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未卜先知的挂比，谁在拍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演的戏会火还是会扑？
……
《火力少年王》的拍摄进度很快，短短三月就已经差不多快拍完了。
这也得益于孟浪这个导演的宽松标准，别的导演拍戏，一个镜头少说NG数次才过，到了他这里，只要悠悠球玩得好，全程司马脸都能过。
再有一个原因便是这部戏的拍摄场景集中，基本上85％的镜头都在这个夏令营基地完成，只有10％不到的镜头需要外出取景。
剩下5％的镜头嘛，自然是留给特效了！
拍摄到一半时，孟浪便找上了国内一家知名的特效制作工作室，开始制作《火力少年王》需要的特效。
这中间还闹过一次笑话。
当孟浪找上这家名为“雷鸟”的特效工作室后，对方问他需要制作多长时间的特效，孟浪随口扯了一句“这不好说，加起来得有好几个小时吧！”
这下对方震惊了！
雷鸟工作室的老大亲自出面到机场迎接孟浪，劳斯莱斯打头，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安排。
好几个小时的大单啊！
光是用计算器算了算最低的报价，雷鸟工作室的老大便忍不住笑晕过去。
这单要是做成了，会所嫩模一条龙，游艇跑车全安排上！工作室也能顺势发展成特效公司……
然鹅，当孟浪最终提出要求后，整个雷鸟工作室的程序猿都惊呆了。
“你是甲方啊！哪有你这样的甲方！加个光晕就行了？加点粒子光效就行了？这么简单你特么自己做啊？”
什么时候甲方的要求居然这么低了？这还是万恶的甲方吗？
由于孟浪的要求实在太简单了，雷鸟工作室的老大只能想办法抬高报价：“这个……这个悠悠球运动速度太快了呀！想给运动这么快的物体追加光效，这难度可不低……”
他还没说完，孟浪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好办，我给你提供慢放镜头，你在慢放十倍的基础上增加光效，这总行了吧？”
“你……你……”
据说，因为接下《火力少年王》这个单子，雷鸟工作室包括老大在内的所有人，集体自闭了三天。
185万！
最终孟浪花了一个超出预算的价格，搞定了火力少年王40集的特效。
雷鸟工作室报价不高，主要是因为孟浪给出的工期极短，因此才溢价许多。
报价不高的原因跟他的要求低不无关系。
人家找特效的甲方，那要求一个赛一个的苛刻，恨不得用白菜价逼特效工作室为他们做出好莱坞大片的精致特效。
到孟浪这里就不一样了，要求就一个——“悠悠球会发光”！战斗场景你们看着来，什么光晕粒子都整上，不求精致，只求发光！
要求低，且工程量不大，雷鸟工作室老大在心疼劳斯莱斯与五星级酒店的同时，饱含热泪地与孟浪签订了特效外包合约。
特效搞定后，孟浪手里的钱只剩下了10万不到。
距离杀青不远了，剧组杀青之后，剪辑他自己来，宣发不用买通稿，剩下的十万基本是足够了。
……
时间来到九月初，距离《火力少年王》开拍已有三个半月。
原本定在三个月内杀青的孟浪，错估了某些镜头的完整性，毕竟他是第一次拍特摄剧，很多细节没有掌握到位。
因此，后面又补了半个月的镜头和素材。
热热闹闹的杀青宴结束后，剧组众人各奔东西，该回横店的回横店，该跑组的继续跑组。
设备也被孟浪还了回去。
至此，偌大的一个剧组，瞬间分崩离析回到原点，只剩下他一人留在空壳子的“鹏达影视”内进行最后的成片剪辑。
剪辑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在加班加点且有原作参考的情况下，孟浪花了一周时间，总算剪出了完整版。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上门推销了！
《火力少年王》拍摄至今，外界没有任何新闻报道，孟浪没有投入一分钱的宣发资金，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拍摄中。
没有宣发就意味着没有关注，没有关注就意味着电视台购买的概率不高，除非是真的制作精良。
《火力少年王》制作精良？
别开玩笑了，三个月拍摄连带搞定炫光特效，这能是制作精良？
既然没有宣发，也不属于制作精良的行列，那我白送给电视台播放总行了吧？
圣人云：“反正不花钱，多少信一点！”
孟浪曰：“免费的！试试看呗！收视率不行你再砍掉就是！”
众电视台：“成！”
第6章 免费播放权
与电视台的接触极其顺利。
作为江川人，孟浪第一个找上的电视台，正是江川本地的少儿频道。
江川电视台下属五个子频道，卫星转播信号覆盖全国，少儿频道虽然没有综合频道及新闻频道有名，但在江川这座数千万人的一线大城市内，忠实观众并不少。
