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吃了它的肉，可以让人活很久很久，你知道，人鱼怎么来的吗？”
老院长诡异地笑着，他迈着摇晃的脚步，一步步靠近余若离，墙上晃动的影子宛如一把畸形的镰刀。
老院长耷拉着脑袋，笑容满面地走到木板台子前，站定脚步，他盯着这半具尸体的眼神，仿佛是希冀，也仿佛在怨恨！
“人鱼……只要把人变成鱼，就可以了，很简单对吧……”
他呢喃着，空气中陡然弥漫出一股腥气，令余若离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个地下室里到处都沾满了血迹，脑海里出现了令她难以想象的恐怖画面，连呼吸都已经不顺畅了。
耳边仿佛隐隐听到了凄厉的哀嚎，让余若离颤抖不已。
那具尸体……木板台上那具老奶奶的尸体，像是被他活生生折磨致死的！
老院长低下头，目光深邃，他的嘴角挤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让人变成鱼，有一道最重要的程序，在你变成人鱼前……我不会吃你。”
他转过了头，恐怖苍老的脸仿佛在蠕动！
余若离心底发毛，恐惧到了极点，但此刻退无可退，她努力地想站起来，想反抗，然而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
她也终于知道了，在医疗站时那些记录的意义。
【老人在医疗站时，老院长每天都会送吃的过来。】
【每天都是同样香的肉。】
这个老头，这个恐怖的老人！他在把活人做成人鱼！
其中必要的一道程序，似乎是喂给对方某种“肉”！
“来，吃下去吧……”
老院长的手上，端着一碗红艳艳的肉。
碗上还冒着白色的水汽，看起来……似乎很香。
但余若离怎么可能张嘴吃这种东西？
这个恐怖的院长，想把她也转变成人鱼！
这到底是什么肉？
难道是木板台子上，那半具尸体的……
不……应该不是……
那半具尸体是那个被送到医疗站去的老人，可在老人的治疗期间，这个院长依旧在持续不断地送肉过去给她吃。
那时候的肉，又是怎么来的？
余若离心底骇然，这个恐怖的院长还有其他“肉”的来源！
而且，那应该不是人肉，是别的什么肉……
毕竟病村在怪谈爆发之前，并没有人口失踪的现象。
余若离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她目露惊恐，实际上却在疯狂地思考办法。
这个老头的行为动作虽然很诡异，但看起来，似乎还是人类？
自己虽然身体发软，但全力袭击他的话，也许还有点机会……
余若离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她表面上装作已经绝望，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叫声，可实际上，她在等着老院长的靠近。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乖乖地吃下这碗“肉”，所以一定会靠近自己，用某种手段逼自己吃下去，她等的就是那个时机。
三米，两米，一米……
老院长端着装满肉的碗，站在了余若离身前。
就是现在！
余若离以靠在墙角的姿势，绷直脚背猛地踢了出去！
攻击男人，自然是要攻击对方胯下的要害，她这一脚已经用了全力，只要这老院长还是人，就绝对忍不下来这一脚！
然而，让余若离头皮发麻的是……她的脚穿裆而过了，什么都没踢中。
不，有一点触感，只是在踢中老院长的瞬间，这个恐怖老人的下体部位，极为诡异地大面积变成了一团密密麻麻簇拥在一起的“青蛙卵”！
余若离这一脚踢进去，就像陷进了粘稠的沼泽里，脚踝处也传来了恶心的触感。
很快，余若离惊恐地发现，有一堆“青蛙卵”沿着她的脚踝正在爬过来！
“啊！！！！！”
这一下，余若离真的吓到了。
她很清楚这些“青蛙卵”是什么东西，医疗站的尸体上到处都残留着这些东西，它是一切的“根源”！
这个老院长的身体，竟然是这种东西组成的？
那他已经不算人了……
“来，自己吃下去吧……”老院长蹲下身子，探出一根手指，拦在了余若离的膝盖处。
那些还在往上爬的“青蛙卵”瞬间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样，攀附着他的手指，很快融入了血肉，消失不见了。
见此情况，余若离哪里还敢反抗？
这个老院长已经明显具备了某种非人的特征，他已经是普通手段无法对抗的东西了！
她接过肉碗，含着眼泪，一边干呕，一边吃肉。
不管那块肉有多大，她嚼都不敢嚼一下，宁愿噎住也要硬生生咽下去。
她不想去感受这些肉的味道，根本不想……
见她乖乖地吃下肉块后，老院长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余若离立刻扔掉了手上的碗，趴在地上用力抠自己嗓子眼，想把吃进去的那些来历不明的肉吐出来。
然而那些诡异的肉一进肚子里，就像立刻化了一样，根本就吐不出来！
更令她绝望的，还是自己身体的变化。
手臂，还有双腿，都开始发痒……
余若离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挠，可挠着挠着，她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低头看去，一片片灰白色的鱼鳞正随着她挠腿的动作不断往下掉！
