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严霜她老公就被“请”去协助调查了。
卫长鸣进去的时候,脸蛋更白了。
高邑军那里搞得是什么把戏,他太清楚了,当然,那和他无关。
可是,他在自家公司的业务处理角度中,是有明确的违规违法行为的,现在,开除公职的结局已经是板上钉钉,区别只是刑事责任而已。
他扛了差不多半天,严霜来看望他时带来了公司副总的“警告”。
“老公,付总告诉我,你犯了错,问题严不严重?他跟我讲得好吓人,还说我很有可能被连累什么的……老公,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怕被连累,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那意思非常隐晦,但又很清晰,聪明人一听就懂。
‘你最好自己扛下来,如果牵扯到我,我肯定就要对你们两口子不客气了,你也不希望你爱人满身大汗吧?’
卫长鸣狠狠一咬牙,决定……
去尼玛的连累!
到这种时候了,你不想着赶紧捞我,居然吓唬我媳妇?
我没看错你,但是你看错我了……我是在乎她怎么样的人吗?!
搞笑!
卫长鸣敷衍了严霜两句,准备把她哄走,然后就去自首。
结果刚刚习惯性的撒了两句谎,心里忽然一动——咦?她可能派得上用场啊!
只是叫她别担心,安心等我出来,是不是太浪费了?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忽然一变。
“霜霜,我恐怕出不去了……”
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表情悲伤中又带着深深的不舍。
“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保重,少吃外卖,早点睡觉,如果在魔都待得不顺心,就回家去陪爸妈吧……”
其实严霜已经和卫长鸣冷战很久了。
自打上次被韩烈冷脸拒绝,她回去之后就和卫长鸣大吵了一架,并且搬到了小卧室住。
卫大帅哥忙着搞定项目,也没怎么哄她,夫妻感情降至冰点。
但是,当卫长鸣真正出了事,又展现出极度脆弱的一面时,那些美好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长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吓我!”
“我太急于证明自己了,被付总给拖下了水……”
直到现在,他仍然在撇清自己、维护形象,目的是激发严霜的母性,让她心软。
卫长鸣满脸悔恨和痛苦,哽咽道:“现在事发了,我恐怕要给付总背锅,他告诉你这件事,本身就是要拿你的安危来威胁我……好了,他成功了,我待会就去认罪!”
严霜顿时理解了,她的出身,让她在这方面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
“肯定还有办法的吧?你那么聪明,难道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确实还有最后一条路……”
卫长鸣表情复杂的看着严霜,她正处于女人最好的年龄,青春尚在,美而成熟,又有大小姐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艳高贵。
把她彻底送出去,应该能解决一部分问题吧?
“现在,恐怕只有韩总能帮我减罪缓刑了……”
严霜一听到那个名字,顿时柳眉倒竖:“你还要让我再去求他?!”
她对韩烈的记忆太深刻了,那张在灯光中半明半暗的侧脸,仿佛是刻在脑子里一样,时至今日,仍然清晰得可以回忆起每一处棱角、每一个细节。
也因此,她感到极度的羞愤。
“他对我是什么态度,难道你忘记了吗?!”
有门!
极其了解严霜的卫长鸣马上意识到,她排斥的并不是帮自己亦或者陪韩烈,她真正愤怒的,是韩烈的看轻和不留情。
“这次不一样,真的,霜霜!”
卫长鸣马上展开三寸不烂之舌,拼尽全力的分析者。
“上次是韩总不满意咱们对他的安排和支配,感觉受到了冒犯,大人物嘛,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是另外一种情况——咱们走投无路了,于是去恳求他,性质完全不同!
于他而言,捞我一把,只是随手的事。
他和邱总的关系那么好,只需要替我讲一句好话而已,付出极少,也不存在什么把柄,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你的态度足够可怜,他一定会帮忙的!
只要他肯帮忙,我就不需要为了保护你而蹲里面十几二十年!
霜霜,我才不到30岁,你忍心看着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烂在那间狭小恶臭的囚室里吗?”
卫长鸣太会拿捏严霜了。
尽管严霜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只是他的又一个套路,可是她在心灰若死之余,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他。
“卫长鸣。”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是你做错了事,付出代价的又是我!”
“我爱你!”
