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周成穿的非常正式，连头发都染的格外黑。
他笑吟吟的端坐在会议桌首座，扭头缓缓的看了看所有主播，目光在凌云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笑着对所有人开口。
“很高兴和大家共事这么久，感谢大家对我工作上的支持。从明天开始，我就要调到市电视台工作了，以后不再担任电台台长职务，希望大家在新台长的带领下，继续努力工作，把我们仙养电台发展壮大……”
“啊？”
话没说完，会议室所有人已经全部露出惊讶错愕的表情，尤其是凌云和陈通。
关于这件事，周成在之前可一点口风都没给他俩透过。
两人对望一眼，已经能看出各自心中的担忧。
周成一走，如果从外面调来新台长还凑合，可要是胡天来当了台长，那他俩基本就等于凉了。
很快，其他人窃窃私语声已经响起。
“这次凌云和胖子可真完蛋了，周成一走，胡天来肯定会分分钟弄死他俩啊。”
“不过人家凌云和胖子也无所谓了，节目赞助费就赚了几百万，这两个月直播带货赚的更多，早就实现财务自由了……”
“说的也是，大不了人家不在电台干了，这么多钱放银行吃利息都比我们工资高，瞎担心人家干毛啊……”
“他辞职了直接就能无缝对接成为网红主播，开一场直播比我们一年赚的都多，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
胡天来笑眯眯的看着凌云和胖子，这眼神就像野狼盯着锁在墙脚待宰的小羊羔，充满了戏谑和阴毒。
周成淡淡的笑着开口。
“好了，今天再给大家最后念一次各节目收听率，大家安静一下。”
等所有人安静后，周成便开始了……
“上周排行第一的是……《零点故事》，收听率9。3352％！恭喜凌云、陈通，这个收听率再次刷新了我们台的收听率新纪录，而且也正式拿到了全国电台广播午夜档节目的收听率第一！希望你们两人再接再厉！”
【科普：全国最高的广播节目是中guo之声】
念完，周成笑着看向所有人，但奇怪的是，场下并没有任何人给他俩鼓掌，反而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二名《健康儿童》，收听率8。3641％！”
仍然没人鼓掌……
“第三名《仙养早安》，收听率2。5331％！”
哗哗哗……
第一名第二名没人鼓掌，第三名是小乔的《仙养早安》，所有人在胡天来的带头下，却掌声雷动。
与此同时，胡天来讥笑的看向凌云，眼神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在耐心寻味。
第86章 意外的任命
除了凌云之外，可怜的阿飞估计是现场最如坐针毡的，现在他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心说特么的白费这么多功夫，没想到眼看就差一哆嗦了，周成竟然调走了。
要是凌云再把自己给U盘的事供出来，到时候估计自己也得滚蛋啊，他快速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只能寄希望于凌云高抬贵手，倒霉的时候可千万别拉上自己啊。
“第四名……”
“第五名……”
……
接下来，每念到一个名字，只要胡天来带头鼓掌，其他人便跟着鼓掌，胡天来只要不动，其他人一动不动，这一切如此的讽刺，就像机器工厂一样，胡天来就是负责鼓掌的开关，滑稽且搞笑，搞笑且无奈，无奈且真实。
等所有的节目排行名次念完，周成笑着合上文件夹。
“好了，今天的会也差不多了，胡主任你……”
周成的话没说完，胡天来笑着接茬朝所有人开口。
“呵呵，我讲两句啊，首先我们恭喜周台长高升，大家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在胡天来的带领下，非常热烈。
掌声平息后，他又笑着朝周成开口道。
“台长你放心，以后的仙养电台在大家的努力下，在我的带领下，肯定会继续并且永远优秀。”
“嗯，有胡主任的保证，那我就放心了，行，我现在就给大家宣读一下总局的人事任命通知。”
周成笑呵呵的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盖着戳的通知，站起来严肃的看了看所有人，缓缓开口。
“经总局研究决定，兹任命凌云为仙养市电台台长，任命通知自4月20日起正式生效。望凌云同志再接再厉，带领仙养电台取得更好成绩。”
“呵呵，我一定……”
胡天来笑呵呵的站起来拍着手，结果刚说了三个字，就发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你刚念的谁？凌云？新台长是凌云？”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周成，没想到周成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人事任命写的的确是凌云。”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总局怎么可能让一个入职未满一年的新人当台长！周台，您是不是搞错了啊？”
