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鬼发的帖？
这时她才发现，除了发帖人的ID不一般外，对方的头像也很诡异！
手机屏幕太小，看不清楚，必须点开对方的个人资料才能切换大图查看。
鱼清欢莫名的有些紧张，是巧合吗？嫁衣这个名字……
不，不会是巧合的，名字有关，发帖内容也相关，甚至和那棵老槐树也有关系。
这个人……
她伸出惨白的细长手指，指甲上腥红的指甲油时时刻刻在提醒着鱼清欢，自己的身体在产生无法阻止的变化。
但是，她还是点进了对方的个人主页。
点开头像图片，很快……图片缓缓地缓冲出来了。
然而，当图片一点点完全露出来的时候，鱼清欢却傻了眼。
她浑身僵硬无力，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发帖人的头像，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件衣服。
一件大红色的，古典的新娘嫁衣。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他还活着
那件腥红的嫁衣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中，给鱼清欢带来了极为强烈的恐惧冲击……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虽然她很害怕，但还没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这个颤抖，是真正的不受控制！
就像瞬间有另外的意识进入了她的身体一样，她忽然泪流满面，一只手拉开了秦满江，挤开了李西就，拼命地用头撞向办公桌，声音尖锐得完全不像自己，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请原谅我……”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整个办公室都是她的尖锐的哭喊与“砰砰”的磕头声。
秦满江和李西就也吓了一跳，被鬼附身了？一会儿再给人招来。
短暂的害怕之后，秦满江赶紧拉住了她：“鱼同学？鱼清欢？你怎么了？”
“喂？快醒醒！”
李西就也赶紧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回来时，他一眼就看见了鱼清欢还亮着的手机。
“我去！什么鬼东西？就是这件嫁衣？”
秦满江立刻抓住她的手，举了起来，看向了她的手机。
手机屏幕里那件大红色的嫁衣让秦满江也后背猛然一凉，接着，他想关掉这个页面，但却掰不开鱼清欢拿着手机的手，她还在哭喊挣扎，整个人越来越不对劲了！
出于无奈，他只能将她反手按在了办公桌上，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了鱼清欢。
但即便如此，鱼清欢还是在不受控制地继续磕头，不停地磕在办公桌上，虽然没那么猛烈了，但频繁又诡异的“砰砰”声依旧令人头皮发麻。
手机抢不下来那就关掉她的手机。
秦满江这样想着，他一边压住鱼清欢的身体，一边伸手去按她手机的关机键，在晃来晃去的挣扎中，他好不容易摸到了鱼清欢手机的关机按钮，却发现无论怎样都关不掉！
根本没作用！
“请原谅我……”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鱼清欢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头再磕下去，也快磕破了，现在已经非常红，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
她现在明显是身不由己的状态，秦满江压在她身上，能明显感觉到从她身体里传来的那股巨大的力道！
所以，是另一个意识占据了鱼清欢的身体吗？
秦满江忽然灵机一动，凑到她耳边，说道：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说来也奇怪。
秦满江这句话刚说出口，鱼清欢的挣扎，痛苦，磕头的动作都陡然一停，从她背上传来的那股巨力也消失了！
“砰——”
她被秦满江完全按在了办公桌上。
李西就赶紧一把将她紧紧抓着的手机夺了下来，然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丢给了秦满江。
秦满江接住手机，划动屏幕，终于是把那张被放大的红色嫁衣图片给缩了回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这张头像图片又自己打开了！
秦满江眉头一跳，再次返回。
再次弹出！
返回……
弹出……
返回……
弹出……
根本就关不掉这张图片！
就像手机中病毒一样了……
“啪！”
无奈之下，秦满江只能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屏幕碎成了裂纹，终于黑了。
“唔……”
这时，鱼清欢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不能动。
她扭头看去，发现秦满江正把她的上半身完全压在了办公桌上，根本动弹不得。
“秦同学……”
鱼清欢低声叫道。
“清醒了？”
秦满江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这眼神的确是鱼清欢后，才从她身上起来。
