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五节 这是想不开了？
阿斯扎列维奇却回答：“我是一个失败者，我一共造了十只，试验了四次，前两只不算，那就是测试用的，第三只刚摆好就裂开了。第五只刚点火就灭了，第六只连一分钟都不到，散了，第七只炸了。后面的也没机会试了，最后一只没完工。”
“所以，我是一个失败者。”
阿斯扎列维奇的语气之中充满着伤感。
白昊却是一脸的淡定。
“失败是成功他妈，前段时间，我想造一个自锁螺母，有个工厂造了一万多只各式各样的，结果只有三只能用，其余的全是失败的。这三只再研究，又造了一千多只失败了，最终才有一只成功了。”
“所以，失败次数才是单数，这只是刚热身。”
赵莱笛帮着翻译的时候差一点笑了。
这能比吗？
还真的就能比。
至少在阿斯扎列维奇心中，这还真的就能放在一起比，他问白昊：“问一句，单个造价超过百万夏国币的，你最多失败过几只。”
“恩。”
白昊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单只在百万夏国币的东西。
有了。
白昊回答：“二十一个，现在是第二十一个了，那东西虽然单个不到百万，但也砸进去我接近三千万夏国币了。眼下呢，我说是成功了，可他们却说还能更好，所以准备整第二十二，二十三号实验机。”
白昊说的是什么，赵莱笛也不知道。
但听到这话，她也很震惊。
九厂在研究什么她不想问，因为她在九厂合作研究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不相关的人知道，不相关的人也没资格知道。
阿斯扎列维奇转过头，很严肃的看着白昊：“你知道，我研究的时候，作的最多的一项工作，就是要经费。”
白昊乐呵呵的笑着：“我也一样。我在搞研究的时候，就是变着法的去搞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为了换你，整了一吨的黑松露，事实上呢，不是真的，只是吃着一个味，那东西在我们夏国某贫困山村，是用来喂猪的。”
“啊？”
哈哈哈。
阿斯扎列维奇爽朗的大笑着。
他相信白昊说的是真的。
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砸冰块的地方被带出来的。
眼下，不止是他，许多留在那里继续砸冰块的人，也期待着被带出来，而且即将被带出来的人，有了不限量的牛奶与面包的供应，每周还有两斤牛肉吃。
只是万万没想到，换他出来的，不是金子，也不是美刀。
而是假的松露。
白昊又说道：“从科学的角度讲，我估摸着我们那山里用来喂猪的，和高卢的松露不是兄弟就是姐妹，所以味道才一样。我专门找了一个漂亮国的美食家测试，反正他没尝出来，然后我又给漂亮国运了一飞机去送礼，他们肯定也尝不出来。”
阿斯扎列维奇停下脚步：“白，我来告诉你。制约Ty－95发动机性能的，不是设计，不是结构，是耐高温材料。温度，限制了那款发动机的性能。”
赵莱笛翻译完，阿斯扎列维奇又说道：“关于那款原型机，我只知道这些，是我那个老朋友留下的话。”
够了。
赵莱笛虽然也不是研究这个的。
但她明白，这句话价值连城。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有时候某种设计，真正核心的可能就是那几句话。
拆、分析、学习。
等等。
远远不够。
差的，可能就是那核心理论的一句话，甚至是几个字。
说句不好听的。
就这一句话，就顶上白昊那一飞机猪拱菌了。
不，不对。
一飞机真正的高卢松露，也值。
到了餐厅。
今天也不是谈正事的时候。
而白昊，也不急着知道其他的人名字与资料。
太急了，不好。
今天，夏国的规矩叫接风洗尘宴。
吃好，喝好，才是全部。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酒喝好了，激烈的讨论也开始了。
叫不上名字无所谓，夏国老一代的科学家，懂毛熊语的在多数，懂漂亮国语的反而相对少。
交流一但没了困难。
这很快就聊到一起去了。
不知道砸了多少的冰块，阿斯扎列维奇一起过来的这些人，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聊过他们的专业了。
而且在砸冰块的地方，也严禁他们聊这个话题。
此时，可以放开说。
天马行空的想法，认真而严肃的课题。
