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妻子会不会离，可是他，一点不愿意再被这些困扰。
完美的爱情建立在完美的经济之上，韩东在妻子跟岳母的身上，领略的十分透彻。
次日，他去了正一集团。
关新月也还没走，办公室不但她在，皮彬也在。
穿着便装，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跟一旁的施雅套近乎。
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来人。皮彬弹簧一般坐正：“东哥，过来了！”
韩东随口问：“请假没。”
皮彬忙道：“请了，请了。不信你打电话过去问，绝对不是翻墙出来的。”
关新月莞尔，倒是施雅有点不太适应。
皮彬在临安被传的像个混世魔王一样，偏看上去怕韩东怕的厉害。韩东一来，坐姿都变了，不知道俩人到底什么关系。
“家里没事了吧。”
关新月看韩东脸色无异，关心打听了一句。
她听施雅说的，韩东昨天一直都在所住酒店，并不在东阳。不过，敏感的装不知道。
韩东随口应道：“没事，新月姐。杨国栋什么时间到。”
“大概中午，地点约在了国贸旁的那家中餐厅，牛副总也跟你们俩一块过去。”
说罢，看到了他手中一直闪烁的手机：“东子，你好像有电话。”
关新月聪明，刚跟韩东说话就察觉到他状态反常。犹豫着说：“要不你今天别去参加饭局了，让彬自己先去探探口风。”
韩东笑了笑：“新月姐，你想多了。我现在很放松，不会影响工作。”
第七百一十二章 谈判
韩东确实不会影响工作，他之前在部队。早就磨砺出了再大挫折，遇事都要先放在一旁的能力。
出门，皮彬开车。去的地点是天悦楼，也就是上次同学张玄武让服务员去打包龙虾的那家餐厅，在附近很有名。
韩东坐在副驾驶上，心不在焉翻看着手机，是有一个号码几乎不间断的打来。有心关机，又怕工作上关新月会联系不了他。
他稳了稳，摁下接听：“什么事。”
小姨子电话，他怕又是因为自己跟夏梦闹离婚的事来劝和，并不愿意接。
夏明明奇怪姐夫不友善的说话方式：“干嘛呢，我招惹你啦！”
“打你电话就想问问你最近工作情况。”
“少兜圈子，不说挂了！”
夏明明忙道：“姐夫。我妈跟我打过电话，她是让我劝劝你不过呢，我不太想劝。”
“真的，我不是来当说客的，也不想掺和你跟我姐的事。就想跟你说，离不离婚我都支持你，你永远是我姐夫”
韩东点了支烟：“谢谢你。”
夏明明犹豫：“决定了”
“对，再这样下去，没好处。与其如此，不如狠狠心结束。她自由，我也自由。”
“那孩子怎么办？”
“该不该要，妈更有主见。”
“唉，我就说你们俩早晚要出问题。你太内敛，她是太骄纵，很多事不能拿在台面上沟通商量，根本不可能走的长远。”
“你连婚都没结过，在这充专家！”
“没吃过猪肉就不准我见猪跑了？我好歹在小白龙的戏里面经历过一段人生，现在正经历另一断人生。你们俩在我看来，就是两头猪。”
韩东绕开了这个话题：“沈兰婷在你那怎么样？”
“她，特别不简单。才来多久，跟导演就密不可分了。我还正要跟你提她，出了事，你别怪我。”
“我跟她什么关系，跟你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怪你。去剧组是她挖空心思的想去，成年人了，自己没分寸，跟任何人都无关。”
“姐夫，你这话我听了高兴。”
“回聊吧，我这有点事。”
韩东瞥了眼前方的天悦楼，放下了手机。
皮彬听到了他说话，好奇道：“哥，你跟我嫂子闹离婚呢？是不是给你戴绿帽子了，告诉我谁，弄死他去。”
韩东转头，皮彬瞬间意识到自己马屁拍马腿上了：“嘿，嘿嘿。不说这个，牛副总估计等的着急，咱们赶紧过去。”
下车，并肩去往天悦楼。
韩东路上随口提醒：“等会不要反客为主，该说什么，我跟牛副总会和杨国栋说。这事，少掺和，跟你没多大关系。”
皮彬喊冤：“哥，我答应关新月帮他约人，完全看你面子上。我又不傻，拆迁这事，谁敢轻易冒头啊！”
包厢内。
牛副总已经先到了。
都经常碰面，也没多客套。入座后又等了十来分钟，门被人给推开了，进来俩人。
韩东眼睛略过了那个皮彬找的中间人，落在他身后一个中年男子身上。
个子约一米六五，年龄四十岁上下。稍有些胖，穿着一件烂大街的t恤跟宽松牛仔，脚下是拖鞋。
