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中还有几辆考斯特。
出了站台,打头的是几辆超跑,和几辆摩托车。
看起来高调却又并不引人注目的一路驶入桐凤境内,在一小时的时间里抵达了茅坝。
头车刚进入茅坝,田野间便有礼花冲天而起,间或夹杂着少量的鞭炮声。
虽有婚礼司仪,但并不是太复杂的流程。
一切是按照中式传统婚礼的从简而行,时间流程被把控得非常恰当。
几乎是一分钟都没耽误。
婚礼于12点12分完毕。
从车队进入茅坝,到婚礼流程结束,先后不到二十分钟。
礼毕,陆薇语被请入洞房,饭都没吃上一口。
酒席基本没摆在老方家的院子里,而是摆在了隔壁方正斌那边的院子里。
一路从高铁上跟着来到茅坝的少量宾客都只是讨了一杯喜酒,象征性的吃力两口饭菜。
方年亦是如此。
尔后,方年坐上考斯特一路送到了省城长沙。
几辆考斯特驶离茅坝。
车上,平书和蔼道:“小方啊,你不用如此惶恐多虑,也是碰巧,考察完羊城之后,得闲能以私人的身份参加你的婚礼。”
丁嶨祥在一旁提了句:“平书考察广东的行程因故一拖再拖,刚好赶上了。”
方年连连点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还望平书容我改日携贱内登门答谢。”
“欢迎。”平书笑眯眯的点头,“我还是那句话,你啊,不要总对京城避之不及。”
方年可不敢说自己南方人,对北方水土不服,只得点头:“是是是。”
“……”
丁嶨祥这话说得倒是真的。
近月来,平书事务的确繁忙。
6月底,方年被平书留堂的那次交流的许多概念性东西,被政研方面整理成了新的构思。
9月初被平书正式提出。
暂时还没用带、路的简称。
“……”
这一路上行进速度又稳又快。
不知平书是体谅方年新婚还是其他缘故,一路上都是在说风土人情。
末了还饶有兴致的提到了茅坝这个小地方。
“茅坝这样的普通山沟沟可谓数不胜数,贫困还是老大难。”
闻言,方年忽然笑了笑,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所以说我国的人民是最容易满足的。”
而后又多说了几句:“脱贫是一场需要攻坚的战役,得有一批人愿意真正沉下心来改变才行。”
“类似于茅坝这样的地方,其实正常发展来说,永远够不上被录入书面的贫困标记;
月前,静极思动,带着我妹妹去游历了祖国大地,风光的确绚烂多姿,但像茅坝这样的地方可谓不知凡几,不懂也不明白如何能够不从地里刨食;
偏偏在大方向上,这样的地方等同于不存在。”
末了,方年叹道:“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免于一叶障目?”
听方年说完,平书轻轻颔首:“只听苗部他们说起过私底下你的言辞相当直接、坦率、犀利,没想到我今天才得以一见。”
平书也有所感慨:“可以说,到了茅坝之后,我才看懂你那些不合常理的坚持。”
方年不再多说。
旁边丁嶨祥连忙岔开了话题,又回归到了风土人情上。
抵达长沙的黄花机场后,方年挥手跟平书道别。
平书握着方年的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些:“谢谢你给我上的这一课,没白参加你的婚礼。”
“平书言重了。”方年连道。
“……”
对于扶贫这一项必须要解决的大工作,平书有了更深层的想法。
也找到了着笔点。
“……”
从长沙再回茅坝,比去时要多花了一些时间,到茅坝时,太阳都已经西斜到挂在山头了。
茅坝的宾客基本都离开了。
除了平书忽然出席外,再没有远道而来的宾客。
前沿办公室的不算。
这会儿,男男女女都还穿着不同的礼服坐在老方家的院子里唠嗑。
全是熟人。
就是没有陆薇语。
按照习俗,陆薇语直到明天早上才能正式露面。
林语淙、邹萱等人自也是从申城赶了回来,还有方年的几个同学,像是班长李雪啊,还有刚好毕业后还在家的柳漾。
这会儿都还没走。
因为是中式婚礼,婚礼的流程基本上没什么外宾掺和,他们只知道方年去送人了,并不知道方年去送了谁。
甚至连张瑞、陈清慧、李安南他们都不太清楚。
连方年在知道平书要顺路才参与一下时,都吓了一大跳,得亏当时方年对根很看重,一定要在茅坝举行婚礼,要不然怕是真要手忙脚乱。
“新郎官回来啦。”
方年笑着感谢:“哈哈,各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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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暄了半天,把大家留下来吃了晚饭。
再然后才一一安顿下来。
多数就是棠梨的,并不麻烦。
其他人一股脑被司机送去了桐凤的酒店。
后续基本上都会赶回申城。