初步接触，对方购片的意向并不强烈。
“特摄片？这放到少儿频道不太合适，而且悠悠球这么危险的玩具，家长们看到后也不会放心……”负责接待孟浪的陶主任摇了摇头。
不出意料，这部片想通过采购渠道上星播放是没戏了。
孟浪也不傻，从这陶主任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对烂片的怀疑，以及对《火力少年王》的不信任。
“很抱歉！我们目前并没有多余的……”
陶主任话音未落，坐在他对面的孟浪便已明白这是要拒绝了。
预料之中的反应！
他没有丝毫紧张，不急不缓地抛出自己的大杀器：“陶主任您先听我说！《火力少年王》品质如何咱们暂且不说，您个人觉得，这部片子首轮独家播放权值多少？”
“这……”
陶主任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电视人了，可他还从未见过像孟浪这般谈合作的制片方。
不是应该制片方报价，电视台对价格产生异议，双方协商就像菜市场买菜砍价一样你来我往，最后得出完美方案吗？
让电视台出价简直就是个笑话，如果可以，电视台巴不得免费拿到播放权才好。
但这种事用屁股想就能知道，制片方肯定不答应。
虽然嘴上拒绝了《火力少年王》，但这是基于正常购片成本得出的结论。如果能低价购入播放权，那陶主任自然不会将《火力少年王》拒之门外。
于是，他十分谨慎地竖起一根手指！
“单集10万？”
“不！1万！”
孟浪：“……”
虽然知道这片很烂，但好歹制片成本就花了五百万。孟浪做好了免费授权的准备，但还是想知道这片如果走正常播放权出售路线，到底能卖多少钱。
没想到，只有单集一万……
成片40集的《火力少年王》，如果按这个价格成交，那不得亏死？
就算后面还有二轮播放权及网络独播权的收益，那也回不了本啊！
果然，想卖播放权赚钱是不现实的想法。
陶主任大概是看出孟浪属于圈外人，不了解行情，于是便给他解释道：“小孟啊！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没！陶主任您有话直说！”
“我跟你托个底，你这部《火力少年王》老实说制作太粗糙了，虽然咱们是少儿频道，但购片要求也不低。溢价肯定是卖不了的，正常价也就一万左右了。”陶主任苦口婆心地说道，奈何孟浪听了却直摇头。
这是真把他当门外汉糊弄呢？
还正常价，真当他前世拍那么多神剧是闹着玩吗？
孟浪了解过这个时空的影视发展，路子基本相同，可能因为打击盗版的缘故，这个世界的影视行业发展得稍好一些。
两者时间线相同，都处于原世界2014年左右。
都2014年了！还是这价？
不管是这个时空还是原时空，哪有这种“正常价”？
远的不说，据孟浪了解到的信息。2012年上星播放的爆款《甄嬛传》，电视台首轮便卖出了惊人的单集190万天价！网络独播权也卖出了单集30万的价格。
14年的爆款《武媚娘传奇》，电视台首轮播放权单集250万，网络独播权单集100万！
当然，《火力少年王》跟这些爆款没得比。没有大牌没有宣发甚至没有精良的制作水准。
但爆款卖出播放权的时候，谁知道那是爆款？大家也只是看好这部剧的收视率前景而已。
都是赌收视率，凭什么《火力少年王》就得缩水200倍？
呼！
深吸一口气，孟浪将心底的不快情绪压下，痛快十足地说道：“如果说，我将《火力少年王》免费授权给你们播放呢？”
“什么？！”
陶主任惊呆了，甚至怀疑自己一度出现了幻听。
没听错吧？免费！
这是制片方能干出来的事？
你特么投入那么多钱拍部电视剧，就为了免费送人观看不图回报？
“对！您没听错！免费！”
见这老狐狸终于被他镇住了，孟浪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首轮播放权！免费！但不是独家播放权！这点陶主任你不会有意见吧？”
“没没没！”陶主任连连摇头，像是中邪一般呆呆地问道：“独家不独家这个好说，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这是图啥啊？”
天上怎么会掉馅饼？
要不是有毒，要不就是馅饼店放长线钓大鱼放出的“试吃版”馅饼。
陶主任迫切地想知道，孟浪这脑子里到底藏着什么打算。
要是真无条件免费那还好说，要是附加什么额外条件，那还是趁早滚蛋吧。
这么多年，陶主任不是没见过精明的制片方，打着播放权不要钱的旗号，想拿走他们频道一年的黄金广告位。
久病成良医，陶主任现在也对“免费”一词有了免疫力，虽然震惊但也不至于失态。
当然是卖玩具啦！
孟浪见陶主任还没明白过来，只得咳嗽一声说道：“那什么……陶主任你有看过《火力少年王》吧？”
