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穆远淡淡地看了善宁一眼，“你杀了他的堂弟，为什么还觉得他会和我谈人情，那是多大脸？”
善宁笑容一僵，也没想到穆远会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自从发生雷曼安德森的事情后，善宁拼了命地修补他和穆远的关系，可不管他怎么修补，似乎都于事无补，穆远和他渐行渐远，平时他有什么心事都会戳他，如今他不主动找穆远，穆远是不可能主动找他了。
两人也很有默契地避开了雷曼安德森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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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6章 什么仇，什么恨
“我是自卫反击……”善宁声音有一些弱，“且此事不是过去了吗？他们也自知理亏，最后也没追究了。”
穆远定定地看着善宁，别看善宁长相温和俊秀，性子看着像是好拿捏的，他却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也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没有一名外交官是弱势的。
都是一张嘴走天下的存在，善宁也如此。
可穆远这么看着他，他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也凉了半截，有点心慌意乱，差点不敢和穆远对视，“小远，你要不喜欢，我们就换一个法子，别不高兴。”
穆远冷笑，“没追究……”
好一个没追究。
杰克该怎么追究呢，他记着善宁的救命之恩，也记着十几年青梅竹马感情，善宁不管因为什么缘故杀了雷曼安德森，他终究是救了自己，才会和雇佣兵做交易。
他的刀对准是杰克安德森一家，他和杰克说，除非踏着他的尸体，否则不能杀善宁。
杰克还能怎么追究？
不追究的结果是，他和杰克最终天涯两端，相思不相见。
“小远……”
“你为什么……如此恨他？”穆远再这么别扭地伪装和平了，他已经和善宁伪装得够久了，“你为什么要杀了雷曼安德森？你不是自卫反击，你是谋杀，两颗子弹，枪枪毙命，你别和我说什么自卫反击，你当我一个特种兵是瞎子不懂什么是防守反击不懂什么是故意杀人吗？”
倘若善宁不提去找杰克配合，穆远不会如此愤怒。
善宁认定了杰克安德森一定会帮忙？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杀了人家堂弟，去找人家帮忙，人家会愿意帮忙？谁给他的勇气？
站在杰克的角度，他凭什么帮忙？
就算他和杰克没闹翻，这件事也不可能找杰克帮忙，对杰克而言，卧底特工叛变了，那绝对是一件好事，对杰克而言，百利无一害，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抓住内奸？
特工叛变了，对杰克提供的消息，全是有利，他恨不得所有的特工都叛变，被穆远撤回去，不会再有人盯着他们高层的一举一动也不会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动。
善宁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愚蠢！
“小远……”善宁似是震惊极了，看着他一时不敢说什么，竟也不辩解了，善宁心想果然如此，小远已经知道了。
若不然，又怎么会和他渐行渐远。
“怪不得，你再也不理我，你是觉得我心狠手辣是吗？”善宁说，“可我当时真的以为他会杀了我，所以才会开枪，第二枪是因为愤怒……”
“你别扯了，我说不过一个外交官，可我知道，若我无心杀人，只想自保，我不会对着别人的脑袋和心脏开枪。”穆远有些疲倦地看着他，一手压在资料上，“我和你多年朋友，都得不到你一句真心话吗？你为什么如此恨杰克？”
'“雷曼和你无冤无仇，你杀了是为了灭口，因为他知道你和雇佣兵合作，要杀杰克，雷曼为杰克打抱不平，你怕他暴露了信息，所以杀他灭口，源头就是杰克安德森，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你要如此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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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7章 没什么理由的讨厌
善宁脸色阴鸷极了，却又不敢表现得太露骨，低着头不作答，在穆远的印象中，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内向的人。
可善宁在他面前，经常沉默。
许多心思，都要他来猜。
猜对了，猜错了，他全然不知。
“你别瞒着了，你再做得天衣无缝，杰克也能查出来。”穆远说，“雷曼的事情他是不计较了，可他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引导我去寻找真相。”
这才是最虐的！
“你宁愿相信一个敌国中校，也不愿意相信你从小到大的朋友。”
“我相信真相。”穆远说，“你恨他入骨，还要他来帮忙，怎么会有你这么矛盾的人啊。”
“小远，他是一名敌国军官，我恨他，不是理所当然的？”
“没什么理所当然的恨。”穆远说，“一定是有原因的。”
“没什么原因，我就是讨厌他。”
