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思玛目咬了咬牙说：“要是沈森光变成了恶魔，我就先杀了他。”
“然后再把这些财宝带走。”
“不过……他要是变成恶魔……我还有活路吗？”
茧子开始消散。
沈森光的脚踩在了地上，他的身后出现了三只虚幻的白光组成的眼睛。
这些眼睛是最高念力组成的虚无之白。
因为念力太过强大，所以在身后组成了三个由念力组成的假眼。
当沈森光闭上肉眼的时候，他可以通过虚无之白观察这个世界，而且当他用虚无之白观察世界的时候，他可以看到比肉眼看到的更多。
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引力线、偏振光，看到了从活物身上反射出来的红外光。
不仅如此，当沈森光集中注意力，想要看到更多东西的时候。
他甚至看到了组成一个人身上所有细胞，上的各种【键】的力，从范德华力、到氢键，到各种基团的结合力……
他全都能看见。
这就是红色品质的念力！
他已经到达了看穿这个世界本质的地步。
这是完全凌驾于人类的感官能力的超级感知能力。
这是一种全新的生物进化，这是畸变文明曾经走过的道路！
沈森光忽然兴奋地意识到，畸变文明很可能用高度进化的念力去观察生物体的基因。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头痛欲裂，与此同时，他的三个虚无之白的视眼之中看到了被无限放大了细节的细胞结构。
他看到了细胞膜，接着是细胞内部的细胞器，然后是细胞器内部的脱氧核糖核酸，他看到了一对对碱基。
保持这种状态，他果然可以获得看知微的强大能力。
当沈森光意念一动，那可怕的念力笼罩在整个洞窟之内，三道虚无之白释放出来的光芒完全地笼罩在房间内。
接着，某种东西就被撕碎了。
这声音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体现在伊思玛目与他的侄女眼中，就如同堕入深渊一般。
他们仿佛在快速下坠，接着，他们就发现了他们所处的空间像是被打破了的镜子般碎裂。
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的丝绸、桌椅没有了，只有形似椅子、床的石头。
还有，财宝也都没有了，只有一些碎石。
伊思玛目捂着自己的头，“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情况很明显，就是这一切本来就只是恶魔施展的幻境，只是为了拖住他们而已。
沈森光第一次在这里感到哪里不对劲，就是察觉到了这里的东西，大多不是真实的。
但是，以当时他的洞察力，只能发现一点端倪。
进化过后的至高念力，却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个环境。
就好比是四维生物俯瞰三维生物一般，一切都在四维生物眼中。
沈森光走出茧子，感受到自己精力在快速下降，于是他就收回了念力，身后三道虚无之白快速地缩小，几乎到看不见的地步。
沈森光瞥了眼隐藏起来的虚无之白。‘居然是常态的吗？’
‘不过只要我不施展念力，三只虚无之白眼就不会出于显形状态，别人就看不见的。’
‘刚才真是危险。’
‘如果不是我脑袋里有律法之海，那地狱的意志就要进入我的脑袋里了，幸好克洛诺斯都对付不了的东西，地狱意志果然也对付不了。’
沈森光看向伊思玛目和他侄女。“你们两个怎么了？”
“发现了吧，这个藏宝地是幻境。”
“其实想想也知道，这里有一个苦痛女王的藏宝地是不合理的。因为六十年前苦痛女王是想要入侵图书馆，后来她虽然一直潜伏在那个二代的背上，可根本没有时间和理由在这里弄一个藏宝地。”
沈森光抬头观察这个天然的溶洞。“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
“不过这个仪式卷轴是真的，她可能是觉得不在幻觉里放一些真东西，没有办法拖延住我们吧……”
沈森光猜测说。
他发现伊思玛目等人没有说话，疑惑地抬起头来。
伊思玛目缩在墙角，低声说：“你是人类，还是恶魔？”
沈森光挑起眉头，道：“人类。”
自己似乎不是去继承地狱来的力量的，相反，是以混沌魔法为核心在掠夺，原本的强制念力在吃边角料。
这次地狱意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伊思玛目和他侄女松了一口气。
突然，图书馆似乎发生了倒塌，四周出现了巨大的地震。
……
米兰营地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龙卷风，而天空也暗了下去。