看上去普通到了极点，也正因此，韩东免不了过多打量。
传闻中的不普通，见面后的普通。这种人，特别不简单。因仅仅守口如瓶一个特质，很多人都不具备。
中间人叫杨贺，跟杨国栋有点亲戚关系。进来后先冲皮彬笑笑，然后给双方做介绍。
“国栋哥，这是正一集团的牛中华副总，人特别仗义。彬，皮厉海的儿子，你见过”
等介绍到韩东，皮彬先道：“杨叔，这我哥韩东。跟牛副总是同事，都自己人。”
杨国栋每听介绍一个，就客客气气的点头招呼。入座后，颇显的有点怯场般的紧张感，少言寡语。
他知道今天饭局是什么意思。
碍于面子不得不来应约，却不打算跟这些开发商的人多谈。
菜，随着人坐满，端了上来。
杨贺就是个调节气氛的，酒局一开始，不断跟牛中华俩人配合着聊一些轻松话题。
酒必不可缺。
牛中华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主动给杨国栋倒了一杯：“杨先生，咱们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平时我可没少听说过你，仗义，低调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人，等会咱们加个微信，常交流”
话说了一串，杨国栋却没端酒：“牛总，我不喝酒。我爸的身体就是喝酒喝垮的，特意告诫我，务必滴酒不沾。”
牛中华被对方不按套路出牌的说话方式弄的愣了下，随即笑道：“杨先生真逗。”
皮彬插话：“牛副总，杨叔确实不喝酒，都知道。来，我陪你一个！”
韩东诧异盯了皮彬一眼，他看似碰酒，实际是在帮牛中华解围的同时也传达了信号给杨国栋，他皮彬，跟同湾的人是一伙的。
等了会，见牛中华始终没步入正题，杨国栋也一副随时告辞的样子。知道这么聊下去，坐太久都没意义。
韩东斟酌着，看向杨国栋：“彬叫您杨叔，我是他哥，也得跟着叫。杨叔，您是办大事的，我们再兜圈子反显得虚伪。这样，咱们正儿八经聊几句，您说说，为什么不肯拆迁？”
牛中华早想这么问，被杨国栋态度给弄的不好开口。见韩东出头，径直看向杨国栋等他答复。
气氛，因为韩东一句话冷却了点。
杨国栋抬头：“老头子身体不好，念旧。加上年龄一大，根本不愿意挪地儿。我说实话，你们拆不拆，我不在意，但孝字为先，我不能再扫他心情。”
韩东点头赞同：“这个谁都会理解，等改天我去拜访一下老爷子。你说，周围居民都搬走了，他一个人留下，岂不是心情更不好，我得去看看。”
杨国栋一听，就知道席间看似那个牛副总为主，其实这个叫韩东的年轻人才是中心。他说话，牛中华根本不插嘴，显而易见。
“这话说的，好像你们已经把同湾给拆差不多了。”
韩东不疾不徐：“杨叔，拆迁是大势，是在城市规划图纸里面的。这次邀您过来，是诚意。您说任何条件都行，但不能拿孝道这个帽子给我们扣上，谁受得住。再说，古话里除了孝道为先，还有远亲近邻这种说法。拆迁的补偿标准不低，您觉得他们是真不想拆，还是想等着您出头好坐地起价？肯定是后者可能大一些。”
“提高补偿标准容易，关键许总不是财神爷，他得多少钱往里填？在预算内的，他看您面子，多补偿一点。预算外的，别说许总，国内首富也拆不起！拆的起，也要考虑同行的看法。”
第七百一十三章 损招
聊天的方式因人而异。
韩东在接触杨国栋之前。那些调查，询问，打听，综合起来，大致对于其性格有一个模糊的定位。
嘴巴很严。说明这种人谨慎，小心，不轻易惹事。被人打牌阴过，当即以牙还牙，说明这种人有有怨报怨。用自己的钱跟从别人处敲诈来的钱用于铺公共区的道路。说明这人仗义，惜名。
于是对该怎么跟杨国栋聊天，韩东在牛中华虚伪客套的时候，已经斟酌的差不多。
先讲实的，再讲虚的。
实际就是把市政那边的意思，把大部分居民的意思说明白。至于虚的，韩东还在纠结。
但显然，他没有时间考虑太多。因为实际情况说明之后，杨国栋完全不为所动。
几个月前的韩东，未必会为了关新月跟许开阳处心积虑，现在他会。
关新月是他未来的合作对象，许开阳是值得结识的一个对象。两人皆对他不错，没理由不在一定范围内认真做事。
抬杯跟那个叫杨贺的中间人虚碰了下，他把酒灌进了肚子里，堵住了杨国栋想告辞的话头。
“杨叔，约您出来一次不容易。您就看在皮叔叔的面子上，多留一会。”
杨国栋眉头紧皱，他是一点都不想跟韩东多聊。