“你再讨厌他，雷曼也是无辜的，你为了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杀了一名无辜的人，还津津自喜人家没有追究，你……你简直是……铁石心肠。雷曼安德森的命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是吗？”
“那我呢，你就责备我了，万一他的枪里有子弹，真的要杀了我呢？如今结局定了，他没杀我，是我杀了他，如果我反应慢了，在当时的情况下，谁能保证雷曼一定不会杀了我？”善宁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你不能因为我杀了他就否认了一切。”
穆远心想，他和善宁争执这一话题，永远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他有自己的立场，善宁也有自己的立场。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的事情，你想明白了，我也管不到，只是奉劝你，以后别这么激进处事，否则会惹出无穷事端来。”
善宁微微靠着椅背，心中很是难受，越是难受，越有点不冷静了，“小远，你对杰克安德森的事情，是不是太在意了？”
穆远沉默，学起了善宁的姿态。
善宁冷笑一声，自嘲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我和他谈了五年恋爱，算不算是特殊关系？”
善宁，“……”
这么突然的一句话，让善宁脸色惨白，嘴唇都开始颤抖了，他说出特殊关系时，心里是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的。
可万万没想到，穆远会承认了。
穆远……承认了？
“你……”善宁心绞痛，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他把自己的话给吞了，这不想听到穆远的承认，没听到也就算是他不知道而已。
“我以为……你或许猜到了一两分，所以才会有勇气提议，让我去找安德森中校合作，只要逻辑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穆远的语气格外的嘲讽。
“你……”善宁语无伦次了，“你怎么能和他……纠缠不清呢？”
“情不自禁啊。”穆远破罐子破摔，存了心要恶心谁似的，“哦，是我追求他的，怪不得他，说起来他还蛮可怜的，被我拉入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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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8章 你太不知轻重了
“别说了！”善宁倏然打断穆远的话，似是听不下去了，脸色白得毫无血色，“你太不知轻重了，你要谈男朋友，我……”
“你如何？”穆远冷冷地问。
善宁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许多话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说不得的，穆远说，“善宁，如果你是猜到我和安德森的事情，所以痛恨他，觉得他带坏了我，所以你设局要是杀了他，那么我告诉你，是我诱惑了他，是我对不起他，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且如你所愿，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更甚者，我爸知道了，都没你这么激进，你用什么身份来为我做这些事？朋友？那你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他爸知道了真相，都没那么痛恨杰克，都没派人去暗杀杰克，什么时候轮到善宁来管他的事情了？
更多难听的话，因自小的感情和救命之恩，穆远说不出来，可他却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
“穆远！”善宁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穆远也很少和他说这么难听的话，善宁说，“你疯了不成，我……”
“我疯了，我爸可以管我，我妈可以管我，我哥可以管我……”穆远看着善宁一字一顿地说清楚，“你没有立场管我。”
善宁如失去了一直撑着的那一口气，如一个松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软下来，眼眶微红，穆远那一句话把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得明明白白。
“我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善宁苦笑，“你一意孤行，对谁都不好。”
“那你也没资格代替我做决定。”穆远冷着脸，“若是算计我和他分手也就算了，你算计的是人命，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善宁还要辩解，穆远抬起头，“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也说清楚了，以后我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现在谈潜伏特工的事情，既然不确定有没有内奸，测谎是必须要做的，就和他们说是正常的流程，安全屋既然不放心那就选另外一个地方吧，去请专门的测谎机构，点对点的测谎，每一次都安排不一样的地方，也就不会有资料泄露的问题。”
