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说着,贺红梅大笑,她说好好,师父,我代表女人们,谢谢你为她们抱屈。
张晨也笑了起来。
“你叫老唐来,是有什么想法?”贺红梅问。
张晨点点头,说:“来点直白的,那一个单元,既然叫‘诗’,我想干脆就把‘诗’给搬上去,把模特的队伍,做成一道流动的诗廊,这样就可以让这个单元更为丰富。”
“怎么做?”贺红梅问。
“等老唐来了再说。”
贺红梅笑道:“你还怕一张嘴,这想法就会逃掉啊?”
“好像还真的有这样的担心。”张晨说,“我是想等老唐来,一气呵成地说完,说完就让他马上去做,不接受反驳和不同意见,反正我觉得,这里就是需要这个。”
“霸道!”贺红梅骂。
张晨点点头:“对!”
人还没到,老唐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大帅,我来了,有什么命令?”
老唐跟着声音走了进来,贺红梅看着他,骂道:“老唐,你自己不会错乱吗?”
“怎么了?”老唐问。
“你听叫他,又是大帅,又是老大,又是哥,又是张总,我听着都混乱了,他到底是你什么?”贺红梅问。
老唐和张晨都笑了起来,老唐说:“这要看场合和氛围,可以自由转换的,他现在叫我来,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为了时装秀的事,现在战争时期,叫大帅是不是更加合适?”
贺红梅听得哭笑不得。
“说吧,大帅,什么事?”老唐问张晨。
张晨和老唐说了自己眼下的困惑,老唐摆了摆手说,我不懂什么时装秀,更不懂什么诗,哥,你就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张晨说,我想在这模特的队列里,增加“诗”的元素,隔五六个模特,就走着这么一个模特,身上全黑,或者全白,上面印着诗,黑的上面印白色的诗,白的上面印黑色的诗,就用针织面料做。
这服装,走动起来的时候很飘逸,站在那里,张开双手,就是一道屏风,台下的人,能读出她身上的诗。
老唐有些明白了,他说:“我知道了,袖子要做得很宽大,做成蝙蝠袖?”
“不用,不用,还要简单。”张晨说,“就是一整块的面料,对折就是前片后片,中间这里挖个洞,上个罗口,脑袋可以钻出来,两只手臂这里,就搞两颗揿扣扣住就可以,这样,她手臂展开的时候,是整块的面料。”
“可以,这个设计可以。”贺红梅在边上,表示赞同,不过她紧接着问:“为什么不可以用真丝的面料?真丝的料子,和杭城也很契合。”
张晨摇了摇头,他说:“要考虑是在室外,如果那天有风的话,真丝会被吹成一面旗,针织料够重,垂感也够,还有,真丝面料有反光,这里,恰恰不需要反光,要让人能读出字。”
贺红梅点点头,明白了。
张晨和老唐说:“最关键是上面的字,要做得有味道,像白居易、苏东坡、林逋的诗,用宋体,字的风格,就做成像是那种雕版印刷的字体,徐志摩和郁达夫的诗,用姚体,这个,汪静之他们的,用手写体,很稚气的那种手写体。”
老唐点了点头,他说可以,交给我了,稿子出来,我给老大送过来,对了,什么时候要?
“稿子晚上能出来吗?”张晨问。
老唐说可以。
张晨转身问贺红梅:“你觉得怎么样?”
贺红梅说:“你不是说,不接受反驳和不同意见吗?”
