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诚想了想，冷静了点：“我给你们一条线，能说清楚去了哪的，确实和文拯挨不上边的，放人。”
“yes，sir。”
这天晚上有的忙了，这么多人，每个警局都分到了不少，文拯不找到，大家都得受罪！
周瑜他们还是轻松的，好歹是总区重案组，除非是头马这种级别的人物，那些小喽喽也不够资格让他们亲自招待。
案情分析室。
“都说说看，有什么看法？”
黄志诚皱着眉扯了扯脖子处的衬衫扣子，想让呼吸顺畅点，实在是憋闷的慌。
沈雄先开口嘟囔了一嘴：“还能有什么看法，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找出来，我弄死他。”
何强冷静的提出了一个想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文拯的下落，出入境那边文拯是挂了号的吧，是不是因为我们出去了没接到通报，要不要查查？”
不管如何，何强还是打了电话查了一下，确实没有文拯的出境记录。
“哧，何sir，这还用查，文拯肯定早跑了，这么久没出现，还等着我们抓么。”
沈雄对何强的说法不屑一顾，就算出入境没有，他文拯就没点偷渡的法子了？
“那你说怎么办？”何强对于沈雄的冷嘲热讽直接怼了回去：“什么都不做么？他人会自己冒出来。”
没想到沈雄听了还真来劲了，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向他：“我就觉得什么都不用做了，哪次不是这样，哪次又能真的查出什么了？我看呐，大家就各回各家，睡觉又是一天。”
黄志诚皱着眉头脸色带霜，重重的扣了扣桌子：“说办法，不是来听你们讲废话的。”
“没办法，有什么办法。”沈雄双手一摊，也不在乎黄志诚一脸的不高兴，他又不是阿谀奉承的人。
黄志诚不理他，他要是嘴巴不那么碎，早升警长了，就这德行改不了，看向马帼英：“帼英，你说说。”
马帼英被点到名也没太好的办法：“黄sir，如果文拯真的是知道了消息跑路了，想再找出来怕是难了。”
“如果没跑，跟着他的手下再加强对蛇头的打击或许有些收获，他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你知道漫无目的的打击要花掉警队多少的钱么？”黄志诚训了一句。
这是常规的办法，但是跟多久，加强打击多久，文拯先躲它几个月呢，别的事不用做了么，能天天打击也就不会有走私偷渡了。
黄志诚心里也清楚实在是没什么线索，不过是报着一点奢望在问罢了，他又看向周瑜，他把周瑜放在最后，就是知道这小子脑子活，说不定就有什么惊喜。
周瑜接触到黄志诚的目光，觉得有些牙疼，一帮子要升督查警长的属下不出力，总是指望他干嘛。
不过伪钞案总归是他在跟，别人能推托，他不行，到时候履历上挂个破除某某伪钞集团大案，主犯依然在逃，这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他排除杂念，不管陷入沉默的众人，开始回忆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倒是黄志诚，看到周瑜没有说没办法而是陷入沉思，眼中的希冀之色渐浓。
周瑜有些头痛，大数据时代，杀人犯铁了心藏起来就是不出门，都会找不到，何况是现在。
不说文拯有可能已经离开了香江，即使文拯还在香江，香江那么大，随便找个屋子里躲着，怎么找？
你可以等他自己暴露行踪，但你主动去找，大海捞针。
想了想他斟酌着语句：“黄sir，我基本赞同madam的方法。”
说着他顿了顿，摸了摸下巴，又重复思量了下自己的想法，兴许是时间有点久，别人以为他说完了。
黄志诚听到他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眼神一黯，看样子周瑜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拾人牙慧当当鹦鹉，这办法他还能想不到？
这抓文拯的计划算是废了，起身摆摆手朝屋外走去。
周瑜：？……
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 人性
黄志诚都快出门口了，众人也准备散场了，心里想着该忙的忙，该回家的回家。
至于下面抓回来的这帮人，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寄望于那些小角色会有什么消息那可就太蠢了。
倒是有几个卖药丸的和做着生意的小姐扫场的时候被逮个正着需要处理，不过谁都没有心思，关了再说又不急这一天。
“咳，黄sir。”
周瑜觉得，如果直接说他刚才其实还没有讲完的话，场面会有点尴尬，不过尴尬的又不是他，案子总要办下去。
黄志诚转过头甩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众人的脚步也都为之一顿。
“我还有点想法。”
这话他讲的脸不红心不跳，眼睛纯净的像个懵懂少年。
于是黄志诚尴尬了……
众人不约而同，默默的坐回了原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偏偏不看黄志诚，低头的低头，皱眉沉思的继续沉思。