卫长鸣果断极了,态度也庄重极了:“过于强烈的爱让我犯了错,我确实畸形了,已经配不上你了,但我依然爱你……”
“你的爱让我恶心!!!”
严霜忽然大吼一声,泪流满面,转身冲出房间。
卫长鸣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严霜终归还是又一次妥协了……尽管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但是,谁在乎呢?
严霜在乎。
她回到车里,当场哭崩。
这一次,比那天在KTV里更让她伤心。
那种环境,再加上酒精的催化,让她终归对卫长鸣残存一丝希望——他不清醒,再看看吧。
结果,没喝酒的卫长鸣仍然还是选择让她去扛。
现在还有什么借口吗?
没有了,自己对于他而言,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件工具。
严霜看清楚了这一点,因此哭到天崩地裂,一边哭,一边又想起了韩烈那张渣帅的侧脸。
渣和帅,是她现在最痛恨的两个点。
但是不知为何,放在韩烈身上,她非但不反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几个月时间,她也反复去问自己,结论很有意思——可能是因为韩烈的态度。
“我愿意睡你,你才能爬上我的床。”
“安排我的时间和精力,你不配。”
如此霸气如此自我的精神核心,与卫长鸣截然相反。
稳定如钢铁,璀璨如钻石。
这种男人根本不会被女人改变,也不会被困难打得跪地求饶,自然会给人以莫大的安全感。
对于某些女人而言,这是缺点。
可对于严霜而言,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精神支柱。
她真的不坚强。
父母从小只告诉她要开心、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想做什么都可以,却从未教过她要坚强,要在没人能够撑起天空时自己去撑。
所以……
去解决这一切吧!
最后一次帮助卫长鸣,也亲自问韩烈一句:我配不配。
严霜打起精神,掏出手机拨通了邱总的电话。
第451章 妄想和拖人下水
老邱没有给出韩烈私人号码,但是却对严霜大加鼓励。
“小严啊,你算是找对人啦!
长鸣的事情呢,很严重,很让我心痛,是我疏忽了对他的提醒和约束啊!
对此,我是有责任的。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坐在我的位置上,已经不方便再为他讲什么话、做什么事了,我相信你可以理解。
可是韩总不一样啊!”
老邱忽然拔高音量,强烈的感情差点快要溢出来了。
“韩老师是我们的甲方,重要的合作伙伴,只要韩老师肯帮忙,很多事都好商量嘛!”
中心主旨,聪明点的狗都听得出来了。
但是,长了记性的老邱,也并没有再安排什么。
只是提供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提醒……
“只是有一点啊,韩老师的手机号呢,外人根本打不通,给你也没有意义。
你要是真的做好准备了,最好是另想办法,当面拜会韩老师,然后态度要诚恳,得有求人的礼貌,最好也别提我……懂我的意思吗?”
好极了!
你们都恨不得把我扒干净了送到韩烈的床上,但是又一个个躲得老远,只敢在背后撺掇我是吧?
严霜气得咬牙切齿的,深深为老邱和卫长鸣的无耻而感到悲愤。
但是,换一个角度去看,这也生动地证明了韩烈的威慑力。
严霜心里原本就不怎么强烈的抗拒,再一次被削弱。
“好的,您给我一个地址,最好再指点我一下,怎么才能约见到韩总,剩下是我自己的事。”
她的声音依然有些哽咽,但心志已坚。
老邱自然听得出来,于是笑嘻嘻的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直接上门,你够呛能见得到人,我把韩老师的车牌号发给你,下班之前,你去国金二期地下车库等着吧!从一层步行下去,就等在他的车子旁,注意躲着点监控……”
也不知道老邱到底是干过什么坏事儿,反正这一套业务实在太熟练了。
严霜看看表,感觉时间来得及,于是匆匆驱车驶往国金中心。
下午4点50分左右,韩烈习惯性的提前10分钟下班,刚到车库尚未走到自己的座驾前,正好被严霜截住了。
烈哥一愣——是真的愣住了,完全想不到严霜怎么出现在这里。
“韩总!”