“不……”
“不要……”
“不！！！！！”
余若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看向自己的手脚，密密麻麻的灰白色鱼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四肢！
她疯了一样地拼命去挠，去抠，鱼鳞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她的手臂和双腿也被挠得血肉模糊。
可眨眼之间，那些模糊的血肉中又长出了新的鱼鳞。
余若离崩溃了，她大声尖叫着，指甲也抠出了血，但这恐怖的鱼鳞……还在一直往外生长。
突然，余若离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好像不能眨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不存在的房间
秦满江立刻冲出了厨房，但沈骸却迟了一步，在里面停留了片刻。
秦满江没有等他，径直上了三楼。
沈骸追上秦满江的时候，看到他刚从三楼的医务室里出来。
难道他认为余若离醒了会自己去医务室找药吃？
想什么呢……她甚至连这栋养老院的布局都不清楚。
秦满江溜进医务室干什么去了……
沈骸没问，毕竟他自己也在厨房里耽搁了一会儿。
两人汇合，推开了员工宿舍的门。
开了灯，昏黄灯光洒下，被子被掀开了。
余若离果然已经不在了，而许庭芳的尸体还躺在床上。
以余若离的智商和身体状况，她应该不会醒来后自己到处乱走，很大概率是那个可疑的院长掳走了她。
“他是想要活的？”秦满江低声说道。
“也可能是干净的。”沈骸补充道。
的确，许庭芳的尸体还好好的，没有被带走，那就只有那两种可能。
要么对方需要活人，要么对方需要没被“青蛙卵”感染的人。
想到这里，秦满江突然看了沈骸一眼。
这个家伙往自己的脖子上放了“青蛙卵”。
难道……他在那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青蛙卵”虽然是隐患，但也可以避免一些“觊觎”？
他是怎么发现的？
《病村实录》里有过类似的记载被他隐瞒了吗？
“至少有一半的几率，余若离还活着。”秦满江看了窗外一眼，既然对方要活的，应该就不太可能只是为了单纯地“杀个活人”这种目的。
“我们没必要再装了，”沈骸眼里闪动着寒光，“那老头对我们的身份和目的心知肚明，我们也知道他就是诡异之一。”
“你认为，他留着这层窗户纸，一直不捅破的原因是什么？”
沈骸看着秦满江，出声问道。
秦满江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那个老院长已经不是人类了，那他还这么热情地，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演出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向来把厉鬼，诅咒，怪谈一类的东西，当成某种以人类为食的强大生物看待，它们对人类有出自本能的恶意，而能让捕猎者不对猎物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它还没有准备好。也许是规则的限制，也许是它自身的状态并不能保证能杀死猎物。”
沈骸罕见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深藏的想法：“如果是前者，我们可以找到限制它的规则，加以利用。而如果是后者……那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行动机会。”
秦满江听完沈骸的话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早就想跟沈骸说这种话了。
“我是直接随机到养老院区域来的，养老院区域的规则上，有一条很奇怪的虚假规则。”
秦满江看着沈骸，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禁止一切攻击行为。”
对，这条规则非常奇怪，因为它和其他规则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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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规则里提到过这里有六个脾气暴躁的老人，他们可能会攻击自己看到的人。
难道老人的攻击行为就不算在规则里？
这显然不合理。
毕竟如果只是针对玩家，那么这条规则完全可以写作【游客禁止一切攻击行为】。
事实上它这么写着，秦满江初次看到时就在怀疑，这难道是某种“自保”之举？
因为他从这条规则里，看出了一些心虚的味道。
“刚才从厨房离开的时候，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秦满江忽然问。
沈骸看了他一眼，也问道：“你进医务室的时候，也拿了东西吧？”
两人对视着，沈骸从修长的西装下，取出了一瓶料酒。
而秦满江则是掏出了一盒藿香正气水。
