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是李熠的心头欢,他们的交情深着呢!但我要是认输,日后任由媚娘欺负了。在圈子里,老人欺负新人是件习以为常的事,上个星期,就有个刚进圈子的新手,被欺负得割腕自杀了,我不愿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尽管我比谁都清楚,李熠根本就不鸟我,但我只能硬着头发,狐假虎威,装作毫不在意,慢悠悠地抽出香烟点燃,学着小月高傲的样子,深深地吸一口,抬眸冷冷的瞟了一眼媚娘似笑非笑地说“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新欢旧爱吗?既然你能从春十三娘的手里抢走李老板,我自然也可以的,而且我比你年轻多了。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李老板很哈我。”
媚娘快35岁了,那怕她保养得再好,年纪就摆在那里,她还能耀武扬威几年呢?再加上,李熠挑了我两次,看起来确实有瞧上的意思。
媚娘噗嗤一声笑开了,笑得花枝乱颤,过了好一会,她凑近我的耳朵冷冷地说“你以为搬出李老板,我就怕了你,你有本事就赖在床上不下来。”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伸手轻浮地拍了拍我的脸颊继续说“不过你真没那本事,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等着被我玩死吧!”
说完,媚娘迈着大步向前。经过我身边时,媚娘故意用手肘撞着我的肚子,疼得蹲下身我捂住了肚子。后面的两个跟屁虫不满地哼唧两声,也随着媚娘走人了。
突然,有双艳红的高跟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头看到了陈姐,她直直的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这世间的人都是见高就攀,见底就踩,你要是想站住脚跟,就找棵大树来依附。
我明白陈姐的意思,她暗示我要攀上李熠,可李熠是谁?我那点本事,他一眼就看穿了。大家都觉得他带我出了两次台,就是捧我。私底下,她们都不知道这个王八蛋怎么折磨我的。
陈姐也许看穿我的犹豫,拍了拍我的肩膀,转移话题说“徐老板都等了你大半天了,你快点过去吧!”
我陪徐老板坐过三次台,那都是小月牵的线,今天小月没来上班,他居然会点我,我还是蛮意外的。徐老板出手挺大方,又不揩油,我最喜欢这种客人,连忙给自己补些粉,遮盖住红肿起来的右脸,匆匆忙忙去了包间。
徐总向来都是带客人来谈生意,我嘴巴是比不上别的姑娘伶俐,可我酒量不错,拼酒拼得客人心服口服,倒是帮徐总谈成了。这次的客人一张口,我就知道对方是来自沈阳,我嘞个去,这帮家伙酒量大得惊人,不过想一想事成后,徐总给我的小费,我死撑着上场,最后我都喝得断片了,直接在包间睡着了。
等我人醒来时,发现包间早就没人了,有一扎钱塞在内衣,我兴奋得抽出钱,认认真真地数了一遍。我知道自己真的是堕落,没得救了。刚进夜总会当服务员时,我特看不起赔笑卖身的女人,认为她们肮脏,现在倒是沦落成其中的一员,将所谓的道德伦理踩在脚下,眼里和心里仅剩下钱。
我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走出包间,正巧看见陈姐,我捉住一把钱笑嘻嘻地打招呼。陈姐接过钱问我“你要我扶你下去吗?”
陈姐还得要招待其他客人,只不过是客气一提罢了,我甩甩头表示不用了,就要走人。陈姐喊住我说“双双,你连续上了两个月的班,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明天和后天正好是你的轮休日。”
尽管我是陈姐的摇钱树,但偶尔对我说几句关心话,都足以让我心暖洋洋的,我感激地笑了笑,终究说不出感人肺腑的贴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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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你怎么不去死
? 难得有休息时间,我睡得昏天黑地,下午五点钟才醒过来,那滋味真他妈的爽,真想赖在床上永远都不起来了,但肚子早就咕噜噜地大叫,胃又疼了。做我们这行大多胃不好,平时经常吃了上顿,忘下顿,若是陪酒,吐酒倒是小事,吐血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了。
我随意给自己泡了面,就打开电视,打发时间。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了,来电显示居然是老妈,真的蛮意外的。自从我跟着明哥,妈就和我撇清了关系,她是不想邻里邻居戳脊梁背,说自己女儿16岁就跑去和男人厮混,现在越发有本事了,直接跑去当小姐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电话,话筒传出妈温婉的嗓音,她问“双双,今晚你有空吗?今天是你妹13岁的生日,你能回来吗?”
