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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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年代--向南向北- 第1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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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找些发票就可以了,我们公司,又没有权利去审计人家村财务的,这些钱,只要没进个人口袋,花在了村里,村里人只会说他能干,聪明,胳膊肘在往里拐,不会有意见的,公司的损失,他们才不会管。”阚总说。
  张向北想想,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
  “和乡里沟通过了吗,乡里怎么说?”张向北问。
  “这种事,乡里也没有办法,下面的村民,只是以家庭为单位入的股,说穿了,和村委没什么关系,我们公司,和村委是两道平行线,虽然都管着同一块土地和同一拨人,但互相并没有隶属关系,村委有村委的工作,我们有我们公司的工作。
  “像这种接待任务的报销,肯不肯报就是我们公司的事,我们按道理是没义务给他们报的,毕竟不是公司的事,但要报了,也不是不可以,就当是给他们村里做好事。”阚总说着摇了摇头。
  “如果李大福这里报了,其他的人肯定会依样学样,都拿来报销,那我们公司,等于是要把五个村委都养起来。”小边说。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阚总的有一句话触动了张向北,同一块土地同一批人,上面等于是两个头,一个是公司,一个是村委会,你说是平行线吧,在上面是平行线,但到了下面,其实是一条线,这个问题,在宁夏不会有,宁夏他们是自己的农场,人和地都是他们自己的。
  和那些合作社和家庭农场以及公司合作,也不会有这个问题,那些合作社,本来就是村社一体的,“宅鲜送”和他们合作,只是业务上的合作,村里怎么弄,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说相同的情况,只有大雯雯的湖南和这里类似,但大雯雯那里,怎么从来没有这种冲突?
  张向北把自己的想法和阚总说了,阚总叹了口气,他说: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好久了,也向湖南请教过,结果发现我们这里是先天不足,才会造成后天的营养不良。”
  “怎么说?”张向北问。
  “我们是不上不下,不大不小。”阚总说,“要么就再小一点,就像我们最早说的,以村为单位,一个村就是一个公司,这样,村委和公司是一体的,村委会的成员,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员,这样的话,公司的活是这些人做,村里的活也是这些人做。
  “到了财务这块,大不了就是内部做账的时候把它分分开,村和公司都一体了,你还占什么便宜,公司多出钱,受损失的也还不是大家的钱,和村里是一样的。
  “公司要是就这么小,就没这个问题,要么就再大一点,湖南那里就是,他们是以县为单位,县政府直接发动下面农户自动入股的,和村委没有关系,农民变成公司的股东和工人,公司的管理人员,也不是村委的人兼任。
  “在他们那里,一个个村委,更像是城里的街道组织,村委还是独立的。城里的街道,和街道上的那些公司会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虽然我公司在你街道,工人住在你街道,但你街道管不到我。
  “湖南就是这样,村委和公司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你村委该干什么,继续干你自己的,最多是有些事情,需要公司配合的,公司配合你一下,和街道要求街道里的公司工厂配合一样。”
  “为什么我们这里就做不到?”张向北问。
  阚总叹了口气,他说:“这就是我说的,不大不小,很尴尬,要是小,把五个村,干脆成立五个公司,村和公司一体,村里的事就是公司的事,公司的事就是村里的事。
  “现在不是,是五个村的人和地合在了一起,村委没有和公司合在一起,乡也没有,而上面还是一样,条是条,块是块,条条块块都管着村,但管不到我们公司,毛病是,只要它管到了村,好像又管到了我们公司,很尴尬。”
  “有办法解决吗?”张向北问。
  “有,把那几个人全部开除出公司,让他们滚回村委去。”小边说,“这样村就和公司彻底脱钩了。”


第2123章 我回来了
  张向北和阚总都笑了起来,知道小边说的是气话,开除他们,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是敢把那几个副总开除了,这个公司也就分崩离析,出现的只会是汹涌而来的更多的人要求的退股潮。
  每一个村主任的后面,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持他,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选上村委会主任,他们在本村人中间,还是有很强的号召力。
  同时,你可以把他从公司里开除出去,但你褫夺不了他村主任的职务,只要他还是村主任,村民们要求着他的地方就多,像什么宅基地的审批等等,都要通过他,没有村民愿意得罪他。
  就像这个李大福,现在还没有跳到台前来,只是在背地里使使坏,就能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要是大家撕破脸,他一不做二不休,公开跳出来和你叫板,要退股的李姓人,恐怕就不止这十几个了。
  张向北知道,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出现了,当然要打,但不能一味横冲直撞地打,那样只会踩到地雷,让雷爆炸,把你自己炸得粉身碎骨,而必须又摸又打,摸到人家没脾气,打到人家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
  要做到这点,谈何容易。
  张向北问阚总,像村里的这种接待活动,能不能让乡里统一通知公司?