严霜左手提着包,右手环过胸前,握住自己的左肘。
姿态明确的展示出不安和忐忑。
她怯生生的开口,由于补妆实在太麻烦,所以她干脆把花掉的妆全都卸了,整个一个素面朝天的状态,把哭得微肿的眼睛暴露在韩烈面前。
此时的她,穿着端庄而又不失时尚的真丝衬衫,束腰的A字裙掐得腰肢盈盈一握,右臂挤压着胸口底部,大开领的衬衫领口惊鸿一瞥间可见浑圆。
一直以来,她的气质都是冷艳凛然的那种,高高扬起的下巴、从来不会大大睁开的眼皮,都在诠释着她对外界的冷漠疏离、不屑一顾。
可是今天,失去了自信又弄得很狼狈的她,不应该再叫严霜,而是软雪。
洁白柔弱,遇热则化。
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也足够性感。
“严小姐?”
烈哥非常纳闷,但是,清楚的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特意等我?”
一句废话之后紧跟着抬手看表的动作,狗烈偏偏又给她留下了发泄出来的窗口。
“今天我特别忙,但是可以给你留下5分钟时间,怎么了?你讲吧。”
梨子助理冲她点点头,然后从一旁绕开,坐到了奔驰的驾驶位。
最近一段时间,上下班都是梨子助理开车,正牌司机程实只在商务出行时才有机会服务boss。
但这对于严霜而言是好事,没有别人在场,让她可以顺畅的表达。
“卫长鸣出事了!”
她用非常急促的语速讲完事实,然后赶在韩烈开口之前,马上结束对原因的阐述,拿出了真正的天赋。
“我知道您不愿意管我们的烂事,而且我所能够拿出的一切于您而言都没有太大的价值,所以我没有任何绑架您的意思。
我来这里,只是想和您探讨一种可能——
有没有什么事是您刚好需要,而我又能够做到的?
哪怕那些事的重要程度很低,但是使用我的成本同样足够低,您只需要跟邱总打一个招呼,我就会拼尽全力做好任何需要我去做的事。
我不是在要求您,也没有扮可怜,更不敢用道德绑架您,现在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我能拿出的筹码只有我自己,您看,是不是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韩烈惊讶的看着严霜,就感觉特别魔幻。
这个小人妻成熟得很快啊?
堪称脱胎换骨了,属于是。
不过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只能证明她用了心,确实放低了姿态,并不能说明其它的问题。
提起了兴致的韩烈意味深长的问道:“为了卫长鸣,值得吗?”
“您误会了。”
严霜张开嘴,长长的吸了口气,表情居然略带几分坚定。
“交易内容不是帮助卫长鸣彻底脱罪,而是帮助我彻底斩断对他的最后一丝念想。
所以,理论上讲,不管他最终落到什么下场,只要您能够让我在面对他和他父母的时候问心无愧,契约就算达成。”
严霜最后用了契约两个字,这让韩烈感觉太有意思了。
交易和契约单独拿出来没有什么,可是放到一起对比,前者带有一次性的意味,后者暗含着长期稳定的潜在理解。
她是故意的,还是随口一提?
韩烈不能确定。
可是狗烈牛逼就牛逼在不急于搞清楚任何疑问,拿得起放得下。
抬手看看表,然后礼貌看向严霜:“严小姐,时间到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又是拖字诀!
鼓足了勇气的严霜感到一阵巨大的烦躁,可她非但不敢发泄出来,反而急忙退而求其次。
“那您能不能跟我互换一下手机号?我保证不会打扰您,只希望得到一个机会!”
被这样的大美女恳求,能够极大的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韩烈也不例外。
他掏出手机,轻笑道:“号码给我,我打过去,你就在我的白名单里了。”
严霜急忙颤抖着念出手机号,是个挺好记的尾三联。
还是那句话——她和卫长鸣的生活条件,哪怕在魔都都属于上等了。
交换完电话号码,韩烈摆摆手,上车。
打开后座车门,临坐进去之前,韩烈忽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严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把卫长鸣弄进去踩缝纫机,本身就是我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呢?”
严霜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失去了全部血色。
她的大脑乱极了,想说什么,可是一时间根本组织不出恰当的语言。
等到稍微缓过神来的时候,韩烈已经拉上了车门。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停车场,瞬间就被闷热的天气糊出一身汗,衬衫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同时也裹住了她的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严霜心乱如麻,有一瞬间,她想过返回机关,再去问问卫长鸣,到底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失去了付总的帮助,她自己是没有能力再见到卫长鸣的。
她也想去质问邱总,可是没有理由。
最终,她失魂落魄的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