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能够派出去的人手都已经派出去了。”
他抬起了手中的平板，上面的一个个小红点显示了外派成员的方位。
“但是已公布的藏匿点太多了，就算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也没办法赶在一个小时内找到。”
想到上一次稻草人越狱的事情，戈登心里愈发的沉重。
“他这次所安放的毒气还是改进版的，最快速度研究血清也需要一个小时。”
蝙蝠侠低着头听他说的同时也在通讯通道中确认罗宾的位置。
戈登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不想再看到那炼狱般的现场了。”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会让人看到自己此生最恐惧的场景，进而引发失控。
人们在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时也无法分辨是否是幻觉，只会在恐惧中攻击彼此。
上一次稻草人在全城散发的恐惧毒气使整个上西城成为了人间炼狱。
蝙蝠侠抬起头来，钢蓝色的眼睛隐藏在白色薄膜后看不清情绪，冷硬的下巴紧绷着。
哥谭的黑暗骑士向他做出承诺，“我会阻止他的。”
他转身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安静。
戈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哥谭的烂不是只有帮派成员和罪犯能够造成的，而是整个哥谭司法系统的烂造成的。
警察与帮派成员之间有交易，罪犯们和律师、法官之间也有交易。
好人们前赴后继的死在了奋斗的前路上，接替他们的人也以微弱的力量与这腐朽的庞然巨物作斗争。
到底要怎么才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怕是要从根开始将【哥谭】这个腐烂的巨树剖出来，然后再植进新苗才行。
而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戈登局长？已经备好车了！我们走吧？”
一个警帽都带歪了的小警察探出头来。
他是因为仗义直行而被从大都会调到哥谭的新人，也是戈登难得看好的新人。
戈登收回目光，向外走去，还顺手把他的帽子扶正，“带好你的配枪，有必要直接射击。”
小警察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可是那是平民啊！”
蝙蝠灯被照亮在了大楼上，白昼也仿佛变成了黑夜，警车的红□□一刻不停的闪烁着，黄黑色的警戒线被警察们拉起。
几道穿着紧身衣的身影穿梭于楼宇之间。
他们用着暗号在通讯频道中交流着。
詹姆斯·戈登抬起头，那些跳跃的身影中也有着他的女儿，蝙蝠少女【芭芭拉·戈登】。
他用力地拍了拍小警察的后背，“笨蛋！不是让你直接射击，是说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时候！”
他不再去想自己的女儿，职责让他必须先放下对亲人的担心。
戈登用力地将小警察塞到警车中。
“开车！”
作者有话说：
稻草人：她在恐惧我（自尊心极大程度上得到了满足）
艾希希：可恶我要痛死了，他什么时候能说完话。
生理期的女孩子可是很暴力的，对稻草人老师投去怜悯的目光。
第23章 神明
昏暗的仓库中仅有他们所站立之地亮着光，身穿黑袍的人们站在一旁静默不语，宛若鬼影。
艾希抬手扶了扶眼镜，冰蓝色的美瞳磨得她眼睛不太舒服。
“教授，为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恐惧你呢？”
稻草人拿着恐惧毒气的瓶子把玩着，一只巧手几乎要将它翻出花来。
“因为想且我有能力做到，所以就这么干了。”
黑框眼镜遮挡住了艾希的大半张脸，隐隐露出的脸让稻草人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你是姓丹特对吧？嗯，双面人以前也姓这个，你们有关系？”
艾希轻笑了一声，抬手摘下了宽大的黑框眼镜，露出了那张伪装后与双面人有几分相像的脸。
“他是我的老师。”
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稻草人，她问道：“教授，明明不是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可你为什么却想让他们都恐惧你呢？”
她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腹前，“汉尼拔老师说的果然没错，你确实是个懦弱的人呢。”
稻草人隐藏在头罩后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也不再转着瓶子玩了。
“他是这么和你说我的？”
他的脑子中闪过了学生时代汉尼拔偶尔投向自己的目光，以及那些一起讨论课题的时光。
原本正常的记忆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的面纱，极端自卑的心扭曲着。
“他一直都是那样看我的？！哈，觉得我是个懦弱的软蛋？！”
