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眉,请你把脑筋放清醒一些,你所了解的就是叶晓梨被辞退这一件事,而她被辞退的背后发生了多少事你了解过吗?这件事对公司造成什么样的损失你了解过吗?”他语音严厉刚硬毫无转寰:
“既然你并不在乎辰东是否承受损失,你为什么还那么坚持把叶晓梨留在辰东?……罗深?关她什么事?你还是这样一味把过错推在别人身上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罗深心头一凛,目光不禁紧紧盯在他脸上,但他却转过身走到侧面的窗边,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哼,”他冷笑一声,“你恨她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你说我对她不同于常人,我也承认,那又如何?订婚之前我已经对你说明过,我和你之间不可能有爱情,你又何必强求太多?如果不能承受的话你随时可以解除婚约。”
罗深心头震撼着,不知他对婚姻的态度竟是如此轻率,不知他对叶佳眉竟已说到那般无情。
“好了,不管是谁的决定,总之就是公司的决定,所有的过程章董事都知道,你还有疑问的话可以向他了解。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辰东不是靠人情关系走到今天,也不会因为人情关系而倾落下去。这是爷爷的信念,也是我的。”
他果断地挂了电话,回转身来,目光迥迥地望在她脸上,缓缓朝她走近。
“都不是真心待我的人,每一个都别有用心,”他坐在床上,细细地看她双眸,“但为什么我会对你……这样特别?”
罗深被动地与他对视,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敢接话,她已经感觉到他隐藏在平静表面下随时会喷薄而出的火山,她害怕自己触动到那个机关。
他一只手擢住她下巴,深沉地望着她渐起水雾的眼眸,看得自己也渐起迷惘,“为什么在丽江时我会觉得与你并非初见?为什么我曾以为你来到我身边或许也对我有情?难道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她眸中明显受了惊,眼睫闪动迅速掩下,下巴立即被他捏疼了,他声音严厉地命令:“看着我,不许逃避。”
她眼睛闭了一闭才抬起来看他,不知道情绪是否已经收拾好了,有些忐忑。
“你的剪贴和日记,我会好好地收藏着,直到你告诉我那一天。”他说。
她忍不住问:“告诉你……什么?”
他突然笑了笑,毫无温度的冰冷,“那些文字后面的事。你来到我身边的目的,你那么处心积虑要大老远跑到丽江去与我偶遇,还把你的……初|夜给了我,是为了什么?既然你都那样做了,又为什么一再推拒我的靠近?”
好多问题,他问得很有道理,她却无法回答。真实的原因,在这样深沉的误会之后又怎能再说?他的海蓝蓝怎么能变成这样对他用了心机还想攀附权贵的女人?
至少让他的心里保存一份真吧,就这样了吧。
她缓缓将手按在心口,狠狠地按住,带泪的眸闪亮,脸上浮起一抹浅笑,“就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别的,你对我所有的认知,都是正确的,那就是我,现在也是。如果你讨厌这样的我,我会遵从你的意思,让我离开也好,怎样的决定我都会遵从。”
她一句“让我离开也好”触到了他的痛处,手指一跳捏得更用力了些,“不,即使不是她,我也要让你这样的一双眼睛时时看着我,仿佛……就是她在看着我。”
罗深顿时觉得心头塌陷了一下大洞,脑袋懵懵地,轻声自语,“原来,是因为我有同样的眼睛,你才会对我这样……特别……”
她的话虽轻,但他却听得清晰,心头微惊之下突然放手,见她下巴两边红色的指痕,有些后悔地轻抚上去问道:“疼吗?”
