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高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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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高源-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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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温泉点头表示认可。
  高源写处方,然后说:“那就先开两剂,日夜连服,争取今晚服用完。”
  “什么!”刚歇下的两人又支棱起来了,好家伙,高源总是能给他们带来惊喜,他们都以为这样结束了,结果人家一转手直接给他们来了个翻倍。
  高源问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你这……”郑正辉都忍不住结巴了起来。
  吴温泉哭笑不得,他说:“上次你治那奇寒病人,也是重用附子,大剂连服。现在治这样的疫毒热的病人,寒凉药也这么猛,你倒真不怕寒凉伤正啊。”
  郑正辉惊疑地看着高源,他道:“别看你人瘦瘦巴巴的,这大棒子抡人的架势倒是吓死人啊。”
  高源摇头笑笑。
  范教授疑惑地看着这三人,他嘀咕道:“这三人的意见怎么不统一了。”
  站他旁边的小伙子则赶紧跑到郑正辉旁边,他说:“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见?要不再赌一回,这回你赌他不行!”
  郑正辉顿时一愕。
  其他人也是一呆,好家伙,这小伙子很上道嘛。
  ……
  李润玉的诊所就在旁边,很快两剂药就煮好拿上来了,接下来就是服药,两个小时一次。
  傍晚开始服药,到晚上九点半,共服药一剂半,患者得畅泻。
  病愈,直接出院,并未在医院过夜。
  余药啧弃之不用。
  至此,从傍晚患者重病昏迷收治入院,到病愈出院,不过区区几个小时而已。
  这可怕的疗效,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范教授和小伙子,都快把眼珠子给瞪得掉下来了,他们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说他们了,连同为中医,还是省级名医的吴温泉和郑正辉也彻底傻眼了,这都是啥呀!
  反倒是县里当地的医生大夫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甚至还用古怪的眼神看这些省里来的大专家,他们突然觉得这些专家也没什么见识。
  王汉章也来县医院了,住宿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就是这些专家一直没有过去,他又过来请了。
  王汉章很客气,专家们心态却崩了。
  范教授看着王汉章,心情相当复杂,憋了半天,只来了一句:“你说……你说你请我们来干嘛呀!”
  “啊?”王汉章一愣,又看其他人,发现其他专家也是用这种表情看他。
  “这……”王汉章很尴尬了:“我也没想到呀,再说了,当初是高大夫让我赶紧去上面求援的。”
  “高源大夫让你这样做的?”吴温泉露出了意外之色。
  王汉章点了点头。
  几人齐齐往后看,他们心里都冒出来一个想法。难不成不是叫他们来支援的,而是让他们来学习的?
  几人再一对视,心里跟打翻五味瓶似的。
  吴温泉苦笑一声,他就说吧,他就是来学习的。
  ……
  高源今晚也是住在县里,吴温泉和郑正辉又来找高源,不管是不是学习吧,他们心里的确有很多疑惑。
  高源自然也是一一解答:“中毒性痢疾在我们中医上叫做疫毒痢,来势非常凶险,是痢疾的重症,有很高的死亡率,这个病多是由湿热秽浊之气所引起的。”
  “所以我自拟的解毒汤,也是基于这个病因,采用芳香化湿辟秽之品,用以透邪于外。再重用大黄,白头翁,黄连等扫荡于内,内外兼治。”
  “且用药量较大,要一鼓作气,大剂频投,日夜连服。以大毅力,大魄力,风卷残云迅速涤荡盘踞三焦的病毒。因此见效极快,多可救人于顷刻。”
  高源说起来简单,吴温泉和郑正辉却听得头皮发麻。
  郑正辉惊愕地问:“你怎么敢的!你这种拿人当牲口喂的做法,我还是头一回见。”
  “哎!”吴温泉推了推郑正辉,觉得他说的太过了。
  郑正辉道:“我比喻虽然粗糙,但也是有道理的,牲口皮糙肉厚,当然可以承受大剂量的猛药。”
  吴温泉无语了,这家伙可真会聊天。
  高源却摆摆手,示意无妨,他说:“没事,我们乡下的大夫,除了要治人,也经常需要治牲口,郑大夫说的很对,牲口的确是可以承受更大剂量的药量。”
  郑正辉道:“所以啊,我才有此一问。”
  高源说:“药量是大,但我并不是一次性全用完,而是分成少量频频服用,中病则止,余药弃之不用,这样可保不会过犹不及。况且我这方子疗效很可靠,治疗到现在未曾死过一人。”
  “什么?”两人皆是一惊,面对死亡率这么高的中毒性痢疾,在这么偏远的县里,竟然能做到一例未亡,就算他们省里也做不到吧!
