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了。
他们这些一直高喊的口号就是，勒紧裤腰带，夏国困难，要坚持，挺一挺就过去了等等。
也确实没钱。
特别是这几年，更是为建设让路，再把已经勒到头的再紧紧。
各种苦，找谁说去。
众人按位置坐下，邬青道却没拉开椅子：“各位都是领导，一定有足够好的涵养吧。”
一句话，说愣了一屋子人。
邬青道笑了：“我有一小段录音，各位听听。”
“放！”
邬青道拿起磁带，放进了录放机内，按下去，里面就传来白昊的声音。
“拐二洞那厂子，是不是脑残，是不是脑袋里进水了。他们怎么就听不进去人话呢，满厂都是瓜怂……活该他们没肉吃，活该他们过年发不出奖金。”
连续的。
白昊一口气骂了十几家厂子，全是有编号的厂。
桂金龙，这火爆脾气。
在所有人都等他拍桌子发火呢，他却笑呵呵的拿起水杯：“恩，骂的挺有套路，竟然还不重样。”
邬青道问：“您不生气。”
“说说原因吧。”
“成。”邬青道这才坐下来：“先说这个拐二洞，他们转产生产民品，造电风扇。他们的口号是，用心设计，用七十年不坏。”
“恩，有这事。”
邬青道解释道：“这就是白昊骂的原因，白昊劝过他们的，他们不听。”
桂金龙问：“说说原因。”
“有这么一个词，可以说咱们夏国以前绝对没有的，也几乎没有人听过的词，但这个词确实存在，叫计划报废。”
邬青道又站了起来，走到黑板前开始画：“九厂第一个使用这个词的产品是过水热，因为过水热这种东西，一但出故障就会出大事故。所以，九厂有些低端的过水热，最短的使用寿命只有七个月，也就是，一个冬天。”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下一个冬天客户会买新的。”
邬青道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为什么我们需要客户买新的，因为我们有更多的商品要销售，而且有些低端商品，根本不可能连续用几年。”
第九一零节 我们要适应市场
邬青道在讲解：
“这种方法是邪恶的，但却是有效的。为什么九厂要执行这一条呢，我们不是奸商，先拿过水热来说，用的时间太久，肯定会出故障。这也是在漂亮国相关商品规则中找漏洞，为保护自己。”
邬青道开始画第二样：“电视机，我们卖到漂亮国的电视机，实际使用寿命是六年。当然，用上十年也可以，但画质、音质都会下降。这与刚才的过水热不同，这是另一种策略。”
“换个角度想，五年前，帝都人为买一部十二寸的黑白电视在排队，去年为抢一部十八寸的电视机在排队，今年，没有人为十八寸排队了，但却打破头在抢二十二寸。咱们夏国，家庭电视保有率还低，看不出这个差别。”
“但，漂亮国，百万房家庭拥有的电视机已经达到一百零六万台，白昊认为，突破到一百六十万台的时候，可能就是上限。如果他们的旧电视没坏，谁还会买新的。所以出口到漂亮国的电视机与咱们内销的，其实是不同的。”
“都说出口的一定是最好的。但九厂的规则下，咱们内销的电视机有可能用十五年，但出口的，六年之后肯定会开始出现各种衰减。漂亮国的人，就会买新的。”
惊呆了！
满屋子人都惊呆了。
真的。
纯真善良的夏国人，什么情况下也想不出还有这么一手。
正如耿直的拐二洞厂，高喊着，他们设计并且生产的电风扇，能用七十年。
邬青道接着说：“拐二洞厂错了吗？他们没错，他们是善良的，而且这样可以节约资源，为购买产品的家庭节省开支，往大了说，也是可以保护整个地球环境的。那么，白昊错了吗？白昊只是功利心吗？”
“这件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
“计划报废，分为功能性报废、样式性报废等等。科技在发展，新的产品不断的推出，未来的市场是一个消费的市场，跟不上这个市场，就一定会被淘汰。恩，各位领导，你们以前配的车，和新式的克XX勒3000六缸比。”
“以前的车，再修修，开上十年不是问题。从内心来讲，想不想换新的，说真心话。”
在座的大半都笑了。
邬青道又问：“家里还有八寸老黑白没，新的二十二寸，现在也不算太贵了，要不要换一台呢，各位领导，要说真心话的。”
大家真的笑出了声。
“凡事，有利有弊。不能说拐二洞全错，也不能说我们白昊有错，站在不同的角度上看问题，会有不同的答案与结果。再结合当下的全球经济与消费市场，既然我们要从计划转往市场，那么就要学会市场的游戏规则。”