她摇头,仍然轻笑着,这点疼算什么?心都已经碎裂了,那里才真疼啊。
他突然倾过身,在即将吻上她时说道:“如果你敢悄悄离开,那就是你对我做的最残忍的事。”
“我不知道因为一双同样的眼睛,你对我竟会这样偏执,”她突然抬手挡在他唇上,望着他方正严酷的下巴,“无关爱情,却能这样偏执!你让我怎么办?我的存在始终会影响你……”
他没有让她说完,拿开她的手去掉阻碍,吻在她冰凉的唇上。说他偏执也好,怎样都好,只有这样吻着她抱着她,他才能稍稍觉得自己并不孤单,还有一个人能与他如此贴近,而他的心和他的身都只能接受这一个人的靠近。
这个吻温柔细致,真的无关情爱,只是他和她之间的互相安慰,唇齿交缠辗转低揉,两个人躁郁的心都渐渐安定,他暂时将对方凌生雷廷的恶感赶出脑海,她也暂时忘记了叶佳眉。
这一刻他们属于彼此,亲吻仿佛代替了交流的语言,最后两人同时停住,平静稳妥,她发丝未乱脸孔微润,他衣衫齐整心绪平和。
“刚才我想跟你说的是,关于落评最美旅游酒店的事,爷爷已经亲自过问处置,通报也已经公布,你上公司内网就可以看到。”他手指轻梳着她的发丝。
刚才?罗深细想,他应该是指被叶佳眉的电话打断的那句话。
“对你的处罚,你不要有负担,我会补偿你。”他继续说,手掌停在她脸颊上想温暖那片冰凉,“至于要让你怎么办,这个问题,我还要想一想。”
她捉住他那只手放回到他膝上,“我会尽快好起来回去工作,我会仍然是以前的罗秘书,暂时……什么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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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爷爷为什么对她这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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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
这个词令他敏感地觉出了异常,但他忍住未提。
“你可以先回去吗?于珈应该就快来了。”她幽幽地看他,“我不想让她看到我们之间这样相处的情形。”
他们之间太亲密又太无情的关系,会令一直有所期待的于珈忍不住有很多问题。
他讽刺地笑了笑,“是,她既然那样帮过你,一定也有所期待。”
看来他连这个也知道了。
罗深轻咬下唇不语。
他也起身离去。
终于只余她一个了,也终于等来于珈,迫切地拿了于珈的手机登上公司内网。
“工资降一级,至下年度评上最美旅游酒店止,期间不得辞职……”她轻轻念着通报的内容,唇角隐隐含笑,“总经理……扣罚年薪百分之十……”
他自己都受了这么重的处罚,却还说要补偿她。
于珈坐在床沿静静看了许久,从罗深急切地拿了手机后直到陷入自我沉思的游离状态,看来不干扰一下她自己是走不出来了。
她一把拿回手机,嗔怪道:“我坐半天也不理我,在想什么呢?”
罗深眸中攒着些许欣悦,“好了,小气鬼,还你好了。我们睡吧,我这一天来心力交悴的。”
于珈笑着,突然从包包里掏出一只手机递过去,罗深惊喜地接了,又瞪于珈一眼。
“不早给我!还卖关子!”
于珈长叹一声,“哎呀,孩子们说深姐姐有两个男朋友,我知道其中一个是你的总经理,另一个是谁哇?真是好奇啊,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罗深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躺好,把被子拉高,“我睡啰,你委屈一点睡旁边的小陪床啦。”
。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莫司晨驻停车子后仍坐着久久未动,闭眸靠着椅背放空思想,竟然朦朦胧胧似睡了过去,梦中一双带泪的眼晴幽幽地瞅着他,然后突然转身翩翩离去,他抬脚去追,突然踢对一物痛得立即醒来。
感觉脚背隐痛,原来是真的踢对了刹车踏板。
那个人连在梦中都不肯多做停留。
下车进门时看到坐在大厅的爷爷,莫司晨忙看看墙上挂钟,惊讶道:“爷爷怎么还不睡?已经十点钟了!”
“在等你。”莫振南望着孙子,“罗秘书好些了么?司言说她不肯去医院。”
莫司晨无奈地,“我去看她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但爷爷却知道。”他走到爷爷身边坐下,知道他还有话说。
莫振南看到孙子神情不愉,更肯定了几分自己所猜测的事,“开会的时候你不愿意让罗秘书自己选择处罚方式,是害怕自己挑选要下酒店吧?现在好了,她至少一年内不能辞职,你也可以放心些了。”
莫司晨呆呆地望着爷爷,突然失笑道:“爷爷连这个也知道!所以才刻意加了一年内不能辞职的条件!”
莫振南缓缓点头,有些感慨,“其他的,全凭你自己了。明天我和天爱去看看她。”
爷爷站起来,唤了一声“天爱”,他要回房休息了。
莫司晨急急说了一句,“爷爷为什么对她这么特别?”
