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梳着中分带着眼镜的知识分子们一般啤酒喝完两瓶就已经开始批判这个世界,啤酒喝掉半箱就已经认不清楚这个世界,啤酒喝下去一箱那一定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留一手目测已经喝下去快两瓶白酒,竟然还在有条不紊的分析这个世界。而且留一手这两瓶白酒是以二两一口的速度喝下去,这意味着两瓶白酒他只用了十口,这比我喝啤酒的速度还要快,我已经看不清楚桌子上的这些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看到他们还在疯狂的举着杯子,于是我也下意识的举着杯子,我看到他们还在一杯一杯的往下喝,于是我也一杯一杯的往下喝。这时的酒已经没有了滋味,真的就像白开水一样,想喝多少就可以喝多少,只是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在做一场梦,然后这个梦越来越深沉,在你想醒来的时候,它却已经把你带走。
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看到老驴坐在我的旁边,张立本在前面开车,老驴正在跟我说话,看他的表情似乎在跟我说很深沉的事情,因为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两行泪水,我清醒的时候正好老驴在问我,敖杰,我的苦心,你能懂么?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苦心是什么,于是我对他说,老驴,你的苦心我能懂。
这天晚上张立本把老驴送回家之后直接把我送到了宾馆,因为李主任去了婷婷那里,立本问我家在哪里,我说我的家就在最近的宾馆。于是立本就近找了个宾馆开了间房,扶我进房间的时候立本说,敖杰哥,今天你喝的真不少,都怪那个留一手,我草他妈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回头非得弄死他不行。我已经喝醉,但却潜意识的打开了官腔,说到,立本,你找个工作不容易,和谁都要搞好关系,没事别老是想着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好好上班,过安逸的生活,你知道多少人想过安逸的生活都过不了么?
立本有点愤愤的,说到,现在这个种生活我早就过腻了,在这里再待几年真的就废了,说完又问我,敖杰哥,你在外面混这么久,怎么又回来了。我耷拉个脑袋,说到,草,谁说我在外面混这么久了,我他妈是大学生好不好,高材生安排到机关的。我说完张立本和我一起笑了,立本说,敖杰哥,本来我这个月就不想干了,结果你来了,于是我准备继续干下去,和你一起干下去,我想跟着你。往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时候我已经躺倒了宾馆的床上,头沉的厉害,感觉快要睡着,闭着眼睛说到,立本,你这是拉山头啊,不过我一看你就是好样的,很多生活是自己选择的,有的人想安逸,有的人想激情,但无论想什么,只要选择了,就要坚持到底。
说完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就呼呼大睡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张立本这天听清了我说的话,并且每个字都听清了,之后和我成为兄弟,也成为辉煌球厅的一员。
其实这一天晚上之后和立本也并无交集,只是彼此内心有好感,主要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忘记了前一天说的什么,一直到立本正式的加入其实也纯属巧合,在我重回机关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吉光给我打电话,说到,小红在外面要赌债的时候被人砍了,进了医院缝了六针。听完之后我非常惊讶,觉得最近听到这种消息实在是极为难得,于是吉光带着我去医院看望小红,当时小红正躺在急诊室里,我看到外面的垃圾桶里扔了一件浸满鲜血的衣服,一个小时之后小红缝针完毕,看到吉光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我草,大哥,我去要债的时候一个来了个年轻人拦着,这个年轻人太他妈猛了,其实他们总共也就欠了我们两万块钱,要不这钱咱就别要了。
本来吉光是来慰问小红的,听到小红说这话顺手就给了小红脑袋一下,骂道,草你妈的,你怎么这么肉,当时在外面吹牛逼带着人打我的精神头哪去了?在A市有几个敢欠辉煌的钱,一分钱也得要,一分钱也得滚利息,也得连本带利的要。
小红说,大哥,当时我带了十几个人呢,就是想吓唬吓唬他,结果那个小子会武术,我草,几下子就把小兰小吕他们干倒了,逼得我从车里拿了刀,结果刀还没拿稳就到了那小子手里,我草,一刀就给我劈地上了。
这天晚上出了病房吉光把小红挨揍的地址发给了大刚,之后给辉煌球厅总店打电话,纠结了二十个专业的打手,由大刚带队,继续过去要账。我问到,吉光,要不咱俩也过去一趟。吉光看表情根本就没当回事,说到,什么事我都去,那我还养那么都人做什么。再说了有大刚在,在牛逼的人也得给我躺了,我们还去做什么。很快大刚就打来电话,说我已经到了,什么方式。吉光说,要钱为主,连小红的医药费,不给就打,打到给。大刚估计手机摁着免提,吉光说完大刚在电话那头喊道,都听清了吧,我们走。