胡天来气愤之余有些失态，不过也没办法不失态，总局的这个任命通知，简直就如同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样，连下面的其他主播也各自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不会读错了吧？凌云怎么可能当台长啊……”
“是啊，整个电台系统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先例啊……”
“瞎搞，完全就是瞎搞，入职不到一年就当台长，那对我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就是，他不就节目的收听率高一点吗？这只能说他的业务能力强，可不代表就有管理才能啊……”
……
面对着所有人的难以置信，周成淡淡的笑着把手里的任命通知递给了胡天来，顺便调侃了一句。
“如果胡主任认为这张任命通知是我伪造的，那我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胡天来颤抖的接过任命通知，仔仔细细的把字数不多的任命通知看了三遍，‘凌云’这两个字就如同一个刺一样，牢牢的扎在整张纸的最中央，也扎在他灵魂最深处。
“这不可能……不可能……”
他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今天这情景对他刺激太大，没当场疯掉，已经算身残志坚了（好奇怪的成语）。
看着场上的情形再次发生转折，阿飞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立刻又换上阿谀的神色，恭敬的朝凌云弯腰道喜。
“恭喜凌哥……不，应该叫您凌台长了，呵呵，以后还希望凌台长多多帮助我进步啊。”
听到阿飞的声音，凌云才从懵逼状态满血复活，他呐呐的张开嘴，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是周成突然调走，还在担心胡天来要搞死自己呢，结果自己又突然成了仙养电台的台长，这大悲大喜，可一点都不比胡天来内心的感受来的刺激……
“凌台长？要不……给大家讲两句？”
周成笑呵呵的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凌云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哦了一声。
他强忍着所有复杂的个人情绪，朝周成点点头，又看了看所有人，最后把目光投向了还处在崩溃状态下的胡天来，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
“小胡，要不……你先坐下冷静冷静？”
小胡？
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胖子却噗嗤一声没憋住笑了，见所有人看向自己，他咳了咳恢复了严肃，然后挺起胸膛带头热烈的鼓起掌。
“大家欢迎新台长讲话，来，都呱唧呱唧！”
旁边的阿飞也跟着大声附和并鼓掌，其他人对望之后，只能无奈的随了大流，掌声稀稀拉拉的响了几声，凌云便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讲话。
不过他一开口，下面所有人就都疯了。
“感谢总局领导的信任，竟然在茫茫人海之中能发现我这个人才……”
这不要脸的话，连周成都听不下去了，不停的在旁边咳嗽。
还好，凌云这脸皮厚度毕竟一般，笑了笑又正经起来。
“我就说一句话，虽然我的资历比较浅，但我赚钱的能力强啊，所以请大家放心，以后我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带领大家脱贫致富！”
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最不正经的话语，堂堂的新台长，不说怎么带领大家把节目质量提高，反而说要带着所有人脱贫致富？电台主播好歹也算白领阶层，有这么穷B吗？
所有主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同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完全搞不清头绪。
不过随后所有人又细细思量了一番凌云这话的内涵，心说人家说的也没错啊，一份工作，你说的再高大上，到头来为的也不过是碎银几两。
他们是十八线地方电台，凌云的收入除外，其他人的月收入其实并不高，最高的过万，最低的甚至还有三四千的。
要是能有人把自己的收入提升上去，那无疑比什么都重要。
短暂的冷场过后，徐姐看了看左右，慢慢的露出淡淡的微笑，站起来开始一下一下的鼓掌。
再然后，阿飞紧随其后。
再然后笑笑也站起来了。
再再然后，小乔、胖子和其他人，也开始鼓起了掌。
第87章 布局
掌声越来越热烈，越来越密集，胡天来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满屋子的同僚，内心暗暗的长叹一声，最终，无奈的收拾好个人情绪，挤出一丝难看的笑脸，也跟着鼓起了掌……
