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靠自家儿子跟小杨宁的哥们关系来掌控这小子,看似保险,实际上风险极大。
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是个怎样的尿性,他这个当爹的最是了解,如果那个小杨宁寻求到了更好的下家,或是建立起来了自己的国内销售渠道,那么,自家儿子肯定会鼓励他哥们尽早甩开他这个当爹的。
所以,一定得跳开自家儿子的这层义气关系,跟小杨宁重新建立起一种更为牢固的生意合作关系,那才是一本正道。
第036章 当演员真辛苦
黄罡从账上支了五千块,带着半脸的伤痕,踏上了南下找寻供应商的征途。
这半脸的伤,主要是围绕在嘴巴四周。
并不是被人给抽的,而是他自己作下的烫伤。
正所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
引用到黄罡身上则是:
火锅我所欲也,带子亦我所欲也,二者……
他么的果真不可兼得。
只是皮肉烫伤倒还好,养个几天自然能够痊愈,问题是,黄罡在承受皮肉之疼的同时,心灵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个杨老三,咋就那么淡定呢?
三兄弟一道吃火锅看带子,唯独他一个,居然一下都没被烫到。
生气归生气,但该做的正事可不敢落下。
一大早起了床,黄罡还了放像机,便收拾起了行李,准备出发。
他原本打算向杨宁支个两千块也就差不多了,连差旅带回家过年,应该够用。
但杨宁却一把手甩出了五千,另外赠送了四个字:穷家富路。
这四个字连同多出来的三千块,可是把黄罡感动到了不行,哪里还能顾得上买不买得到火车票的问题,反正火车站白天黑夜都有着一大票的黄牛,加钱搞不到火车票,那就花钱混上火车再补票。
黄罡忙着干正事,杨宁这边也闲不下来。
项方舟他老爸那边虽然谈定了价格并交了货,但货款尚未拿到手。这事并不能怪罪人家项老板,五十辆车卖了七十五万,二十五件化妆品卖了六十八万,两样货一共卖了一百四十三万,去掉前天晚上提前支付的五万块定金,项方舟他老爸还应该支付自己一百三十八万。
这可是铁打铁的一笔巨款。
如果是公对公账户付款,一张银行汇票便可以完美解决,可问题是,杨宁哪里能提供出公司账户呢?
而公对私付款,又是那么大的一笔巨款,项方舟他老爸答应在三天内搞定已经是实属不易。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给杨宁提了个醒,要想把生意做得更大,注册一家公司已是势在必行。
所以,等拿到了钱,杨宁还得花上些时间去打听一下注册公司的流程和要求。
另外,帝都各大高校的寒假即将来临。
项方舟他们班原打算赶在放假前组织一场郊游活动来着,毕竟这种活动花不了几个钱,但因为407舍的七位弟兄从杨宁这边挣到了三百八十块的班费,全班同学的思想一下子就变得奢侈起来。
寒冬腊月的,郊游个屁啊,不如找家饭店,同学们搓上一顿。
五十名同学五桌饭,拿出一百块钱买酒买饮料,还剩下了两百八全部点菜,一桌划成五十六块的菜钱,那吃起来也是相当的有营养。
昨晚上,吃完了火锅看完了带子,项方舟捂着被烫伤的嘴角,郑重其事地向杨宁发出了邀请。
“不管我当不当这个班长,你杨宁永远都是帝都医学院临床医疗系九零级二班的其中一员,所以,明天晚上的这场全班聚餐,你丫答应了得来参加,你丫不答应也得来参加。”
项大公子,历来都是这么霸道且不讲道理。
杨宁根本提不出来跟项方舟斗上一斗的勇气,也只能委屈求全地答应了下来。
忙活完这些事,也就该放寒假了。
杨宁倒是想跟家里撒个善意的谎言,就说寒假计划留在帝都打个短工赚点下学期的生活费,可他么一摊开信纸就想到了笔迹不符的矛盾。
再让项方舟替笔也不合适,莫说那哥们愿不愿意还两说,即便愿意了,找个啥理由出来也是让人头疼。
打个电话倒是可行。
即便声音或是口音上有些不同,那也能以感冒这种低劣理由轻松糊弄过去。
可问题是,原主兄弟的残留记忆中,只有他家的住址,却没有电话的联系方式。
思前想后,杨宁最终还是放弃了留在帝都过年的打算。
他跟黄罡做好了约定。
春节前,黄罡先在南方转上一圈,筛出个十几二十家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供应厂商,等过了春节,哥俩在最南边的那座特区城市碰面,在一起溜达上一圈,将黄罡事先筛出来的那些供应厂商过上一遍,挑出两三家最踏实的厂商,并签订好供货合同。
上午送走了黄老大,中午,杨宁就着昨晚上剩下的火锅汤底和没吃完的菜将就了一顿,然后小憩了片刻。到了下午的一点半钟,杨宁坐上了公交车,前往建国门外大街的那幢最高楼。
项云龙果然信守承诺。
见到了杨宁,第一件事便是先递上一张储蓄卡。
然后再指了下办公桌上的座机。
“电话查询,还是挺方便的。”
杨宁淡然一笑,轻车熟路地抓起电话,按下了某行95**8的五位服务热线号码……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的居然是忙音?