“对了……照片！”
鱼清欢突然激动地看着他：“秦同学，真的有一件嫁衣！那件嫁衣才是一切的源头！”
“嗯。”秦满江点点头，看了一眼地面，“对不起啊，把你手机摔了。”
鱼清欢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当然不可能怪秦满江。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额头也疼得厉害，让开位置，让秦满江和李西就继续查那两个名字。
可是……
秦同学为什么这么平静？
是我做了无关紧要的事吗……
她眼神一黯。
“这个怪谈，是近期才出现的。”
秦满江突然说道。
“和以前的怪谈不同，以前我们经历的所有怪谈，更像是一部已经录好的电影，在玩家进入时，重新播放一次就可以。”
“在以前的怪谈中，我们可以设想上一轮玩家的行为和选择，因为我们经历的内容和形式，都一模一样。”
“但【嫁衣】，我认为它是实时进行的。”
“原因在于……人数，上一轮玩家只有五个，但我们有六个。”
“我们这一次，老槐树已经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上一轮【嫁衣】时，城南老城区依旧默默无闻，老槐树也没有火爆网络。”
“这个怪谈，在变化。”
“在跟随现实时间的进展和规律变动，所以我一开始就认为……”
秦满江转过头，看向了鱼清欢：“有人没死。”
“促使【嫁衣】怪谈诞生的人，还没死。”
秦满江的话完全震惊了鱼清欢，甚至连李西就的动作也有微不可查的片刻停顿，接着他似乎轻微地笑了一下。
对……
只有令【怪谈】诞生的那个人还没死，才会让【怪谈】一直持续发展，和现实世界同步，而不会成为一个【闭合的怪谈空间】。
【嫁衣】怪谈在持续变动，和以往的怪谈截然不同，就是最好的佐证。
原来……大红花轿也好，鬼新娘也好……
都不是真正的鬼，是嫁衣啊……
鱼清欢有些恍惚。
秦同学早就知道了，鬼并不是开幕语中的新娘，也不是新娘口中的“你”，而是那件……不知道藏身于何处的嫁衣。
“找到了。”
就在这时，李西就也发出了声音，他按下键盘，调出了两个人，说道：
“刘俊彦，沈红，都住在西城文水区，情侣关系，资料已经一个多月没更新了。”
秦满江和鱼清欢扭头看去，屏幕上出现了两张照片。
其中，那位叫沈红的女性的手，却让鱼清欢瞳孔一缩……
“就是她！”
鱼清欢举起了自己的手，枯瘦细长，又惨白的手指与皮肤……
“我……我变成的手……是她的手！”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同病相怜？
樊城家的小区里，聂云真站在楼下，心理斗争极其激烈。
窗边在招手那个人影是樊城吗？
不……绝对不是樊城，他还安全的话早就给我打电话了。
而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真的有人来电话了……
聂云真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不是樊城，竟然是秦满江？！
他怎么会忽然打电话给我？
在聂云真的感觉中，她已经能明显察觉到秦满江在主动避开她。
不过，这样也好。
伏城瞳界最后只能剩下十个人，但那十个人，必须要完全听自己的才有意义。
而秦满江也有自己的选择。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早晚会和秦满江走到对立的局面。
她看着手机，又看了一眼窗台上的模糊黑影，选择了转身朝小区外走去，同时按下了接听。
而刚一接通，她就听到了一个虽然是秦满江的声音，但却明显不同于秦满江气质的语气：“好久不见，聂研究员。”
聂云真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拿着手机的手也颤抖起来……
这个声音……这个人是……江渡！！！
“江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聂云真的面瞬间狰狞如厉鬼，“你这个卑劣的骗子！！！”
愤怒已经完全冲垮了她的理智，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在小区里就极为狂躁的大吼起来，作出的事完全不符合她的形象。
“嗯……我知道，可是……你想过为什么是我在给你打电话吗？”
手机里，江渡的声音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但这个问题，也的确让聂云真暂时冷静了一些。
“你把秦满江的意识抹杀了？”
她问道。
自记忆恢复那一刻，聂云真就知道秦满江早晚会死，他生来就是一个容器，只不过，制造容器的江渡也没想到，一个经过他细致规划的容器，一个本该按照他的性格模版，以及男性的标准数据正常成长的容器，竟然会诞生自我意识……
她对秦满江的感情颇为复杂，在自己最迷茫，最痛苦无助的那段时间，是秦满江收留了她。
可现在……
“还没有，不过，他的确快死了，他查到了这场游戏的关键，还打算贸然去触碰它，他很可能会突然暴毙，所以，我打来这个电话是想让你帮他一下。”
“我凭什么要帮他？”
聂云真一声冷笑。
“这样啊……那就算了，”江渡声音颇为轻松，“死了就死了，虽然不是预计的最好时机，但也省了一些麻烦。”
“等等！”聂云真叫出口后，才感觉不对劲。
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虽然对秦满江感到抱歉，但她并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对未来迟早会到来的对立她早有心理准备，在这样的世界里，没有谁是不能死的，秦满江也一样。