邬青道清楚白昊的心意。
那就是让这些数字编号的厂子，在没有足够的任务订单时，能够挣到钱。
但固执的他们，让白昊骂了很久。
骂，不管用。
有效的沟通才管用。
邬青道就是来说服这些领导，上层首先明白了，才能慢慢的改变。
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也没有绝对错误的。
邬青道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适应。
当下新的市场形势，咱们要适应才能生存，能生存才能发展。
其实吧，小钱钱这东西，还是很可爱的。
早上的工作汇报结束，下午这边工作汇报继续。
话说九厂的婆婆之一，牛洪在早上的会议结束后，连饭都没吃，路上买了几个帝都的烧饼，给自己用了二十年的水壶里灌点水，就带人到了机场。
坐上了去江南的飞机。
下午这边工作汇报开始的时候，牛洪已经人在梁溪城了。
梁溪城这里正在大兴土木，至少有三万人正在工地干活，全是九厂所属建筑公司的人。
一处棚屋区。
就是棚屋区，因为人太多，实在没地方住。
这里有八个巨型的钢结构大厂房，还有一排组装板房，使用的是九厂发明的新材料，其实就是两块铁皮中间夹了一层泡沫，然后再封边加扣，然后组装起来的屋子。
夏天，这屋能热死人。
冬天，这屋还不错。
牛洪从飞机上直接往这里来，梁溪城好些办公大院的听到消息也赶紧往过来跑。
牛洪来干什么。
挣钱的。
他们算是穷的了，九厂超大手笔的动作，这小钱钱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牛洪不放心，亲自过来看看。
黑絮，因为休产假，她的工作转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让人马上把工作转回来，有些不尽人情。
所以，黑絮暂时到这里管一管。
“麦德姆，这是上周的报告。”一位来自香江的工作人员送来报告。
换个人估计都很为难。
因为香江这边的报告中夹杂着太多的腐国语。
牛洪这时到了。
黑絮见到赶紧起身迎接。牛洪摆了摆手：“这里你们说的算，我就是来看看，来看看。”
来看看。
看看您自己的身份，您说来看看，现实吗？
黑絮请牛洪上座。
牛洪坐下：“我看外面，那些从香江来的人，似乎很听你们的九厂人的安排。”
黑絮回答：“我家少爷把一颗新发现的小行星用香江邵先生的名字给命名了，然后用一百万美刀买下了香江无线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现在他是香江无线包括无线电影的大老板。香江来的这些人，自然要听九厂的安排。”
“啊，啊，恩。”
这操作，牛洪有点懵。
黑絮继续解释：“其实，这是香江的邵先生有远见，您说是吧。”
牛洪思考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没错，他的选择没错。”
无论是从经济角度考虑，还是从未来发出，这种选择都是极明智的，因为白昊有卫星，可以让节目飞的更远。
黑絮拿出一份资料：“九厂的卫星，其实可以放三路彩色电视信号的，只用了两一路，另一路用在香江无线，现在暹罗、爪哇、淡马锡等都有我们的夏国语台了，也特别增加了夏国七点新闻转播，无线在香江的股价，已经上涨了百分之六十。”
第九一一节 有台也要有节目
听到香江那边的公司的态度。
牛洪不由的称赞了一句：
“有眼界。”
称赞之后，牛洪指了指外面：“外面在盖什么？”
“一座宫殿，一处园林。我家少爷的意思是，拍两部电影，一部是古代爱情戏，叫杜十娘，或是别的什么。然后是一部大戏，叫始皇传，预测八十六集超大规模的大戏，夏视已经在组织人写剧本。”
“那香江这边？”
“派了演员、导演与工作人员过来，必须要承认，香江的拍摄功底在我们之上。但他们毕竟没有足够的环境，这次放开了拍，资金上很充足。定了新规则，拍摄资金中，演员工资连同奖金提高到总投资的百分之七，再有不低于百分之一的伙食以及降温费补贴。”
黑絮特别强调：“绝对不会发让演员吃不饱的情况，也绝对不会发生，同工不同酬的情况。”
牛洪点了点头：“这样的情况发生过，确实发生过。”
在几年前，与香江合作拍电影的时候，香江过来的有排骨，这边是两个馒头一根小香肠一块咸菜。
