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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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年代--向南向北- 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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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里面,直到九十年代初,才陆陆续续开始出土,吴冠中自己就号称自己是出土物。
  有这么一家油画馆,专门向他们致敬,这些老先生,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大力支持,所以把自己的作品,一半卖,一半送地给了张晨他们。
  再加上那时候国内,国画的市场已经起来,但油画,几乎无人问津,少数像潘玉良他们几个,热的先是话题,然后才是他们的作品,还有像刘海粟、吴冠中、林风眠几个,是水墨画市场行情好,兼带影响到他们的油画作品。
  姚芬见识过张晨在上海是怎么谈价的,她和张晨说,老板,你还是坐镇杭城,不要出马了,你不在,我还能把自己的差旅费谈出来,你在,基本没戏。
  张晨大笑,索性放手,不过,他和姚芬交待,要是碰到生活很困难的老先生,哪怕人家急于卖自己的作品,你也把价格抬高一点。
  姚芬说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老板。
  每一次姚芬从外地回来,张晨都会自己去机场接她,他急于看到她带回来什么好东西,而每次,姚芬都没有让他失望。
  特别是姚芬带回来一幅肖像,画的是一个音乐家,张晨吓了一跳,他小时候有过一张这肖像的图片,还临摹过几次,他一直以为是伦勃朗的,没想到居然是李铁夫的。
  把那一批人的作品都看完,张晨有一个强烈的感觉,那就是那一批中国的油画家,和世界各国同时期的画家相比,一点也不比他们逊色,而美术界这几年一直在吵什么现代性,但其实就作品来说,无论是观念还是表现手法,和几十年前的那批人相比,其实是落伍的。
  这大概就是林风眠和吴冠中他们,重新出来的时候,还能引领风尚,他们的声音,还会让人觉得前卫,甚至刺耳的原因。
  有了这一共三百多幅作品,张晨心里有一种满足,他觉得整个中国油画史,最重要的一段,就在自己这里,这些作品如果全部展示出来,他想他自己都会看哭。
  赵欣也回来了,张晨把她们带回来的资料都展示收拢,先挑各个学校的老师,列出一个名单,和她们说,这名单上的,是我们要买的,你们去做工作。
  姚芬说川美的这些人,基本在一个叫白夜的咖啡馆活动,那咖啡馆是一个女诗人开的,女诗人和名单上的何老师走得很近。
  张晨说好,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要作品。
  再把所有学生的作品的照片,摊在会议桌上,张晨有心要考考她们,和她们说,从这个里面,挑选十个人。
  赵欣和姚芬挑了,张晨看看,还算满意,至少没有很离谱,他自己也挑了十个,三个人集中起来,再删选后,张晨说,好了,就是他们了。
  赵欣和姚芬看着他,不知道他说什么。
  张晨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她们说了,他说,他准备每年从全国的学生里,挑选十位,每个月每人资助他们两千元生活费
  “这么好的事情,那他们不是成大款了?”赵欣叫道。
  张晨点点头,笑道,让他们的生活有着落,才能更好地创作,我们资助的要求是,每年每人向我们提供两幅作品,好的作品,我们另外还会给奖励。
  赵欣和姚芬点了点头,张晨继续和她们说,今年,我们只是从这些人当中挑选,明年,我们会扩大范围,把范围扩大到全国所有学校的学生。
  同时,向全社会提供五个名额,那就是,你哪怕不是什么学校的学生,只要你自己提出申请,提交你的作品,我们看过后觉得不错,我们也同样进行资助,目的就是一个,把全国所有油画的高手,都集中到我们油画馆周围,这样,我们才配称油画馆。
  “太好了,就是说,只要你画画画得好,就可以衣食无忧?”姚芬说。
  张晨说对,因为我们的学校,还是有门槛的,有不少天才型的油画爱好者,会被化课考试挡在学校门外,让学画画的,去考什么外语、政治和数学,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如果这样考,大概世界美术史上,一大半的人都考不上。
  “达芬奇可以考上,他数学不错。”赵欣是学校里出来的,当然站在学校这边。
  姚芬说:“照样没戏,还要考政治和外语,他照样过不了分数线。”
  张晨他们在收集作品的同时,老谭那边,对整个建筑的改建和保险库的建设,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老谭建议张晨,把保险库的面积扩大一倍,如果只有原来的一百多平方的话,他觉得太小,这以后要扩建的话,还不如现在一步到位,张晨同意了。
  原来的玻璃房子,是专门给贺红梅当工作室用的,上下五百多个平方,绰绰有余,但如果当美术馆的话,就显得小了一些,趁这次改建,老谭把整个房子的占地面积,扩大了两百多个平方,这样,展厅的面积就大大扩大了,上下两层,加起来有近一千个平方。
  这一切,都超出了张晨原先的设想,让张晨感觉,有自己被自己钓鱼的窘困,先是有一个美术馆的想法,接着招人,马上人不够,现在是连房子也不够了。
  包括投资也是,本来是准备拿一笔小资金,结果是资金的投入越来越大,幸好和他的收入相比,还没有什么影响。
  一个人的时候,张晨有时也会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就是错了,也只能将错就错。
  小昭在边上看着,却有些忧虑,但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只能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提醒张晨,亲爱的,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变成专业做展览馆的,而不是做企业的,你有多少时间没有去厂里了?
