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远不知何时抬起头来,就见白童惜正浅笑嫣然的看着他,眼中的暖意快要将他融化。
“惜儿?”
白童惜后知后觉的“啊?”了声,就听孟沛远有些好笑的问:“干这种事,是不是很没意思?要不要休息会儿?”
“不会啊。”白童惜伸手绕着他的胳膊,接着把下巴放了上去,灵动的水眸向下望着被他压在手下的图纸,感慨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小事上费工夫。”
“小事?”孟沛远将笔尖一放,莫名哀怨的说:“我可是一直把它当成头等大事在准备啊。”
“好啦好啦~”白童惜最看不得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忙凑上前,亲了一口他的脸:“是我用词不当,不过说真的,这些事你让设计师过来和我商量不就行了?没必要浪费你宝贵的时间的。”
要知道,他一单生意,就是十栋香域水岸加起来也比不上啊。
孟沛远眨了眨他那双迷人的凤目,发自内心的说:“我喜欢凡事为你亲力亲为,这比谈生意赚钱更让我有成就感,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故意低下头,用高挺的鼻尖在她细腻的颈边蹭了蹭:“惜儿身上好香,在你身边工作,我动力满满。”
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立刻让白童惜的小心脏扑腾得飞快。
她不由伸手将他推回原位,在他略略不满的注视下,有些局促的挽了下发丝,即便脸上伪装得再镇定,但微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孟沛远一下子笑了开来,朗朗的笑意从他喉间传递出来的时候,竟然白童惜顾不上羞恼,而是不自觉的沉浸在他的愉悦下。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孟沛远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收敛笑容,冲白童惜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后,从裤袋里取出了手机。
白童惜已经习惯了他的繁忙,在他接起电话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的看起了图纸,并无打扰他。
而另一边,孟沛远淡然的脸色,在听清来电的内容后,微微一凝:“什么?楚颜的尸体找到了!”
第1653章 她对你已经彻底死心
“惜儿。”孟沛远结束通话后,对同一时间放下装修图纸,朝他看过来的白童惜说道:“你都听到了吧,楚颜的尸体找到了。”
“谁的电话?”白童惜的目光却落在他的手机上。
“大哥的。”
白童惜说:“真不容易。”算算时间,追查楚颜下落这件事,进行了有半个月了。
孟沛远点了点头:“好在人终于找到了,原来楚颜哪都没去,一直在北城,只是被投尸在了河里。”
白童惜想了想:“一个头脑清醒的正常人,除非是意外,否则是不可能掉进河里的,对吗?”
末了,又问:“既然是河里,那大哥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呢?”
孟沛远解释道:“确切来说,尸体不是大哥找到的,而是有渔民在河里捕鱼的时候,用渔网捞到了一个行李箱,渔民好奇之下打开来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具尸体,渔民立刻选择了报案,后来一经鉴定,发现这具尸体就是楚颜。”
闻言,白童惜惊恐的问道:“天呐!你是说,楚颜被装进了行李箱里,然后被投进了河里?”
“没错,楚颜身上多处重伤,尸体也被泡的发肿发烂,不过在法医的鉴定下,真相还是浮出了水面,楚颜是死于他杀。”孟沛远说。
“凶手是白金海吗?”白童惜声音微颤的问道。
想到那么可怕的一个人,一直就徘徊在自己的身边,她就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肚子,心想还好自己痛快的放弃了代理董事长的位置,否则等待自己和宝宝的,也许就是白金海的致命一击呢?
察觉到了她的后怕,孟沛远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安抚道:“虽然我也觉得凶手是他,不过还是得等大哥的审讯结果出来后,再做定论,如果真的是他,你也无需害怕,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死期到了。”
也是。
白童惜僵硬的肩膀放松了下来,看着他说道:“孟先生,我想去楼下倒杯果汁,你要吗?还是你比较想喝咖啡?”
