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天下第三嘛，既然世子说这是在教坊司内，这当然就是你了。”
一旁穿着艳丽绿衣，腰间挂着一块碧水玉的姑娘，娇笑说：“他们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者，怎么能比得上我们世子。”
“世子一声令下，锦衣卫十七卫尽是仆从，这才是天下第一的武功。”
“什么样的武功，能比得上世子一句话！”
沈森光低头看向这两个十四、五的小妹子，眼神闪烁。
这两人感觉对武林局势非常清楚，还知道武林里谁的功夫最厉害，这不是一个一直待在教坊司里的红羊毛地毯上的女人，能熟知的东西。
这两人估计是天魔教的人。
他再抬头看向站在远方迎笑接待客人的老鸨，那个老鸨一直在暗中观察这边，听到自己身旁的小红小绿说了这些话，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幸好，似乎是处于这歌舞升平的场所，容易让人麻痹心神。
沈森光身后的四名锦衣卫听了这话，什么动作也没有。
沈森光决定跟着小红小绿去金露小阁。
小绿娇笑道：“世子还不快快付了花茶的钱。”
沈森光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小绿的下巴，妈蛋，不占便宜白不占，我都付钱了。
“付钱。”
锦衣卫忙不迭地弯腰低头递过来三十枚纹银。
沈森光瞥了眼白花花的银子，看来这钱应该类似一个入场钱，就跟现实世界里的会所一样，你光是进去就要付一个入场的钱。
只是这里把入场钱，换成了买花茶钱的名头。
而且，什么会所能比得上这里的质量，这里的女人可都是名门闺秀，从小过的都是上层小姐的生活。
付完花钱以后，小绿端了碗花茶过来，沈森光挥了挥手，根本不敢喝。
他们穿过厅堂，进入种满了艳美的蔷薇科植物的院内。
小绿把手一摊，“世子，请付一个赏花钱。”
尼玛，你们这黑店变相收费啊，等本皇太孙离开你们这破地方，就带户部（有类似市场部的职责）过来严查你们变相收费。
沈森光抿了下嘴，他现在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模拟古代教坊司的模拟游戏。
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过场剧情游戏还是一个养成类游戏。
养成类游戏，估计就是养成花魁、清倌人之类的女人。
如果是过场游戏，就是玩家每走过一个地方，会遇到独特剧情，给出自己几个选择，这些游戏选择会影响后续剧情和游戏结局。
沈森光对锦衣卫百户们说：“付钱。”
锦衣卫百户顿时递给小绿又二十两银子，还依依不舍地望着小绿罗衣下的粉绿抹胸。
小绿款款地低身，优雅地行了一个万福礼。
看得在场的男人，都鼻孔喷血。
大家闺秀的礼仪加只穿睡衣，这招太狠了。
没有人可以把持得住。
他们穿过这个弄堂，就进入了另一件四合院，整个教坊司是十间四进四出的大院子组成，比规模小一些的王府还要气派。
穿过抄花廊，他们遇到了一群在抄花小廊拎着鎏金酒壶和酒杯，挽着玉臂，只穿着抹胸和云雾般轻薄透明的外衣的女人，她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六、七品京官的女儿、老婆，以前都是良户。
小绿转身，再次摊开手：“世子，请付个花酒钱，马上就可以带你见到你一直想要见到的苏梅娘子了啊。”
沈森光深吸一口气，你们的入场费他么也太贵了吧。
“付钱！”
锦衣卫顿时又拿出二十两银子。
“等一下。”沈森光说：“还有什么收费项目，你提前给我一次性说完算了。”
小绿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故作天真地说：“哦，不多了，付了花茶钱、赏花钱、花酒钱，就还有等会你进院子买席酒宴的钱，苏梅娘子的一个陪宿钱。”
“再付七十两银子就够了。”
沈森光听了他么都为游戏人物心疼啊，这地方是能把人的骨头都给销没有了的销金窟啊！
“你看我这个身份，就不能有点折扣吗？”
“什么是折扣？”小绿好奇地问道。
沈森光思考了下。“折扣就是说，为了迎贵宾，你们多少在原本的价格上做点变化，来表示对尊客的尊敬。”
“你看我这身份，你说……是吧，你们不够意思吧。”
小绿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我才刚想到的呆萌表情。
“严妈妈，世子要折扣。”
“就是要符合他尊贵身份的价格变化。”
