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服生来点咖啡时他都没有出声,只是指着菜单比着手势。
他的位置可以看清杰森的表情,他们正在侃侃而谈,全然是久别重逢的惊喜。
这么日常的对话莫司晨当然听得懂。
杰森说:“我妈妈很想见你,可惜你这次时间太匆忙。”
这句话令莫司晨暗暗咬牙,妈妈想见意味着什么?
罗深说:“感谢夫人的挂念,请转告她我很好。”
这句话令莫司晨牙关咬得更紧了,看来她与那位夫人也是十分亲密啊。
杰森说:“你明天再回去吧,今晚到我家,安娜也很想见你。”
罗深声音轻快明亮:“安娜和孩子们都好吗?”
还有孩子们,真是奇怪的组合。莫司晨的咖啡来了,他端起来缀了一口,心情莫名轻松下来。
杰森叹气,“孩子们嚷着听你唱歌。不过,我觉得更重要的是,KG需要你,但你却抛弃了KG。”
罗深摇头,“杰森,我离开了,会有更好的秘书为你服务。”
杰森否定她的说法:“不,你才是最好的。原本我还想在我任期满回国时把你带回KG总部。不过关于这个,任何时候都可以,你随时可以来。”
罗深的表情莫司晨是看不见的,他很仔细地屏息听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杰森,我不会离开中国,也很抱歉我离开KG。”她说,“很感谢你的信任和栽培,感谢你和安娜对我的所有帮助,你们对于我来说,就是让我重新获得生命的人。”
杰森似乎认命了,摊了摊手,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伊万一直在向我打听你,小伙子快疯了。”
罗深低头搅了搅咖啡,“他太执著了,我一开始就明确表示我不会接受他,我有我爱的男人。”
莫司晨苦笑着,觉得这杯咖啡太甜,甜得腻了,他推开杯子站起来,恰听得广播里说他们这班航班开始安检,他得了借口走到她旁边。
罗深惊愕地看他,他却礼貌地朝杰森点了点头,“抱歉,先生,我们的登机时间到了。”
杰森眼中的惊愕不比罗深更少,询问的目光向她瞧了过了,“这位是?”
罗深吸了一口气,向杰森点点头,“是……跟一起来出差的上司。”
杰森却从莫司晨的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情愫,在与罗深一起跟在莫司晨后面下楼时悄悄问了她一句:“是他?”
罗深也悄声答:“是。”
“欧!”杰森感叹,“的确是不一般的人。”
莫司晨只当没有听到般,走到安检口旁边等候,望着在门口告别的两个人令他痛恨的贴面告别仪式。
待她来到身旁,他脸色不愉地看她,“以后跟这位朋友见面,握手就可以了,贴面亲吻这种事就不要做了。”
罗深这才想起来是她应该生气的,脸一偏没有理他。
过了安检走向候机厅,他伸手过来要握她的,她却横走两步离他远些,脚步还慢了下来明显表示不想与他并排,他也终于发现了她在表示抗议。
莫司晨对这样的挑衅充满了迎战的斗志,转过身唇角一弯,跨了两步便到她身边,又向她伸出手等待回应。
正面躲不过他,罗深迈步便走。
莫司晨只觉得这样的小别扭十分可爱,跟在她后面进了商务舱休息室,紧挨着她坐下,“生气是可以的,但可以说说你生气的理由吗?”
她回头瞧他,眼中盛满不悦,“总经理为什么要偷听我?不是说好要回避的吗?”
“我回避了,你不是没看见我吗?”他无辜地摊了摊手,“我也没有影响到你们。”
罗深被噎得顿了好久说不出话来,看得他有些不忍,一把搂了她哄道:“好,是我回避得不够彻底,下不为例。”
“总经理怎么变这样了?”她百思不解,“你明明是个很酷的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小气?”
“我说过,我独占欲很强,”他轻拍拍她后背,然后放开,“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杰森是什么人?”
“我可以不用向你交代的,”罗深窝心也烦躁地说:“我现在真的后悔,昨晚是个错误。”
他认真地看她,“你不说,我就一直问。我的性格里有一种东西叫执著。对了,那位伊万,是不是你说的追求者?”