  小昭的话,让张晨心里一凛,他觉得小昭说的没错,自己不仅是厂里很长时间没有去了,连隔壁的设计中心,自己去的时间都少了。
  幸好,厂里有赵志刚,设计中心有葛玲,店里有小娟,自己还不需要很操心。
  张晨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玩物丧志,但他觉得,看着堆满了他半个办公室的好东西,不给它们建一个合适的展览场所,实在是太可惜了。
  张晨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和刘立杆说了,刘立杆说,没事,这只是一个过程,这种经历,我经过太多了,我每一个新项目开工,都会有这样的过程。
  这就像一对父母,你要是只有一个小孩,你当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要是有七八个,你就要让他们,处于半放养的状态,不然你怎么忙得过来?
  但没事,小孩长大就好了,我每个项目,都是开始的时候千头万绪,一旦开挖土方,就简单了,你也一样,就忙现在这一阵,等你的美术馆开张之后,那两个,也磨炼得差不多,可以把馆管起来,你就轻松了。
  张晨想想有道理,又觉得不完全是这么回事,自己搞动感地带,好像就没有花这么多的精力。
  “你是不是傻,动感地带,你是有海根,搞市场,海根比你还懂,什么都不用你管,他全部都管去了,要不是那租金是进了你的账户,我都以为,这市场不是你的,你几天去一次市场?你知道海根每天要巡视多少次市场?”
  刘立杆骂道,张晨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还真是的,就是在他的脑子里,他好像都把动感地带给忘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脚底下这市场,还有什么需要自己去操心的。
  刘立杆说:“这美术馆可不一样,一切主意都要你出,其他人想帮忙,也帮不上,你要筹馆,要找藏品,还要带人,当然忙了。”
  张晨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刘立杆得意地说:“像我现在,就比较好了,我觉得我再来十个项目也没有问题,内有谭淑珍在管着,外有老谭、老万和应莺,我觉得我在公司,就是个多余的。”
  张晨想到了一件事,骂道:“你他妈的,你的人都是从我这里挖走的,搞得我自己,严重人手短缺。”
  刘立杆大笑,他说,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那黄埔军校,虽然没有了,但说起来,谁不给它翘大拇指,来来,我也来给你翘两个大拇指。
  “去你妈的。”张晨骂道。
  说归说,做还是要继续做,张晨的美术馆,在十月底前必须准备就绪,因为十一月十二日,已经确定,是他们“湖畔美术馆”开张的日子,也是他们和浙美美术馆的联展“烽火中的艺术国立艺专和他们”开展的日子,这“他们”,包括非国立艺专的那一代人。
  之所以挑十一月十二日,是因为五十九年前,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二日,是国立艺专的学生们,在校长林风眠的带领下,告别西湖,踏上他们的漫漫西南行,给这个苦难深重的国家,保留一颗艺术种子的日子。
  这个展览,规模很大,也是今年杭城重头的化大事之一,连旅居海外的画家赵无极和朱德群,都会应邀参加。


第934章 看得见的河底
  艮山河整治工程完工了,艮山河,也被正式改名为米市河,当米市河连接江南运河的闸门开启,江南运河的水经过两次过滤,再流入米市河的时候,刘立杆的理想实现了,米市河成为了杭城最清澈的河。
  同时,米市河,这个当年大家路过就要掩鼻的地方,成为了杭城市民最喜欢去的处所,清晨晨练的人,傍晚散步的人,入夜谈恋爱的人,都喜欢去米市河。
  杭城本地人,其实是不太喜欢去西湖边的,他们认为,西湖边是外地人才喜欢去的地方,米市河开河之后,西湖边的本地人就更少,连张晨他们动感地带楼顶的花园,谈恋爱的青年男女,都明显减少了。
  和米市河比起来,楼顶花园的空间太狭窄,又太不隐秘,米市河两岸,如今姹紫嫣红的是花,郁郁葱葱的是各种树木形成的,河两岸成片的树林,绿色如茵的是树林下的草坪,一天二十四小时,你几乎都可以根据两个人亲密的程度,找到合适的去处。
  刚约会或朦朦胧胧,双方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情愫时,可以选择米市河上的一座座桥,结伴出游,从这座桥走到对岸,再从另一座桥走回来,能有耐心陪你走完十八座桥的,关系基本可以确定了。