张晨笑道:“现在你可以说不同意见。”
“现在我不反驳也没有不同意见。”贺红梅说,“我觉得这个点子很好,这样一来,这个单元确实可以丰富起来了。”
……
所有的服装都准备好,张晨和贺红梅又过了一遍,确认不需要再补充了,这才把这批服装,都运到了厂里去,这是要等着那些模特们来试衣。
参加这次时装秀的所有三十六名模特,都会在二十六号那天抵达杭城,二十七号白天进行排练,晚上会去现场彩排。
因为这次是两家公司的两批模特,需要让她们尽快地融合为一个演出团队,事先的排练就是必不可少的。
每家模特公司的领队,都兼着她们的导演,到了杭城,所有的模特,包括这两位导演,都要听从演出公司导演的安排,不能各自为阵,否则就会把一台时装秀,变成灾难现场。
二十七号白天的排练,就在张晨他们工厂的楼顶进行,白堤上的t台,有四十二米长,张晨让赵志刚派人,在楼顶上用红油漆,画出了和白堤上的t台一比一大小的位置,这样每个模特,通过排练,就可以清楚自己正式演出时的站位,包括走台时的步数。
时装秀的所有服装都搬去工厂之后,动感地带楼上的大部队,也跟着移去了厂里,包括葛玲和下面所有的设计师,他们要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把厂里展示厅的服装样全部出好。
张晨和贺红梅也去了厂里,贺红梅去展示厅里帮助布展,张晨则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让赵志刚把所有的车间主任和主管们召集到会议室,他要给他们开会,安排他们做好准备工作。
小黄这次安排的副国级领导,直接就是以考察杭派女装的名义来杭城的,她是原来的行业领导,现在还兼着中国服装协会的顾问,考察杭派女装,天经地义,张晨他们半亩田,作为杭派女装中最大的一个品牌,领导莅临关心,也再正常不过。
这次的行程安排是,二十八日下午,一行人会到张晨他们工厂视察,晚上出席他们的时装秀,陪同她一起前来视察和出席时装秀的,有中国服装协会的会长,还有省市的领导。
张晨给赵志刚他们开会,就是要和他们说清楚,这次活动的重要性。
第1288章 阴,有时有雨
张晨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去窗前,猛地拉开窗帘,他看到外面,果然还是阴沉沉的天,张晨的心,也马上阴了下来。
“怎么样,亲爱的?”小昭在床上问,张晨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去了卫生间。
小昭看着张晨的背影,没有再吭声,只是感觉有些心疼。
昨天的天气预报出来,预计今明两天,都是阴天,有时有小雨时,张晨的心就咯噔一下,揪紧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天,但户外的活动,靠的还就是天。
模特们昨天下午,就都抵达杭城,昨天晚上,大家一起在土香园大酒店吃的晚饭,这些身材高挑的美女们,照样还是嘻嘻哈哈,一副心无挂碍的样子,两个领队和演出公司的几个人,以及张晨,却是愁眉不展。
昨天上午还很晴朗的天,到了下午,就来了一个晴转阴,而且,接下来的两天都会是阴,还有时有雨,好像这阴天专门在某个地方蛰伏着,就是为了这一下出来,专门和他们作对似的。
十一月底的杭城,天气已经转冷,正式进入了冬天,这个时节,是一年中降水概率最低的时候,但偏偏就被他们遇到了。
两位领队,不停地问演出公司的导演和张晨,有没有第二方案?
导演和张晨相视苦笑,他们会有什么第二方案,现在,就是想把场地搬到室内,一下子也难以落实这么大的室内场地,更别说白堤的场地,是卖了天大的面子才申请到的,这可是西湖边,轻易不会给人搞活动,让他们换场地,他们也真舍不得。
场地不能换,表演的时间也不能改,要知道所有的嘉宾和媒体记者,都是安排了自己的时间后,才特意把这两天留出来的,特别是老领导他们那一班人,定下来的行程,早就从上往下一路通知下来,下面各级,也早做好了接待安排的准备,岂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况且,就算你把时间推迟,你怎么知道,你推迟到的那天,就一定会是个晴朗的天?
张晨万般无奈,甚至想过,在整个白堤的那五六十米路段,干脆搭一个顶棚,但把老谭叫过来商量之后,张晨自己,就把这个方案给否决了。
白堤的两边都是柳树,你要搭多高多大的顶棚才可以把这么大的一块面积包括进去?而且是临时设施,要是有风,这一个四面透风的顶棚,说不定就会变成一面吃风的、巨大的风筝,下面还有照明的灯光和电线,那搞不好,就会变成一场事故。
要是顶棚搭得太低,让人感觉到压抑不说,那灯光打到顶棚上,再反射回来,那种丑陋,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张晨觉得,情愿取消,也不能搞这么一场乱糟糟的秀。
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位领队也看出了张晨他们的郁郁寡欢和内心惆怅,反过来安慰他们说,如果只是小雨,我们的人可以坚持,没有问题,这点敬业精神还是有的,大不了出席的领导们,宣布开始之后,就让他们撤,其他的嘉宾,打着伞也可以看。
张晨心里苦笑,看什么?看台上走来走去的一群落汤鸡吗?所有的衣服都湿哒哒地粘在身上,一边走,一边眼影和黑色的睫毛膏在脸上淌?那是看恐怖片吧?
