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叔,我就是这么想的。”
“手,剩下的小项目,你忙得过来吗?”童六子笑眯眯的问道。
白手也笑了笑,“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才请三河叔你过来帮忙啊。”
“哦,说来听听。”
白手问道:“三河叔,你原来做的挖土项目,价格大概是多少?”
这是商业机密,也就是朋友,白手才敢开口询问。
童三河道:“实话实说,单论挖土,以前是每个立方一块八。现在涨了点,大概是每个立方两块。当然,如果加上运输和后续处理,就得另外加钱。”
白手拿出刚签的挖土合同和预算表。
童三河哈哈一笑,“手,我相信你,不用看也可以的。”
“三河叔,明人不做暗事嘛。”
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童三河看了看合同和预算,笑道:“手,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直接说吧。”
“连挖带运加处理,每个立方两块五。”
“公道,敞快。”童三河道:“成交。二十二人,先定一个月,明天就过来。六子,你过来管理。”
和白手一起干活,童六子高兴,“爸,你就放心吧。”
白手笑问:“三河叔,要不要签个合同?”
“哈哈,你和六子的友情,肯定比一张破纸管用。”
童三河起身而去,公路上有公交车,他不让儿子送。
白手望着童三河的背影,对童六子说:“六子,你爸以前是老实人,现在在城市里混了几年,已变成老狐狸喽。”
童六子不高兴了,“手哥,那是我亲爸。”
“六子,你会不会听话听音?我说你爸是老狐狸,是在夸奖你爸,是说你爸聪明了,也更精明了。”
“老狐狸是夸奖?”
“绝对绝对的夸奖。”白手一本正经,严肃认真。
童六子笑了,“去你的,老狐狸是夸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白手叫来施工员余全宝,吩咐他,专门给童六子他们划出一块地来。
第二天,童六子就带了二十二个人过来,还有十一辆两轮铁皮手推车,二十二把铁锹,以及二十二个人的铺盖。
水缸负责安排住宿。
下午,童六子他们就开始上工地挖土。
过了两天,罗汉开着急普车来到工地。
罗汉现在神气了,他已正式调离银行,担任金融学院筹备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兼金融学院项目甲方总负责人。
牌子正式挂在项目现场的入口处。
罗汉手下也有两个兵,不再是光杆司令。
还挑了几间老房子,像模像样的搞了个项目指挥部,印了名片,自封为总指挥。
白手的临时办公室,正好与罗汉的办公室面对着面。
两个办公室一应俱全,只是电话局拖沓,申请递上去,至今还没把电话线拉过来。
老罗还真是接地气,到工地的第一个晚上,也不回家,就住在工地上。
白手只好“舍命陪君子”,叫水缸烧了两个菜,再从车里拿来两瓶白酒,拿到罗汉的办公室里,一边喝酒,一边瞎侃。
“老罗,我是真不明白,好端端的办公室不坐,为什么要到工地上来吃苦。”
罗汉一边喝酒一边道:“主要是三个原因吧。一个是我不喜欢跟钱打交道,早就想离开银行。一个是我不喜欢按时上班下班,现在我管项目,我至少不用按时上班下班了。”
“还有一个原因呢?”
罗汉低声道:“我想等金融学院竣工后,弄个副院长当当。”
白手咧嘴直乐,“能吗?”
“怎么不能?我现在是筹委会常务副主任,常驻工地,劳苦功高,要个副院长不算高吧?”
“呵呵,你咋不想弄个院长当当呢?”
罗汉叹道:“我有自知之明,我才中专毕业,能当副院长也就到顶喽。”
“罗副院长,呵呵。”
“别说我,说你的事。”
“我什么事?”白手问道。
罗汉道:“我帮你算过,你就是借了二十多人,一百个人挖水塘,你也要挖到明年。”
白手道:“我不傻。水塘只是辅助项目,主要还是教学楼和校舍楼的建设。我慢慢的挖着水塘,就是挖到明年后年,也不影响整个项目的进展。”
“这倒也是。”罗汉点了点头。
“老罗,我有我的小算盘。我手下七十多人,我得保证他们有活干。这水塘项目和休闲区项目,就是我的人没活干时最好的弥补。”
“这小算盘果然打得精。”
白手问道:“老罗,我下一个分项目是干什么?”