  “不可能,公司算什么,是另外的一个乡吗?”阚总笑道,“我们公司是五个村的联合没错,但并不是一级政府组织,也代表不了五个村。”
  “我不是说要代表,而是说要集中,把这些接待活动,集中到公司里。”张向北说。
  “那还不是一样,这样的话,公司就要代替五个村的村委,行使管理的职权了。”阚总说,“这些来自上面条条块块的检查,可都是带着任务和指标下来的,你要是不能代替行使村委的管理职权,你怎么把这些任务下达下去,怎么完成?”
  “好了,我知道了。”
  张向北朝阚总摆了下手,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他们公司就管了五个村,把五个村委的事情都包办了,还真是如阚总说的,要变成另外的一个乡政府了。
  “就是现在这样,已经有人在说怪话了。”阚总说。
  张向北问:“什么怪话?”
  阚总苦笑道:“说我们这几个人,主业是经商赚钱,业余才是村主任,顺带管管村务,那天村书记都这样和我说,当然,他是在开玩笑。”
  张向北默然。
  事实上,他们的这种公司形态确实有点怪,比如像阚总他们村委会,同时也是渝北公司的办公场所,阚总的办公室,既是村委会主任的办公室,也是渝北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还是第五车间的车间主任办公室,阚总还兼着五车间的车间主任。
  作上的事,有时是家里的事,你能说阚总每天,什么时候在做的是村务,什么时候做的是公司的工作?
  五个副总经理,其中的四个,在公司里他们是阚总的下级,但同时,他们和阚总又是平级的,都是村主任,没有谁领导谁的问题,互不买账,他们连平时上班都不在一起,而是在各自的村委会,也是每个车间的办公室。
  这里的五个车间,更像是五根直直地分开戳着的手指,握不成一个拳头,形成不了一个整体。
  与此同时,还有五个村书记,他们连渝北公司的员工都不是,但办公室和五个总经理副总经理在一起,很多时候,这五个连员工都不是的村书记,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就已经参与了渝北公司的管理,谁让他们的村民都在公司里。
  除了书记和村主任,每个村还有村民监督委员会主任和村会计、团支部书记和妇女主任、民兵连长等等。
  这些人,张向北他们原来考虑不吸收到公司里来,但如果不吸收进来,他们的收入,靠村财政转移支付和村集体支付的那部分是很低的,他们就会变成村里的最贫困户。
  最后这些人也都到公司上班,比如村会计担任了车间的统计,监委主任、团支部书记和妇女主任民兵连长等,担任了调度员、品控员、保安经理等等,但他们在完成公司工作的同时,还要完成上级纪委、民政、团委、妇联、人武部交办的工作,接受他们的领导。
  各种关系的复杂性,就会带来各种矛盾和冲突,看起来是一家公司,其实里面是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团体,上面又有很多的触角,通过这些人伸进来,反过来需要公司去配合他们。
  车到了乡里,阚总问张向北:“要不要先去乡里转转?书记和乡长和我说过,要是你来,一定要通知他们,他们要请你吃饭,说是要谢谢你。”
  张向北苦笑道:“有什么好谢的。”
  “当然要谢谢你了。”阚总说,“别看我们公司成立以来,一直磕磕碰碰的,但乡民的收入是实实在在提高了,我们乡现在已经一跃成为全县的富裕乡,也是彻底消灭了贫困户的乡,其他的乡羡慕得不得了,这对书记和乡长来说,就是政绩,脸上有光的事情。”
  张向北摇了摇头,他说:“还是先去村里吧,火烧屁股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
  阚总说好。
  他们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张向北就住在外公外婆的家里,小边到了村里,一直也是住在这里。
  晚饭他们是在张向北的大外公家里吃的,吃完晚饭,三个人去了村委会,也是渝北公司的会议室,几位副总经理,包括李大福都在这里等张向北,大家坐着寒暄,空来空去,也没有涉及到什么实质的内容,张向北刚到,不了解情况,他不方便说什么。
  人都散了之后,会议室里,只留下阚总、小边和张向北他们三个人,张向北和阚总说:
  “我明天先去和我说,先摸清楚具体的情况,我们再来商量解决的办法。”
  阚总说好,“我估计,你来了,今天李大福回去,至少会让那些村民,先安静一下,他们就是再不给我面子,也会给你面子的。”
  张向北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阚总也笑,他说:“他们就是不怕你,也怕一个人。”
  “谁?”张向北问。
  “你舅婆,牛乡长。”阚总说,“牛乡长和他们一个个都交待了,说是谁要是敢欺负我们家北北,她就从邻县赶过来,一个个收拾他们。”
  张向北大笑,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一张王牌。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张向北看了一下,还正好就是舅婆。
  张向北赶紧接了起来,牛乡长问:“北北你有没有到重庆?”