杨宁不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草率了。
忽略了年代问题。
这个年代,各大银行的全国统一服务热线应该还没有设立。
项云龙微笑着递过来了一张卡片,上面印着帝都某行的客户服务电话号码。
打过了电话,确定卡里确实躺着一百三十八万的巨款,杨宁不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没什么事的话别急着走,坐下来喝杯茶,咱爷俩顺便再聊聊接下来的合作。”
不等杨宁做出反应,项云龙已经按下了办公桌上对讲机的按钮,吩咐他的秘书给杨宁泡上一杯顶级龙井过来。
盛情难却,杨宁也只好安然入座。
想谈什么那就谈什么呗。
反正大侄子这边什么承诺也不会给您老人家。
二哥说得对,跟您这种老江湖打交道实在是太心累,一个不小心,就会钻进您设下的圈套中。
您也别怪二哥他胳膊肘子不往他老爹那边拐。
二哥那双招子比谁都亮,看得比谁都明白。
您老人家赚的钱再怎么多,那也是您老人家赚到的,不等到嗝屁翘辫子,二哥也只能是跟着喝口汤。
但咱哥们这边可就不一样喽。
二哥占了咱哥们未来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就是说,咱哥们每赚它一个一百万,二哥都能分到十五万。
花钱,还是得花自己赚到的钱,那才叫一个痛快,才叫一个舒心。
坐定之后,项云龙随即拿着包香烟跟着坐到了杨宁的对面。
杨宁瞥了眼项云龙手中的香烟,原本没多大的烟瘾忽地一下被勾了出来。
来到这蓝星世界都他么一个月了,这还是头一回见到红彤彤的华子。
这边点上了烟,那边,项云龙的秘书送来了一杯龙井茶。
茶是不是顶级的无所谓,而有所谓的则是项云龙的那个秘书……
居然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老阿姨?
这么大的一个大老板,招秘书的标准不是应该有两条吗?
第一是胸大。
第二,还是胸大。
可这位老阿姨……
好吧,权当咱家项叔叔的口味比较奇特。
项云龙全然没有觉察到杨宁的异样心理,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呷了口茶水,开口说道:“实话实说,当初小舟跟我说你不愿意来我公司上班,执意要跟你在看守所中认识的一位朋友合伙闯荡老大哥国,那时候,我并不看好你。”
杨宁淡然一笑,随即应道:“有一说一,项叔叔,当时我也不看好我自己,出发前,我以为这一趟不亏就是赢,谁知道造化弄人,让我认识了一个老大哥国那边的贵人,这贵人自以为是个伯乐,非得指定我来当那匹千里马,于是,我就像只鸭子一样被赶上了架。”
项云龙借着吐烟的功夫顺便叹了一声。
“这做生意嘛,七分的能耐,两分的运气,一分的贵人扶持,明面上说,这三样少了哪一样都成不了事,但说到底,还是那七分的能耐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大侄子,在项叔叔面前,你完全没必要谦虚,就说前天晚上在保龄球馆,项叔叔我原本是想拿捏你一把,以方便接下来的压价,结果呢,你小子却能审时度势,反过来拿捏了你项叔叔一把,就凭这份能耐,就得令我项云龙刮目相看。”
杨宁双侧嘴角上扬,露出了腼腆且傲娇的笑容。
项云龙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是松了口气。
这年轻人。
毕竟还是年轻了。
随便夸赞了两句,这不就心花怒放了么?
不着急,先在情感上大笔投入,肆意吹捧,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够那就三次,总有一天能把他的心窍给吹捧迷糊了,到那时,再提出自己设想好了的合作方案,就不信这小子钻不进我项云龙的圈套中来。
对面。
杨宁保持着腼腆且傲娇的笑,同时在心里幽叹了一声。
项叔,你家大侄子的这演技可还行?