这外人眼里很热闹的一天,其实过得还蛮草率的。
除了陆薇语外,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客厅。
陆文林跟孙蓉没着急走,要稍微晚点再去桐凤。
这会儿,林凤才敢隐晦的问一句:“都还顺利吧。”
“顺利,一切从简,怕是委屈了小语。”说着,方年望向陆文林和孙蓉。
陆文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比外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婚礼要好。”
孙蓉也紧跟着点头。
他们还能说什么。
在中午那会,忽然见到多出来的几个宾客,孙蓉连呼吸都吓到差点停止了,要不是陆文林,都快站不稳了。
方年笑笑,没再多说。
虽然大家都见识过很多,但有些事情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遥远。
“……”
婚后,方年在茅坝待了一天多。
23号带着陆薇语回了韶州,应习俗,三朝回门。
之后就住进了羊城黄埔那边修建好的别墅。
依山傍水的,别墅后院就是珠江支流的东江。
再数日后,方年正式的22岁生日。
一大早,陆薇语就神神秘秘的拉着方年说要带他看看生日礼物。
整理一番后,陆薇语眉眼轻翘,笑得很迷人:“先生,这样的生日礼物,你开心吗?”
…
8、生日礼物、生活秘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一点点进房间,留下丝丝光斑。
清风轻轻卷起窗外的江水。
云很轻,小院宁静又舒适。
这是一天当中最舒服的早上。
此时,陆薇语背对着窗户,一只手抚摸着裸露在外的肚皮,令一只手上举着一张检测报告纸。
方年看看报告,一字一顿道:“你怀孕了?”
陆薇语用力点着头:“嗯呐!”
“现在只是基本确定,推测可能刚好是结婚当天怀上的,也是巧了。”
方年有些不解:“这才几天,能这么肯定吗?”
“能!你应该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陆薇语认真道。
“你知道我为了能在你生日给你送上这份礼物努力了多久吗?”
“月初来大姨妈时,我差点哭出声来。”
说着,陆薇语还颇有点委屈。
然后方年才听陆薇语娓娓道出前因后果。
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中间有一段时间陆薇语会那么奇怪,仿佛他方年是洪水猛兽一般。
从三年多以前,在订婚的那个晚上,陆薇语就成了方年的女人。
在那之后,陆薇语一直是选用口服短效避孕药来避孕。
短效避孕药有一些麻烦的地方,比如每天服用,比如停药后不能马上怀孕。
也是有一些好处,比如预防一些疾病啥的,比如理论上避孕效果最佳。
为了不横生枝节,从4月份后,陆薇语就通过各种借口,避开了跟方年同房的可能性。
一直到8月份之后才忽然跟方年说可以了什么的。
至于备孕,过去那些个月,就是备孕了。
其它的,陆薇语就说了一句话,以你方年的身体素质,还需要其它有的没的?
方年寻思也对。
方年还是问了句:“那为什么……”
“有避孕失败的可能。”陆薇语给方年科普,“按照避孕概率来说,都不可能百分百,这怎么可以嘛。”
“……”
方年抱起陆薇语,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其实夫人你,就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无论是否生日。”
陆薇语把脑袋放在方年肩膀上,偏头望着方年,抿着嘴道:“可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嘴上虽是这么说,其实陆薇语甜丝丝的。
“……”
再两日后,医院的检查报告的彻底确定怀孕,方年这才向家里公开消息。
孙蓉当即就赶高铁到了羊城。
用孙蓉在电话里急急忙忙的话来说,怀孕前三个月都得小心一点,要多注意。
要讲究这个那个,要这样那样……
你们都还只是些年轻人,不懂得这么多那么多的。
孙蓉愿意来,方年当然是双手赞成。
毕竟是陆薇语的亲妈,从感情上和习惯上都比起林凤过来要方便得多。
怀孕对女人来说,那可以算是一道坎,不因为有钱而改变。
是,有钱确实让一些人想到了办法,比如海外那些从骨子里就一直是茹毛饮血般的群体想出来借一个肚子的办法啥的;
但这必然不是方年跟陆薇语的选择。
中华文化从文明古国传承至今,一步步走向文明大道,只有中国一些脑子坏掉了的人才会被忽悠得去选择这种旁门左道且引以为荣……
午饭前,孙蓉女士就到了黄埔东江这边。
孙蓉女士经过外围有一大片沿山而建的居民小区,看着那些建好装修好的楼盘,好奇问:“这个小区怎么没名字?”