  张向北说到了,我已经在村里,刚刚和他们大家都见了面。
  “北北,要不要我明天赶过来?”牛乡长说,“那几个人,是不是千翻得要命?”
  张向北连忙说:“谢谢舅婆,不用那么辛苦跑来跑去,这里我会处理的,都是公司里的事,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矛盾。”
  “要的,北北,有什么事情,你随时给我打电话。”牛乡长说。
  “好,我知道了,舅婆。”
  张向北和牛乡长在通话的时候,阚总一直在边上笑,张向北挂断电话,阚总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张向北问。
  “牛乡长这电话来迟了,要是早来十分钟,那些人听到,皮都要紧了。”阚总笑道。
  张向北忍不住也笑起来,看了看他,骂道:“你还要不要脸,这么点事,我们自己都没有能力处理好,还要借助外援?”
  “借助外援也不丢人,现在足球、篮球,不都是靠外援在打?”阚总说。
  “我们也要那么不成器?”张向北问,“就不能学学乒乓球,专门输出外援?”
  “好好,反正你到了,我心里就有底了,就是死,也有一个陪死的。”阚总说,张向北和小边大笑。
  “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小边问。
  “不用了。”张向北说,“把你的车子给我就可以。”
  小边说好,我等会去把油加满。
  晚上,张向北睡在张晨和小昭的房间里,虽然这房子造好的时候,小昭已经在杭城安家,但家里还是给她和张晨准备了房间,等着他们回来的时候住,但小昭一次也没有来住过。
  小昭后来回来过两次,一次是小芳考上浙大,她陪她回来迁户口,还有一次是小树考上中国美院,但两次,他们都只到了乡里。
  这个房间,是小树和小芳帮助布置的,墙上挂着小昭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小昭,比张向北现在还小,大概只有十三四岁,他们去年春节回来的时候,张向北和向南就住在这个房间,向南很喜欢这张照片,说是要带走,当时,张向北和向南说,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我太喜欢小昭阿姨这张照片了。”向南说。
  “把她留在这里,我妈就还在这里,我们也有一个念想在这里。”
  张向北和向南说,向南点点头,她叹了口气说:“张向北,那我真的会想念这里的。”
  张向北盯着墙上的照片看,他轻声地和小昭说:“妈,我回来了。”


第2124章 起个大早
  清晨五点多钟,外面天才刚刚擦亮,翻出了一点点鱼肚白,张向北就起床了,他走去卫生间洗了脸,刷了牙,连包都没带就下楼去。
  走到一半,张向北又走回来,打开桌上的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条软壳的阿里山景泰典蓝香烟,拆开外面的包装,拿了两包,往左右羽绒服的口袋各塞一包。
  张向北不抽烟,这香烟还是上次小宝来的时候,带过来送给张晨的,一箱香烟就放在张向北的办公室里,张晨过来张向北办公室的时候,张向北和他说了,张晨看了一眼就说,台湾香烟,抽不惯,不好抽,你放着给汉高祖刘邦吧,他常年都抽这烟。
  大陆的香烟是烤烟型,台湾的香烟是混合型,两杆大烟枪,汉高祖刘邦抽不惯大陆的香烟,张晨也不喜欢抽台湾烟。
  张向北太忙,几次想到要给汉高祖刘邦送过去,都没有时间,结果还被顾工看到,拆开来拿去一条,说是要研究研究。
  张向北去银川的时候,往双肩包里塞了一条,本来是想着去银川,不管是去自己的农场还是家庭农场,总是会碰到一些老烟枪,这些人看到张向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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