这人看似年轻，非但讲话老练，稳中带厉，还尤其让人不好接腔。口头上，杨国栋有点弱势，无可反驳。
稳住杨国栋，韩东随便翻了下手机。笑着起身给他倒了杯饮料：“杨叔，这次能碰一个么？”
独角戏，牛中华在韩东掌控主动后，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国栋拿杯跟韩东杯子接触，抿了口饮料。
韩东又一饮而尽：“我以前在上京市当兵的时候，恰好听说过一名战地记者。这几年在国京报，升职很快，现在好像是国京报的三个副总之一。”
“挺巧的，他也姓杨，叫杨国成”
杨国栋脸色一整，砰的拍桌：“你调查我！”
韩东坦然：“杨国成先生名声很好，他如果真跟杨叔您有什么关系。同湾这边的事，等于是给他抹黑。”
杨国栋情绪终于有了大的起伏，他很敬重自己哥哥，也知道他位置特殊。所以从来都不会高调，对外提哥哥的名号。
但韩东，把这些事摸的底朝天。
没等他想通，韩东接着道：“杨叔，你也不用把我想的太卑鄙，我只是帮人工作而已。且，您也不是第一天步入社会，每个开发商在拆迁之前，会比较留意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巧合，我在上京市呆的时间不短，不难打听”
杨国栋越听越刺耳，骤然反弹：“你他妈”
皮彬早看不惯杨国栋这德性，啪的一声把杯子直接砸在了他面前：“杨国栋！叫你一声杨叔完全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嘴巴吃shi一样！”
酒水四溅，杨国栋退的快，也被淋了一身。
他沉着脸：“有我在一天，同湾你们碰都别想碰！！”
韩东看着他疾步离开，无奈揉了揉头部：“彬，我来前跟你怎么说的？让你不要出头，全当耳旁风”
皮彬深呼吸：“东哥，你没瞧见他根本就油盐不进，还敢先骂人！我今天要不是看在杨贺的份上，非让他爬着离开这里！狗屁国京报，真当自己是头蒜了！”
“出去，先出去。”
韩东听不了他这些话，烦躁摆手。他知道皮彬性烈，听到杨国栋对他口吐脏话心里不痛快。但事根本就不是这么办的，本来他有六七成把握说服杨国栋，现在一个冲动彻底僵局。
牛中华地位虽高，但只苦笑，半点埋怨的话不敢说。
皮彬这魔王，很多临安人都知道。什么权贵富豪，这小子手段多不胜数，总能让人不痛快。
最刺激的，曾经因为一些事儿，胆子大到把市政一大人物车胎都给扎了！都知道是他，又拿不出证据来，草草备案揭过。
出门，上车回公司当口，皮彬有点闷闷不乐：“东哥，你要真想拆同湾，我帮你办，这么费事干嘛。我有办法让杨国栋苦不堪言，熬不下去！”
韩东摇头：“说了不用你插手。”
“呵，那怎么着，许开阳还打算q拆？不是我小看他，闹出事他真揽不住。”
韩东点了下手机，递到了他面前：“施秘书传的照片，我让她过来拍的。”
皮彬瞄了一眼，直乐：“东哥，你是打算把杨国栋跟开发商吃饭的照片传播出去啊！”
“也没办法，我怕搞不定他，留了一手。再说，做的也不是什么太缺德的事，真这么耗下去，能不能拆都两说。这样的话，杨国栋不成同湾千古罪人了！也是帮他一把。”
皮彬脸色阴云尽散：“我哥还是我哥，厉害。”
韩东苦笑：“别说了，不够丢人的。”
皮彬感慨：“东哥，你是真变了这种损招，现在也肯用。是不是被我嫂子给刺激的，我嫂子那人，一个月没个十几二十万，还真未必养得起。”
韩东靠着座椅，落寞而笑，不再答复。
车子行驶着，到了正一集团。
韩东下车对皮彬道了声别，和开车跟着两人的施雅一并去往办公室。
关新月看到照片的时候就懂了：“东子，后面的事让许总的人办，他擅长这个。免得咱们再惹一身灰。”
“你啊，总出其不意。让你去，真没找错人。”
关新月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韩东这几张照片，就是打算利用从众心理。传出去，不管杨国栋到底有没有收开发商的钱，同湾的人不可能再完全信任他。
签字的人多了，一家一家搬出，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
虽然，同湾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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