不过黄志诚的段位明显比他们高多了，朗声笑着边夸奖边走了进来，还丢了根烟给他，完全视尴尬为无物。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年轻人脑子就是跟他们不一样，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的思维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快说。”
一通彩虹屁拍下来，周瑜都不好意思了，这么多人面前夸奖，顺便还骂了这帮属下思维僵化，说话的艺术水平非同一般。
至于这话会不会被拉仇恨，这不能怪黄志诚，谁绝望了再看见希望能不激动，他自己也不太在乎。
表扬嘛，虽然虚了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过身为专业人士，面色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先申明啊，是想法不是办法，现在这事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也只是提出我的想法，供大家参考。”
周瑜必须把话说在前面，得给黄志诚的热忱降降温，别真以为他一分析文拯就乖乖出现了。
黄志诚无所谓的摆摆手：“本来就是讨论，你随便说。”
“我赞同madam的打击做法，是因为我判断文拯一定还在香江！”
黄志诚眼神一亮：“哦~为什么？”
“从时间来看，10点钟文拯还出现吃饭，那么我们可以假定文拯在这个时间，他还不知道我们准备动手的消息。”
黄志诚点点头，这个假设没问题他也就没打断。
周瑜随性的笑了笑：“黄sir，现在内部有问题这一点，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的吧。”
“可以。”关于这一点没什么好否认的，哪怕当着众人，谁心里还能不清楚。
黄志诚直接点明：“从10点后到我们动手5点之前，这7个小时里面，我们内部有人给他通了风，导致他现在失踪，这一点可以确定。”
周瑜点点头：“接下来我们缩小范围，首先是早上捣破工厂的行动，这个行动是在凌晨，如果是行动参与人员泄密，文拯不会到10点以后才收到消息，这不合理，因为文拯清楚知道工厂的重要性，我们随时会进行抓捕。”
黄志诚想了想：“这个确实不可能，除非参与人员知道这工厂幕后老板是文拯，这个消息在当时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参与人员即使与文拯有关联，也不会想到报信。”
“是这样，接下来是搜证队。”
他的话刚开始就被黄志诚打断：“这个我忘了告诉你，今天确实从搜证队里抓住一个鬼来，他想要传递消息，但是没得逞，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周瑜凝眉重新想了一下缓缓开口：“那也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也许之后仍然有其他人通过什么方式往外传递呢？内鬼不一定只有一个吧。”
“不会！”
黄志诚说的斩钉截铁：“到目前为止，所有搜证队的队员都还被CIB监视着，许进不许出。”
说到这他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没跟他们说他们可以回家了，都还在楼里关着呢，你等等。”
黄志诚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说了一声，放了他们回家，当然不可能说是他忘了，只说是行动已经结束，随后放下电话看向周瑜：“你继续。”
周瑜点点头：“好，那就排除掉搜证的这帮人，接下来便是5点参与行动的这帮人，首先配合行动的B组C组，他们知道的最晚，从文拯失踪的时间来看，他们不可能。”
黄志诚思索了下表示认可，文拯10点以后就不出现了，这把责任怪到下午4点多才知情的人好像也说不过去。
那么可以怀疑的人就不太多了，黄志诚皱了皱眉：“你是说我们自己A组里面有内鬼？”
A组有谁，他，周瑜，何强，马帼英，沈雄，程伟胜还有凌心怡。
黄志诚带着怀疑的眼神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逐一对视，似乎是在回忆他们往常的行为是否正常。
话题扯到他们自己身上，这下子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不是说没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种不信任的感觉，任谁被怀疑都会觉得难受。
黄志诚也不好受，这几个人跟着他不是一天半天了，连最后进的凌心怡都有一年了，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好在周瑜摇了摇头：“不一定是我们A组，还有一帮人呢。”
周瑜的话意有所指，黄志诚很快想到：“你是说CIB？”
“为什么没可能？”周瑜靠在椅子给了他个笑脸：“他们既然参与了搜证的监听，那就肯定知道了事情，裁判下场踢个球，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众人听闻周瑜觉得是CIB有问题，都松了一口气，黄志诚听完也猛的靠在椅背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目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幽幽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CIB，我们也查不出来什么啊。”