咱说句实在话,大侄子我真不想这样对待您,可二哥提醒过我多次,说他老爸绝对配得上老奸巨猾这个成语,大侄子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爷俩聊了半个多小时。
真可谓是相谈甚欢。
三支华子抽完,一杯龙井也到了该续水的时候,杨宁终于找到了一个起身告辞的机会。
唉!
当演员真他么辛苦。
第037章 硬核二哥正面刚
路上拐了个弯,去到了银行改了储蓄卡的密码,回到住处时,已经过了傍晚的五点钟。
跟项方舟约好的五点半,虽然不至于迟到,但时间也是相当的紧迫。
饶是如此,杨宁藏好了银行储蓄卡后,还是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并在头发上抹了点黄老大的发蜡,将发型梳理的有板有眼。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我他么一个大老爷们,如此这般,又是为何?
此问题突然间跳出于脑海中,使得杨宁不由愣在原地。
莫非……
莫非个逑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新衣服既然买了,那就要穿,至于什么时候穿,那还不是一个随便么?
还有发蜡。
没谁规定说长得帅就不准用发蜡吧?
就这么着了。
出门。
赴宴。
走路也就是十多分钟,杨宁来到了项方舟他们预定好的那家饭店。
刚好五点半钟。
二班的同学们已经到了十之七八。
最里面一桌,项方舟看到了门口的杨宁,立马起身招呼道:“这边,过来坐我旁边。”
离老远,杨宁瞅了眼项方舟手拍的那个座位,不禁皱起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座位,左手边是项方舟,右手边……
却是那胡蓉。
二哥,你他么故意玩我是么?
你的左手边,分明空了仨座位,为毛不让我座呢?
迟疑了一秒钟,杨宁还是迈开了步子。
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暗恋那个小妮子的是原主兄弟前任杨宁,跟自己毫无关系。
既然毫无关系,那就没必要扭扭捏捏,大大方方过去坐下也就是了。
刚坐下,项方舟像是看穿了杨宁心思一般,附耳解释道:“咱们班主任和年级辅导员马上就要过来,还有学工处的鲍处长,说不准也会跟着过来坐上一会。”
班级聚个餐干嘛要请仨老师过来呢?
正想揣摩一下项方舟的小心思,右手边,胡蓉轻轻碰了下杨宁的胳臂。
出于礼貌,杨宁只得转过脸来。
胡蓉向左边靠了靠,悄声问道:“你跟道森老师打架的事情,同学们都传说是为了我,你跟我说句心里话,这是真的吗?”
只是一个呼吸,杨宁的思维却狂奔了十万八千里。
好你个小妮子,丫这是几个意思?
变相表白么?
很期待哥点点头回答你丫一声是,对不?
满足你倒没啥难度,但问题是,你丫会不会一时激动就逼着哥带你去把房给开了呢?
一想到开房,脑海中禁不住全都是那种画面。
白上白,黑下黑,白加黑……
欧米伽,腻害得很着呢。
但这些思绪,只占了一个呼吸中的前半段。
后半段,杨宁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你想多了,我之所以揍道森,只因为这货实在是欠揍,至于说到他为什么欠揍,我想,你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就不需要我再重复了。”
杨宁的口吻很轻柔,但没什么感情。
杨宁的脸上挂着笑,却没多少温度。
同学嘛,理应是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
水,当然没感情,也不能太热。
太热,喝着烫嘴,会伤到人。
胡蓉微微一笑,做出欣慰状,点了点头,回应道:“不是就好……这样我就轻松多了。”
左手边,项方舟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冲着杨宁的肋叉狠狠地捅了一下。
与此同时,学工处副处长鲍勇、年级辅导员杜刚、以及九零级二班的班主任张普康,三位领导老师进到了饭店大堂。
绝大多数同学礼貌起身,但也有极个别的人安坐在座位上。
比如,那杨宁。
当初,正是这学工处鲍大副处长将原主兄弟逼上了绝路,之后,杨宁痛扁了道森一顿,又是这个鲍大副处长第一个跳将出来,力主要把杨宁送进派出所严厉法办。
还有那个辅导员杜刚,也不是什么好鸟,当时附和鲍大副处长最为积极的,当属这货。
班主任张普康还凑合,因为班主任只是个兼职岗位,张普康的本职工作是院校党史教研室的一名老师,平日里跟同学们的相处时间虽然不多,但对同学们在学习和生活上的种种困难总是能尽力帮助。
杨宁痛扁道森的当晚,也只有他为了杨宁说尽了好话,虽然没起到什么效果,但杨宁却将这份恩情铭记在了心中。
待张普康路过身旁的时候,杨宁这才站起身来。
“张老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