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摇了摇头,张晨感觉小昭电影快结束时,就不断地看手表,整个人似乎也紧缩和僵硬起来,变得不轻松了。
小昭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说:“你送我回去吧。”
张晨说好。
一路上,小昭紧紧地抱着张晨,脸贴着张晨的背也是紧紧的,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到了小昭他们家楼下,下了车,张晨想送小昭上楼,小昭用手抵着张晨的前胸,和他说:“你回去吧,乖。”
张晨愣在那里。
小昭朝左右看看没人,踮起脚,飞快地吻了一下张晨,转身就跑上楼去。
第184章 当年我也是老大
刘立杆消失了两天,第三天出现在张晨办公室的时候,眼圈还是乌青的。
张晨问他,你什么时候和刘芸约会?
“今天。”刘立杆说。
“就这样去?”
“那怕什么,我身边有一个拳师,我和她说,试着玩玩的时候被他打的。”刘立杆指了指小武。
小武骂道:“你妈逼哦!”
“现在晚上黄卷青灯了?”张晨心想,佳佳走了,雯雯和倩倩也闹翻了,你小子至少在义林家,折腾不起来了。
“屁,他们三个,又如胶似漆了。”小武在边上叫道。
张晨吃了一惊,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张晨笑道:“看样子雯雯说的没错,你确实是她们的玩具。”
“没关系,互相玩,开心就好。”刘立杆满不在乎地说。
“你开心吗?”张晨问。
刘立杆想了一下,认真地说:“还是开心的,心里没什么负担,知道不要承担什么责任,现在说开了,更好,各取所需,不是假惺惺地以爱的名义耍流氓。”
小武骂道:“你以为你不流氓。”
刘立杆看了他一眼,和张晨说:“看到没有,这世道,没天理了,一个黑道大哥,居然敢说我们这种良民是流氓了。”
张晨也笑:“小武这种,确实少见,黑道老大,不是都该吃喝嫖赌抽的,他就吃喝,其他全不沾。”
小武嘿嘿笑着:“那些都没意思。”
刘立杆的bb机响了,他回过去,是谢总,放下电话,刘立杆和张晨他们说,不和你们说了,我要走了。
“就这样见客户?”张晨奇道。
“我昨天就见了,问我,我和他们说,睡了别人的老婆,被人家老公打了。”
“厉害!”张晨翘了翘大拇指。
刘立杆笑道:“我和你说,我越这样说,人家越以为我是开玩笑,大家哈哈一下就过去了,来,摩托车给我骑骑。”
小武把摩托车钥匙扔给了他,刘立杆走了出去。
小武看着他的背影,骂道:“谁想到杆子会变成这样,我他妈的,现在连哥都叫不出口了。”
刘立杆骑着摩托,到了谢总的娱乐城,谢总已经站在门口等他,看到他来,和他说,把摩托停一边,坐我的车去。
谢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道:“这里怎么了?”
“睡了人家老婆,被揍的。”刘立杆说。
谢总哈哈大笑:“没正经。”
两个人上了车,谢总开车,刘立杆坐在副驾座上,刘立杆问:“你这里现在生意怎么样?”
谢总叹了口气:“快撑不下去了,大家都以为,现在只有这块还能赚钱,都挤进来,你看看海城过年到现在,新开了多少场子,可还有钱在外面玩的就那么些人,分一分,哪里还能吃饱。”
“不奇怪,海秀路上的叮咚,都快失业了,上面都吃不饱,哪有钱喂下面。tái wān人走了,影响最大吧?”
“对,他们是最喜欢玩的,大陆人也喜欢,但没钱了,海南本地人,那几个征地补偿款,也丁当光了。”
海南建省初期,因为海南岛和tái wān相似的环境、气候和人条件,吸引了一大批的台商,台商无论是在开办企业的数量,还是投资金额,都排在境外投资的第一位,台商特别热衷于休闲娱乐业,海南的第一个高尔夫球场是台商投资的,海城最好的ktv,也是台商投资的。
跟随着台商投资一起来的还有台企的台干和游客,光顾这些娱乐场所的客人,很大一部分都是tái wān人。
但随着海南经济的萧条,很多台商投资的企业和公司,都歇业了,或处于半歇业状态,台商和台企台干的离开,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海城的休闲娱乐业。
谢总开着车,往红城湖方向去。
“我们这是去哪里?”刘立杆问。
“去我那个工厂,知道你点子多,叫你来就是帮我看看,能不能从那里搞点钱出来。”谢总和刘立杆说。
他们七拐拐,就拐到了海城的郊外,道路两边都是沼泽地和杂树丛生的荒坡野地。
开不多远,眼前出现了一幢l形的钢结构厂房,大概有四五千个平方,l形凹进去的这块,是一大片的水泥场地,场地上的水泥都龟裂了,很多的杂草,从缝隙长了出来。
谢总把车开到工厂的铁门前,铁门紧闭着,谢总按了按汽车喇叭,听到喇叭声,从房子里走出两个人,看到是谢总的车,有一个赶紧就跑过来,边跑边解腰里的钥匙。
铁门打开,谢总把车开进去,一直开到钢构房的门口才停下来。
刘立杆问:“这里就是你的工厂?”
