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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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年代--向南向北- 第6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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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工人对款式不熟,产量也上不去,产量上不去,你的工价相对就要提高,不然工人的收入降低,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积极性。
  所有这些,都造成他们的生产成本,增加了不少。
  最讨厌的还是,款式越多,库存肯定就会大幅度增加,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服装的销售上不去,连他们私人订制的客户,张晨也感觉到,她们的采购量明显减少。
  申屠红燕到张晨这里来的时候,他们聊起了这个,申屠红燕和张晨说,是这样的,我还不是没钱了,是不敢花了,原来觉得,钱嘛,来得容易,花掉了再赚就是,现在不一样,知道赚钱没有那么容易了,更不知道明年后年会怎么样,所以就是有钱,也不敢花了。
  张晨很理解这样的心理。
  申屠红燕和张晨说,像我,还算好的,因为我的客户,主要是在国内和中东,中东人受影响不大,他们还有钱,还在正常出货。
  那些做东南亚的工厂,那个惨,没法说,不要说工人,就是客户也一样,义乌有好几千韩国人,你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租的酒店退掉,去租房子,十几个人住在一套房子里,每天就吃面条,还不是方便面,方便面都吃不起,就是买来的那种一筒一筒的挂面,煮熟了,搞点酱油搞点盐这么吃。
  他们也没有办法,原来天天往国内发货,现在没货发了,他们靠什么赚钱?我们义乌这种小商品,本来利润就很薄的,没货发么就只有吃老本。
  又不敢回国,回国更没有活路,找不到工作的,韩国和我们这里还不一样,他们没有什么小企业,都是大企业,大企业,本来就很难进,这个时候,就更进不去,不是还有很多的大企业都直接关门了吗。
  张总,我和你说,我那天请三个韩国朋友吃饭,结果怎么样,吃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什么菜上来,就抢光光的,恨不得把盘子都吃了,就是这个样子,你说可怜不可怜,几千韩国人,说说还是老外,在我们义乌就是过这样的日子。
  申屠红燕这一天,和张晨聊穿衣打扮的话题,还没有聊这些事情的多。
  听着这些话,也是让张晨一边更加烦躁,一边又很爱听,觉得原来现在倒霉的不是自己一个,是大家的日子都难过,大家都难过,这人的心里,好像就平衡了一点。
  张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是人的本能吗?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巴不得人人都比自己倒霉?
  服装的日子艰难,私人订制这块也差强人意,张晨好在还有动感地带这一块,这一块的租金是旱涝保收的,但影响还是大,最大的就是,停车场和餐饮的收入,直线下降了,本来,这两块不仅能维持他们市场本身的开支,维持他们整个公司的开支都绰绰有余。
  现在只能是在维持本身的开支外,略有盈余。
  每一家店铺的销售都在下降,进出货少了,停车场的收入自然就低,市场里,不光是客人少了,连营业员都少了,本来三四个人的店,现在就一个人守着,人少了,去食堂吃饭的人就少,餐饮这块收入下降,也很正常。
  日子还是能过,但就像申屠红燕说的那样,对未来的预期减少了,当人对未来不抱什么希望时,他对当下当然就会不满,心会浮躁,张晨只是盼望,这狗日的一九九七,能他妈的快快过去。
  但这日子还真是,快乐的日子你想留留不住,难熬的日子,你想躲也躲不了,只能一秒秒一分分一天天地过,不会更短,也不会更长,每一天哪怕就是苦熬,也得熬。
  刘立杆给张晨打来电话,和他说,晚上一起吃饭,不许不来。
  “干嘛,你和谭淑珍订婚,还这么郑重其事?”张晨问。
  “屁,还是只闻到腥味,连爪子都没碰到。”刘立杆说,“我前面碰到瞿天琳了,她说,大家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晚上聚聚,我已经给魏文芳打过电话了。”
  “你不怕吃成忆苦饭?”
