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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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行不行-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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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身后的婆子上前两步,挡住了路以卿的视线,眼神里的防备比路以卿还多。

    路以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索性也不看对方了,别搞得她跟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似得。她一双眼睛重又放回到了沈望舒身上,眼巴巴的盼着媳妇搭理自己,结果沈望舒却没留意到她,反而冲着对面的女子笑得眉眼弯弯:“阿宁,许久不见,你这是终于回长安了?”

    阿宁示意婆子退开,也冲着沈望舒笑得温柔:“是啊,我前几日刚回来,本是陪着婆母来相国寺上香的,能在这里遇见真是太巧了。”

    路以卿见着二人旁若无人,顿时更酸了。她扯了扯沈望舒的衣袖,很想问问她对方是谁。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怕双方原本认识,再问会闹出笑话,因此缄口不言。

    沈望舒还没回应,却是阿宁看到路以卿小动作,先开了口:“这便是路家郎君吗?”

    路以卿一听便知道,原来她们不认识,顿时感觉坦然了许多。沈望舒这时也牵住了她扯衣袖的手,冲着对面的阿宁笑道:“是啊,这是我家夫君。可惜当初我成婚太晚,你已随夫君外放离开了长安,我成亲之时你都不在,也只能书信与你说上一句。”

    与阿宁介绍完路以卿,沈望舒也终于想起要给路以卿介绍对方,于是又对路以卿道:“阿卿,这是我闺中时的好友,她如今夫家姓蒋,你唤她蒋少夫人便是。”

    路以卿闻言便扯起一抹客气的笑,从善如流的唤了声:“蒋少夫人。”

    阿宁也冲路以卿客气的点点头,接着却邀请了沈望舒去一旁的茶楼说话。两人关系是真的不错,从旧事说到近况,又从外地风光说到长安传闻,再后来还顺便探讨了一会儿诗词歌赋。总归两人的话题就跟说不完似得,看得一旁的路以卿简直要忍不住嫉妒了。

    这边路以卿是嫉妒的看着勾搭她媳妇的女子,那边蒋家的婆子却是防备的看着她。路以卿又不是察觉不到,也被看得没趣,最后只能百无聊赖的低头数着茶盏里的茶叶沫。

    两人也不知说了多久,终于在蒋家婆子的提醒下依依惜别了。

    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路以卿听到那蒋家婆子冲着阿宁说了句:“少夫人何必在这里浪费许多时间,不过是个商人妇而已,老夫人都该等急了。”

    阿宁听到这话似是不悦,低声斥责了那婆子几句,还回头瞧了沈望舒一眼。

    沈望舒也不知听见没有,可听到这话的路以卿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因为她,沈家人嘲笑沈望舒嫌贫爱富,也是因为她,就连沈望舒旧友的仆从都看她不起。

    路以卿从来没什么野心,所求不过自保,可这一刻也觉得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第49章 狮子大开口

    从相国寺回来的一路上; 路以卿都是蔫蔫儿的; 倚着车厢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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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望舒观察了她一阵,终于主动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软声道:“阿卿可是为我方才冷落你生气了?你别在意; 我与阿宁只是好友,五年前她嫁人就随夫家离开了长安,我们许久未见这才聊得久了些。而且今日一别,你我离开了长安,再要见她也不知是几时了。”

    路以卿酸归酸; 倒也看得出那蒋少夫人并非坏人,她待沈望舒也是一片初心。可这世上有人能真心以待,可更多的还是捧高踩低,沈家人如是,蒋家的仆妇也一样。

    这时候的路以卿心里已经不是吃醋了; 她心中的难受都是为沈望舒不值,或者更直白说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从襄王对路家无所顾忌的下手,再到如今人人看不起的现实,她头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识到,活在这个时代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而沈望舒显然没意识到她被刺激得狠了,见她胡乱点头后依旧没精打采; 还只当她心中依旧介怀。又因为路以卿一直失忆的缘故,沈望舒深心里还将她当做十五岁刚成亲般青涩; 于是想了想; 索性凑上前去; 轻轻一吻落在路以卿脸颊:“阿卿,不生气了可好?”