会议结束后，所有主播纷纷上前给凌云道喜，而凌云却追着周成去了台长办公室。
关上门后，周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这间办公室。
“呵呵，凌台长，以后这里就属于你了，还需要增添什么，直接和内勤说一声就行了，咱们毕竟是地方台，平常也没什么大事，遇到不会处理的随时给我打电话，虽然我调到电视台了，但其实也就隔了条马路而已，以后有空了记得过去串门。”
“台长，您还是叫我小凌吧，听着舒服。”
凌云略微有些尴尬，这台长当的有些像做梦，一时半会还有些不太适应，挠挠头诚心请教对方。
“台长，您怎么突然就调到电视台去了？还有……这……我……我怎么就成了新台长了啊？论资排辈把保洁大爷算上，那也轮不到我啊，这实在是……实在是……”
周成一边给他泡茶，一边笑着解释。
“呵呵，我其实好多年前就想去电视台了，不瞒你说，我老婆就在电视台上班，这也是她的意思，两人在一块上班，在工作上互相也能‘照应照应’。”
这个‘照应’的意思凌云并没琢磨明白，就听周成又给他解释起了新台长的人选问题。
“上次金话筒比赛之后，总局在全国各电台做了很大的人事变动，这事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当时很多电台台长和主任都被撸了，怎么？这和我有关系？”
凌云问，周成笑着点头。
“自金话筒后，各电台出现了大量的空缺，总局从个电台挑选了一些骨干补充了进去，但还是有大量的空缺没人顶，于是……”
于是，江雷这个奇葩就特立独行的设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选拔台长计划’！
听着周成的讲述，凌云直接变成了凌乱，他不可思议的失声叫道。
“什么？当初总局发的那个助农扶农活动，其实是为了给这些电台选新台长？”
周成点点头，显然也觉得有些无奈。
“没错，根据江局的指示，这个活动是自愿参加，一是测试主播的业务能力，二是测试主播的政治素养和个人操守。当然，通过测试后还得评判主播的其他能力，比如平常表现、管理能力等等，只有表现最优秀的，才有可能脱颖而出，成为台长的候选人之一。”
“候选人之一？这是什么意思？”
“候选人之一的意思是，为了防止考核环节有人使用非常手段，所以最后一环还得江局亲自把关，看得出来，江局很喜欢你，也很器重你啊。不过这次的考核测试，你的实力也确实非常优秀，几乎让上京那帮人惊掉了下巴。”
周成笑着再次拍了拍凌云的肩膀。
“你不但能主动参与助农扶农，还能做出那么高的成绩，就连HS县、林阳县ZF部门都在媒体上夸奖你为助农先锋啊！尤为重要的是，在这次助农扶农活动中，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花电台一分钱经费，反而还给电台带来超过600万收益的主播！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能当台长的原因！因为江局和我都认为，只有你这种人，才能彻底改变电台以往那些陈旧的观念和陋习，带领这个已经落后时代的媒体行业，再次焕发第二春！”
顿了顿，周成又补充道。
“当然，你的个人业务能力也是这些候选人里最优秀的，入职不到一年，不但把两档节目的收听率提高了惊人的地步，还拿到了金话筒大奖，广告赞助也刷新了全电台记录，更在去年给咱们电台创收超高300万！有这份实力，当个台长似乎也不过分！咱们江局选拔台长从不看资历，他只看能力，这次除了你之外，另外还有5位电台台长，也都是刚入职不久的新人，只不过他们的成绩远没有你耀眼而已。”
凌云瞪大了眼睛，他做梦也没想到，为了选个台长，江雷竟然从去年11月份就开始布下了这个惊天大局……
此刻他又想起了当初和江雷在办公室谈话的情形，当时自己迷迷糊糊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瞬间觉得通体一寒，心说此人心机如此深沉，为人处世又奇葩怪异，以后还是少有交集的好。
见凌云一脸思索的表情，周成略微有些歉疚的开口。
“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这次暗地里选拔台长这事，其实我也是前天去上京开会才知道，并不是有意要瞒你。不过……说起来也得庆幸我提前不知道整个计划，不然肯定会偷偷告诉你，如果那样的话，估计你早就被淘汰了。”
这一切似乎是人为的，又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如果当初周成知道有这个测试，他肯定会偷偷告诉凌云，结局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
对于凌云来说，虽然是靠着能力得到了这个位置，但这一切却更像是被某个人早就偷偷刻意安排好的。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似乎都在正常中透露着不正常。
比如面试的时候，果真就那么巧？刚好轮到自己的时候江雷就出现了？
接到助农扶农通知的时候，果真就那么巧？自己家正好有滞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