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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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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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设失笑道:“瞧你说得,沙老师,难道我们两夫妻还要借辰辰一个五岁的娃娃的势吗?你看着,总有一天,我们夫妻会风风光光的回来。”
  沙老师瞟了一眼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玩着肥皂泡的王宇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吞回了肚子里--辰辰没有主动把自己的事告诉朱明和王建设,想来自有想法,他也没必要点醒王建设,他的这个儿子,可是一个了不得的神童。
  外人不知道沙青沙林救外宾的真相,沙老师却是门儿清。
  当外界的祝贺和吹捧渐渐平息后,沙老师关起门来,板起脸仔仔细细盘问了一番沙青沙林,沙青沙林原本得意得尾巴都要跷到天上去了,一开始还在打马虎眼,可知子莫如父,沙老师用竹板抽了几下屁屁,就立刻鬼哭狼嚎一样把真相全说了出来。
  沙老师立刻发现了其中种种古怪之处--好端端的王宇辰为何突然提议去河边钓鱼?既然是钓鱼又为何带绳子轮胎?带绳子轮胎倒也罢了,榔头又是怎么回事?钓鱼后为何迟迟不回家,借烤鱼的名头非要等在河边?
  更重要的是,沙青沙林齐声确认,当时轿车坠落河里时,他们俩人都吓傻了,动都不会动,是王宇辰给了两人一掌一脚,又带头跳到河里,这才救出了外宾等人。
  沙老师盘问清楚真相后,禁不住想仰天长啸,生子当如王宇辰啊。这孩子,了不得,不得了。
  可惜,王宇辰要随着父母去甬城了,要不然,自己就让两个傻儿子跟着他一辈子,就是没学会多少本领,跟在王宇辰身边都能沾不少福气。
  夜晚的院子里,响起钉钉咚咚的敲打声,那是王建设漏夜打制木箱子,这时的男人都是木匠泥瓦匠都能干的多面手,王建设甚至还学过钳工,打个木箱那是小意思。
  王宇辰记得父亲后来还曾经自己用红砖、水泥、马赛克砌了一个浴缸,只是那年头没有热水器,得一边在煤气炉上烧水一边拎着沉重而又滚烫的水壶倒浴缸里。
  每当这时,光着屁屁在浴缸里玩水的王宇辰就会掩着小鸡鸡躲到浴缸的另一头,以免热水溅到自己身上。
  王宇辰在榔头的敲打声中,回忆着后世--回忆两字用在这里真是怪怪的,沉沉睡去。


第34章 离别伤心地
  京城,某部委典型的苏式办公楼里,水磨石子地板发出清脆而沉重的脚步声,隐隐代表着脚步主人低沉的心情,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办公室里正在聊天的小伙子们一下子安静下来,个个埋头在材料堆里,装出认真工作的样子。
  呯,门重重推开了,林千军沉着脸走进了办公室,立刻有人热情地迎了上去:“林股长,你开会回来了?部里领导有什么新的指示要传达吗?”
  林千军勉强扯了扯嘴角:“部里领导希望我们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发挥主动性积极性,再破大案要案,我回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你们先把手头的案子仔细理一理,大胆假设,仔细求证。”
  看着林千军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门被呯一声重重关上,刚刚还一幅老实巴交样子的小伙子们立刻又凑到了一起--
  “瞧林副股长那样子,八成又在领导面前吃挂落了。”
  “那是肯定的嘛,给了他位子帽子,就是让他出力干活的。可是咱们这新部门成立这段时间,就没破过象样的案子。就冲这,领导能给他好脸色?”