挂了电话吉光看了看表,满意的点点头,说到,敖杰,这一点你不得不像大刚学习,你看人家这速度,你看人家这效率,就是他妈不一样。
说完两个人开车准备回家,刚到吉光家门口,手机又响了,吉光低头一看,还是大刚的,这时距大刚的第一个电话也就过去了十几分钟,吉光再次感叹到,我草,敖杰,我觉得我们得专门开个培训班,让大刚当班长,你看人家这速度,你看人家这效率,就是他妈不一样。吉光接了电话开心的说了句喂。我听到里面的声音不是大刚,喊道,吉光大哥,刚哥被砍了,被我送医院了,其它兄弟们都跑了,我用刚哥的手机给您打的电话,我草,那小子太猛了。他一个人掂着刀把我们都给砍散了。
吉光手一哆嗦,电话掉到地上。
我说,吉光,我草,咱是不是得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牛比的小子,确实很牛比啊,你看人家那效率,你看人家这速度,这才多长时间,就砍倒两个打散几十个了。而且这里面还有大刚这个所向无敌孤独求败的选手,实在是无法相信啊。
吉光回过神来,捡起手机,这次把地址发给了大虎,然后打电话说到,大虎,你带着五虎过去一趟,不要出人命,但是得干躺。记住,一分钱都不要了,但是必须得干躺。大虎在电话里也没多问,恩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我说,吉光,现在咱怎么办,是去看大刚还是跟着五虎一起去。
吉光说,必须一起去,必须一起去,这个小子是个人才。
我调转车头,问道,这个小子是谁啊,这种人才怎么还能欠咱们钱。吉光说,欠钱的是人都五十岁了,铁西区老赖你知道不?我说我知道,就是那个老赖皮么,打牌做活,靠出老千赢钱的那个呗,我草,他手里还有这么牛逼的打手呢?吉光摇摇头,说到,他应该没这个实力,但是我听说他有个儿子,去年刚从部队回来。
第二十七章 偶然事件
我听到吉光说老赖有一个部队回来的儿子之后大吃一惊,问道,吉光,咱们国家的部队现在都这么牛逼了?一退伍都被培养成了一个打十几个的优良品种?你这样算算,咱俩从部队回来之后可没少挨揍,咱这属于给部队抹黑吧。
吉光幽幽的说,部队和部队能他妈一样么?我听说老赖的儿子新兵时在装甲侦察连服役,当士官的时候去参加集训,结果第一次集训就被某陆军特种部队破格录取,成为当时整个特种部队里唯一的士官特种兵,因为他老子老赖玩牌老赖,所以老赖就老挨揍,于是他儿子进了特种部队里就拼命学习技能,屡次下本打怪升级,升满级之后三次从部队偷跑回来给他老子报仇,所以最后才没提成军官,又成为特种部队成立以来唯一一个被遣送回家的士官。
我说,我操,吉光,老赖是不是姓许。你说的他儿子是不是许三多啊。
吉光摇摇头,说到,不是,许三多是虚构的,但是我还听别人说他儿子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徒手杀过人,而且杀的不止一个。
吉光说完我的汽车速度从五档变成了三档,就差换倒档,我说,吉光,你他妈没事吧,在我们铁西区有这么牛逼的人物,你就让小红这个只会吹牛逼的人物去找人家要债了?你这不是作死么?对付这样的人物,就得全军出动,就得五虎集团加彩虹小分队再加上辉煌的职业打手,这都没准能不能赢,你这次办事怎么这么草率。
吉光也有点懊恼,说到,我操我哪知道他真那么牛逼啊,外面说的那些都是传闻,许三多不也是虚构的么,电视里演的哪能信,你看那些电视剧,我牛逼八路军一个人就能干死一个连队的鬼子,还是在身中十几枪的前提下,临死还他妈还不忘再带走几个凑成一个营,这些东西谁能信啊,谁知道现实中的特种兵和电视里的特种兵一样牛逼啊。
我说,吉光,这次你还真失算了,咱这个国家不是只有新闻联播的,还是有些真东西的,我当兵参加集训的时候见过特警,那真不是吹牛逼就能过去得了的,就人家那胸肌,比他妈欧美片里娘们都大,我操,我感觉子弹都不一定能穿得透,当时是一个云南的特警来我们这里汇报事迹,据说也是徒手干掉两个持枪贩毒分子,人家讲到动情之处,把上衣都脱了,我操,身上都好几个窟窿眼,都能给马蜂当窝了,就那也不死,牛逼的跟好莱坞电影似的。
吉光听完我说的脑袋都冒汗了,说到,敖杰你把车开快点,别咱过去的时候大虎已经躺了。我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嗖的一下出去,我说,吉光你还是再叫些人过去吧,老赖这些年没少让你欺负,他儿子要真动起真格来,大虎他们还真够呛,为了两万块钱出了人命就太不值当了,我还听说,在特种部队杀过人的人一般是不允许退伍的,因为据科学分析,杀人这种项目,是可以上瘾的。
吉光低着头没搭茬,估计正在群发短信,我继续感叹道,老赖和他的儿子真是两个人才啊,老赖知道他老挨揍,于是就从小培养儿子,还培养出一个特种兵儿子,看他妈谁还敢揍人家,我估计老赖往后也不用做老千了,可以直接带着儿子抢银行了。
吉光发完短信抬起头,有些无奈的说,其实老赖这两万块钱也不是直接欠辉煌的,他那天出老千赢了几万块钱被小红看出来了,我才让小红追着他要,其实老赖赢了钱之后已经给了我一部分,算是封口费,早知道就不逼着他全吐出来了。这些好了,狗急跳墙了,连我们的人也敢惹了。
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有点不满的说到,吉光,你这做的就不对了,咱是开赌场的,是他妈挣钱的,又不是公安局,你是赌场老板,又不是超人,维护世界和平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哪个赌场还没几个老千,郊区的那些赌场里老千和老板都是他妈一伙的,挣了钱一分不就完了,就你最他妈爱较真,只抽水不做活,来个做活的还跟人家过不去,回头又惹一身骚,图个什么?