连这个他都知道,罗深无语得苦笑,咬唇不语,万分后悔昨夜的事。
“好了,登机时间到了,”这次他直接拉了她的手站起来,“在飞机上,我希望可以听到关于杰森的故事。”
莫司晨的独占欲令罗深有些害怕,他对她突然生出的强硬是她始料未及的,一路都在想着要怎样可以令他们回到从前的关系,可惜什么都没想出来,因为他隔一会就问一次,“你准备好要说了吗?”
“唉,”她重重地叹气,放下假装在看的杂志,“好吧,我认输。我说。”
他点头,递过来一杯咖啡。
罗深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捧着温热的杯子,目光渐渐悠远,回忆道:
“那是我大二的时候,那天做完家教回来的公交车上,一位外籍妇女,就是杰森的妈妈,突发心脏病,车上的人听不懂她求救,我听懂了,将她紧急送医,所以杰森很感激我,我们成了朋友。就这么简单。”
莫司晨微锁眉峰望着她,“所以,你会认识他的家人,跟他们变得十分亲密,这些我可以理解,那么,让你重新获得生命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对你有什么恩情?”
他什么都听懂了。罗深窝心地握紧杯子,眸光垂下,语音浅淡地说:“总经理,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一定要知道,”他把她的咖啡杯拿开,握紧她的手,“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我一定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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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要办事的话,需要吃饱才有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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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瞧他,眼中渐渐露出不耐烦,“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只是秘书,是辰东的一名员工,我的私生活与工作,与上司都没有多大关系,我保留我不想说的权利。”
她越是这样步步防守,他越是好奇想要探索,但她似乎坚决不肯说了,他也只好暂时放弃,“以后你再告诉我。”
而他心底却因为她这番略显无情的话觉得气恼,她一直在定位他们之间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一点都不肯往他的身边靠一靠。
。
而此时,在尚还遥远的津海,市政办公|厅市长助理室,方凌生正在研究两份资料。
左边一份是罗深的入职资料影印件,是几星期前用匿名信件寄来的。这份资料里因为没有罗深的出生情况,他便通过罗深的大学档案来追查。
右边一份是刚刚收到的来自海城市的邮寄文件,F大学的学生档案影印件,他抓住几个关键的信息。
爱心天使福利院。
罗雪生。
头发半遮面的照片。
。
时间渐近年关,还有半个月便是春节了,罗深也开始计划联络爱心天使福利院出去工作的孩子们。过去的几年她一直在海城未能回来陪同院长妈妈,她想在今年可以弥补。
正在列着年货清单时,王书瑶兴奋地说:“去福利院慰问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工会刚刚知会过来,今年总经理亲自带队哦。”
这件事一直是由工会负责,所以罗深知道的并不多,这下也好奇地打开新近才开发完成正式上线试用的OA办公系统,找到慰问行程。
黄文静失望的声音道:“罗秘书和总经理都在名单里,我却不在,我也好想去,去年还跟孩子们约好要再去看她们的。”
王书瑶安慰道:“别失望啦,这次因为总经理亲自带队,加上罗秘书,所以人员里就减掉我们两个啦。”
罗深看到要慰问的地点之一是爱心天使福利院,而且是头一站,心头暗暗高兴,对助理们的报怨并未在意,记住了出发的时间正是明天上午。
第二天一大早罗深就出门了,她有些抑止不住雀跃,虽然回到津海离得近了,但她却没有能回去几次,而独自回去与这次代表公司前去慰问意义又是不同。
出发时分配车辆,她被莫司晨叫上了他的车,自海城回来后一直为上线办公系统在忙碌,与他同处的时间并不多,这也是回来之后第一次同车。
这辆车没有安排司机,也没有安排其他人同乘,车上就他们二人。所以,作为秘书自然是不能让上司来当司机,况且这也算是她回自己家。
“一会到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不必跟着大家做任务。”车行即将到达时上司说,“当然,你去哪里活动得带着我。”
这个许诺毫无诚意,而且很可笑。罗深心里想着,却没敢说出来,也没有发表意见,将车转了弯后停在福利院大门外。
“到了,总经理。”她轻快地说,然后匆忙下车为他拉开车门:“您请。”
门口,院长罗晴带着两个大些的孩子站着迎候,见罗深对上司恭敬,不由得也严肃了些,也不敢先向罗深招呼。
莫司晨对她刻意的夸张只是淡淡瞧了一眼,下了车来,向罗晴行晚辈礼。
“妈妈,这是我们莫总经理,”罗深介绍道,“这次是总经理亲自带队过来,工会的车在后面,会给孩子们带些礼物和年货,大家都来门口等着吧。”
“有劳莫总经理亲自来看望孩子们,真是太感谢了,”罗晴握了莫司晨的手,悄悄看一眼罗深,见她安静站在一旁笑着,忙又说道:“请到里面看看吧。”
莫司晨对这个地方本就充满了好奇,这下也不客气,径直进了门去。
“妈妈,你带孩子们在门口等吧,我带总经理参观。”罗深知道接下来是工会干部的任务,莫司晨只需要最后与大家合影和致新年贺词。
院子里倚墙站着几个孩子,笑嘻嘻瞧着罗深也不说话,莫司晨一向没有与小孩打交道的经验,想跟她们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罗深也只是向孩子们笑着,扬了扬眉毛,然后她们突然就散开跑走了。
“真奇怪啊,”莫司晨好笑地看她,“她们明明很想过来闹你,为什么还忍着不动?”