  或倚在栏杆上,看两岸绿树成荫,桥底波光潋滟,灯火没有阑珊,明亮度正适合双方有些暧昧,又还有些正经的关系。
  也可以坐着河上的水上巴士,坐过来坐过去,坐到手和手牵到了一起,这时候就可以转换场地,把每天约会的地点,选在河畔的一张张椅子上,头顶的树影摇曳,身旁的花枝招展,给他们隔出了一个个半私密的空间。
  手和手的亲密接触,上升到嘴和嘴时,就可以把河边的椅子,让位给从桥上或水上巴士进化过来的人,他们可以去椅子后面,河两边树林里的草坪上了。
  前面是幽静的米市河,后面是热闹的建筑工地,介于这动静之间,让人会放开胆子,但又不至于放得太开。
  很快,米市河就变成了杭城的爱情之河。
  随着米市河的开河,刘立杆他们的第一个房产项目也开盘了,结果很理想,在这个项目开盘之前,谭淑珍建议,把“锦绣钱塘”的房子全部出清,不然,我们自己的楼盘会打自己,她说。
  应莺同意谭淑珍的这个提议,在米市河开河之后,他们所有的销售人员,就集中到了米市河,这里才是他们的大头,而他们整个公司,可售的楼盘,也就是米市河畔的这两百万平方,还有在建的桃花源和未建的杭城中心,其他的楼盘都已经售罄。
  但米市河两岸的楼盘面积,远远超过了他们已经建成和销售的几个小区的总和,销售的压力并不轻。
  按谭淑珍的说法是,我们自己必须控制好节奏,根据市场的需求,有条不紊地把楼盘放出来,条件不成熟,或对开盘价格没把握的,情愿放一放,因为我们整个两百万平方,其实是一个整体,虽然分片开发,但每一个楼盘的开盘,都会影响到前面已售的,和后面未开盘的。
  只要有一幢楼卖砸了,就会影响到我们所有的房子。
  应莺在这点上,和谭淑珍又不谋而合,这两个女人一凑到一起,让刘立杆连表示反对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刘立杆很喜欢这样,他很喜欢看着谭淑珍很快进入角色,特别是很喜欢,谭淑珍有意无意,显露出来的那种主人的做派。
  虽然谭淑珍和刘立杆还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刘立杆想进一步,她都会很警觉,但刘立杆还是有了,一切都安定下来的感觉。
  刘立杆自己都感到奇怪,原来他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心里就会有一种冲动,忍不住就会去撩,总是能撩上床,现在虽没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常常会有懒得动的感觉。
  懒得去勾引,懒得去献殷勤,甚至懒得,连电话也不想多打一个,放在以前,他肯定是要穷追猛打,让人家退无可退,最后乖乖缴械。
  让刘立杆生出这么多“懒得”的原因还有,他发现谭淑珍虽然拒绝他走近一步,但她对其他的男人,更不在意。
  谭淑珍这样的女人,总是会有很多的男人,煞费苦心要来和她套近乎,绞尽脑汁接近她,但她都是一笑了之,连饭也不会客套地陪人家吃一顿,甚至拒绝得很生硬,让人没有再试的勇气。
  而她至少,从来也不会拒绝和刘立杆一起吃饭。
  一对住在门对门的孤男寡女,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他们基本每天就在一起吃饭,虽然吃饭的时候,谈的大多是工作的问题,但时间相处久了,彼此还是能体会对方的体贴和照顾。
  比如,点菜的时候,刘立杆让谭淑珍点,谭淑珍会点刘立杆喜欢吃的,刘立杆想要多喝一杯,谭淑珍也会不许。
  这就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
  有几次刘立杆出差,到吃饭的时候,谭淑珍会下意识地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想去叫刘立杆,走到门口,看到刘立杆办公室的门关着,这才想到,他今天不在。
  谭淑珍怔了一怔,自我解嘲般地笑笑。
  刘立杆感觉自己和谭淑珍,正在比着耐心,好吧,既然你不想也不会被人勾引,那我也就,懒得去勾引别人了。
  米市河开河之后,刘立杆特意找了一个清晨,一个人去坐了一趟水上巴士,看着清澈的河底,他又想起了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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