演出公司的总经理和他们说,嗨,没事,这天气预报,经常都不准的,说不定明天就是一个晴天。
张晨心里说,好吧,借你吉言,但愿气象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他的日子都预报精准,就这两天,他们会错得离谱。
但今天外面的天空,击碎了张晨残存的一点希望,明明白白告诉他,气象台还是准确的,这天,就是要这么阴着,随时还会有雨。
张晨从卫生间出来,重新走回到窗前,朝外面呆呆地看着。
这时候小昭也起来了,去卫生间洗漱,回来的时候打开门,伸头朝外面客厅看看,她看到贺红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走了出去。
贺红梅也是愁眉不展,她盯着阳台外面的天空发呆,见小昭走过来,贺红梅勉强地笑了一下。
“怎么样?”贺红梅用手指指小昭他们的卧室,压低了嗓门问。
小昭摇了摇头,两个人都叹了口气。
小昭坐了下来,哭丧着脸说:“太难了,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贺红梅无语,只能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张晨走了出来,在另外一侧的沙发坐下,看着她们,语气坚定地说:
“不行,我们不能赌,不能冒这个风险,一定要有预案,要有备用的室内的场地,明天万一下雨,就转到室内去。”
贺红梅睁大了眼睛:“可是,现在临时到哪里去找这么大的室内场地?还要搭台,还要有灯光和音响。”
张晨拿起了手机,拨出去一串号码,过了一会,电话里传来演出公司导演懒洋洋的声音:“哪位?”
“我,张晨。”张晨说,“李导,我想问一下,要是再搭一个室内的台,作为备案,你们公司,还有这个能力吗?不是说人,人要是缺,我这里有,我是指相关的设备设施和器材。”
“这个,问题不大,有什么不够的,浙歌杭歌浙影和几家电视台,我都可以去借。”导演说。
“那好,我们今天就来准备作为备案的场地。”张晨说。
“好,放在哪里?张总你有意向吗?”
“有,就放在我们自己的湖畔油画馆,九点钟,我在那里等你,你过来看场地。”
导演说好。
张晨一说起湖畔油画馆,贺红梅的眼睛就一亮,等张晨挂断电话,贺红梅就叫道:
“师父,太好了,我怎么把这给忘了,那玻璃房子,要是拿来做时装秀,不要太酷,早知道这样,我们干嘛还跑去白堤。”
张晨说:“别忘了我们这场秀的名字叫西子霓裳,当然要在西湖边上,牛都已经吹出去了,湖畔油画馆,还是只能作为备案,首选场地,还是在白堤。”
张晨看了看手表,他说走,去吃早饭,然后去湖畔油画馆,今天这一天,不会轻松。
李导带着助理和剧务,差不多和张晨他们同时到达湖畔油画馆,张晨和赵欣说,马上出个告示,闭馆两天,这里,他们今天要来搭T台和安装灯光、音响,作为时装秀的备选场地,就放在一楼。
“你们把一楼现有的的展品,全部先撤到二楼去,把上楼的楼梯封掉,派保安值守。
赵欣说好,马上就去安排了。
美术馆的场地,本来就是一个大开间,里面所有的隔断,都是用铝合金的架子和挡板,临时拼装的,可以根据展览的主题和内容不同,随意移动。
所有的架子、挡板和展品撤走之后,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表演时装秀的场地。
“怎么样?”张晨问导演。
“太好了,这地方,我都舍不得当备用场地了。”导演说,“张总,这地方以后可以借给我用吗?”
“那不行。”张晨笑道,“我这里的展出,哪里说是想中断就中断的,有很多观众,是从外地特意跑来看这些展览的,他们跑到这里,看到闭馆了,还不被他们骂翻?这次,我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吗”
“还是小气。”导演用手指了指张晨说,然后他一步一步迈开大步,朝另一头走,想用脚丈量出这场地的尺寸,张晨叫道:
“不用量,五十一乘以十五米,比白堤那块地方还大一点。”
导演转身走回来,边走边和剧务说:“那今天先搭这里,西湖边上,反正要明天下午开始才允许我们搭。”
剧务点点头说好,我马上去安排。
导演抬起手往回招了招,示意他别这么急着走,剧务站住了,导演看着张晨说:
“张总,现在变成两个场地了,那这费用”
“你加上去就是,别给我狮子开大口就行。”张晨说。
“肯定,肯定。”导演抬起手往外挥了挥,剧务赶紧就走了出去。
“怎么样,张总,我要马上赶去下沙,你去不去?那边十点开始排练。”导演看了看手表,问张晨。
张晨说好,我们一起去,你坐我们车走。
贺红梅开着车,到了下沙厂里,从厂里派去接模特们的大巴车还没有回来,贺红梅和张晨,李导和他的助理,四个人下了车,先走去展示中心,这次时装秀的衣服都放在这里,等会模特们到这里后,会先来把她们每个人明天要穿的衣服都试一遍。
这样,一来是有什么毛病,还可以临时抱佛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