毁灭即将降临在这里。
暗影之王德古拉出现在了营地前方天空之中，而营地的地面则是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狼人，他就是暗影之王狼王。
还有率领大批半人马怪物的半人马，他就是半人马可汗。
三大暗影之王聚集在这里。
今天，只为一个目的，彻底覆灭米兰营地。
这是早就定好的计划。
当图书馆倒塌，引起地震的那一刻，就是发动的总攻击信号。
因为这就代表，六十年来，一直分散的高位恶魔的位格在这一刻终于重新聚集了起来。
那就是恶魔方要对营地方，发动总进攻的时刻。
假如没有沈森光的横插一手的话。
营地上上下下，都响着警告之声。
一个个职业者充满绝望地看着那漫天满地的怪物。
这个世界的怪物，正在像潮水一般地冲过来。
军需官仍旧在营地里骑着他的马，但是他的马突然昂首挺胸，差点儿让他摔下地面。
那马惊恐地嘶吼了起来，声音传向远方。
下一刻，一道血刺穿过它的脖颈，夺走它的生命。
军需官跳在地上，然后抬头看到了血妖三女王。
决战开始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复仇的火焰
苦痛女王的幻术被破解以后，三人一起通过藤蔓通道来到了地面。
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倒塌的图书馆。
沈森光找到了那等候在外面的三十名雇佣兵，这三十名雇佣兵的首领牵着马匹群过来，一句废话也不说：“我们快走。”
沈森光等人骑上那马匹就一路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
一个前所未有的恶感出现了。
当心脏被毁灭的一瞬间，苦痛女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但是讽刺的是，仪式完成了。
原本六十年内，两大权柄分裂的苦痛女王的这个高位恶魔的位格，在这一刻竟然重新归位一个权柄。
所以，她虽然整体变弱了，但是位格却意外地统一了。
这个前所未有的恶感，放弃了追击沈森光，而是在天空之中化为了一道火焰流星，向着米兰营地的方向去。
六十年来，她设计让营地的初次选址图书馆陷落，她设计让营地附近的独臂刺客团自相残杀，以防止营地被支援。
她的下属将营地渗透得如同筛子。
现在就是收获的季节。
而沈森光，在苦痛女王的认知里，他已经沦为地狱意志的战利品，因此无需再在乎。
当火焰流星抵达营地附近的时候，末日到临了。
起先是营地的木头架子开始燃烧，接着是树木花草开始弯曲和边缘变黑。
这是绝对荒芜和毁灭的象征。
当苦痛女王降临的时候，万物都在崩溃的边缘。
再加上，还有三大暗影之王，营地岌岌可危。
营地的中心也就是修道院，修道院内的修士们正在修道院内苦苦地念经，他们不停地念诵着古老的经文。
这个世界是一个意志主导的世界。
换而言之，这些人坚持着约定成俗的古老经文，是有作用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一群在修道院内念着经文的人，他们看着这些经文突然念错了。
他们在念着可怕的话语。
【于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是人伪造的。】
【当一个谎言被一个说的时候，谁都知道这是谎言，当这个谎言被许许多多的人说的话，这个谎言便成了不可违背的真理。】
【我们都知道，我们每天在重复着一句又一句的谎言。】
明明是如此亵渎信仰的语句，这些修道院的僧侣，却用这样崇高的表情和语气去诉说。
他们好像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样。
最后，主持仪式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整理自己的妆容，然后深吸一口气，冷笑起来。“听听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你们已经背叛神了。”
“你们都是背叛者。”
他这么一说，原先不由自主得说这些话的僧侣们，都惊恐地发现他们刚才说的大逆不道的话。
“我们为什么会这么说？”
”为什么？“
有人不小心碰倒了煤油灯。
落在地上的煤油灯火光摇曳，仿佛是当年灼伤在苦痛女王脸上，毁了她容貌的那道火焰。
那火焰刚一落地，’咻‘地一下，向四周扩散，席卷向整个营地。
营地转瞬间都落入了火海。
接着，怪物们与暗影之王们开始在营地里，与那些职业者厮杀。
到处都是激烈碰撞的法术……