  高源颔首道:“若是轻症,基本一剂未尽便已痊愈。遇上重症,也是二剂痊愈,极少有用到三剂的。而且通常都是半天不到,就已经可以痊愈回家了。所花费,也不过区区一些草药钱而已,贫穷患者亦能承受。”
  两人听到这话,更呆了。
  范教授正准备出门接壶开水的,一听这话,他顿时感觉开水壶的里的水不热了。


第一百五十章 补法
  过了好一会儿,郑正辉才叹息道:“都说我是治时疫的专家,今日一见,我是真不如你,你的气魄可比我大多了。”
  高源非常客气地说:“您实在太过谦了。”
  郑正辉道:“我这可不是谦虚,尽管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用的,但具体到我头上,我还是不敢这么用。所以我更奇怪了,你到底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会开出这样的方子,你师父没管过你吗?”
  高源摇了摇头,道:“十分惭愧,我没有师父,一直以来都是自学。”
  “啊?”郑正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开玩笑吧?”
  高源摇头。
  郑正辉又扭头看吴温泉。
  吴温泉也冲着他点了点头。
  郑正辉顿时用手捂脸,这一刻,他真的感到羞愧了。
  吴温泉若有所思道:“可能正是因为高大夫没有师承,很多时候都是依靠自己琢磨,所以他的思维反而没有边界,这样反倒让他真闯出一条路来。”
  郑正辉放下了手,问:“这就是你这样用药的原因?”
  高源沉默了稍许,说:“也不尽然吧。”
  两人都疑惑看他。
  高源脸上露出微微苦涩,他道:“若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
  两人皆一怔。
  高源对他们道:“其实已经有好几例中毒性痢疾的患儿死亡了。”
  郑正辉不解问:“可你刚刚不是说未亡一例吗?”
  高源点点头:“我说的是抱过来接受治疗的,我们没有失手,可还有一些是抱到诊所就已经没命了,孩子死在了路上。”
  吴温泉和郑正辉再度对视。
  高源说:“你们在省城,医疗条件比我们这里好上太多。你们当然可以一诊,二诊,再复诊,一步步稳扎稳打,密切关注病情,以求万无一失。”
  “但是对于我们乡下来说,一旦遇到爆发的急病,不说二诊三诊,就连一诊对我们来说也是难事。我清楚的记得,那个中毒性痢疾的患儿犯病昏迷之后,他们家里人才急着送到诊所。”
  “好几个大人轮流抱着赶路,从晚上乌漆嘛黑的山路跌跌撞撞跑到第二天早上才到诊所,送到的时候,早就没气很久了,连让我施药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仅仅只是中毒性痢疾这一个病而已,比痢疾更急更重的病多的是。不是我要故意开大方,而是很多时候,现实不允许再给我第二次机会,我必须要在最短时间控制病情,让他们转危为安,否则依然是生与死的差别。”
  吴温泉和郑正辉都呆住了。
  高源说:“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才逐渐养成了这样行医用药风格,非我想如此,而是现实条件逼的我不得不如此。”
  良久,郑正辉才对着高源抱拳拱了拱手,行了一个老派的礼,他说:“高大夫,佩服!”
  高源坐直了身子,摆了摆手。
  吴温泉问:“那你用我的奔豚汤也是……”
  高源颔首。
  吴温泉也叹服道:“你这说的,我都想来农村乡下了。”
  高源道:“吴老师,您说笑了。”
  郑正辉却道:“这不全是玩笑话,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省城的医疗条件好,但也正因如此,基本上所有的急症,危重症都送到西医医院去了,已经没几个人找中医治重病了。”
  吴温泉也面露忧色:“我真怕再过些年,已经不会再有人找中医治疗危急重症,中医人也会忘记自己曾经也能力挽狂澜,也可起死回生。”
  高源对他道:“但这,就是教育的意义了。”
  吴温泉怔怔地看着高源。
  高源说:“治一个病人,只是救一个人。但教出一个优秀的医生,就是救一群人。把中医好好传承下去,把这些救死扶伤的经验和技巧都好好传承下去。”
  吴温泉认真地点头。
  郑正辉却对高源说:“我怎么感觉你更适合做老师啊。”
  高源一滞,而后摇头笑笑。
  ……
  次日。
  王汉章过来的也很早,他主要想跟这几个省里来支援的专家商议去哪个医院或者诊所帮忙。
  其实主要是找吴温泉和郑正辉商议,范教授没有悬念,他们肯定是会在县医院的。
  王汉章本来的想法,是安排两位中医专家在县城诊所的。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两人都透露出想去乡下的想法,这让王汉章很是错愕。
  而高源却露出了笑容。
  吴温泉和郑正辉也笑了。
  王汉章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三个人发生了什么故事。
  范教授却把眉头皱的很紧。
  王汉章敏锐地察觉到了范教授的异样,他扭头询问:“范教授,您是对我们的安排有什么想法吗?”