  “哎呀,真是倒霉,我家老爷子原本是看中这新部门容易出成绩,让我到这儿镀镀金,可没想到,哥们儿在这儿坐了这样长冷板凳,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你们就别说风凉话了,没见林副股长见天儿忙得脚不沾地?可这些积年的无头案是这样好破的?各地倒是报了不少案件上来,可我看了材料后都麻爪。基层同志的素质你们不是不知道,连最基本的现场侦察都做不好,这一件件一桩桩案子跟乱麻似的,哪里理得清头绪,更不要说抓住犯人了。”
  “唉,你们说,此前林头是怎么破了那连环杀人案的?我也看了相关材料,想破头也想不出林头破案的思路。我都怀疑他是瞎猫撞着死耗子,蒙的。”
  “能蒙中那也是人家的运气,就不知道这运气还能撑多久。这京城里当官的虽然多,往长安街上扔块板砖就能砸个厅级的,可这有实权的位子帽子就金贵多了,部里总不可能一直白养着咱们这一堆人,这要是再不出成绩,咱们都没好下场。”
  “行了行了,大家就别瞎扯了,快点看材料找线索,就算是帮自己也帮林副股长一个忙。”
  林千军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眼无神,门外的议论声他听得一清二楚,其实都不用听,这段时间他都能感受到背后犹如实质的怀疑、嘲笑、鄙视的目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领导的新部门成立后,就没破过一起案子。
  林千军把脸埋在了双手里,他还是把破案想得太简单了啊,以为自己真能凭向老警察学的一两招,就把积了多年的无头案给破了。
  可现实却结结实实教训了林千军。
  部里的新办公室成立后,就向各地公安部门发出了信函,让他们送交多年未破的疑难案件。
  此举倒是大受各地的欢迎,这些陈年旧案是大伙儿最头痛的事,破案遥遥无期,受害人家属经常来催问,动不动就哭倒在办公室里,如今百废待新,各单位的人手本就有限,更没精力也没兴趣破这些旧案子。
  如今部里愿意主动接手这些烂摊子,这可是巴不得的好事儿。
  所以一时间,大量案卷涌入林千军实质性领导的新办公室,林千军带了一批同事摩拳擦掌想大干一场,可等连夜查看案卷后,大伙儿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难。实在是太难。
  那些案卷牵涉的每一个案件都是一笔糊涂帐,如果光看卷宗就能发现线索,那真成了活神仙了。
  想想也是,如果案件真能这样容易破解,地方上的同志们自己不会吃这块大肥肉,哪里还轮得到部里?
  这扔给部里的,一块块都是硬骨头,一不小心就硌了自己的牙。
  新办公室里的同志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林千军身上,希望他能如同破获钱永昌案件那样有神来之笔,可林千军自己也同样抓了瞎,他破钱永昌案的真相根本不能明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拖再拖。
  可是拖得时间长了,不要说新办公室里的志气斗志都消磨光了,连部里的领导都不耐烦起来,敲打林千军的语气越来越重,今天更是在中层领导会议明确表示,部里不养吃白饭的,如果新办公室再没有成绩出来,那就散伙。
  至于林千军屁股下的位子,头上的帽子,哼哼,也就不言自明了。
  林千军所在的新部室,原本就不是常设机构,他的这个副股长也是一个内部任命的职务,并没有正式的编制,真要把他给撤了,没准就得被打发回部队去了。
  说林千军不急是假的,这段时间他嘴角都焦得冒泡了,可是光急也没用啊,这案子破不了依然是破不了,除非,再有一封神奇的蝴蝶来信从天而降。
  事实上,林千军盼蝴蝶的来信,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跟传说中的望夫石差不多了,要不是怕王芳嫌弃,他能一天打两回电话。
  然而,蝴蝶却再也没有来过信。林千军有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那蝴蝶也许只是偶尔听说了钱永昌的罪行,良心发现写信举报,可他绝对不可能知道其他众多无头案,要不然,这蝴蝶可真成了掐指一算能知千里之外的神仙了。
  但是,话虽如此说,蝴蝶却成了林千军如今的救命稻草,此时此刻,刚刚从领导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林千军情不自禁把手伸向电话,拔通了王芳办公室的电话,然而,电话却迟迟没人接。
  林千军正在疑惑,王芳的工作简单到单调的地步,怎么会不在工作室?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林子,在吗?我是芳姐。”
  林千军如同触电一样跳了起来,他的两眼放光,双手颤抖--芳姐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部里来,原因只有一个--蝴蝶来信了。
  林千军冲到门口,呼一下打开门,果然看到了王芳扬着灿烂的笑脸,林千军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将王芳请进门,在办公室外众多同事疑惑的目光中,紧紧关上了门。
  林千军不等王芳坐下,压低嗓门急切地问道:“蝴--那个人又来信了?”
  王芳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封信,低声道:“真是好险啊,这信并没有送到我的办公室,落到了另外一个同事手里,只不过我以前和几个交好的同事都打过招呼,信封上有蝴蝶标记的,都送到我这儿来。这虽然不合规矩,但我经常请她们吃饭,偶尔打个擦边球领导也不会在意,所以那个同事看到信封上特殊的蝴蝶标记后,就送到了我手里。我知道小林你最近在单位的日子不好过,连拆都没拆开,第一时间就给你带过来了。”
  林千军长长吸了口气,如同接千斤重担一样,从王芳手里接过了信,他先仔细看了看,邮戳,一皱眉:“是从上海寄出的,还是年初的时候,这信在路上走得有些慢啊。第一封信是平河县发出的,第二封却是来自于上海,嗯,这蝴蝶反侦察意识很强,这是在故布疑阵啊。如果我们想从邮戳上找到他,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王芳点了点头:“是啊,上海可是个大城市,又有大量来自外地的出差人员,这人来人往的,根本不可能靠邮戳找到人。”
  林千军小心翼翼地撕开信,用手指夹出了里面的信纸,信纸折叠在一起,可是林千军还没等打开信,就已经皱起了眉,这信背面隐隐透出的墨迹,显示里面的内容并不多。
  这可就奇怪了,上次蝴蝶的来信,可是写得非常详细,太过简单的内容可对自己查案不利啊。
  林千军在王芳的关注下打开了信件,两人同时愣住了,正如林千军预料的,信件的内容非常简单,可他没想到,那信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总共就一行:San Juan197711236287。4。
  林千军直着眼,翻来覆去把这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把信纸翻了个面,想查看上面的暗记,可他失望了,除了那段字,根本没有任何别的内容。
  王芳心急,打破了沉默:“这是什么意思?拼音加数字?San Juan--嗯,是‘三卷’的拼音?后面的数字又是何意?是不是莫尔斯密码?”