    软绵绵的吻落在脸颊上,让人心都跟着化开一般,也确实是让满心低落的路以卿打起了精神。她伸手直接抱住了沈望舒,忽而语气笃定道:“我的望舒这般好,也值得最好的。”

    沈望舒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说得一愣,旋即坦然笑道:“阿卿就是最好的。”

    路以卿被她说得心中更加火热了,心中怜惜与愧疚交杂,渐渐将心底的那点安逸磨灭殆尽——在沈望舒看不见的角度里,她的眸中尽是坚定与决绝。

    ***************************************

    马蹄踏踏,又花了一个时辰将两人载回了长安,带回了路家。

    路以卿到家也没回东院,直接便牵着沈望舒去了主院。然后她找到了刚闲下来的路家主,一口气便将今日明悟大师那番话说给了路家主听,末了对路家主说道:“明悟大师说了,我的机缘在西北,所以西北此行我必是要去的,阿爹莫要再与我争。”

    路家主听完消化了一阵,又扭头去看沈望舒,见她点头方才肯信。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捻须沉吟的模样不置可否。

    路以卿今日也是难得有耐心,目光灼灼的模样仿佛路家主不答应,她就不会走似得。

    沈望舒陪着等了一会儿,便觉得路家主考虑需要时间,她们身为晚辈不可逼迫。于是她扯了扯路以卿衣袖,小声与她说:“阿卿,咱们先回去吧,此时父亲还需思量。”

    路以卿平日对她言听计从,亲爹的话不听,也要听媳妇的话。可今日她却是难得犯起倔强,闻言想了想竟是对沈望舒道:“望舒,今日出门跑这一趟你也该累了,便先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阿爹什么时候答应,我便什么时候回去。”

    沈望舒见她倔强,还要再说什么,结果路以卿站起身便推着她往门外走。

    都说路以卿宠媳妇,总是对她言听计从,可当两人位置调换,沈望舒又何曾能够拒绝得了路以卿?她被路以卿推出房门后好言好语劝了几句,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独自回东院去了。

    沈望舒一走,路以卿便又回房去了。她坐在路家主对面,脊背挺得笔直,难得露出与往日散漫全然不同的姿态,开门见山的对路家主说道:“阿爹还在顾虑什么,不妨直接与我说。你我父女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总能寻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路家主闻言看向了她,对于路以卿忽然露出的锋芒有些诧异——他自己养的女儿自己知道,若是失忆之前尚有几分锐意进取,那么失忆之后便只能用安于现状来形容了。

    三年时间,路以卿反反复复的失忆,也反复纠缠于儿女情长。时至今日路家主几乎都要忘了曾经培养的继承人究竟是何种模样,直到此时再见到路以卿眉眼间流露出的锋芒,他都不知道是欣喜多一些,还是复杂多一些,脱口问道:“今日你们外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以卿没想到路家主一眼看穿这许多,也有一瞬间的怔忪。可她并不愿意多说,便只垂眸道:“遇到一些人,遇到一些事,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了。”

    路家主还以为两人外出又遇险了,目光紧张的在路以卿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儿,好在除了外出一趟染了些风尘,路以卿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他稍稍松了口气,终于因女儿的转变高兴起来,甚至笑道:“那看来,你今日遭遇应当也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吗?路以卿想了想,竟觉得有理。

    父女俩先是谈了一番心事,而后才提起正事,路家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西北不比长安,如今的战乱且不提,那边的气候也与长安大为不同。那边常年风沙,缺水干燥,外乡人过去多有不适。好一些的水土不服喝些汤药,差一些的直接丢掉小命也不是没有。”

    路家主说起这些语重心长:“阿卿,你该知道,我这辈子也只你这一个女儿。我宁愿自己去西北,或者咱们另寻个妥帖的法子,也不想你前去冒险。”

    路以卿认真的听他说完,这才道:“水土不服,我可以带着大夫同去。环境不好,我也可以忍耐适应。我想阿爹当初挣下如此家业,吃过的苦头也必是不少的。便是那西北风沙之地,您如此熟悉,想来曾经也没少往那边跑过。您都可以忍耐这些,我又为什么不行呢?”

    路家主闻言想也没想就道:“可你是女子,我不愿你去吃苦,我挣下这般家业难道就是为了让女儿再去吃我吃过的苦头?阿卿,你听爹的话,就算是去寻机缘,也不必在西北久留。”

    路以卿听到这里却是皱起了眉头,似是不满道:“原来阿爹是看轻女儿。”

    路家主一时失言有些懊恼,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想你吃苦而已。”说完这句还怕路以卿揪着不放,于是又补了句:“还有阿卿,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怕去西北吃苦,望舒呢?她好端端的官家小姐下嫁给你,你不仅不能让她过上安逸的生活,还要带她去西北吃苦?!”