莫振南却不再理会孙子,等小女儿来到扶着他进房,关上了门才长叹道:“司晨……唉,罗秘书……唉,可惜了,错过了。”
莫天爱给老父亲整理好被子,扶他躺到床上,安慰道:“爸太多虑了,年轻人的事还有诸多变化,现在说错过还太早了。”
莫振南拉了女儿坐在床沿,“也是,但他的婚事如有变数,叶氏父女一定会成为辰东今后最大的障碍,谁能想到佳眉会是那样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也幸好还只是订婚。”
莫天爱也满脸担忧,“以后怎么办?这件事我们知道,但司晨并不知道,大哥大嫂也不知道。”
莫振南郑重地望着女儿,“这件事你谁都不能告诉,就我和你知道。对,还有罗秘书也知道,这个孩子要受些委屈了,看她能不能扛过去了,我相信她是够坚韧的,为了司晨,她会的……”
莫天爱眼中泛起疑惑,“她和司晨之间,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明天去看看罗秘书,”莫振南困倦了,“你回去睡吧,别整得太晚。”
知道父亲不愿多说,莫天爱站起来,又补了一句道:“爸放心吧,我会让陈念西提前做好应变的所有法律准备,叶佳佳眉的便利不过是在旅游局,她只能控制官方客源。”
莫振南闭上眼睛,他不想打击女儿,她想得委实太简单了些。
。
没有罗深的秘书室显得有些紧张,主要来自于小心冀冀的助理秘书们,少了把关的人,每一件事都她们都要检查两三遍才敢向总经理室呈递。
王书瑶正在写秘书室的检查,今天必须要放上内网向全集团通报,将有至少两万员工看到,所以不能马虎。
副总经理莫司言这两天上班也十分准时,来得甚至比总经理还早,第天都是第一个到,他还一天几趟往总经理室跑。
现在,他又从总经理室出来,经过助理们面前走向对面的办公室,中间突然停步,望着王书瑶道:“检查写好发给我审就好,罗秘书休假,就不要让她看这个影响心情了。”
王书瑶“噢”了一声,把办公系统上那份检查的接收人名字由罗深改成了莫司言,按下发送。
总经理室里,莫司晨暂停下正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拿过旁边的手机按开》
沉寂了许多日子的对话框,那些信息还保留着,他一条一条看了一遍,目光停在最后的日期,正是他到市政会议室开会的那一天。
【总经理,你为什么生气呀?是不是我喝醉的时候冒犯你了?】
她或许一直不知道喝醉那一晚发生的事吧。而也因为那一晚方凌生的登堂入室令他对罗深生出更多的不安全感,居然连方凌生这样的一脸正气的男人也会难逃她的魅力。
【你对我欲行非礼。】
【把车里的香水味除掉。】
这两句是他说的,他曾与她那样轻松相对,经过了这么多事,这样的感觉以后还会回来吗?
在越是亲密时他就会越觉得那双眼睛与某个人重合,特别是昨天在福利院,她望着他时眸中泛起水雾,那样黑蒙蒙的一片,明明想哭却又带笑,那么相象的两双眼睛!
他突然有所醒悟,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她那双眼睛才那样偏执地缠着她不放吗?即使是她那样的吸引了方凌生和雷廷,他也绝不放手的偏执,是源于那双眼睛吗?
。
罗深借着拐杖可以稍做活动,早晨就强将于珈赶走让她回公司上班,一个人的时间里她就在手机上看公司内网通报,翻看那些以前曾看过无数遍的关于莫司晨的内容,她曾打印出来贴在本子里的那些内容。
突然听门上轻响,她抬头看到莫天爱正推开了门,让进老先生莫振南。
“老先生,天爱姑姑!”罗深忙按黑了手机屏幕,坐直身子时牵到伤脚,疼得皱了眉头,咬咬牙问道:“你们怎么来啦?”
莫天爱拉了椅子给老父亲坐下,这才笑嘻嘻地坐在床沿看她,“爸爸说要听你读书,我说罗秘书身体欠佳怎么能读书,爸爸说痛的是脚又不是嘴,所以还是要听罗秘书读书。”
莫天爱似在说绕口令一般,逗得莫振南和罗深一齐微笑。莫天爱又从包包里掏出书本来递给罗深。
“真的要读呀?”罗深失笑,接了书本在手上把玩着,“老先生为什么喜欢听这个?”
莫天爱站了起来,“爸爸就慢慢听,我出去一下,看看哪里有好吃的买点回来,话说吃哪补哪,就给罗秘书买猪蹄子吧。”
“去,你才是猪蹄子。”莫振南瞪了女儿一眼,“快去吧。”
罗深素知他们父女默契,猜想老先生或许有话要说,她不太想讨论任何关于莫司晨的事,遂拉开被子露出伤脚,期待能转开老人家的注意力。
莫振南瞧着她肿起的脚踝,唏吁道:“司言说你坚持不肯看医生?为什么?”
罗深咬牙动了动脚藏到被子里,疼得嘶地抽了口气,歇了几秒才说:“其实喷点药就会好了,是司言副总夸大其词了。”
莫振南眼睛狭了狭道:“司言的话你是不听的,司晨就不一样了吧?”
他意有所指,罗深假装听不懂,“上司的话总得要听,不然又要罚我。”
莫振南嗯了一声,沉吟着,“我也罚了他一道题,要他一周时间交出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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