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琪深吸一口气,“这个人,志向不小啊!”
“哦,怎么说?”大家围上来问。
朱佩琪解释,“汉唐帽冠有五梁、三梁、二梁的制度,如果我没记错,五梁是皇上用的,三梁应该是太子、王爷使用的,他最后那句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王孙应该就是自指吧。”
“自指?”
“哦,他姓封啊!”有人一语道破,封氏,前朝皇室,在大夏国算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姓氏,有的人明明姓封,因为社会上的传言,改了别的姓,也有的明明不姓封,偏偏要改成封姓,以前朝皇室的名义招摇撞骗,妄图自抬身价,营造落魄贵族的感觉,这就和有些人明明和满清没什么关系,硬说自己姓爱新觉罗一样尴尬。
如果让封寒知道朱佩琪是如此解读的,他一定要大呼冤枉,自己真没那个意思啊,也怪他,抄诗的时候忘了联系李贺的身份,李贺是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是贵族子弟,所以他可以说什么三梁、王孙,可是由封寒念出最后那句诗,倒显得他对旧朝有什么念想似的,如果宣朝仍在,说不定他还真是个王孙贵族。
王国路听了班长大人的解释,先是称赞班长大人无所不知,犹如开挂,随即又问,“那他这算不算反诗啊,如果上报给朝廷,是不是可以领赏金啊?”
一旁的李黎嗤笑道,“路哥,你想啥呢,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反诗~”
“就是,就算直接写诗说我要做皇帝,恐怕没人会理会的吧。”
对于刚刚王国路的奇思妙想,大家一笑置之,紧接着,朱佩琪就看到裤子上有一块污渍的胡亦然。
她避开同学们,找上表哥胡亦然,“你说真的?”
“啊,什么真的?”胡亦然被突然冒出的表妹吓了一跳。
“封寒暗恋我这件事?”此时朱佩琪觉得,封寒已经有暗恋自己的资格了,但她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当然是真的啦,”胡亦然嘴硬道,“你为什么怀疑呢?”
然后朱佩琪就把刚刚自己几次三番被封寒欺负羞辱的事讲了出来,胡亦然听后,哈哈大笑,“妹妹啊,你这就是不懂男人了,难道小时候,你没有遇到小男孩在你的铅笔盒里放毛毛虫,上课的时候揪你的小辫子?”
朱佩琪努力想了想,“没有。”
胡亦然:妹妹你小时候这么不可爱的吗~
“好吧,我教你的是一个道理,男孩子越喜欢欺负你,越喜欢在你面前臭显摆,这说明他越喜欢你,越在乎你,懂了吧!”
说完,胡亦然扬长而去,放下礼金,他连喜宴都不想吃了,今天是挫败的一天,不过没关系,只要表妹能锲而不舍地给封寒制造麻烦,这趟就算没白来,等到了京城,自己有的是机会。
……
熊迪被老爸叫过去,和一个穿着得体,谈吐优雅,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青年认识,老爸告诉他,这位是苏爵爷的外孙,黎政枢,政坛的耀眼新星。
这么一说,熊迪明白了,这是来送礼的,苏鸣鹤忙于教改的事,已经回京了,而外孙在隔壁乌县从政,就把贺礼交给了他,让他代为转达,不过黎政枢显然对十六岁少年的婚礼没什么兴趣,刚来没站几分钟,就准备尽快完成外公交托的任务。
“熊神医,外公托大书法家曾广贤老爷子写了一篇贺贴,外公说,如果不是时间太急,他就自己画一幅画送给小熊了,等他下次再来,一定补上。”
“苏爵爷言重了,他一幅画价值千万,我可不敢收~”熊结实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熊迪刚要伸手去接。
黎政枢突然脸色大变,“我的,贺贴呢!”
熊家父子淡定地看着黎政枢,待黎政枢在周身找了一遭,熊结实安慰道,“没关系,让苏爵爷再补一幅画就行了。”
黎政枢心想,如果有外公的画,我自己还要收藏呢,给你!想得美!
“熊神医,实在抱歉,能不能让你的弟子们帮我找找,东西肯定还在这里,如果外公知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肯定要怪我的。”黎政枢有些郁闷。
熊迪问,“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呢?”
“长的,圆柱形的,装在一个花纹漂亮的锦袋里,”黎政枢简单描述了一下,“袋子里就是曾老的书法。”
黎政枢刚说完,竹班那一伙人也过来了,王国路听后挤了过来,“嘿,哥们儿,你说的东西,我见过啊!”
第34章 我家的弟弟,由我来保护!
王国路刚说完,朱佩琪也想起,好像封寒手上就拿着那么一个袋子,他该不会真的偷人家的东西了吧?听了表哥一席话后,朱佩琪竟然开始担心起封寒。
黎政枢则松了口气,放下领导架子的他和蔼道,“这位同学,告诉我在哪儿见到的,以后去了乌县,可以报我黎政枢的名字!”