  “不怕不怕,苦中也要作乐。”刘立杆大笑。
  晚餐还是在天香楼的那个大包厢,一顿饭,果然不出张晨所料,吃成了忆苦饭,每个人都大倒苦水,说日子怎么难过,魏文芳说,业务下降还不算,这价格也下来了,五毛一块的,客户都要计较。
  “那当然了。”张晨说,“日子好过的时候,谁会在乎你的快件费,日子不好过了,五毛一块也是成本。”
  “我们也一样,现在国内机器也多了,价格也是打得一塌糊涂,还把老客户都打跑了。”瞿天琳笑着说。
  “老客户都跑了,你还这么开心?”老谭奇怪了。
  “开心的呀,老客户走了,还会有新客户,我现在在谈的客户,要是谈成了,我们就要把厂都搬过来杭城了。”瞿天琳说。
  “什么客户这么牛逼?”刘立杆问。
  “杭城卷烟厂。”瞿天琳说,“给他们印烟标。”
  瞿天琳一说,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客户确实牛逼。
  “你们看我们大家,日子都这么难过吧,这卷烟厂,今年的生意还特别好。”瞿天琳笑道。
  “那当然。”汉高祖刘邦说,“抽闷烟的人多了,那抽闷烟,抽得多狠,呲一口,大半支没有了,我感觉我的烟瘾都大了。”
  “对对,皇上这话说的没错,皇上都这么烦恼,我们平头百姓,怎么会不抽闷烟,对了,天琳姐,你这个一定要想办法拿下,这可是一座金矿。”刘立杆说。
  “对,天琳姐,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张晨问。
  瞿天琳摆了摆手说,现在还不需要,有需要我会和你们说的呀。


第991章 一个老板,两个馆长
  张晨和小昭商量,利用马上要到来的元旦,在杭城和上海、北京,做两天的特卖活动,争取把库存处理掉一部分,现在的库存,实在是太大了。
  “往季的?”小昭问。
  “我想把当季的滞销款也一起处理了,不然等这个冬天过去,每家店的冬装都退回来,厂里的仓库连放都放不下,对了,现在下面店里,是不是还在催要冬装的新款?”张晨问。
  小昭叹了口气:“是啊,他们现在是卖不动就要新款,卖不动就要新款,但新款出来以后,刚上市就开始往回退了,我们今年,都推了多少新款,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停止出新款,都在出春夏装。”
  “所以越是这样,我们自己就要越早开始行动。”张晨说,“我想这样,利用元旦两天,处理掉一些库存后,自己自营的三家店,干脆辟出一块特价区,一直就卖特价品,四折五折卖出去,我们还有利润,放其他店还不好处理,只有放自营的店里。”
  小昭点点头。
  “看这个形势,不要指望这个冬季销售会突然好转,我们必须要及早开始行动。”张晨说。
  小昭说好,你把宣传品设计出来,我让他们马上提前把宣传做出去。
  张晨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河畔油画馆”,和姚芬说,你和赵欣,晚上下班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忙,我请你们吃饭。
  姚芬大笑:“老板不请我们吃饭,我们也会帮,闭馆了就过去。”
  三个店面的宣传品,就不可能去印刷了,只能全部靠手工画,张晨想今天晚上就画完,这样明天就可以快寄出去,小米和小莉,就可以安排布置。
  和姚芬赵欣相比,隔壁设计中心的设计师,毕竟不是美术专业的,他们的绘画能力,还是要差一点,张晨就需要姚芬和赵欣过来帮忙。
  张晨看了看小昭,小昭笑了,知道了,我去食堂安排几个菜,给你那两位宝贝馆长吃,还要通知配送中心,把货都准备好。
  “帮我把葛玲也叫过来,还需要他们部门帮忙。”张晨说。
  服装店里搞活动,可不是一般的商场打折,在门口竖一块牌子就可以了,而是要在几百平米的店堂里,到处都挂满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宣传品,这样才能把活动的气氛烘托出来。
  张晨把办公室里的会议桌腾了出来,准备开干,葛玲进来了,张晨和她一说,她就明白了,店里面一年四季在搞活动,除了活动的内容不同,需要渲染气氛的目的是一样的。
  葛玲回去了设计中心,和大家说,晚上加班,帮助做东西。
  她自己拿了各种颜色的卡纸,走了出去,她要去和张晨设计模板,然后让设计师们,照着样子剪写画。
  张晨让姚芬和赵欣来,是帮他画店门口,和店堂里面各个方位的全张的宣传海报,这些海报,都是用水粉颜料画在铅画纸上,画面上都是花枝招展、造型各异的人物,画人物,设计师们就傻眼了。
  姚芬和赵欣还没有到,张晨就先和葛玲设计起了各种宣传品,等到姚芬和赵欣到的时候,他们也设计得差不多了,葛玲拿回设计中心,大批量制作。
  张晨把大致内容和姚芬赵欣说了,两个人明白了,在会议桌上铺开纸,开始画了起来,她们两个人站这边的两头,张晨站那边的中间,三张铅画纸,快把一张会议桌铺满了,中间留的空隙,正好就用来放颜料。
  三个人一边画一边聊天,聊的自然是油画馆的事情,姚芬和张晨说,她们明年准备做几个专题展览,最重头的,当然是中国油画年展,她们准备采用邀请和自己报名相结合的办法。
  张晨说好,在布展上,最好能体现出两股力量的较量和冲击,就是那些自动报名的新生力量和无名小辈,对已经功成名就的这帮人的冲击,这样看的人才会觉得有意思。
  “老板,你是想让他们乱棒打死老师傅吧?”赵欣说。
  张晨笑道:“对对,老师傅就是要用来被乱棒打死的,你要想不被打死,那你就自己努力,光吃老本可不行。”
  “但是这样,我担心到下一个年度,我们再邀请的话,人家就不敢来参加了。”姚芬说。
  “那是孬种,这种孬种,不来就不来,大家比的是作品,你作品都不敢拿出来比,每天就一张嘴在那里叽叽喳喳,那你还画什么画?”张晨说,“我相信,我要是把这种形式,去和吴冠中先生说,他都会很感兴趣,会跃跃欲试,真有本事的人,不会怕比。”
  姚芬想了想说:“要是这种形式,获得了大家的认可,那是不是,反倒会激起很多老家伙的斗志,主动要参战了?”