“还没有开盘,明年初再说。”方年回答。
这个小区的所有流程都跑了下来,建设进度在羊城也是很罕见的,并未打算当期房卖。
现在外围还是围着施工牌。
再然后,孙蓉看到了一些联排叠墅,倒是明显看到了有物业售楼中心的字样。
不等孙蓉发问,方年就解释起来:“这里大概是象征性的卖一半吧。”
最后,隔着两条街那么远,孙蓉女士先看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
随着车行,才看到藏在树木的几个大院落。
这是合理合法批下来的可不对售卖的自建别墅区域。
总占地面积二百多亩,相当于两个宏城花园那么大。
但总共只分布了十来栋院落,平均是10亩左右的占地。
其中最大的是两栋大别墅加一个小楼组成的建筑院落,总共占地69亩,后院就是江堤。
红旗l5带着方年跟孙蓉女士缓缓驶入了这个院落。
下了车,孙蓉四下打望,感慨道:“嚯呦,要不是你带我来,我怕是都找不到。”
“怎么会建这么大一个院子?”
陆薇语迎了出来,嘻嘻笑着道:“妈,这跟在申城一样,也是住两家人,隔壁是荷姐家。”
孙蓉这才了然:“我说呢。”
然后立马说:“外面风大,赶紧进去!”
陆薇语委委屈屈的点头,像是失去了人生梦想般,跟着孙蓉走进了屋内。
还没落座,孙蓉女士就发现了房屋构造的不同。
方年主动道:“妈,我带您参观一下。”
“建筑风格大概算是岭南地区的代表形式,镬耳屋。”
“风格上比较传统一些,看起来没那么新潮,当然也融入了一些现代化的元素。”
“总共是三进院落。”
“……”
孙蓉忍不住满足的点头:“不错不错。”
“……”
在羊城这里盖房子,方年再三斟酌,还是没有选用在现代更有名气的传统建筑代表:四合院。
而是再三取舍选了岭南传统特色建筑形式。
“……”
稍事休息,一同用过午餐,方年歉意道:“小语怀孕,公司就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下午我得去一趟申城,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小语就麻烦您照顾,她现在还好,暂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不至于要偷偷摸摸吃什么东西。”
“这边您还不熟,这两天有什么事情您叫五月,五月会帮您办妥。”
“……”
方年安排的很详细。
详细到让孙蓉觉得方年可能是要出去个一年半载。
最后孙蓉女士不得不拉住方年:“方年,够了够了!”
“照你这安排,我琢磨着等孩子生下来到断奶都够用了。”
末了,孙蓉忍不住打趣道:“我就多余来这里,真不知道陆薇语上辈子是多大的福气才能遇到你这样的丈夫。”
“我这个当母亲的,真是自愧不如。”
陆薇语也赶紧开口:“方年,你快走吧,快去快回比你在唠叨要管用,真的,你信我。”
“好吧好吧。”方年有点挠头。
他明显感觉到了陆薇语、孙蓉母女俩的某种‘嫌弃’。
目送方年坐上l5离开,陆薇语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诶,这还不如结婚前呐!他自己一个人在羊城待着多好。”
“敲烂你的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孙蓉训斥了一句。
然后又说:“方年这孩子真是太周到了,表面上看起好像没太在意,其实心里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我都以为他早就预料到了。”
“你看看你这家里现在得多方便。”
陆薇语鼻翼翕动,轻轻点头:“我都知道的。”
“……”
母女俩说了几句,孙蓉忽然话锋一转,委婉问道:“你们有没有讨论过孩子的将来。”
见状,陆薇语笑出了声:“妈,你不用这么含蓄。”
“方年早跟我商量过了,我跟她都没有那重男轻女的毛病,反正我是打算给他最起码生个一儿一女,就很圆满。”
“不过方年跟我说过,希望这个是女儿。”
孙蓉:“……”
她很是不解:“他这么大的家产,居然想要个女儿?”
“又不是皇位,没什么大不了的。”陆薇语大手一挥,“如果你知道我们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