王国路不知道黎政枢是什么人物,不过能看到封寒吃瘪,为班长出口气,他还是乐见其成的,他远远看到了封寒,手上正拿着一个锦袋,于是指向他,“就在那!”
现在是奉上礼金和贺礼的时间,封寒正准备亲手把这一字万金的书法作品交到熊迪手上,不过他想先找到韩舞,给她开开眼,然而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了附近射过来的多道目光。
见王国路指向封寒,熊迪不悦道,“王国路,说话之前要考虑清楚,都是一个学校的,没必要这样吧。”
“我哪样了~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而已。”王国路不以为然道。
李黎也跟着帮腔,“大熊,我们真的看到了,不信你问班长,问小燕!”
黎政枢等不及问了,他直接对封寒招手,“哥们儿,过来一下。”
见黎政枢和熊迪他们在一起,封寒以为是他的朋友,走过去,笑着问:“啥事?”
黎政枢刚要开门见山,熊迪却先开了口,“封子,这是给我们的礼物吧?”
“对啊。”
封寒这么说,熊迪就放心了,“那还不快点让我看看。”
“不成,我还要等小舞姐一起开眼呢,”封寒不肯出手,反问,“见到她了吗?”
熊迪刚要开口,黎政枢又抢了先,“哥们儿,东西给我吧。”他已经仔细看过了,一毛一样,是自己的没错!
封寒问熊迪,“你亲戚啊?”
熊迪摇头,黎政枢微怒,“这位同学,这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说话太难听,但是,捡到东西要交还失主,这是基本的道德!”
“捡到东西?交还失主?”
王国路指了指他的锦袋,“喏。”
恍然一个大悟的封寒笑了,“这种袋子虽然不多见,但凭什么我就不能有一个相同的,你这位大哥的思路是有问题的啊~”
“这种袋子是专门装书画卷轴的,而且非常名贵~”黎政枢言下之意,你买得起吗!
“不好意思,我超有钱,刚刚还赢了八百呢!”封寒怼了回去,朱佩琪几人俱是老脸一红。
这时长者发话了,熊结实道,“我相信小寒的品德,既然这么巧合,袋子是一样的,小寒,你就拿出来让他看看,死了他的心吧。”
“就怕某人心虚,不敢吧~”王国路在一旁小声说道。
“长脸那个,你又用激将法,这次你又成功了!”
王国路:MMP,我是心里话好吧,谁激将啦!
封寒爽快打开袋子,露出尺幅不大的卷轴,从外表看,制作相当精良,封寒到此为止,“看见了吧,跟你的肯定不一样吧,里面你就别看了,我还要等人呢。”封寒还是想当着韩舞的面打开,让她发出惊叹的一声“哇”。
然而看到这,黎政枢更加确定,这就是他丢失的曾氏书法,“没错,这就是我的,熊神医,这下子他无话可说了吧!”
“什么就是你的了!”封寒怒急,“你是不是说卷轴看上去也是一样的,那好,你告诉我,里面写的是什么!”
“一个双喜!是大书法家曾广贤先生的手笔!还盖着章呢!”黎政枢直接脱口而出。
封寒傻眼了,MMP,撞礼物了!
不会这么巧吧,“你,你是不是偷看我的东西了?”封寒的声量降了下来。
黎政枢嗤笑道,“你不会说,你的贺礼跟我说的一样吧~”言下之意,曾老那样的人物,你够得着吗!
熊迪看出封寒的震惊,直接拿过卷轴,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一个大红的“囍”,落款广贤斋主,东扬男!
王国路那群人一副捉贼拿赃的兴奋劲儿,“怎么样!”“还真是啊!”“可能不是捡的,而是偷的~”
这边的动静把带着小女儿看越剧的梅凤巢夫妇惊动了,他们见儿子被人围住,以为孩子受欺负了,护犊心切地梅凤巢竟输给了急于表现的韩士群,只见老韩把女儿往老婆身上一挂,就冲进了包围圈,“怎么了!”
梅凤巢随后就到,“发生什么了?”
封寒如实以告,“这是我送给大熊他们的贺礼,没想到和这人的礼物撞了,而他的礼物又丢了,所以一口咬定这是他的,这明明是我的啊。”
封寒倒不是说不清,给乐侃打个电话就一清二楚了。就是寸,太特么寸了,让他这么一搞,一点惊喜都没了!
作为家长,韩士群拿过那幅“囍”,首先鉴定,他曾看过曾广贤书画展,基本能够确定,“这应该不是仿品,那你们俩都说说,是怎么拿到这件东西的。”
黎政枢懒洋洋道,“家父黎耀,外公苏鸣鹤,还需要再说吗?”