“一共两个,希望你们同时进行。一个是拆老房子,一个是围绕整个校园建造铁栅栏墙。”
“没问题,我有五个分队,可以同时进行。”
罗汉道:“你先别忙着保证,这两个小项目,我们有例外的要求。”
第0405章 用知识武装自己
白手急忙打听,这两个小项目有什么例外的要求。
罗汉告诉白手,拆老房子时,要回收部分旧砖头用于建新楼。罗汉解释,那些老房子建于六十年前,旧砖头有纪念意义,是捐赠方的要求。
建造校园外墙,只包工不包料,原料由有关单位供应。罗汉解释,这是要照顾一些关系户。另外有些领导批了条子,也得考虑一下。
白手都予以答应。
甲方是不能得罪的,罗汉好说话,但罗汉上面还有主任和第一副主任及第二副主任。三个婆婆管罗汉一个小媳妇,不能让他为难。
这两个分项目也得签订合同。
但签订合同前,双方都要请人核算,白手这边,当然请陈岚负责。
好在两个分项目都只核算劳动力成本,对白手来说,相对简单明了。
老房子除了留下一少部分,暂时归工程队住宿用,其余全部折除。
陈岚带着几个同学,在白手的陪同下,测量了该拆的老房子。
按墙面和楼面的面积计算,共有二十一万平方米,每拆一平方米五角钱,共计十万五千块。
至于整个项目的外墙建设,情况稍微有点复杂。
经过测量,整个外墙的周长是三千米。
外墙的基础,是要求宽一米深一米,需挖土方三千个立方,人工费用一万块。
每隔三米打水泥桩一根,共计一千根,每根人工费用十块,共计一万块。
混凝土浇注,地下一米,地上一米,底宽一米,顶宽半米。全长三千米,地下需浇混凝土三千个立方。地上是个梯形,需浇混凝土两千两百五十个立方。
总需浇混凝土五千两百五十个立方,每一个立方的人工费十块,共计五万两千五百块。
每隔三米一根现浇的方形水泥柱,矮的一米,高的一米半,各为五百根。
水泥柱截面为正方形,三十厘米见方,由此推算,高的每根零点一三五立方,矮的每根零点零九立方。
一千根水泥柱,总需现浇混凝土一百一十二点五个立方。
这个环节比较复杂,技术要求也高,人工费用当然不能按立方计算。
白手与罗汉讨价还价,最终双方商定,干脆按水泥柱的根数计价。
矮的柱子每根二十块,高的每根柱子三十块,合计两万五千块。
还有一千片铁栅栏的焊接安装和刷漆维护,一片十块,合计三万块。
四个校门,正门一万块,其他三个门一万块,合计两万块。
两个小项目,合计人工费用二十五万两千五百块。
签合同时,罗汉要求略去零头,白手死活不肯。理由是有整有零,人家相信,也很吉利。
对于外墙的建设,罗汉担心白手的工程队,技术上达不到要求,劝他雇用相关的专业人员,或者划出部分转包给别的工程队。
白手不同意,因为他早有准备。
木匠和泥瓦匠是现成的,至于电工、钢筋工和电焊工,早在十天前,白手就挑选了六个人,派到市里的某培训学校接受培训,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更何况还有两个施工员,余全宝和郑重好,现在是他俩大显身手的时候。
白手又开了一个会,对五个分队进行了人员调整和工作调整。
一个分队去拆老房子,一个分队去外墙挖土,一个分队继续挖水塘。
还有两个分队,分别由余全宝和郑重好带领,分头开始建造外墙。
这两个分队,白手是有意让他们竞争,以促进施工的速度。
质量问题,白手并不担心。
一方面,罗汉的那帮手下,天天在工地上转悠,像防贼似的盯着。
另一方面,第三方的工程师和技术员,三天两头的,不定时的冒出来,让大家都不敢怠慢。
反倒是白手,安排定当,按部就班后,自己却闲了下来。
这时,正好有一个学习的机会。
市建委和同济大学合作,为全市建筑工程行业的包工头们,举办一个短期培训班。
大大小小的包工头,没有上万,但肯定上千。
白手想报名,还把童六子也捎上。
费用不贵,一百个小时才两百块。
一周上课三次,每次两个小时,一次周三下午,一次周五晚上,一次周日下午。
白手感兴趣的是,培训结束时还有考试,考试合格者发给结业证书。
为了让陈岚看得起自己,白手决定下一番苦功。
培训班由土木工程系主办,正好在陈岚的眼皮底下。
白手兴致勃勃,童六子却霜打似的。当年读书时,白手马马虎虎,也能考入全班前十名。而童六子最勤奋好学,名次也从没摆脱过全班后十名的范围。
报名那天,童六子不去,是白手抓着他塞进车里的。
“手哥,求求你,你就饶了我吧。”