艾希微微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好挑拨。
她本以为作为心理学大拿的稻草人能够看出来这是个简单的陷阱，不会轻易上当的。
稻草人仍在持续的说着些什么，无非是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所以他要让所有人都恐惧他之类的话。
她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绵延不断如浪潮拍岸。
本来准备的一系列方案在对方轻易上当之后都被弃用，而这阵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更加烦躁了。
速战速决。
“不会有人恐惧你的，稻草人。”
艾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向前一步，双手交错在胸前，表情悲悯。
“你只是个渴望被关注的可怜虫。”
疾行的迅风撩起了艾希的头发。
她闪身躲过了稻草人的攻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稻草编织而成的头罩也显得可怖。
艾希冷眼旁观，心中收回了对于稻草人伪装成精神病逃过死刑的猜测。
他确实是疯了。
“我？”
他抬起右手指着自己，左手则对着艾希抬起了装着恐惧毒气的罐子。
“我是可怜虫？！！”
他隐藏于面罩后的脸不自然的扭曲着，双目赤红。
“你应当恐惧我，应当恐惧我！！”
他喃喃着，大吼大叫，左手的手指基础上了罐子的按钮上。
原本沉默的站在他们身边的黑影们突然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向着稻草人涌去，像黑色的浪潮。
几乎要将他吞没。
“什，什么？！”
他手上的罐子被人夺走，那个举着银色箱子的助手也走到了艾希的身边。
助手单膝下跪，将箱子举过头顶，以一种献上祭品的姿势将它递给了艾希。
艾希冷眼看着被部下们按在地上像个毛毛虫一样动来动去的稻草人。
对方环视了四周，方才恍然大悟，“你把我的人都换掉了？”
艾希蹲下身，部下利落地扯下了稻草人的面罩，露出了后面那张满是汗水与泪水的脸。
“哗啦！”
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从半空中照向了他。
“呜哇！”
突然的强光让稻草人的眼睛陷入了短暂的致盲状态。
艾希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掉，露出了里面那一身早已裁好的制服。
那是她和米拉根据【正义女神狄琪】传说与插画所做出来的制服。
金色的橄榄叶成扣型王冠戴在她的头顶，红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披在身后。
她身着一身服帖的白色希腊式长袍，手持一把黑色长剑。
祂是正义，是审判，是神明。
部下，不，信徒们双目紧闭、双手合十，齐刷刷的念道：“您是救主，您是审判，吾神，您终将正义带回人间！”
稻草人被这声浪吓到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聚焦到了一身奇装异服的艾希身上。
他震惊的说道：“你对他们洗脑了？！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做到的？超能力？外星人？还是说。。。。。。”
稻草人的视线中出现了逆光站着的红发女神，他喃喃道：“。。。。。。真的是神？”
艾希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中的黑剑。
信徒们见状立刻从口袋中取出了黑丝带，蒙上了自己的双眼，又用耳塞堵住了耳朵。
稻草人开始害怕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他在心里怒骂着汉尼拔，字眼越来越脏。
“你，你想干什么？！”
见到怒骂没有作用，他又开始求饶。
“神，请您宽恕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艾希伸出左手，一枚金币静静的躺在她的手掌中央。
“一个问题。”
红发的神明眼中没有悲悯，她垂眸看着犯人，左手中的硬币被她高高地弹起。
“答得好，活下去。答不好，死。”
作者有话说：
还记得汉尼拔之前说过自己已经没啥好教给艾希希的吗？她确实在心理学实用与理论上已经达到了顶峰，but她不懂人心，她只会用，但是不理解。
在自学画画了，想画个神装艾希希。目前进度0呜呜呜
第24章 她不是神明
红发神明俯下身，冰蓝色的眸子中没有情绪，她抬起手上的黑剑。
下一秒，就直直的穿透了稻草人伸出的手。
“啊啊啊啊啊！！！”
稻草人痛苦的嚎叫着，鼻涕和眼泪混合在脸上，显得无比的滑稽。
“问，问题是什么，我要答题！我回答！”
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捂住在黑剑被抽离后涌出血液的手掌，眼中闪过怨毒。
艾希垂眸，轻轻甩去了黑剑上的血液。
“你知道红头罩吗？”
她问道。
稻草人捂着手，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得倒是挺红，觉得比那什么红头罩要红得多。