“对,家具厂,厂房刚刚造好,就不敢动了。”
“规模还不小,怎么想到搞家具厂?”
“那时海南不是刚建省吗,机关单位和公司,一下子新冒出很多,海南本地,又没有做办公家具的,都要从大陆运来,价格死贵,我一个老乡和我说,做这个肯定赚钱,我就来考察一趟,也觉得这个能做,正好又是我老本行,就带着所有的家产,从浏阳跑到海南来了。”
“谢总在浏阳就是开家具厂的?”
“不是,我是十三岁开始学的木匠。”
刘立杆笑了起来:“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吧,木匠到这么大的家具厂,完全两回事啊。”
谢总也笑了:“当时哪里知道这么多。”
“谢总带了多少钱来海南?”
谢总伸出手比了一个字,刘立杆说:“千?”
谢总扑哧一声笑起来:“千我敢开家具厂?”
“万?”
谢总摇了摇头。
刘立杆加码:“十万?”
“百万。”
“我操,两年前百万?谢总是浏阳首富吧?”
谢总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刘立杆疑惑了:“你做什么木匠,能赚到百万?”
“做木匠赚个鬼钱。”谢总骂道,“我卖布,从你们浙江绍兴的柯桥,拉布到浏阳卖,整卡车整卡车地拉,当时浏阳人上街买布做衣服,那布基本都是我卖的。
“到零年的时候,买布的人一年比一年少,都开始买成衣,有多少人还买布做衣服啊,特别是年轻人,都穿那个牛仔裤、牛仔衣了,裁缝店哪里能做,我看这个趋势,布生意只会越来越差,就想着转行,有这么个机会,就跑海南来了,没想到是个坑。”
谢总苦笑道,继续说:“在大陆,觉得自己很厉害,家里的门槛,都要比别人高一尺,走路衣角都能够撞死人,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能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你想赚的钱,总有人抢先一步,比你先赚走了。”
刘立杆心想,这就是俗话说的,山外有山了。
谢总在老家,赚了百万,比永城的那些大王,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应该是大王的大王,到了这里,你那点钱,那点本事算什么,这就好比水泊梁山,那些家伙在家里,一个个都是乡里横,跺跺脚地也抖三抖,聚义厅上一排座次,你只不过是个名号。
两个人下了车,站在车旁,刘立杆朝四周观望,发现这地方其实也就紧挨着海城,孤零零地落在一片荒坡上,远远地,能看到海城的楼影,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到这里租仓库,租金便宜,交通也还算方便,特别是厂房门前的这块空地,装卸货物太合适了。
“这是什么地方?”刘立杆问。
“我也不知道这里应该叫什么地方,没名字吧,原来是武警部队的一个靶场,城市扩过来,这里离城市太近,就废弃了,一直荒着,我那个鼓动我来海南的老乡,是部队的参谋长,他们想把整个靶场租给我,我才不要,要那么大干嘛,我只要了三分之一。”
“租金很便宜?”刘立杆问。
“整个靶场的话,五万一年,我租三分之一,贵一点,两万,我他妈的一次性把二十年的都交完了,又便宜了一点,给了他们三十五万。
“我想,既然都在这造厂房了,那就死也要死在这里了,想挪也挪不走,我二十年租金一次交清,部队当然愿意啊,这地空着也空着,他们一下子有几十万的收入,至于后面的人没钱收,谁会管啊。”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进了厂房,厂房原来是大通间,现在被隔成了一百多平米的一间间仓库,间是一条通道,这些仓库里堆着的大多数货物,现在基本都变成了无主货物,租金一直拖欠着没交,按照协议,处置权都归谢总了。
谢总请刘立杆来,就是想请他看看,能不能把这些货都处理了。
刘立杆知道,包括那一仓库的酒鬼酒和湘泉酒,都在这里。
第185章 那么多的东西要卖
两位留守仓库的工作人员,带着谢总和刘立杆,一间间仓库看着,刘立杆看到,这里乱七糟,什么都有,除了酒,还有纸张、瓷器、药材、高压锅、铝壶、塑料制品、热水瓶、皮鞋、纽扣、布匹、缝纫机、电子秤等等,在一个房间,刘立杆还看到了一房间的123产品。
所谓的123产品,谢总和他说,就是月经带、胸罩和三角裤,这个还是一个台湾老板的工厂关门时,厂里的库存,搬到了这里,现在,这个老板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应该是回tái wān了。
“这些东西质量怎么样?”刘立杆问。
“有些很不错,只是在海城销路没有打开,所以滞销,像酒鬼酒,你也喝过,有些,哈哈……”谢总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那叫一个天晓得。”
谢总领着刘立杆,重新回到那个放电子秤的仓库,仓库里的桌子上,有一台电子秤拆开了,摆在那里,谢总拿起另一台未拆封的电子秤,放上去,他和刘立杆说,你看看多重。
刘立杆看了一下显示屏,说道:“三点七公斤。”
谢总把那台电子秤拿开,再放上去,问道:“现在呢?”