“咖啡吧,麻烦你了。”孟沛远亲了下她的额头后,便松开了她,让她得以起身,离开书房。
他知道,她是去呼吸新鲜空气,顺便转化心情去了,故而,他这才没有阻止。
突然间,他很庆幸当初听从了她的建议,先让白金海登上人生巅峰再一次性将他击垮,如果是按照他之前的计划的话,他会花钱将中立党全部收买过来,然后借他们之手投票罢免白金海的董事之位,只是这样一来,白金海没准会在刺激之下,做出伤害惜儿的举动,这绝对是他不想看到的。
……
将门轻轻阖上后,白童惜面向走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后,下了楼梯,往厨房走去。
在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后,她又给孟沛远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放进盘子里,端起来往书房送去。
做完这些事后,她的心境已然平静了许多,不管凶手是不是白金海,他都已经被关进了牢房里,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
警局。
看着短短一个多星期,就在这里消瘦了一圈的白金海,孟景珩透着凉意的声音徐徐响起:“前几天,我去你家拜访了你的老婆,她说她很乐意在法庭上作证,你包养情妇,结党营私等诸多事实。”
对楚颜的尸体已经被捞上岸的事一无所知的白金海,还在顽强的抵抗着:“孟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这应该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说得最频繁的一句话了,不是有一句话,叫“不知者无罪”吗?
再说,白金海也不认为,高凤那个胆小鬼敢出卖他,他是家里的唯一生产力,要是他有个万一,别说是她,就连在外留学的儿子,都要喝西北风去,想必这些话,是孟景珩故意编出来,想打乱他阵脚的?哼!他可不上当……
“你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出庭作证吗?”孟景珩抱着肩,自问自答般的说道:“因为你企图潜逃出国之前,偷了她一套首饰,她对你已经彻底死心。”
闻言,白金海眼皮一跳,孟景珩竟然知道首饰的事?!难道……他真去见了高凤,高凤也跟他透露了什么?
“你老婆说,她可以不在意你在外面养情人,也可以忘了你对她的打骂,但那套首饰是她的救命钱,唯一的。”孟景珩在句尾,强调了一下。
白金海牙齿咬得咯吱响,那个臭女人,为了区区一套首饰,就要和他撕破脸皮?!
“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白金海,你活得也太失败了吧,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帮你。”孟景珩难得冲着白金海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白金海被孟景珩笑得毛毛的,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下意识的为自己开脱起来:“孟警官,你听我解释,我确实拿走了那套首饰,但那套首饰本来就是我买的啊!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自己处理呢?”
孟景珩问:“可我怎么听你老婆说,那套首饰是你和她结婚的时候,买来送给她的?”
“没错,是我送给她的啊!”白金海的侧重点显然和孟景珩的不太一样,他刻意强调起“送”这个字:“孟警官,她都说了是我买来送给她的,可见她没有出过一分钱,你可一定要明察呀!”
孟景珩点了点头:“你愿意承认是你送的就好,送出去的东西,便是赠予,那么这套首饰的所有权便在你老婆的手上,你不经她的同意拿走,便是盗取,说,那套首饰如今在哪?”
白金海一脸懵逼,合着他说来说去,还是掉进了孟景珩的套子里?
在孟景珩逐渐严厉的目光下,白金海颓丧的说:“那套首饰,被我卖了……”
孟景珩给负责记录的警员投去一记眼神后,面无表情的问:“卖了多少?”
“二十来万。”
孟景珩身体前倾,隔着铁栏,压迫性十足的盯着他的阶下囚:“具体多少?”
白金海瑟缩了下:“……二十三万。”
孟景珩问:“卖去哪了?”
白金海于是报了一家店名,然后飞快问道:“孟警官,这笔卖首饰的钱和我从公司卷走的钱都被你给收缴了!所以,我这应该算是犯罪未遂吧?应该还能从宽处理吧?”
对上白金海渴求的无知眼神,孟景珩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你老实交代的话。”
白金海舔了舔唇:“我老实!我一定老实!”
“那么……”孟景珩亲手将法医拍摄的现场照片塞进铁栏,并示意白金海接住。
白金海愣了愣后,疑惑的伸长了那双戴着手铐的手,从孟景珩手里接过了照片。
待他看清照片上那具赤身裸体四肢扭曲的尸体后,他吓得“啊!!!”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很快又被他身后的警察给按了回去。
轻扫过白金海抖得像筛子似的腿,孟景珩明知故问:“你还好吗?”
白金海只觉肺部的空气被掏空了一样,致使他面色铁青,明明大脑已经拉响了警报,然而他就是挤不出半个字来应付孟景珩!