“知，知道，我没有往他的领地投放毒气！”他哆嗦着，“他和蝙蝠不一样，他会杀人！”
艾希挑了挑眉，接着说道：“只有这些？”
稻草人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着，“我和他并不熟，他，我也没有招惹过他。。。。。。”
某个狂笑着的影子突然从他的脑海中闪过，稻草人喘息着，眉头紧锁，‘小丑，小丑和红头罩什么关系来着。。。。。。’
艾希站在原地，看着从稻草人的身下蔓延出来的血迹，浓稠的血液染红了她的鞋。
“啊，脏了。”
她神色冷漠。
“叮！”
硬币从指间弹起的声音像是催魂的晚钟，让稻草人心中一颤。
可是他并没有和红头罩交过多少次手，所以也根本都不了解他。
艾希抬起黑剑，指向他的另一只手，“回答。”
冷汗大颗大颗的像豆子一样滚落在地上，稻草人大声说道：“最初的红头罩，最初的红头罩并不是现在这个！他是突然冒出来用红头罩代号的。”
艾希在心中叹息，看来他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不对，他和【红头罩】不熟，那和曾经与蝙蝠侠一起活跃的【二代罗宾】呢？
“换个问题，你知道罗宾吗？”
稻草人想起那个拿着长刀的小个子舔了舔嘴唇，“我知道，罗宾是吧，蝙蝠侠的小跟班！他很矛盾，明明拥有能够杀人的能力，却每次在致命一击前留手，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他，很有趣。。。。。。”
艾希不耐烦的说道：“不是那个。是第二个罗宾。”
现在的罗宾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信蝙蝠侠无法找到这里来，就算事先她做出了埋伏和准备，也最多能够阻挡他一段时间。
时间很宝贵，根本经不起他在这里说废话。
“第二个，第二个。。。。。。”
稻草人绞尽脑汁，那么久远的记忆对他这个精神病人来说要回想实在困难。
“他，他。”
一些碎片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个比第一任罗宾要矮不少的小个子在中了他的恐惧毒气时趴在地上大喊着蝙蝠侠。
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下来时他的痛呼声。
以及被他说穿自卑心态的恼怒。
“那个罗宾，我。。。。。。”
稻草人抬起头，仰望着红发的神明。
她为什么想知道二代罗宾的事情？是想要报复他吗？可是二代罗宾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从最开始就不认为眼前的【裁决者狄琪】是蝙蝠侠一类的义警，她身上的气息和他们这些罪犯一样。
他怎么讨好她才能让她放自己一马？
她是被蝙蝠和罗宾打过所以想要听二代罗宾的惨状吗？她是不是想要报复他？
冷汗顺着稻草人的脊梁流下，他试图看穿眼前的女人，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眼看着红发神明又要扬起手中的剑，他忙说道：
“我和他打过交道。。。。。。”
他一边观察着她的微表情一边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糟糕透了。
艾希心想。
她知道自己应该保持冷静，知道应该把握时间。
可是她做不到。
“他躺在地上，喊着蝙蝠侠救救我。。。。。。”
艾希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越来越冷。
那时候的杰森才多大？12岁还是13岁？当他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时候，这些该死的罪犯也是这样嘲笑他的吗？
她强迫自己听下去，将自己所爱之人的过去尽数记在了心里，刻到骨头上。
稻草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说起自己对于二代罗宾的分析。
艾希知道他已经把有用信息都说完了，所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和你一样做的人还有多少？”
稻草人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他下意识说道：“除了猫女那类的家伙应该多少都做过。。。。。。那只小鸟实在太弱了。”
好极了，艾希在心中叹息，好极了。
她的选择没有错。
回答完问题，且还觉得自己超额完成任务的稻草人觉得自己终于熬到头了，就等着眼前这家伙放自己走。
艾希拿起放置在地上的铝罐，里面所称放的是浓缩的恐惧毒气。
“你不是精神病，对吧？”
她拆开了铝罐的保险环。
“我，我。。。。。。”
她不该放我走了吗？这是要干什么？
稻草人的脑子随着失血而有些不灵光。
“我帮你一把吧，真正做个疯子。”
红发的神明朝着他咧嘴一笑，不复刚刚的神圣。
不，他为什么会觉得她神圣呢？
“不，不，放过我，求你，求你！”
他哭喊着，为了活命脸算什么呢。
艾希面无表情的对着他的脸按下了铝罐的按钮，绿色的恐惧毒气从之喷出，被稻草人尽数吸了进去。
黑衣的人群沉默的远离，镁光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