牛洪突然问：“听说，香江那边有演员拍一部电影，要上百万，或是几百万的工资，这个你们怎么解决？”
“允许，咱们夏国也允许，不过方式不同，按收益比例分配，不允许拍之前就拿这么多钱，香江那边的一些演员也是理解的。当然，可能比他们之前拿的少了，但大部分是理解的，当然也有理解不了，那就算了。”
一句那就算了，牛洪听出来这话的潜台词。
能那么直接算了吗？
肯定不会。
黑絮又说道：“我带您看看。”
“好。”
第一处大棚子内，几个年轻的男演员正在比试。
牛洪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那不是咸丰帝吗？”
“对，他正在与其他人一起戏试，始皇大戏要分为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四个时代。那边正在看剧本的是一位香江演员，原本是另一个电视台的，在两年前演过始皇，他自费过来希望可以参加戏试。”
黑絮又介绍：“那边休息的几位年龄大一些的演员，那一位眼熟不，桃花岛主。他希望出演王翦，那种不怒自威的眼神，这是一位不需要台词，仅用眼神就能完成一场戏的优秀演员，不得不承认，咱们这边还需要学习。”
换了一个大棚。
这里是古装电影的筹备区，女主角选角。
奖金十万夏国币起。
黑絮给牛洪介绍：“女主角竞争太激烈了，香江的女演员基本上都已经退出，最后留下这几位，都是江南这里戏团的台柱子，自身舞蹈、唱功、书画功底深不可测。那边休息区，竞争男主角的，有两位在香江就是您说的，他们的片酬已经是百万以上的。但十万这个工资，他们接受。”
“不亏吗？”牛洪说出自己的疑惑。
黑絮解释：“还有上映后的奖金，当然肯定是亏的，钱亏，事不亏。”
“有道理。”
继续转。
到了第五个棚子，这里让牛洪有点看不懂了，是在说相声吗？
一个圆脸的，一个瘦的，两个人都是操着半生不熟的夏国普通语，但说的挺逗乐。
瘦的突然跑出去，换了一身衣服。
中学生的运动服。
然后是上演了一个家庭悲剧。
瘦的玩了许多花招，比如用扇子给电视机扇风、比如给门口放铃铛，为防止家长发现自己偷偷看电视。
圆脸的演家长。
在多次斗智斗勇之后，这位亮出一件神器。
“九厂研发、奔小康乙级厂、梁溪电子厂出品，金丝猴牌一型电视机定时锁。可以有效的设定电视机禁止开机的时间，保护同学们的学习时间。”
瘦子也同时说道：“请看屏幕下方，拨打电话XXX……”
黑絮介绍：“圆脸那位也是身家千万的富豪，自己跑过来不要工资，想加入这边，我们不好拒绝，一个月发一千元工资，这位也丝毫不介意。听说年轻的时候，还把自己库存的服装卖到了海盗。”
“厉害。”
“另一位瘦的，是儿童节目主持人，是少爷点名请他过来的，说是有喜剧请他来试试，也顺便请圆脸的一起，少爷说叫唐伯虎点秋香。等这边园林建好，就让他开始拍。现在是闲着，所以两人自愿帮着推销一些新产品。”
牛洪点了点头。
看来这势头不错。
牛洪问：“为拍一部电影建一个园林，不会太浪费，未来是要发展旅游吗？”
“不是，就这片园林，将来还会不断的扩大。一年拍一百部电影，那个宫殿，秦拍完，拍汉，就是秦汉，怎么也要拍上几十上百部戏吧。”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牛洪懂了。
这地方，就是专用来拍戏的。
倒是没想到，香江那边的许多演员愿意自降身份过来拍戏，倒是很意外。
黑絮接着介绍：“您看那边，那里是一处旧厂区，正准备拆。我们少爷说，别拆了，直接放火烧。然后拍一部救火的英雄式电影，按漂亮国的英雄式套路拍，只是咱们不要孤胆英雄，咱们要一群英雄，香江的编剧正在研究剧本，研究好就放火烧，烧完了拆，拆完了再建新的一片园区。”
全部介绍完了，黑絮说：“要不，领导派人接管吧。”
牛洪摆了摆手：“别，这些东西我那边的人玩不转，还是让你们……少爷来吧。话说，谁给小白起了少爷这个词，这个称呼挺有趣，证明你们够灵活，要放在十年前，估计他自己都不敢应。”
“他现在也不敢应。”
“哈哈哈。”牛洪笑了几声后问：“那电视机定时开关靠谱不？”
黑絮认为这东西是靠谱的。
更何况，九厂的研究所研究出来的东西，不可能是哄人的。
黑絮特别解释了一些专业点的知识。
“靠谱，是用电子脉冲式与一堆三级管、二级管、电容制造的，加电子计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