可是刚才……她的身体，却自己喊出了“等等”！
为什么？
我……怎么了？
正在思索的聂云真忽然面色一变，眼里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
下一刻，她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愤怒与细微的恐惧消散无形，凌厉又精明的眼神也在飞速褪去。
不……不会吧……
原来我……不是恢复了记忆……
而是苏醒了真正的人格！
我竟然……诞生过……第二个人格？
什么……时候……
在那个拼命挤出来的人格占据身体的最后时刻，她想明白了关键。
而此刻，她的面部肌肉已经完全松缓下来。
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与疑惑，拿着手机，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边，“江渡”也是有些惊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聂云真的变化。
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明白了她产生这种变化的根源。
也对……一个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关在棺材里二十年的人，如果没有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替她承受寂寞，她的主人格早就疯了。
人类的身体，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啊，意识竟然会凭空产生，成为另一个人，真是有趣……
“喂？你好，我是秦满江，你能来找我吗？聂云真。”江渡学着秦满江的声音，笑着说道。
是那个人的声音……是秦满江的声音！
拿着手机的聂云真呆呆的眼睛逐渐发亮，她下意识地点头道：“嗯！”
“那，我在总局等你……”
电话挂断了。
与此同时，秦满江摇了摇脑袋，看着洗手池里哗哗流水的水龙头，有些失神。
我在洗手池前面站了多久？
怎么没印象了……
刚才进来上了个厕所，然后……
“秦哥！喂？秦哥！”
洗手间外面，李西就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没事吧？”
“秦哥？”
李西就感觉不对劲，打开门探头进来看了一眼。
看到秦满江完好无损地站在洗手池前面时，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上个厕所自言自语的。”
秦满江心中一动，问：“我在自言自语？”
李西就面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你自己说了些啥我也没听清，怎么，你不记得了？”
秦满江大概已经知道了是怎回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
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变成了聂云真的号码。
“没什么，我当然记得，刚才我在梳理线索。”他笑了笑，随口说道。
但同时，秦满江也在心底问道：“喂，你醒了吗，江渡。”
他没有得到江渡的回答。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给李西就使了个眼神，让他出去盯着鱼清欢，然后按下了回拨。
“喂……”
聂云真接起了电话。
但开口的那个声音，却让秦满江一愣。
“聂云真，你跟他说了什么？”秦满江开门见山。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显得呆呆的。
“他？”
“不知道……”
这个声音让秦满江心头一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聂云真？”
“你在哪里，我找不到……总局……”
聂云真的声音懵懵懂懂，虽然她没有回答，但秦满江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他认识的那个聂云真！
不会吧……聂云真的情况难道也和我一样？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聂云真前后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作为首席的聂云真精明凌厉，可眼下这个聂云真却像一个新生儿一样，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还只是半知半解，话也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
“你去公路旁边，拦一辆车，对司机说去中心区警察总局，记住了吗？”
秦满江说道。
“嗯……记住了。”
聂云真的声音认真而笃定。
秦满江还听到她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公路……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