韩士群摆摆手,苏曾是至交,自然合情合理,随即,他又看向继子,“小寒,说说你的情况。”
“好吧,不久前住院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老爷爷,给他和他孙子讲了几个故事,为了报答这几个故事,所以曾老爷子送了我这幅字,没想到和你的是同款,老爷子真省事,估计外包装都是找的同一家,”封寒无奈道,“对了妈,你见过他们爷孙的。”
“哦,就是那个小胖子和他爷爷是吧,我有印象,”梅凤巢点点头,“我儿子说的没错!我能做证!”
黎政枢呵呵了,“一家人帮着作伪证,你们东扬还真是民风淳朴啊,既然如此,你倒是给曾老爷子打个电话啊!”
“打什么电话啊!”这时,陪鹿皓歌打游戏打到关节疼的韩舞走到人群中间。
小姐姐气质爆表,气场强大,十指交叉,噼啪作响,一副不服就干的样子,她从老爸手上拿过“囍”,证明道,“这确实是曾老给我弟弟写的,我刚从他家回来,错不了!”
黎政枢见对方是女人,而且是美女,按照他以往的秉性,可能就这么算了,然后大家认识认识,交个朋友,但今天这么多人,他堂堂乌县副县长,也是要面子的!
不过黎政枢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美女,你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让我相信你,没什么说服力吧。”
韩舞呵呵一笑,从兜里拿出半张纸,和那幅书法放在一起,“现在有说服力了吧!”
第35章 现在十六七的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韩舞出示的半张纸上写着一个“囍”,和卷轴上的那个,无论笔锋还是神韵,都是一样的,只是迷你了许多。
韩舞用从曾老那求来的这半张纸证明了自己真的认识曾老,从而让自己的话变得真实可信。
既然小舞姐都知道了,封寒也就不说什么了,舞台交给她。
作为韩家长女,寒苏的姐姐,虽然她认为封寒毛病很多,前不久还害的自己18岁生日泡汤,但她也不容外人欺负他,就像小时候的胡亦然,此时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黎政枢。
正当黎政枢考虑该怎么下台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在外面车里等他一起去嗨皮的某个交际花。
“黎大人,你怎么还不出来啊,人家想你想的手都酸了。”女子甜得发腻的声音让黎政枢一阵头疼。
“别闹,我马上就出去了,再等等!”
“哦,好吧,对了,你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车上啊,刚才有个圆圆的,长长的东西硌着人家的小屁屁了,”女人魅惑的咯咯笑着,“该不会是……”
听到这,黎政枢忙道,“你帮我把东西准备出来,我这就出去!”
说完,黎政枢头也不回地跑掉了,韩舞呵呵一笑,“看来他已经找到自己的东西了。”
熊结实对围观的大伙哈哈一笑,“好了,误会一场,我这大侄子大侄女是能人啊!”
拜堂仪式马上就要举行了,熊迪一家也要就位了,封寒韩舞送上自己的贺礼后,两人并肩站着,正要说点什么,韩士群突然凑了过去,“小舞,小寒,你们竟然认识曾老,那个,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啊~”
……
曾乐心正式履职后,参加的第一个公开活动竟然是本地巨富焦急风的晚宴。
曾市长是今晚被宴请的主角,所以来得晚些,在她之前,和焦急风关系不错的本地商界好友已经来了一批,大家来的路上就一直在讨论这位火线提拔的美女城主,今天赴老焦的约,主要也是为了联络感情,这样以后的生意才好做嘛。
不过焦急风更想让大家欣赏他家镇宅石上的《陋室铭》,然而这样一群大老粗,除了觉得这篇短文很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也就没别的表示了。
他们越是平静,焦急风越开心,这就是差距啊,这群大老粗永远无法体会他在被优秀文章熏陶后那种飘飘欲仙的美妙感觉!
随后,他又带着朋友们进书房,展示了被防弹玻璃罩住的曾广贤《陋室铭帖》,并重点强调,曾老没收他的钱。
追逐风雅并不是焦急风一个人的专利,其他人虽然不像他投入那么大,可也知道曾广贤这个国内数一数二的书法大家,他的书法作品是政客富商们竞相收藏的珍品,就算自己没兴趣,买来一副送给官老爷也是极好的,这叫什么,对了,雅贿。
“老焦,你说曾大师没收你的钱,逗我们的吧?”
“就是,天下有这种好事!”
“莫非是从上次那1500万里扣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明面上是调侃焦急风,实际上更多的是羡慕,他一个人,竟然同时拥有两幅曾大师的作品,这个逼装的实在太到位了!可以给满分!
终于,婺城房地产大亨方铭向焦急风提议,“不如,你把这幅作品让给我怎么样,价钱随你开!”
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