“听说酒精有用。”
秦满江拿着藿香正气水，笑了笑。
沈骸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分头行动吧，这个村子里目前唯一出现的能够被克制的异常，就是‘青蛙卵’，无论它有没有附着在人体身上，遇到了就泼，总会有点用。”秦满江很认可沈骸的那句“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行动机会”，他很怀疑所谓的【禁止一切攻击行为】就是指不要往老院长的身上泼带有酒精的水。
这个村子的一切源头都是“青蛙卵”，而那个东西又被酒精影响，那……院长那个老东西在被带有“酒精”的液体泼到时，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影响吧？
而且，既然有那条规则存在，说明“某种形式”的攻击确实对这养老院里的人有效才对。
再拖下去，秦满江担心攻击效果会越来越低。
而且，虽然余若离暂时应该不会死，但她的时间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很可能已经在倒计时了。
越早找到她，她生还的几率越大。
“我去找余若离，你继续找那个失踪老太太以前住的屋子。”
秦满江对沈骸说道。
沈骸略一点头，两人即将出门之际，沈骸忽然停下脚步，问：“二楼八个房间住满了，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秦满江一怔，他当时的确隐隐觉得奇怪，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太多了，他根本来不及深想。
现在沈骸突然这么一问，秦满江虽然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但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毕竟，养老院有七个老人，一个院长，两个护工。
据这老院长说，两个护工请假回家了，那还剩七个老人，一个院长，住满八个房间很合理……
见秦满江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沈骸心中也哽了一下，他也是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明明七加一，八个人，刚好住满八间房，然后惊动了院长，院长从其中一间房里出来拦住了他们，整个过程说起来都很合理。
可是……这种令人不安的诡异感到底从何而来？
“你小心点。”
秦满江只能言语上提醒一句。
毕竟沈骸要去找的，是一个曾经住过“老奶奶”，但现在却找不到的房间。
而他要去找的，也是一个暂时没被发现的，养老院里的一个隐秘空间。
在这种鬼地方，根本没有绝对的安全，也不太可能所有事都能找到一个答案。
毕竟，怪谈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打破了现实逻辑。
他们只能尽量读懂【瞳界】的规则，遵从怪谈的逻辑，在诡异制定的框架下，艰难前行。
沈骸眸光一闪，在去二楼之前，他准备先去院子里，验证一下自己的某个猜想。
“走了。”
秦满江摆了摆手，开门离去。
“小心。”
过道里，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很低的声音。
沈骸在说话？
怎么会……
错觉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还是……七个老人
秦满江和沈骸前后脚离开三楼宿舍，刚到二楼，就听到一楼的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
两人一左一右，闪身躲在了二楼的走廊两侧。
却见楼梯口，出现了一个手持蜡烛的人！
烛光摇晃不定，影子也在墙面上诡异地拉扯着。
是老院长！
秦满江躲在左侧走廊，悄悄观察着老院长，那个老头是从一楼上来的，那余若离很可能被他关在了一楼的某处。
奇怪的是，拿着蜡烛的老院长并没有回到二楼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上了三楼的楼梯，朝三楼走去！
脚步渐悄，秦满江和沈骸立刻回到二楼中间大厅，两人还没说话，就听老院长的声音陡然从三楼传来：“秦小哥，沈小哥？你们去哪里了？”
“吃完饭要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他仿佛知道秦满江和沈骸一定能听到他的声音，言语中满是嘲讽与恶意。
“如果你们还不回来，我就要让人去找你们了哦……”
一般人在深夜听到老院长这诡异的声音，不说吓个半死也会浮想联翩，但在秦满江和沈骸听起来，却像是十足的挑衅。
“这条老狗，以为吃定我们了。”沈骸危险地笑道，眼里闪动着骇人的寒芒。
秦满江略一点头，他虽然没说话，但神色明显不是在害怕。
“你先跟我来。”
秦满江低声说道，他拉了一把沈骸，沈骸会意，两人立刻下了楼，去了一楼。
“听我说，”一楼大厅里，秦满江飞快地说，“他刚才说要让人来找我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