好好的一个午餐接风宴，硬是给开到了晚上，连封遇春、伍千野这些人傍晚的时候也都来了。
喝酒，聊学术话题。
只有白昊一个人很郁闷，因为……
他听不懂。
毛熊语他不懂，没人翻译。
就算他懂毛熊语，这级别的学术讨论，也没他什么事。
他的知识层次，远远没有达到能听懂这级别的学术讨论的境界。
陈国栋收获巨大，他听到了一种他没接触过的结构。
这完全就是为了在月亮上开菜园子而准备的结构，五段式。
而第一段，竟然是三十台发动机，推力高达四万五千千牛。
已经开始有教授拿出小本本，一边聊一边记了。
白昊呢，无聊到生锈，包上大衣靠在角落开始呼呼大睡。
话说，就在此时。
九厂主会议室。
这里不仅屋内站满了人，连走廊上，甚至是楼外的院子里都站了不少人。
今日的主题了。
九厂书记发起了一项批评活动。
目标是食品组组长，欧阳芊芊。
理由是：滥用职权、违规使用实验室、未经批准使用实验物资、未经申请使用加工厂物资。
发起人：赵庆国。
主评审人：付强、李大强。
记录员：周彤。
旁听评审意见人：岳大胜、袁宝、李三炮等十一人。
受批评人：欧阳芊芊等一干人等。
围观人：无数！
楼外，院子里，西门言抱着自己的新玩具，一只硕大的毛绒绒的熊。这是新品种，来自漂亮的某玩具商，也是为数不多在羊城超级商场滞销产品之一。
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用。
还死贵。
羊城人表示不买账。
西门言在楼外花园突然说了一句：“要不要通知卫生所。”
达文东不解：“为啥？”
第六五六节 关于那只炉子
使用花头巾包住头的达文东不太明白。
一边看着最新一期漂亮国科学杂志的屈偲说了一句：“还以为啥，打不死他。”
有年轻的研究员闻言，小跑着到窗口往会议室看了一眼。
然后回来汇报。
“这个，三对二十一，我估计能被打死。”
又一人指着远处：“没事，卫生所的人也来了。”
“还好，还好。”
达文东放下心来。
西门言又来了一句：“一个欧阳芊芊就够了，其余人只需要喊加油就行。”
听到这话，许多人才反应过来。
楼外笑声一片。
没错。
会议室内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赵庆国，你是老寿星吃砒霜。
会议室内，我们保你平安。但不保证你回家之后，依旧平安。最多，我们抬你去卫生所。
赵庆国呢，正坐那里一脸严肃的整理着手边的材料。
这是他等下陈述要用的。
在他对面，欧阳芊芊一个人坐在正中的位置，一个小姑娘捧着一杯菊花冰糖茶放在欧阳芊芊面前，又一个给欧阳芊芊按摩肩膀。
这时，有人进来。
拿了两盘雕成花的梨花，一盘放在欧阳芊芊面前，另一盘放在付强那边。
付强与李大强相视一笑后，付强说道：“那么，开始吧。”
赵庆国站了起来：“欧阳芊芊组长，未经申请，未经批准。先后分四次，调用了一百公斤高纯度石英砂，这原本是属于半导体实验室的物资。而后，调用化工材料实验室各类物资十七公斤，试剂四十九种。”
“钢、铁、以及冶炼添加剂若干。”
“食品实验室，用于研究于提高糖浆十公斤，食堂的食用油二十升。”
赵庆国翻到下一页继续。
“无故占用八级工，累计十六个工时。总共十九位研究员，以及实验室相关设备，六十三个工时。”
“还有……”
一条条，一项项。
赵庆国写的极详细。
念完之后，赵庆国作总结发言：“这种行为是错误的，利用实验区以及加工室、配件室设备、人工、材料，制作与九厂研究目录不相符的物品。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我认为……”
长达二千字的批评性发言。
欧阳芊芊两次要站起来，都被她背后帮她按肩膀的姑娘给按住了。
窗外，西门言又说了一句：“我看，这估计晚上回家，能被打残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连赵铁锤、高崇武等人都来了。
“什么情况？”
西门言解释道：“咱欧阳组长召集人手造了一台全自动烤鸡的机器，她男人发起批评讨论会，给安了一大堆罪名，这会正说着呢。”
“我看，晚上他们回到家，欧阳组长能把咱赵书记按在地下打残了。”
烤鸡那东西好呀。
九厂人都知道。
脆皮糖色烤鸡，那绝对是好东西。
连岳大胜师傅都称赞，火候好、颜色正、卖相一流。
但鸡要腌过，否则肉不入味。
而且，调料的配比不好，作为欧阳芊芊正式拜过的师傅，岳大胜亲自给了三个秘方，一个是腌制的，一个是内涂的，最后一个是脆皮外涂的。