“呵呵,陪我,就当陪我。”
“唉,你知道的,我最怕读书,你这是赶鸭子上架。”
“对啊,我就是要赶你上架。”
童六子苦笑不已,“手哥,你跟那女大学生眉来眼去,你带着我,不怕我影响你啊。”
“是研究生,不是大学生,比大学生还要高级。”
“嘿嘿,在我眼里,反正就是美女,不知道啥研究生不研究生的。”
白手笑骂道:“臭六子,咱现在在上海混日子,当土包子是混不长的,一定要学点化,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
“问题是我不是这块料啊。”
“少啰嗦,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童六子无奈,坏笑道:“好吧,我就去当电灯泡,看看能不能学点追美女的本事。”
白手也笑了,“六子啊,你太笨了。现在你有了点臭钱,却不会追姑娘,你的人生也太失败了。”
是很失败,童六子至今还怕跟女性接触,说话都脸红。
“手哥,那咱俩说好。我陪太子读书,你教我谈恋爱。”
“没问题,没问题。”白手拍着胸脯下了保证。
但童六子马上泄气,“这里都是城市女人,看不起咱乡下人。手哥,这怎么办?”
“一个办法,向我学习。”
到了同济,进了校门,白手驱车来到报名处。
嚯,报名的包工头还真不少,黑压压的一片。
“白手,童六子。”身后响起好亲切的家乡话。
第0406章 包工头培训班
老乡见老乡,同行遇同行。
面前站着三个人,显然都是包工头,一个四十岁以上,两个三十岁上下。
童六子都认识,赶紧给白手介绍。
“三位,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白手,龙岙乡建筑工程公司第十工程队老板。”
白手一边招呼,一边分别递上名片。
“手哥,这位是曾哥曾玉山,城关建筑工司公司副经理,手下有一百多人,现正在普陀区建造十二层的高楼。”
白手与曾玉山握手。
“这位是胡哥胡祥瑞,城北建筑工程公司第三工程队老板,手下有六十几人,现正在建造一条通往宝山的水泥公路。”
白手与胡祥瑞握手。
“这位是孙哥孙建国,衡丰镇工程队老板,手下有四十多人,现正在与人合作,建造一座黄浦江大桥。”
白手再与孙建国握手。
曾胡孙三人也各拿出名片,白手双手接过,态度恭敬。
不认识不等于不知道。
白手搞到一份手册,上面有三百多个老板的名字,曾胡孙三人就名列其中。
都是工程界的前辈,十多年前,公家的工程队扎根上海,曾胡孙三人就身在其中。
后来政策放宽,三人出来单干,各自拉起人马。现在都小有规模,在上海的工程界,都有了点小名气。
曾玉山打量白手,赞道:“大名鼎鼎,又一表人材,白老板前途无量啊。”
“谬赞,谬赞。”白手也很客气。
胡祥瑞解释道:“白老板,曾哥的意思是,我们过年回家时,参加县里的大会,就已知道你的名气。”
“不是名气,只是运气。”白手不亢不卑。
孙建国道:“老曾,老胡,咱们先报名吧。”
曾玉山点点头,“白老板,小童,你们报名了吗?”
白手欠身道:“你们先报,你们先报。”
曾玉山和胡祥瑞都笑笑,转身去报名。
孙建国有点冷淡,白手看出来了,童六子也看出来了。
二人退到一棵大树边,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这三个同行,对我不够热情啊。”白手琢磨着道。
通过握手这个动作,白手就能感觉到人情冷暖,虽不很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
童六子道:“大概,大概你得罪了他们。”
白手发懵,“我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我拿啥得罪他们呢?”
“行有行规,道有道理。你来上海后,应该先去拜访他们的,可你却没有。”
白手愣了愣,“六子,你没告诉我有这个规矩,你把我给害了。”
童六子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我是想,我是想等你忙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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