我对妹妹也是有感情的,当年妈生下妹妹,就被继父嫌弃和冷待,因此生了一场大病。那时才五岁的我,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妹妹。说来大家可能不信,但在农村里,六七岁的孩子背着弟弟,手里牵着妹妹真不算稀罕事。
可她随着老妈来了深圳后,她和继姐好了,瞧不上我是个乡巴佬,两姐妹合计起来欺负我,真是养个白眼狼。虽然我对妹妹早就心灰意冷,没有什么盼头了,但毕竟付出过感情,我们的身体也是血脉相连。我便答应下来,还专门去阿依莲店铺,给妹妹买了两条公主裙,才拎着礼物回家。
妈帮我打开家门,我们一年多没见了,一时间,我和她都不知该说什么,气氛非常尴尬。其实我们一直都很少交流,因为她长期在外打工,又组建了新的家庭。
高压锅发出哧哧地响声,妈露出干瘪的微笑说“我正给你煮排骨汤,你先坐着啊!”
她快速地进了厨房,我独自坐在沙发,打量着周围,空间依旧很小,因屋子整天都见不着太阳,阴气沉沉的,还散发着一种腐朽的霉味,脑海里涌现很多不堪入目的画面,继父偷看我洗澡、继父伸手进我的衣领、继姐往我床上放蛇。。。。。。我害怕一个人呆着,也跟着进了厨房。
妈变老了,她原本乌黑的头发有了银丝,白净的脸也遍布了斑点,就连抬高压锅都很费劲了。我是恨过她的懦弱无能,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可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她害怕被继父殴打,更害怕继父抛弃自己。
我走过去帮妈把高压锅抬下去,她回过头看着我,双手搓着围裙犹豫地说“双双,你妹妹就要上初中了,我们想送她去外国语学校,不过前段时间,我们重修了便利店,花了不少钱,现在手头有点紧,你……”
屋外传来开门声,妈温和地笑着说“你妹妹下补习班了,你和她聊一聊呗!”
回来的人不仅妹妹,还有我的继姐,她们的长相都随了继父,四方脸,小眼睛,扁鼻子,人家才是真正的姐妹,我算什么呢?继姐见着我,通红着眼,恨不得要把我掐死,她双手叉腰,语气不友善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假装没听见继姐的责骂,转头看了一眼妹妹,平静地说“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你要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扔了,我先走了!”
事实上,我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于是转身就要走人。继姐拿起沙发的袋子,就往我身上砸,边砸我边讽刺地说“你以为我们会要你的礼物,你的钱都是陪男人睡赚来的,你不嫌脏,我们都嫌脏。”
袋子破了,公主裙掉在地上,继姐狠狠地踩着裙子,甚至朝裙子吐口,而母亲抱住妹妹缩在角落,哆哆嗦嗦。我以为早就冰冷的心,居然还会疼。我猛地推开她,伸手捡起裙子。继姐就像疯了似的扑上来,捉住我的头发就往门槛撞去,耳边是她凶巴巴的骂声“你就是贱人,不要脸的浪蹄子,你敢得推我,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
说着,她就伸手捉我的脸,试图要弄花我的脸。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继姐嫉妒自己,若是听到别人夸我长得漂亮,她都会找理由揍我一遍,特别喜欢用指甲划我。现在她都23岁了,还没有个男朋友,相亲对象都嫌弃她长得丑,现在越发恨我。
她长得粗壮,男人的骨架,力气大得狠,我挣脱不开,额头撞着了门槛,立刻有血涌出来,沿着额头流下来。我太清楚继姐的性子,她不在我的脸留下几道疤痕,绝对不会罢手。我不想被她毁掉,随手捉住了木棍就往继姐抡过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疼得哎呀呀地松开手,我拔腿就冲出门,一路狂奔。
身后传来继姐恶毒的咒骂声“陆双双,你他妈怎么不去死?你就是婊。子,千人上万人骑的浪蹄子,你总有一天会得梅毒,最好是感染上艾滋病,我等着你去死。”
这种话,我听多了,就麻木了。我捂着流血的额头往前冲,说来也是奇怪,我并没感觉到疼痛,也许我已经习惯了疼痛,毕竟从小到大,我时不时就被继姐揍一顿,继父打一顿,所以我对疼痛的忍耐度也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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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你怎么会在这?