  林千军摇了摇头:“我在部队里学过莫尔斯密码,这组数字并不是莫尔斯密码,芳姐你看,1977--这四个数字非常明确,就是指1977年--”
  王芳恍然大悟:“这是年月日--嗯,1977年11月23日,接下来的628又是什么意思?”
  林千军摸着下巴:“可能是时间吧--指6点28分。至于末尾的7。4--我猜不出来。”
  王芳忧心忡忡地看了林千军一眼:“千军啊,你芳姐不懂破案,可是,这串数字怎么看也和破案没关系啊。不说拼音和末尾的数字,就算是这1977年11月23日6点28分,对我们而言毫无意义。难道这个蝴蝶是想告诉你,1977年11月23日6点28分会有一件大案发生?这、这也太荒唐了。”
  林千军自然明白芳姐所言“荒唐”在何处,蝴蝶这已经不仅是揭发检举,而是在预言了--这不瞎胡闹嘛。
  这世上,有谁能准确预言大半年之后会发生的案件?甚至精确到了分?
  那不成了妖孽了?。
  林千军无力把身子重重靠到了椅子上,好不容易把一声长叹咽回肚子里--芳姐费了不少神才弄到蝴蝶的来信,自己就算是再失望,也不能把神情露出来。那可会伤了芳姐的心。
  林千军摸了把脸:“芳姐,累你费心了,以后再有蝴蝶的来信,你依然帮我送来。”
  王芳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千军啊,芳姐知道你难,你年经轻轻想挑大梁,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准备挑你的错处。但是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靠这蝴蝶的来信办案吧?这老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河河干,你还是要想办法自己独立办案。”
  林千军端正脸色挺直腰板道:“芳姐你教训得对。我会努力向老同志学习的,终有一天,我能自己破一件大案要案。”
  王芳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林千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抽了不知多少根烟,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蝴蝶来信上的那拼音和数字,几乎要把它们嚼烂在肚子里,可最后,只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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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河县一中,教职工宿舍前的空地上,一辆双厢货车停在那儿,沙老师家、谢玲家正在帮朱明搬东西,朱明一迭声道着谢。
  沙老师擦了把汗,感叹地道:“朱老师,你们终究还是搬走了,唉,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和你们再见面呢。对了,王建设老师在甬城已经安顿好了吗?”
  朱明笑道:“建设前几天就已经拉去了一车东西,我这次带着辰辰、婆婆一起走,在路上跑两天,就能到甬城了。”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尖叫声:“老鼠。老鼠。一窝红皮老鼠。”
  尖叫的正是谢玲,王宇辰和沙青沙林正在搬一床被子,那被子自打梅雨季节后,就一直收藏在衣箱里,都没来得及晒一晒。
  这时一打开,就有一只大灰鼠跳了出来,顺着墙角一溜烟跑了,而在棉被中央,一堆还没睁开眼睛的红皮小老鼠正在拱啊拱的。
  谢玲身为女孩子最怕老鼠,吓得捂着眼睛尖叫,王宇辰倒是不怕,沙青沙林更是见猎心喜,抢了把火钳来,夹起一只红皮老鼠嚷嚷道:“快来看火烧老鼠啊。”
  只见沙青沙林夹着红皮老鼠,直奔厨房,把吱吱叫着乱扭的红皮老鼠塞进了烧得正红的炉膛里,只见红皮老鼠尖叫了几声,抽搐了几下身子就被炉火烧成了焦炭。
  王宇辰自然不会像沙青沙林那样胡闹,他拍了拍谢玲的肩膀:“别怕,谁家衣柜的被窝里没几只老鼠呢。”
  谢玲放下手:“看着怪恶心的。”
  王宇辰咧嘴笑道:“人家广东人有种菜叫‘叫三声’,就是将活的红皮老鼠沾了酱油直接吃--”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恶心啊,我都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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