善宁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行，我知道了。”
穆远把事情安排了下去，这样的安排人手不够，点对点的话不需要借用miss大厦的设备和人手了，miss大厦人多，且操作简便，就算有人知道了地点也不敢围攻。
他安排了几名深度潜伏的特工和五名比较重要的特工在miss大厦测谎，其余人安排在其他的地方。
命令发布下去后，所有人都听从命令，一一奔赴地点去测谎，每一个地点都有监控，且全部设在闹市区，人流复杂的地方，出了事逃走也方便。
第二天，所有的消息都汇总过来了。
深度潜伏的特工没什么问题，且是第一批接到命令，早早就离开了，其余人的表现也都正常，善宁怀疑的两个人测谎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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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9章 小仙女和童画一起扑街
穆远汇总了消息后，和夜陵商量，既然没出结果，就只能分批撤回，然后再扰乱信息，看谁露了马脚，这样就要花费一点时间。
沈千树知道夜陵最近在烦这件事，听说测谎全部通过了，沈千树有点好奇他们的测谎仪器，忍不住跃跃欲试。
夜陵，“无聊。”
“我看国外的电影，有人能够逃过测谎仪的？”
“很难。”
夜陵简单地说了一些原理，有一些心智强大的人的确能够控制，可大多数人是不可能逃得过测谎仪的。沈千树跃跃欲试后，童画也有点跃跃欲试，小仙女磨着夜陵撒娇了两个小时，总算可以和童画手牵手去玩了，结果两人全扑街了。
童画，“无聊！不好玩。”
沈千树，“无聊！不好玩。”
夜陵，“呵。”
那又是谁非要抢着要试的。
沈千树和穆远吐槽起这件事，穆远说，“哈哈哈，我以前也全都扑街了，后来去西点训练后就……”
穆远脸色一凝，西点没有教过学员怎么躲避测谎，可西点有一个模拟场景课程，里面就有一个测谎训练。
当年他们全队都扑街了，没有人通过测谎。
穆远反反复复练习，找规律，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到毕业也只有他一个人通过了，穆远慌忙拿起那叠资料，“千树，我有事情要处理，先等一等……”
他挂了电话，开始整理材料。
他把材料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后发现了一名深度潜伏特工有西点训练的经验，且在军校两年多，穆远一开始从未怀疑过那几名深度潜伏特工，为了给他们安排工作，进入敌国的体系内，他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一开始就排除了他们会叛变的可能。
穆远看着那个人的资料。
特工名叫彭志贤，今年二十九岁，身家清白，有一寡母，尚且成亲，没有孩子，孑然一身，这几年也从来没有回国，不曾申请过探亲，他的寡母每个月领着8k的补偿金，生活无忧，她所住的居委会包了她的衣食住行，每年还给她报团去旅行，今年才五十岁，生活得相当的滋润，连住院都很少，更没有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穆远让夜陵从国内查起，先查彭母，他从国外查，查彭志贤这几年的生活轨迹，是否有生变的痕迹。彭志贤如今在反恐当一名档案员，负责归类一些案件，算是他们体制内的人，送进去这么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若他真的有问题，再送一个人进去就有些难了。
不等穆远把这件事情查明白了，国内就传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穆远千辛万苦拿到的资料差一点又被人泄露出去，幸好抓住了人，一经查问果然和何春旺有千丝万缕关系，何春旺的手已经伸到了国内，夜陵的命令也到了。
杀了何春旺。
如孟奇给他带来的命令一样。
穆远心中一下子沉了沉，如一块石头压在心中，他和何春旺终于走到了穷图匕见的地步了，如此执着的要这份资料，不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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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0章 放出消息诱敌
穆远心里倏然一突，想起了一件事，给彭志贤发布了一条任务，利用查何春旺的下落，配合他一起杀何春旺。
夜陵觉得这件事有一些危险，淡淡说，“行，你斟酌，若是一举两得，那就更好了，你自己也要当心一些，不要被何春旺误导了。”
“你放心吧。”
夜陵不愧是大家长，有些小操心，“你若一个人应付不来，找一名潜伏的狙击手配合你。”
“我自己就是一名狙击手。”
“随你。”夜陵想起了小孟奇，“他应该会留在纽约半个月，随便使唤他，杀人越货这一行，他比你在行。”
穆远，“……”
哥啊，你是亲的。
人家孟奇明明说是来办私事的，那么爱你的小孟奇竟然在你眼里是一个杀人越货必备选手，可怜的小孟奇！
你这么虐人家孟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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