  范教授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我只是对中西医一起合作治疗有些怀疑。”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昨日范教授亲眼看见高源只用了区区数个小时就把一个昏迷的重症痢疾患者治愈出院,就这样,他竟然还有怀疑!
  王汉章也非常意外,他问:“您是怀疑疗效?还是怀疑合作的默契,亦或者怀疑别的什么东西?”
  范教授看看周边人,见大家都在用很古怪的眼神看他,似乎都把他看成是一个怪人了。
  范教授蹙了蹙眉,说:“我昨天是看到中药的疗效了,但那只是个例,我不相信一个方子可以治好所有痢疾病人,我也不相信这个方子真的可以做到一例未亡的疗效。若真是如此,那推广出去,岂不是世上再无痢疾之患了?”
  郑正辉一听就不高兴了:“嘿,你这不是抬杠吗?”
  范教授看他,反驳道:“本就如此,不然,你能保证吗?”
  “我……”郑正辉顿时一噎,而后他恼怒道:“怎么着,你是又想打赌了吗?”
  范教授大为不满:“你这人哪有一点医生的样子,成天赌赌赌,医学是用来赌的吗?”
  高源赶紧劝正在争吵的两个人:“不必吵了,我这方子的确不能治疗所有的痢疾病人。”
  范教授也很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年轻大夫,居然一句话都不愿意争辩,他问:“那你说的一例未亡又是什么意思?”
  高源回答:“就是字面意思,用解毒汤治疗的痢疾患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恶化死亡的。”
  范教授说:“那你不还是……”
  高源摆摆手,打断道:“我自拟的解毒汤的确是可以医治今年这场疫毒痢的传染病,实际使用效果也很好。但中医治病,从来不是病名配药方这么简单的。”
  “我们会根据病人表现出来的不同情况,来进行不同配伍,哪怕是同一场痢疾传染病,我们开出来的方子也很可能不一样。这个方子本来也不能治疗天底下所有的痢疾,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疑问。”
  范教授被绕进去了,这就是中西医思维逻辑的不同。另外一个,是他在省城里已经习惯了西医治疗危急重症了。
  见老范不说话,郑正辉诧异地看着高源。好家伙,这年轻大夫不仅医术高明,嘴上也相当能说啊。
  王汉章见现场气氛突然尴尬下来了,他马上道:“哎呀,医学上的辩论果然很精彩,连我这个行外人都听得很起劲。”
  “诡辩……”范教授皱眉小声嘀咕一下。
  高源微微摇头,不欲反驳。
  此时,楼下传来呼喊声:“高源大夫,高源大夫,高源大夫在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高源先是看一眼王汉章,而后开门走出去,见是隔壁诊所的小周在县医院楼下喊他,他问:“怎么了?”
  小周朝着高源招了招手,说:“高大夫,我们诊所收治了一个痢疾患者,李大夫说可能不太适合用您的解毒汤,所以想让您下来一起看看,这个病人情况有些危险。”
  连李润玉都说危险,那就真的有些麻烦了,高源点点头,说:“我这就下来。”
  高源回头正欲跟这几人道别,却见房间里面几个人都出来了。
  郑正辉问一旁的范教授:“要不一起去看看?”
  范教授没有犹豫,就说:“好啊,正好昨天只看了一个。”
  高源微微摇头,便赶紧下去了。
  然后一行人也呼啦啦下去了。
  王汉章在原地愣了好几秒,他不是领导吗?咋没一个人鸟他的?全跑了!这一刻,他突然怀念起了沈丛云,明明都是大夫,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
  高源第一个跑到诊所,找到李润玉,询问:“怎么回事?”
  李润玉道:“患者是粮站工人家属,50岁,7号发病的,一起病就噤口了,饥不能食,渴不能饮,水米不能入,一直在呕吐,完全停不下来。痢下赤白相间之物,腹痛后重,10分钟一次,日夜不休。”
  一听这话,高源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了。
  后面跟着过来的专家团们也听得纷纷皱眉。
  高源询问:“病人呢?”
  “里面。”李润玉前面带路。
  众人赶去诊室。
  “高大夫。”病人丈夫赶紧迎过来。
  高源冲他点点头。
  病人丈夫恳求道:“高大夫,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忙啊,幸好你在这边,不然我都想去张庄请你了。”
  高源宽慰道:“好,不要紧张,让我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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