黄志诚很快把这个想法摁下，定了定神：“先不说这个，你跟我说的不是指的这个吧。”
“当然，不管是CIB还是我们内部想要找出来都没有那么快，而且于事无补。”周瑜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我的意思是既然时间我们能大致锁定，那么也就是说，不管是这两拨人中的哪一波出了内鬼，都会在中午这个时间点左右就知道了我们盯上了文拯。”
“那么，文拯是有足够的时间能够逃跑的，既然时间够，出入境处又没有他的记录，他如果想跑，他就只有偷渡这一条路。”
黄志诚听不懂了：“你不是说他还在香江么？怎么又说他偷渡了。”
周瑜笑了笑：“这也是我判断他还在香江的原因。”
“即使是一个普通人偷渡，他都会选择半夜上船，因为安全，白天的巡逻艇又多，视线又好，而他们被抓到，罪名也不重。”
“但是文拯不一样，他清楚知道他一旦被抓到，卷宗够他在里面安度晚年了，一个这样的罪名，他会放着晚上安全些的路线不走，有胆量去闯白天的生死关么？”
“我觉得不会，因为趋利避害这是人性！”
第五十五章 沈雄有点慌
黄志诚在想周瑜所说的话，这话有道理，虽然不是那种实打实的证据，不过现如今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靠猜，这个说法从可能性上看已经够大了。
“所以你的看法是加强海岸线的巡逻，多派出巡逻艇，甚者请一批蛇头回来喝茶，这些都没有问题，我可以去沟通，但时间，至多只可能是三五天。”
黄志诚给了他明确答复，请一批蛇头回来这容易，定罪不够证据，喝48小时的茶这不是随便随便的么。
麻烦的还是巡逻的问题，这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可能持久打击，三五天不少了。
就这天数如果有收获自然是警队跨部门通力合作打击罪案的优良典范，如果没收获那花的可就是他自己的人情了，人情这东西赚起来可不好赚。
周瑜想了想，如果顺利的话三五天该有结果了，如果不顺利，那也就一两天的事，足够了，先让黄志诚下定决心把事办了再说。
“好，就三五天，现在就开始吧，都8点多了，先把戏演上，即使文拯有跑的心，也给他摁下来，让他怕。”
黄志诚既然刚才话都说出口了，也没想着反悔，起身打电话，没在这里直接打，而是走到他自己屋打电话，有些话当着下面的人不方便讲。
他的离开让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刚才关于内鬼的话题还环绕在众人心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不过谁也不是雏，黄志诚走了10多分钟，这期间连大嘴巴的沈雄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黄志诚重新回来，很大气的说道。
“事情安排了，马上就会增派巡逻组，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想法。”
黄志诚的问话让周瑜迟疑了一下，刚才他就在想要不要说明白接下来他的想法。
如果内鬼是出在A组，那么毫无疑问，他首先怀疑的就是何强！
不止是因为两人有矛盾，光从何强和文拯方面保持的关系近，而且何强还有爱好赌博的问题，被拉下水不是太正常了么。
不过三十六计的第十三计打草惊蛇运用的好的话也有成效，不妨一试。
他缓缓开口：“接下来，就是确定文拯藏在哪的问题，黄sir，今天的事事发突然，我想文拯没有什么准备的功夫，再专门去挑一处藏身之所。”
这话听的沈雄都憋不住了：“他都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抓了，哪还有心情去专门租个房子就为了躲起来，没有马上去机场跑路，已经算他聪明了。”
黄志诚皱了皱眉：“你是觉得文拯被他的马仔藏起来了？”
“不。”周瑜摇了摇头：“恰好相反，文拯一定不在他马仔那。”
“从文拯知道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在他小弟面前再露过面，为什么？因为文拯知道一但他出事，他的小弟一定会是我们重点打击的目标，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
黄志诚想了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文拯并不是慌不择路的逃跑，他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这一点，哪怕曾经在马仔那，现在也不会在了。
其实就算在也没关系，这几个心腹小弟肯定要跟一下的，注意下饮食或者外卖打包的数量就可以，别的可以凑活，饭总要吃的。
“所以你认为他在哪？”
周瑜起身，在案板上写下几个名字，倪家，韩琛，甘地，国华，黑鬼。
搓了搓手，转身看向下面的众人：“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