罗深头一偏道:“你猜。”
“我猜嘛,”他沉吟着,随着她走进屋子,“肯定是你事先做了安排的。”
罗深点头,一边带他参观室内一边说:“是啊,我的事公司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我让孩子们不要跟我太亲密了,让人看出来会问东问西。”
大堂中有一面墙,上面记载着福利院的历史,每一位从这里出去的孩子的去向。
莫司晨找到罗深的照片,看着上面的简介只记录着她来到福利院的时间和所读的中学和大学,对她的职业却并未记录。
“你的资料为什么没有把职业记进来?”他好奇地问,“我看其他人都有。”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罗深看着自己名字后面那一栏空白,一边想一边缓缓说道:“就快加上去了,我以为我还在试用期职业未稳。”
“罗秘书是没有试用期的,”上司笃定地说,“公司的人事审核团是有这个决定权的,对于特别优秀的人才免除试用期。”
罗深却并未表现出特别的感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一直以为有。”
“你看都没看就签了合约?”他十分意外,“这一点不象你一惯的严谨。”
她学他喜欢的动作摊了摊手,“看不看都要签,何必浪费时间去看。”
她太无所谓了,这让他觉得反常,目光下移看到于珈的名字,“于珈,她竟然也是从这里出去的。”
恰在此时罗晴进来了,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犹豫了一下向罗深眨了眨眼睛。
莫司晨瞧见了这个小动作,知道院长有话要说,便借口说要看看后院风景踱到窗边向外望去。
罗晴将罗深拉了走远一些,才压低声音道:“于珈跟你说了吧?有人打听你的事。”
罗深点头。
罗晴有些紧张,“那个女人很老,看起来比我还大了一辈的样子,她形容了要找的人的样子,肯定就是你。我很怀疑她就是那个神秘的助养人。”
罗深心绪有些复杂,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望着窗边安静等待的莫司晨,最后才道:“不管她是谁,都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
罗晴点头,“但又发生另一件奇怪的事,前天来了一个男人打听你,他说的是你从前的名字。”
“男人?”罗深惊呼,或许声音有些高了,引得那边的莫司晨回头瞧了一眼,她忙又压了声音道:“什么男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看起来象个官员,论年纪,四十多岁,”罗晴回忆着:“他进来看到了墙上你的资料。我想,他是认识你的。”
这个消息令罗深心头沉重,在返程途中一直沉默不语,开车的莫司晨看了她好几次都未察觉,在回到罗宅门口时她才突然惊醒,解开安全带跟他道再见。
“我很饿了,要在你家吃饭。”他宣称,跟着下车,强势地跟进大门径自上楼。
心事重重的秘书极不情愿地将客人让进家里,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饭招待他,看着冰箱里的存货发愁。
“总经理,你回你家去吃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她直白地逐客。
他却已经踱进她房间里东看西看,罗深突然想到什么匆忙跟了进来,见他只是在翻她桌面上的书本,抽屉锁着,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总经理,”她想再次强调家里的凄凉,“我家没有食物了。”
他从一个敞开的盒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向她一晃,“这是大门钥匙吧?给我一份。”
正是家门钥匙,院门和家门各一把套在一起。
“你拿我钥匙做什么。”她奔过来要抢,“快还给我。”
他却将手高高举起,进家后换了拖鞋的她完全够不着,抓着他手臂要硬抢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现在突然觉得,女生个子不高才可爱。”他望着她,突然亲在她额上,“这样亲额头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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