普通人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之中，一点忙都排不上用场。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亡灵法师提供一些尸体。
而苦痛女王看着被火焰覆盖的营地，这一刻她想到了昔日毁了她容貌的灯火。
复仇的火焰，是如此的令人感到酣畅淋漓。
苦痛女王萨拉从天空缓缓落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堕落的目光
随着教堂内的人的信仰堕落，笼罩在营地上空的一层淡淡的荧光，竟然都消失了。
转而，营地的中心，出现了巨大的黑暗。
这黑暗犹如一个黑洞。
深沉的黑洞将附近所有的光都吸引了过去，所有还在战斗的普通人都发现他们的双目失明了。
“我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
“信仰堕落了，又是这样，那些英雄都害死了我们……‘
“那些牧师和祭祀全都堕落了！”
没有堕落的教堂，给人一种庇护的力量；
而堕落的教堂，则夺走了人们看到希望的能力——视觉。
当这些人失明的时候，那些低级恶魔和普通魔化怪物就会迎上来，对这些可怜的人发动攻击。
这是一场屠杀。
尤其是屠杀之中，火焰熊熊，有如最盛大的葬礼。
一个生命在耗尽最后的力量之前，最后的狂欢，这狂欢是变态且畸形的。
而站在这场盛礼最顶端的是苦痛女王，苦痛女王仰头哈哈大笑。“恶魔的归恶魔的，神圣的归神圣的。”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全都是恶魔的。”
“这里的每一滴鲜血，没有一个无辜的。”
“哀嚎吧。”
“这是来自你们既有道德对你们的无情束缚，这就是反噬。”
“啊哈哈哈……”
苦痛女王曾经对这个世界下过箴言，这些箴言就是在叙说，这个世界的人类只会同情那些比他们处境更差的人。
这些世界的所有伦理道德，都建立在一个怪物的身上。
而当她的复仇，就是要让这些蒙住自己双眼的人类，亲眼看到这怪物，然后击碎他们的世界观。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
她让独臂刺客团陷入了绝望，在他们自相残杀之中塑造了暗影之王德古拉；
她让图书馆在那个二代的愚蠢之下，被平民们毁灭，让当权者和民众们都对继续保持王国政体而感到心灰意冷，所以营地的政体就不是王国政体。
她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塑造了这个世界。
她让二代整日活在对她的恐惧之中，最终，塑造出来了一个神经质质的怪物。
苦痛女王自诩她并非造物主，但是，她认为……
她可以对造物主已经创造的事物，进行二次创造。
她修改了这里的一切。
当苦痛女王低头注意到，快速赶回来的沈森光等人的时候，她的眉头一跳。
她本来也打算按照一贯的做法，去对付沈森光的。
但是，对于沈森光来说，她摸不着头脑。
她想要找到沈森光身上的缺点，找到沈森光最在乎的人，然后以此为支点，扩大他的缺点，伤害他最宝贵的东西。
但问题来了。
她没找到……
沈森光对于她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光不溜秋的石头。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因果，没有太多的人际关系。
他目前的情况，让苦痛女王非常迷惑，她用高位恶魔特有的眼睛看沈森光的话，只能看到沈森光身上没有多少根因果。
那些因果少得，就好像是刚出身在这个世界的婴儿。
不对。
即使是婴儿，他们所具有的因果，也比沈森光现在的状态有的因果多啊。
再加上，地狱意志对沈森光的关注，这让苦痛女王一直在刻意避免与沈森光战斗。
苦痛女王一挥手，那火焰就形成了一条巨龙，龙头栩栩如生，只是由火焰构成，甚至是你可以看见火焰所组成的肌理。
那肌理清晰可见。
……
下方，伊思玛目召唤了一只额头是白色羽毛的巨大飞鹰。
正是这德鲁伊的宠物，沈森光和伊思玛目以及他的侄女，才能及时返回营地。
他们三个人站在鹰背上，看到了底下燃烧的熊熊火焰。
伊思玛目对沈森光说：“你说对了。”
“恶魔真的攻击了营地。”
沈森光喊道：“当然。苦痛女王蛰伏了六十年，她不会想要在这里旅游的。”
“而且她和营地的人有深仇大恨。”
“是营地的这些人害得她毁容，害得她从备受尊敬的修女变成了被人唾弃的自毁容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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