刘立杆疑惑了,骂道:“我操,又变三点公斤了?”
谢总拿开,再放回去,同样的一件东西,那台电子秤的显示又变成了三点公斤。
刘立杆哈哈大笑:“这秤会变魔术吧?”
“这也是一个tái wān人的工厂放这里的,你说,做出这样的电子秤,这工厂关门,他妈的不冤枉吧?”谢总笑道。
“不冤枉,这个不是秤,完全是魔方。”刘立杆骂道。
他们转了一圈,走回到大门口,刘立杆问谢总:“这里的很多东西,我看很不错,这些货主,怎么就为了一点租金,把货堆在这里,不要了?”
“不是不要,是没办法,要不起了,像我那个老乡,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他把这些酒拉出去,放哪里去?要拉,我这里欠的租金要付吧,车费要付吧,再租地方,不还是要付租金?拉回大陆,那运费更多了,他到哪里拿钱?”
刘立杆点了点头,他想,主要还是这酒鬼酒,都没有人知道,酒又不是,定价都印在上面的,你说它价值三百多,人家觉得还不如一瓶大壮阳,你就是再便宜,也很难处理。
同样是白酒,一瓶“千杯少”才毛钱,凭什么你说你一瓶抵人家四百多瓶。
谢总继续说:“还有很多东西,这些人当初就是通过各种关系,从工厂赊出来的,说是到海南来拓展市场,他们在工厂那边并没有付钱,拉过来,总卖了一点吧,拉回工厂的话,不仅这里要付钱,运费要付,还要和工厂结账,那亏得更多了,不如干脆一逃了之。”
“明白了。”刘立杆点点头。
“也有工厂找过来过,但一听说这里还欠着租金,也不管了,更不敢拉回去。”
“为什么?”
“没拉回去,这批货在工厂的账面上,还是记在这个经销商头上,有什么责任,都是他担着,拉回去了,这间的亏空谁来填补?要知道这些货拉出来的时候,可都是通过关系出来的,拉回去,是不是当初的这些关系要承担责任,所以,当不知道最好。”
“也是,这样从账面上,企业是没有损失的,经销商欠着他们全额的货款,拉回去就说不清了。”刘立杆说。
“就是这么个道理。”谢总说,“我也是倒霉,租金收不到,还要安排人看管,按照合同,个月没有付租金,我就可以处置这些货物了,它们早超过个月了,我处理没有问题,我怕再放下去,就真的都成为垃圾了,那我就亏大了。”
刘立杆想了一下,他说:“这么多东西,要处置,那就只有资源配置了。”
“资源配置,什么意思?”谢总不解地问。
“我们自己卖肯定不行,只能交给专业的人。”刘立杆想到了陈启航,他说:“比如,我有一个朋友,他们是卖云南的宣威火腿的,做得还不错,他们的客户就是各家酒店,那酒、餐具、还有那些名材、黄芪什么的,就可以让他们卖,他们的客户都是现成的。”
刘立杆脑子飞快地转着,他说:“那些纸张,我认识几家卖纸的,可以让他们来看看,如果他们能一次性吃进,你价格低点也给他们了,吃不了,就让他们代卖,其他的产品都是这样。”
谢总点点头,他说:“可惜我不认识这么多公司啊。”
刘立杆笑道:“你不认识我认识啊,我还知道他们的底细,哪家公司的实力比较强,老板比较可靠,让别人代卖,别人肯定不会先付钱的,这要一不小心,碰到那种不靠谱的公司,卖了以后,钱结不回来,也是麻烦。”
这一点,刘立杆确实没有吹牛,他每天洗楼,可以说把整个海城都像篦子一样,篦过几遍了,几乎所有的公司他都知道,对公司的状况,也有大致的了解,要找出一些相关的公司来,不是难事。
“那太好了!”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