    这话如利刃,重重插在了路以卿心头,让她一时无话可说——没经历过今日之前,她是有心带着沈望舒一起去西北的,她觉得既然两人是夫妻,那么无论荣辱都该不离不弃。可今日之事让她明白,她亏欠了沈望舒多少,这时候再要带她去西北吃苦,她却又舍不得了。

    好半晌,路以卿咬牙憋出一句:“那,那我就自己去西北,她在江南等我就好。”

    她这样说着,可分明就是舍不得,路家主看得直摇头。摇着摇着他又笑了:“你啊,这番话你拿去与望舒说,你看她是何反应?”

    路以卿听他这样说,莫名就心虚了一下,却还是嘴硬道:“这,这是我和望舒的事,我自会与她商量,就不劳阿爹费心了。”说完索性懒得去反驳路家主之前的担忧,直接咬定道:“西北之行,该是我去,就是我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阿爹不必过于忧心。”

    路家主看到了她眸中的坚定,忽而想到女儿也满十八了,真不算孩子了。他看不得她吃苦受罪,也不愿见她碌碌无为,终究还是沉默下来。

    父女二人对峙片刻,路家主最先妥协下来:“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路以卿的眼睛亮了,毫不客气:“我想要阿爹手下一半的人手,还想要您手中能拿出的一半现银。今后这些人在哪里,做什么,都与路家商行无关。”

    路家主闻言笑了,在她脑袋上轻拍一下:“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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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以卿回到东院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刚从主院回来,晚膳自然也不必再过去吃。

    沈望舒见她这么晚才回来,迎上来时不免问了一句:“这么晚才回来,你当真是与父亲死磕去了?”问完又眨眨眼:“那不知阿卿是赢了,还是输了?”

    路以卿从路家主手里要到了人,也要到了钱,父女二人顺便还将人手划定了——其实心腹之人也就那些,其余人手也是差不离,都不必精挑细选。前一批已经往金陵去的人已经在半路了,叫回来难免麻烦。于是如今还留在长安城的那些人,便都被路家主划给了路以卿调遣。

    此时的路以卿终于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正是志得意满,听到沈望舒问话便稍显得意的扬起下巴,答道:“自然是我赢了。阿爹已经许我前去西北了,他自己会去金陵修养。”

    这个答案不算意外,沈望舒见她恢复神气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那挺好。趁这几日得闲,你我都多看看西北的游记,再向父亲多请教些,也好早做准备。”

    路以卿听她说得认真,眼珠子却开始乱转,话到嘴边几次却依旧没能出口。

    沈望舒察觉有异,不免问道:“阿卿,你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

    路以卿想着路家主之前的话,心中也是矛盾重重,最后硬着头皮问了出口:“你,西北荒凉之地,风沙干旱……望舒你真的要随我去西北吗?”

    沈望舒闻言,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这么说,你是想丢下我一个人走?!”

    第50章 半夜爬床

    沈望舒生气了; 很难哄那种,当晚就要赶路以卿去书房睡。

    路以卿一手抱着枕头; 一手扒着门框; 可怜巴巴守着门不肯走:“望舒,你听我说; 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也不是不愿意带你一起。只是阿爹跟我说西北环境不好,我不愿你过去吃苦……”

    沈望舒面无表情; 一根一根掰开她扒着门框的手指,相当的冷酷无情:“嗯,你解释过了,我也听到了,所以现在不是让你提前适应吗?你此去西北也不知要去几月甚至几载; 我都不在你身边; 你当习惯自己一个人睡。现在提前适应了; 也免得将来孤枕难眠不是?”

    说话间; 路以卿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了,她还来不及把脚卡进去; 眼前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然后任由她如何敲门,如何告饶; 沈望舒都没理会。

    路以卿蔫头耷脑抵在门板上,感觉自己可怜极了。

    房门外本来还守着几个丫鬟; 见着小两口闹别扭; 早早便都退开了。不过人倒是都没走远; 躲在回廊另一边瞧热闹,眼看着郎君可怜兮兮被赶出来,便都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半晌过后,见路以卿还守在门口不打算离开,同样躲得远远的于钱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蹑手蹑脚走到路以卿身后,小声对她说:“郎君,少夫人生气不好哄的,您要不今晚还是移步去书房休息吧。一直在这儿守着,旁人看了是要笑话的。”

    路以卿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并没有领情,撇撇嘴说道:“我今晚若是走了,明日肯定还要去睡书房,不,不止明日,今后都得睡书房。看笑话算什么,我才不走呢。”

    于钱也没成亲,对这话无法反驳,作为忠仆便只好陪着路以卿等。

    路以卿还嫌弃他,将人往远了推:“你让开些,别挡着我守门,夫人看见了要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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