孟景珩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继续关心:“怎么这么大的反应?莫非,你认识照片上的那个人?哦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尸体’了。”
白金海终于出声,即便他的声音像是沙砾般粗糙:“我,我只是被这组照片吓到了而已……”
“是吗?”孟景珩不容许白金海有丝毫的逃避:“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认不认识照片上的尸体。”
“我当然不认识!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白金海抖着手里的照片,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怒的说。
确实,楚颜在死亡之前,就被白金海用锤子砸得血肉模糊,更别提还在河里泡了这么多天,早就面目全非了。
不过,白金海的反应已经异常激烈了,这一点,逃不过经验丰富的孟景珩的眼睛,他几乎可以断定,楚颜的死,跟白金海脱不了干系,他接下来要弄清的,就是白金海是亲自动手还是雇凶杀的人!
打定主意的孟景珩,开口说道:“白金海,我有个非常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的情人,已经死了。”
闻言,白金海先是怔了怔,随后露出极为夸张的震惊表情:“什么?!楚颜死了?!!”
孟景珩欣赏他的演技,但却怀疑他的智商:“我记得你的情人不止一个,正确来讲,是三个,然而我刚才说你的情人死了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却是楚颜,你好像很清楚她会死啊。”
白金海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棒,整颗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突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孟警官,你前阵子不是说,楚颜失踪了吗?我就想……会不会是她遇害了?”
对此,孟景珩并无否认:“嗯,她遇害了,然后那张四百万的银行卡就出现在了你的手里,它是自己长腿,懂得物归原主吗?”
“……”
眼见白金海的面色由青转白,孟景珩继续假设:“还是说,你是在杀了楚颜之后,从她的出租房里找到了那张银行卡,并将那四百万重新分配的?”
第1014节
第1654章 动不动就发脾气
面对孟景珩突如其来的假设,白金海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起,看起来十分费劲的辩解道:“我、没、有!”
孟景珩站在铁栏外看了他一会儿后,忽地收回目光:“既然你坚持自己是无辜的,那我一定会全力追查出真凶,还你一个清白,现在,就请你做为嫌疑人,好好待在这里吧。”
听到这句话的白金海,非但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脊背后甚至还升起了一股凉意,只因孟景珩“全力查找”的对象,就是他白金海啊!
遥想事发当晚,他亲手杀了楚颜,将她用行李箱装了起来,全然不顾及她还温热的身体,还在泊泊流出的血液。
由于楚颜的行李箱终归比她的人要小,所以他费了些力气把她的四肢折叠在一起,最终行成一个扭曲恐怖的姿势。
他不敢多看,飞快的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行李箱搬到后车厢,载到了城郊进行掩埋。
那个时候,他埋得并不深,毕竟他还没有生成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他完全是仗着一腔怒火,才对楚颜下了狠手。
所以在将行李箱草草埋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后,他便立刻驱车回到了家中,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身的污秽。
那一晚,高凤睡得很死,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但自那之后,他的心情便从痛快兴奋渐渐转变为多疑敏感,他开始回忆杀了楚颜之后的点点滴滴,出租屋是不能再回去了,那么埋尸点呢?那里安全吗?一旦警察发现楚颜失踪,用警犬搜查起来的话,会不会追查到尸体的下落?
被这样的心情一直折磨到了开董事会的当天,白金海消极的心态才略有回升,因为那天是罢免白童惜,选他做代理董事长的日子,但他万万没想到,那天他会被白童惜似笑非笑的,仿佛掌控一切的表情吓到,他当时甚至怀疑,白童惜是不是知道了他杀害楚颜的事!
也正因为此,他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决定将楚颜的尸体进行转移,他从城郊将那个埋得并不深的行李箱挖出来后,载着这个满身是土,隐隐散发出臭味的行李箱来到了河边,连箱子带人一并抛进了河里。
望着一沾水就拼命往下沉的行李箱,白金海隐藏在黑夜底下的脸笑了,他就不信,这个深度,还有人能够发现楚颜的尸体!
但现在,手里的照片提醒着他被打脸的事实,他极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慌,想要深呼吸却生怕被孟景珩看出什么,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梗着那口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如今的脸色,白得跟死人差不多,这可不像是一个无辜的人该有的反应,要说他是因为楚颜的死悲伤所致,孟景珩可就更不信了,没听白金海之前交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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