吉光摇摇头,说到,敖杰,你不明白,一个赌场有一个赌场的风气,能来我们这里玩的,并且欠了钱能还上的就都是朋友,是朋友就不能亏待了人家。别的赌局局长都参赌,那种买卖都长不了,早晚要赌垮台,咱们只做平台,绝对不能参赌,只给赌徒一个安全和谐的平台,这样才能做的长久,所以一定不能跟老千分钱,你明白么?
我说,你是不跟老千分钱,你他妈直接讹诈人家老千的钱,我操,上次老臭那几个朋友,人家辛辛苦苦赢了老臭一晚上,结果全他妈贡献给你了。
吉光说,这就对了,要和谐,谁他妈在我这不和谐,我马上就让他和谐。再说辉煌球厅里的人越来越多,都张着嘴吃饭,就得他妈弄老千,老千就是地主,不炸了地主,咱们怎么翻倍挣钱。
吉光说到这里我不再争辩,吉光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理念,并且执行的还不错,让大家都有饭吃,让大家都有事做,这就已经完成了共产主义的初期阶段,也就无需再奢求什么。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老赖的住所附近,老赖虽然是铁西区的人,但住在郊区,因为常年在铁西区活动,很多赌徒和老板都认识他,有些老板默许老赖出老千,但也有些像吉光这样的老板非常恨老千,所以老赖这些年虽然没少挣钱但仇家不少,作为一个老千是拉不起队伍的,不能养一帮小弟组个老千社团,所以老千碰到仇家就只有挨揍的份,后来老赖就干脆移居到郊区,这边仇人少,晚上能睡个安稳觉,等到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回到市里,伺机作案,碰到那些刚进到赌场正脑袋发热的年轻人,就做一笔买卖,而且多是一锤子买卖,并且是一锤子把对方打死的买卖,这些人大多一晚上就被老赖骗的倾家荡产,有妻离子散的,有家破人亡的,有拦路抢劫的,有绑架杀人的,有自杀的,有自首的,结局大多凄惨。大多惨绝人寰。
这时吉光轻声说到,你开慢一些,快到了,我好像听见打斗的声音了。
我说,你他妈还听什么声音呢,我都看到人了。
吉光仰起脖子往远处看,问道,哪有人呢,我怎么没看见。
我说,你别往上看,你往下看,地上已经躺了几个了。
说完我打开汽车远光慢慢的打着方向,绕过一个躺在地上的哥们,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三虎子躺在地上,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脑袋也没有流血,估计是被打蒙了,远处站着几个人,一个厚重健壮的背影是大虎,我看到大虎手里并没有什么武器,只是一块半截砖,砖上还往下滴着血。大虎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看身材应该是二虎,二虎站的很不稳,摇摇晃晃的,一只手还扶着大虎的肩膀,而且手里什么也没有,看样子已经丢盔卸甲。
汽车远光让这两个人都扭过来头,这时我已经停了车,我看到大虎一张无奈的脸,我对吉光说,吉光,也就是人家大虎,也就是咱辉煌球厅的王牌打手出动了,连大刚都他妈躺了,大虎能坚持到现在,真他妈不容易啊。
我边说边和吉光下了车,往前走两步,事发地就在老赖的家门口,一处带着小院子的平房,但是小院子外面的大门这时依旧紧锁,很明显之前的小红和大刚的冲锋全部被打了回来,这时我和吉光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