岳大胜，不愧是在漂亮国上过电视的传奇厨师。
他的腌料用过之后，脱骨、嫩肉、留香、厚汁！
赵铁锤、高崇武等人听着热闹，也靠近窗户那边开始旁听。
整整一个小时，赵庆国的陈述终于结束了。
赵铁锤这时拉过一人，低语了一句，那位小跑着进去，然后递了一张条层层传递到准备反驳发言的欧阳芊芊手中。
欧阳芊芊一看，先是一愣。
纸条上有两个字：
创汇！
然后看了一眼付强与刘大强。
付强什么态度。
放在工电厂他当书记的时代，厂里的工人在厂里利用边角料加工几件自己家用的东西，再正经不过了。
只没有偷料，或是耽误正事。
很小的事情，保卫处也不太管。
连白昊都懂的道理。
不瞎不掌家。
付强怎么可能不懂，眼睛太亮不是件好事。
所以，今天付强就准备和稀泥的。
欧阳芊芊得到了赵铁锤的暗示之后，推翻了自己原先那一套说辞，换了。
“我们在为九厂创汇，新一代可观察烘烤成色的玻璃门烤箱，将成为新一轮出口到漂亮国的拳头产品。”
“食品组，有发展新食品的工作范围。不但寻找新的材料，更要在运输、包装、以及食品加工投入精力。所以，食品组即将正式立项，在食品加工领域开设研究课题。”
上道。
赵铁锤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丫头脑袋还行。
这番话一出口，赵庆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欧阳芊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应该作出解释，然后规范九厂各研究室的规则吗？
正准备和稀泥的付强也差点笑了。
这话有点强词夺理，但也不算没道理，新产品，玻璃门的家用烤箱似乎也算是新产品了。
算了，就坡下吧。
付强说道：“这个，旁听评审组讨论一下，给个意见吧。”
很快，以岳大胜、李三炮为首的十一人旁听评审小组拿出意见。
“我们十一票决定，欧阳组长的烤鸡机，是合理可行的。”
岳大胜站了起来：“我个人提两个意见，关于火控的，这个烤鸡的火候很关键……”
岳大胜说完，李三炮也说道：“我也说几句，关于架子的旋转，你们有星型齿轮为什么不用呢，增加旋转幅度的同时，还可以控制旋转速度……”
连袁宝也有话说：“这个，我感觉应该有一个定时期，靠人盯着还要看火候，这个火候其实不好掌握……”
所有人都笑了。
他们消保外去烤的时候，就烤焦了一炉。
大伙开始积极发言，就这个烧鸡炉怎么样更好用，怎么样烤的更好吃等等，开始提意见了。
似乎，跑题了？
李大强这时对付强说道：“研究是一件非常枯燥的工作，没点乐子给他们，人能给累疯了。有点乐子这事，原本就不应该制止。花点材料钱，总比花医药费强。但庆国也没错，凡事有个度，总要让他们胡闹有个圈，别整的过火了。”
第六五七节 研究员们胜利了
李大强的理论就是，研究人员太辛苦了，心理压力也大。
让他们搞点副业研究，怎么也比花医药费强。
付强认同：“是这个理。”
看大伙讨论的差不多了，刘大强站起来说道：“这事，庆国的意见是对的，但芊芊也没错。我来说几句。”
李大强是想过的。
他就是借这个事，定个规矩。
你们胡闹，随便闹，开心就好。什么实验材料，实验室设备的使用，都不是个事。
但也要有个度。
他给定了一个规矩，也就是一个范围。
也算是相对宽松的范围。
然后，先确定爱好会，在爱好会的范围内，你们整，业余时间整，随便整。实验材料，谁影响到实验任务了，肯定要罚的，但没影响就随便。
爱好会的成立，须厂长亲自审批，厂长同意便是九厂认可的。
不同意，等着被收拾吧。
就在这间会议室内。
美食爱好会成立。
会长，欧阳芊芊。
意外之喜。
对于赵铁锤来说，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摄影与旅行爱好会开始招募会员。
然后是西门言与达文东为首的，玩具爱好会。
屈偲为首的，让工具代替人省时省力爱好会。
还有……
会议室内，散会。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赵庆国走到欧阳芊芊身旁，低语了一句：“这个，你应该谢我，若是厂长不高兴后果很严重，现在结果还是非常好的。”
众人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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