男”眼里的坚决与恶狠,在一点一点的融化。

    康聿容一看有效果,赶紧再接再厉:“Youwanttobehappy;therearemanywaystodoit。”你想要开心,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她又喘了口气:“Youforceme;Iwillnotobey;andyouwillnotbehappyattheend;willyou?”你强迫我,我不顺从,到最后你也开心不了,是不是?

    “麻杆男”或许是真的被康聿容的“教育”感化了吧,脚步缓缓的慢了下来。盯着康聿容的眼睛也稍稍平缓下来。

    最后,康聿容给他灌了碗“心灵鸡汤”。

    她说:“Youhavebrothersandsisters;arentyou?”你也有兄弟姐妹,是不是?

    虽然“麻杆男”放松下来,虽然她正在温情的给他输送“心理治疗”。

    可康聿容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嘴上温和的说着,眼睛却也牢牢地锁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说:“Ifyourbrotherisbulliedandyoursisterisinsulted;youwillbeverysad。”如果你的兄弟被欺负,你的姐妹被侮辱,你一定也会非常伤心。

    “IfIwasbullied;mybrothersandsisterswouldbesad。”换位思考,如果我被欺负了,我的兄弟姐妹一样会伤心难过。

    她咬咬唇:“Youarenotanaturalpredator。Youareanexcellentcitizenwhoknowsthelawandrules。”你不是天生的掠夺者,你是一个懂法律明事理的优秀公民。

    “麻杆男”终于停了下来,康聿容也止住了步子。他们站在茶几的两边,两两相对。

    康聿容最后说:“Ibelieveinwhatisrightandwhatiswrong;youmustknowclearly。”我相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一定分的清。

    “麻杆男”直愣愣的瞪着对面的康聿容,红红的眼睛里上演着千万种的情绪,愤怒、痛苦、自责、无奈……

    康聿容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但他红红的眼眶和深奥的注视让她恐慌。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因为害怕她的脸已经苍白如纸,心脏活跃的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而握着刀柄的手由于太过用力,都爆出了青筋。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或许很长,又或许只是几秒钟而已。

    “麻杆男”往前一跨,坐进了脚边的小沙发上,抱着头,低低地说了句:“Youcanleavenow。”你走吧。

    康聿容乍一听,以为幻觉不敢相信,竟愣在了那里。

    片刻,没有听到动静,“麻杆男”依然抱着头,冷冷的吼着:“Ifyoudontgoagain;Illgoback。”你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这一嗓子,终于把呆愣的康聿容吼醒。

    康聿容还算有脑子,她还真怕“麻杆男”出尔反尔,所以没敢把手里的水果刀丢掉。

    她攥着刀,目光一直定在“麻杆男”的身上,快速的退到门口,把门一推,那家伙跑的,比“狗撵的兔子”还要快上几分。

    康聿容在大街上跑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面包店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蹲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中有茫然、有无措、更有无数的后怕。

    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没有消退,一颗一颗的汗珠冒了出来,顺着光滑的脸颊滑了下来。

    好大一会儿之后,康聿容缓缓地闭上了眼,鼻翼微耸,喉头一动,右手在她紧绷的胸口轻轻地;来回的抚/摸了几下。

    少顷,慢慢睁开眼睛,情绪和缓下来,眼神也有了焦距,脸上的表情和颜色也徐徐恢复到了原来的神色。

    又待了一两分钟,康聿容站起来,把手里的刀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向店里走去。

    万幸啊!

    万幸她学会了英语,万幸记起了那些话。

    最大的万幸是,柯木蓝教会了她英语,对她说过那些话。

    如果没有英语“傍身”,她如何与“麻杆男”斗智斗勇?

    如果没有那些话刺醒了她的理智,她又如何冷静的给“麻杆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灌上那一碗“心灵鸡汤”?

    如若不是这样,她一定会和上次一样,没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有的只是任人欺凌。

    上次她还能盼的柯木蓝的出现,这次呢?下次呢?

    康聿容走进店里,眼尖的老板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关切的问:“Doyoulookpaleanduncomfortable?”你脸色很苍白,不舒服吗?

    康聿容摇摇头:“Imallright。”我没事。

    老板娘又说:“Dontyougosolongthatyouhavegone?”你去了这么久,难道不顺利吗?

    康聿容本想含糊过去算了,但是又想,如果戴维斯夫人再点外送怎么办?还是把她家的情况搞搞清楚比较好。

    毕竟,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放弃,这份还算不错的工作。

    康聿容默了一下,说:“Imetathin;tallman。”我遇上了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

    康聿容话音刚落,老板娘霎时惊呼:“Oh;God!Areyouallright?”哦,老天!你没事吧?

    康聿容又摇摇头,但是她把刚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老板娘听了,又摇头又叹气又惋惜,然后给康聿容说起了那个“麻杆男”。

    “麻杆男”是戴维斯夫人的儿子,从小品学兼优。他的家庭原本很幸福,他还有个妹妹,而且很爱他的妹妹,去哪儿都带着。

    “麻杆男”有个女朋友,表面温柔委婉,实际上行为放荡、做事只图自己一时开心,却从不去计较后果。

    有次,为了看“二龙戏珠”,给“麻杆男”的妹妹放了些催/情/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男人如何欺凌男友的妹妹。

    “麻杆男”到的时候,妹妹已经被欺负的不成人样,到了那时他才看到女友的真面目。

    妹妹不堪受辱跳楼自杀,戴维斯夫人接受不了女儿死去的事实,精神恍惚从楼上滚下摔断了腿。

    幸福的一家,因为自己的遇人不淑支离破碎。原本就内向腼腆的“麻杆男”陷入了深度的自责中,最后精神分裂。

    因为那天,他的女友穿着一身小碎花的衣裳。他恨极了女人,尤其是穿着花衣裳的女人,一遇见就会如同饿狼一般的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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