? 我在巷道里飞快地穿梭行走,就怕继姐追上来撕打自己。等我跑得老远,回过头确定背后没人才敢得蹲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从鼻尖掉下来,我抬手要抹,却碰到伤口,幸好已经止住了血,看来伤口不是太严重,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我自嘲地笑了笑,正巧看见前面有只灰色的猫,它的右脚受伤了,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它努力地转过头舔着伤口。看着它,我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每晚它都会跑上来舔我,特别亲我,只是后来被继姐活活打死了。
我呆呆地望着它好久,它也发现了我,用警惕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我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发出很轻微的猫叫声,它也轻轻地发出了猫叫声,一人一猫叫了好几声。我忍不住偷偷地往前挪步,直至到了小猫的身边,它瞪着黄色的眼瞳望着我,却没有逃跑。其实猫也是有灵性的,它知道别人有没有恶意。我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它的头,猫儿不满地大叫一声,龇牙咧嘴,却没有动,而我为自己能摸着猫儿开心地笑了。
“哎呀,你还是只猫啊?”一把幽凉的声音带着些古怪的腔调,在我身后传散开来。
我吓得尖叫出声,捂住心口慌张地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李熠半倚着墙壁,双腿交叉地站着,左手插在口袋,右手夹着香烟,摆出特别装逼的高冷样。
我觉得自个是活见鬼了,在这种贫民窟居然也能遇着他。以他李大少爷的身份不是应该呆在金碧辉煌的会所,众多美女环绕,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吞了吞唾沫,不可置信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李熠扔掉香烟,抬脚踩灭烟头,嘴角露出轻蔑的邪笑反问“这里是我的地盘,怎么不能在这了?”
近几年政府正大力推广改建城中村活动,新村被开发商看中了,购买了地皮,据说要建设别墅区。看来所谓的开发商就是李家,也怪不得人家说话那么硬气。那怕他是开发商,但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跑来看地皮,当然了,我没勇气去问他。
“哦!”我应付地应一声,本来他的个子就高,我又仰视着他,越发显他气势逼人了。我不想被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其实就算我踮起脚尖也不及人家的额头,可我不愿被他当作哈比人,便扶着墙壁站起来,刚才蹲得太久,脚都有点麻了。
他迈着大步向我走来,我真是怕惯他了,脚步自然而然往后退了好几步,他阴鸷地看着我,上来就用力踢我小腿,边踢边皱着眉就开骂“老子让你往后退了吗?谁让你退了啊!”
他兀自地怒吼,说话特别大声,我耳朵发出嗡嗡的响声,好似无数只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尤其喧闹。小猫也吓得发出凄厉的叫声,竖起尾巴直勾勾地盯着李熠。
李熠嚣张惯了,那里容得了一只猫来威胁自己,抬脚就要踹小猫,我连忙拉住了他,安抚道“它就是个畜生,你和它计较什么?”
小猫乘机嗖地一下溜走了,李熠他嫌弃地甩开我的手,望着远去的小猫阴阳怪气地说“逃得真快,果然是你的姐妹啊!”
那声音听来无比恶劣,像是是故意以取笑我为乐—残酷得令人头皮发麻。近几日的相处,我已经对他尖酸刻薄的言语产生了免疫,我越是在意,他就越开心,说出更恶毒的话语,索性不去理会,低下头装哑巴,百般无聊地看着帆布鞋。
他又踢了我一脚,掐着我的下巴不满地接着吼“你他妈是哑巴,还是木头,你妈咪就没教你怎么讨好男人?居然你都不懂讨好男人,还做什么小姐?”
这个王八蛋又来威胁人了,真够下流的。我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刻意压着声调,娇滴滴地问“李老板,你吃饭了吗?”
他漂亮的剑眉紧皱,抿着嘴唇咬牙切齿地斥责“你他妈能不能说话正常点?老子没有恋童癖好。”他吧唧了两下嘴巴不屑地接着骂“那帮龟孙子装什么逼,小学都没毕业就学什么洋派,尽是吃那些鲜血淋漓的牛排,老子今天一粒米都没进。”
说完,他拎着我的后脖颈径直往前走,他个子比我高,人也比我壮,我挣扎不开,只好任由他拖着走。
我觉得李熠真是翻脸比翻还快,平时不是喜欢媚娘那套吗?我在夜总会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客人,偏李熠就是我的魔障,无论怎么做,我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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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天生的掠夺者
? 李熠天生就是蛮横的掠夺者,他拖着我在巷道里来回穿梭,看样子比我还要熟悉环境。他的腿太长了,我可怜的小短腿只好陪着他跑,就像个被他押解的死刑犯,临刑前已经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只能任由他控制自己。我跑得实在太累了,仰着头问李熠“我们到底要去那里吃饭?”
他终于松开手,不屑地扫了我一眼,言简意赅地吐出五个字“德福大排档!”
顿时,我就觉得特别无语,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地方,还要带着人乱走,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小心翼翼地低声提醒道“我们走错方向了,这里是东区,德福大排档是南区。”
李熠双手插入口袋,轻咳嗽了两声,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仰着下巴很牛叉地说“老子知道在那里,我还不饿,先散步一下不行啊!”
在这种鬼地方散步,也只有李熠能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当然不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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