  “对,我们在舆论上,就是要造成这样的氛围。”张晨说,“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而不是自己大家都在吹,你拍卖卖了多少,我拍卖卖了多少,画油画的要都这样,迟早和画国画的一样,现在画国画和书法的,里面有多少假大师和垃圾。
  “我们要是需要这样的假大师,不需要别人,我可以把你们两个人都炒成大师。”
  “哈哈,老板,快说快说,你怎么把我们炒成大师?”赵欣问。
  “那还不简单,既然钱变成了衡量作品价值的唯一标准,那只要有钱就可以,我先给你们出本画册,再花钱把你们的作品,在美术杂志上发表一下,找电视台和报纸,做个宣传和报道,让那些记者胡乱吹一通,有点小名气制造出来了,再把你们的作品送出拍卖会。
  “你赵欣,标价五百万,你姚芬,标价六百万,我让杆子去拍一幅,让孟平去拍一幅,然后报纸出来,两个美女画家,作品拍出了中国油画的最高价,比潘玉良的还贵,是不是一下就出名了?
  “拍两三次后,一大帮不懂画,又喜欢附庸风雅的傻叉,就都出来收购你们的画了。
  “我还可以,春拍拍六百万,秋拍就拍八百万,都成交了,那些傻叉是不是会更起劲?
  “我损失什么,不过是一点拍卖公司的佣金,拍卖款出去又会回来的,而现在拍卖公司,都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佣金不是按比例收取,而是和他们说,不管拍卖价格,我拍一幅作品,最多付你们五万佣金,他们照样做,看看,捧红你们两个的成本多低?
  “而且,在这样做之前,我这里堆了一房间你们的作品,等你们红了,我一幅幅卖,卖一幅,就把所有的成本都拿回来了,接下去就全是利润,这个生意,是不是很划算?”
  姚芬和赵欣一边听着,一边乱笑,等张晨说完,赵欣点点头说:
  “老板你真是个奸商,这样,好像还真的可以。”
  “没有好像,是肯定可以。”张晨看着她们笑道:“怎么样,我们要把你们捧红,我们自己就有优势,河畔油画馆的正副馆长,这本身就可以提升你们身价,要不要试试?”
  “不要不要,半夜里睡着了,都会臊醒。”姚芬说。
  “但你们看着,这条路以后肯定很多人会走,这是捷径。”张晨说,“对了,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什么曾凡志,我看有这个趋势,从他的作品里,我看出来的都是装腔作势,一点诚意也没有,这种人,炒作的时候,骗那些二百五的时候,却是最好的。”
  “又来了又来了,老板。”姚芬叫道。
  张晨问:“什么又来了?”
  “刻薄啊。”
  张晨笑道:“不是刻薄,是这些垃圾,真的惹我生气,你他妈的要作妖,去别的行啊,别在这行,对了,他的画有几幅?”
  “两幅。”姚芬说。
  “好好留着,当皇帝的新衣留着。”张晨说。
  “你都不喜欢,留着干嘛?”赵欣问。
  “留着哪天我真的刻薄一次,炒作得太过分的时候,我来当众宣布,他的画一不值,然后把它们当场毁了。”张晨说,“这样的效果会如何?”
  “你太坏了。”赵欣说。
  姚芬叹了口气说:“你这样,说不定还会让他的名气更大。”
  张晨愣了一下,骂道:“那我不是不划算了?”
  “对啊,就是不划算。”姚芬笑道。
  “那算了,还是就把它当作,记录中国油画车祸现场的现场物证吧。”张晨说。
  “我觉得可以把它们在价格好的时候卖掉,我们拿这个钱,去扶持更多的人,反正坑的也是老板你说的,那些喜欢瞎起哄的二百五的钱,不坑白不坑。”赵欣说。
  “这样也对。”张晨笑道,“还是你比我冷静,比我狠,确实,那些人不坑白不坑,坑了也白坑。对了,你说的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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