“看过一点……没来得及看完你就来了。”陶主任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明白，这部剧主要就是为了推广悠悠球吧？”
“悠悠球？哦对！是这个啊！”
陶主任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这部片子，主要是为了卖衍生品盈利啊！”
“对！就是衍生品！”
卖播放权什么的，哪有卖悠悠球暴利。
一个火力银电！带花里胡哨的包装盒，《火力少年王》主角李非使用的同名悠悠球，你说定价多少合适？
10块？
别逗了！那是成本价！
像这种悠悠球，在专利到手的情况下，又没有盗版假货困扰，怎么着也得卖个五六十吧？
嫌贵？
嫌贵就对咯！
嫌贵的人，一般都是花自己钱，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孟浪的目标客户。
他的目标客户是谁？
当然是那些不花自己钱不心疼的小朋友啦！
对小朋友来说，五十块和五块有区别吗？反正都是爸妈掏钱。
第7章 卖玩具有错吗？
陶主任最终拿下了《火力少年王》的首轮电视平台播放权，承诺会尽快安排晚间黄金档播放后，陶主任极为热情地挽留孟浪在电视台进行参观。
孟浪婉拒了陶主任的邀请，离开江川电视台后，马不停蹄地乘坐最近一班飞往中海的航班。
中海、上京、湘南、鹏城……
一口气周游全国的孟浪，与十二家省级电视台达成了播放授权协议。
这十二家电视台里面，有五家承诺在观众面更广的“综合”频道播放《火力少年王》，剩下的七家电视台，全是少儿频道播放。
在他忙碌着洽谈《火力少年王》播放合作事宜时，在影视圈内，很快便传出一个劲爆十足的消息。
“有个傻子富二代，投了千万拍了一部电视剧，免费送给电视台播放……”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傻子？他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钱是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好说，拍的电视剧质量如何啊？”
“我托人打听过了，烂片！十足的烂片！还是特摄片！”
“特摄片？那么老套的类型片居然还有人尝试？”
“要不怎么说这人是傻子呢！”
圈内的讨论暂时没有影响到孟浪，大概是因为他初来乍到，还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圈内人的缘故。
不过很快，这股圈内讨论浪潮，很快就波及到了网络。
先是某个国内知名的“贺岁片”导演在微博上炮轰圈内演员片酬过高从而导致制片成本上升，成片质量却跟不上成本的问题。
然后“轰”着“轰”着，这名绰号为“小炮”的导演，直接点明关键，说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资本的热钱涌入，给影视行业带来了太多泡沫。
谈到这里，该导演抱怨道：“资本涌入是好事吗？好多人跟我说投资方出手大方了，拍电影也不用束手束脚了。但我寻思着，这投资方给钱痛快了，但相应的演员片酬也上去了，去掉上涨的片酬支出，不是跟原来一样吗？”
这人是真讨嫌！
圈内演员对该导演的发言嗤之以鼻，甚至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骂了这家伙。以前猪肉还没这么贵呢，你咋不说猪肉不该涨价呢？
不过不得不承认，该导演的发言虽然令圈内人不屑一顾，但至少很受网友们喜欢。
网友们纷纷力挺小炮，表示最近的天价片酬新闻越来越多了，制片方把成本都花在了演员片酬上，哪还有钱拍好的片子？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就是一个知名导演吐槽演员片酬上涨的牢骚怪话罢了。
但小炮这人说话也不怕得罪人，提资本入侵影视行业也就算了，居然还举了孟浪做例子。
“最近听说了一个事儿，我是觉得挺滑稽的，就说给大家听听。
江川那地，最近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本来这也没啥，资本入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成立就成立呗。
但这家影视公司不得了！
怎么个不得了呢，人家背靠大资本，拍个电视剧就为逗老板开心，不图回本。听说是三个月就拍完了一部电视剧，投了大概几百万吧。拍完后也不寻思卖钱，白送给电视台播放。
我听到这个事情，那是真替电视圈那些同行感到心酸。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