沈森光感到背后一冷，回头看过去，妈耶，刚才还在大门那边卖笑迎客的老鸨，竟然跟着他们走到了这条走廊！
严老鸨愣了愣，接着反应了过来。“是……是我考虑不周，怠慢了世子。”
“涨价！这就涨价！”
“再付一百两！”
看着身后理所当然的四名锦衣卫，再看着一脸佩服表情的小红、小绿，还有故作讨好姿态的老鸨，沈森光忽然意识到她们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吗？
还是我太像有钱没处使的冤大头了？
罢了，反正这局多半会废掉，这局付的钱都不算数的。
先付钱再说吧。
沈森光也不欲多说什么了，直接把接下来的钱一并付了。
接着，他们穿过抄花小廊，一道穿过了用丝绸作帘子的院门，刚进院门，沈森光就听到了一串琵琶传来的声音。还有一名女伶在唱【落不尽愁云夜未中，琵琶声响泪千行，莲塘涟漪荡……】
声音婉转动听，女声哀怨愁肠，江南女子的美大半都在这里了。
想来，这就是那什么苏梅清倌（清倌就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明星后备）。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森光听到这琵琶声和歌声，竟然有种气血翻滚、耳朵嗡嗡作响的感觉，而他还想要吐。
这不会是天魔教的音波功什么的吧？
如果我能把这武功爆出来，在现实世界用一用，好像很炫酷啊。
但是现在我怎么感觉有种要死了的感觉呢。
他瞥了眼四名锦衣卫，却发现他们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仿佛一切都很正常，还对自己几次三番露出那个男人才会了解的眼神。
是嘛，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只是一个说法，王公贵族要拿你，你怎么推托得开呢。
只是事后帮你圆个谎，让你能以后告诉一个傻大个接盘侠，我还是完璧之身，我虽然在青楼里待过，但我还是你的女神……
第三十二章 天魔舞和天魔音
沈森光正要进入金露小阁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冲了出来，身上带着一股子酒味，身上的衣服也是乱糟糟的，满脸都是纵欲过度的感觉。
“放开我！我有的就是钱，真是下流坯子，我堂堂翰林编修，还会欠你们钱！”
“放开我，朋友借我一百两。”
“读书人的事情，你们懂什么！”
翰林编修在一堆流莺的阻拦下，竟然醉醺醺地趴在了沈森光的背上。“朋友，一三添作五，你借我一百两，老哥改天多还你五十两。”
“快借我！”
严老鸨质问流莺。“这位大人从哪里过来的？”
一名流莺因为焦急手足无措，带着哭腔说：“老妈妈不是我的问题，是这位大人拉不住啊。他在暗香小楼因为下野狐禅（围棋旧时贬称），下得输光身上所有的钱，又出言不逊惹了礼部左侍郎和浮香花魁，所以被赶了出来。”
“可刚走到门口，这位大人就死皮赖脸地冲进这里，嘴里还说这样要凭借他在京城的面子，再借一百两，再回那暗香小楼。”
沈森光把肩膀的这人推开，在思考要不要借钱。
这明显是一个剧情选择。
如果借给这位醉鬼钱，会激发一段剧情，如果不借他钱，就是另外一个游戏流程。
如今看来，这个教坊司游戏最重要的就是走剧情流程，做出选择。
沈森光犹豫了下，他想要先进入金露小阁，看看进去以后会发生什么。
“大人，你看起来很需要钱，所以我不借。”
沈森光对老鸨招了招手，料想她身为天魔教徒，也不敢在计划将成时突然翻脸，便吩咐道：“给那位大人一杯醒酒茶。”
“对了，没有人给你说过你的笑很难看吗？”
老鸨刚要笑就堪堪止住，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该死的小鬼。
等会有你的好看。
这个世界上，出身也不是一切。
老鸨只能忍住不耐烦，对沈森光大献殷勤。
沈森光忍着恶心跨入小阁，却发现自己身后的四个护卫在进来的走廊里，被几个流莺缠住要请他们喝酒，一人一个喝得神魂颠倒，没有跟过来。
他跨入金露小阁的一瞬间，突然看到前方花卉里的梅花全部被一根根切断。
接着，自己左方的假山上的石头滚了下来，竟然是被某种无形刀刃削下来的！
沈森光面色一变，刚想要退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那绝美的琵琶曲现在成了催命曲，竟让自己四肢无法有效地动起来。
“不！”
他握紧拳头，从金属消化者仪式获取而来的体质，帮助他重新获得了一些身体的控制权。
帘子后正在弹曲的美人儿，愣了愣。“好一身横练的功夫，挡得下我的音波功。”
“抵得上二流高手了。”
“没想到你这头皇家猪，还会下辛苦事，练出这么一套功夫来。”
“算是本长老，小看你了。”
“上天魔舞！”
里面那人抚过琴弦，登时帘布被卷了起来，露出其中的八排舞女，舞女穿着长袖在那里挥动袖管舞蹈，美妙绝伦，个个如同天仙似的。
“你这算什么魔教啊。”
沈森光知道这次死定了，因为如果自己刚才不借给那个翰林编修银钱，似乎就会触发目前的死亡结局。
他看到那些舞女跳舞，鼻孔喷血，然后张嘴一喷，所有血液全都喷射了出去，然后整个人萎靡不振，如同被消耗光了心血。
他跪在地上，看到小阁里的苏梅姑娘一副高颧骨、瘦鼻子的刻薄美人样，一双丹凤眼刻薄无情，冷酷自私。
“我用天魔舞耗尽你血气，此刻天魔音下，你必死无疑。”
沈森光哈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
苏梅姑娘蹙起凉薄的眉头，冷眼旁观。“你笑什么？”
“我还以为苏梅长得多漂亮，结果长了一副克夫相，笑死我了。”
“我吐血不是因为天魔舞，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
沈森光对她竖起中指。“笑死人了，就你这丑人多作怪的个性，你请我来都不来。”
“下次我不来了。”
天魔八音第八音恰好弹完，沈森光心脏处凹陷了下去，如同被人用拳头砸中了似的，肋骨都断了。
GG！
苏梅姑娘抱着琴，脸色无比难看。
该死！
但是，难道我真的还不够漂亮？
……
客厅里的笔记本上对自己的评价——
【恭喜你在《天下第三》存活20分钟零八秒，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我欺啊。】
【评价：死得不冤。】
【收获总结：无】
【是否回放模拟生涯？】
沈森光坐在凳子上思考，对方的底细自己了解了嘛，天魔教，有金铃功，有天魔音，有天魔舞。
下一局，自己穿着防弹衣，在门口的时候，杀老鸨一个出其不意试试？
“进入《天下第三》。”
莺莺燕燕的场所，两个流莺拉着自己，想要把自己迎入红地毯深处。
这里的女人因为一辈子都不用出去，不用穿鞋子，只需要踩在红地毯上，所以也被叫做光脚的。
沈森光突然举起冲锋枪，就是对着老鸨一阵射击。
“我看看你是不是子弹的对手！”
第一枪落在老鸨的肩口，对方闷哼了一声，脸色大变。“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火器！”
接着，她用天魔舞的身法快速移动位置，一会左，一会右，地上到处是残影。
“……”沈森光无语了。
请你至少给我一个目标射击啊。
下一刻，一个金铃铛穿过他的脑袋。
沈森光倒是看到了金铃铛是从哪来的了，那老鸨从手臂上取下来的金铃铛。
原来，天魔教的金铃功，就是用女妓们身上的装饰品使出来的一门功夫。
沈森光死后，老鸨也跪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小红小绿连忙跑过去，“师傅，你怎么样了？”
严老鸨望着沈森光尸体的方向，眼中露出恐惧。“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火器，大明有此神兵，我们天魔教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些投降派的人，又该拿此事说了。”
“徒儿们，那火器命中我心脏附近的位置，震散了我的真气，我死定了。”
“你们快烧了这肮脏地，离开这里。”
说罢，她一口鲜血喷出，直愣愣地躺在了地上。
一个金属箱子出现在她尸体旁。
客厅里，沈森光看完了回放。
“投降派？”沈森光琢磨，这个教坊司应该不全都是天魔教的人，有些人只是普通的教坊司乐工，有些人是天魔教的人，有些人甚至还是天魔教里的投降派。
而且，自己杀死了这个严老鸨，被奖励了2枚金币。
“那老鸨身形太快，枪口一露出来她就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避开要害。估计是轻功，我打不准她的脑袋。”
“我知道了，硬拼也拼不过的话，我得看情况随机应变了。”
“进入《天下第三》！”
……
重复之前的流程，沈森光在金露小阁付完钱以后，果然又遇到了熟悉的老熟人翰林编修。
翰林编修死皮赖脸地要问自己借钱，得亏他喝醉酒了，没有认出自己……是谁。
不然，他可能被吓死。
沈森光拍了拍他肩膀。“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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