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爸爸,您的计划连春梅也是不知道的吗?”金苗根一脸惊讶。
“这个计划,除了我本人,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子,爸爸您为何要独自一个去搞这个所谓的‘计划’呢,它的目的性是什么,可行性有多少,会不会遗留下后遗症?”
“哈哈,你放心,我不会这么低能,既然要实施这样的‘计划’当然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我总算明白了,爸爸,您是拿儿子的事业来当赌注,就是为了所谓实施您的‘计划’。”
金苗根恨恨地说。
“你别性急,我所说的需要有人做出牺牲当然不是你,这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除了我,伤害最大的就是春梅的了,爸爸这样的伤害您于心何忍?”
“苗根,你别疑神疑鬼,这样对你的精神没有一点帮助。”
“我真受不了,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偷偷实施您的计划,又不告诉我们,难道您不怕万一您的计划失败了,我们又没有补救的方案,您就不考虑后果吗?”
“这些事情,你爸会不考虑进去吗,儿子,我老实同你说,这些小儿科你老爸一个人就能摆平。”
“好吧,爸爸,我所担心的是,时间一长,事情一旦败露,我们谁也不能免责。”
“相信你老爸一回吧,计划即使实施不了,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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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水镜嫂婚介所》连锁店
《 水镜嫂婚介所》风生水起,有人就建议水镜嫂去开分店,水镜嫂本是个有野心的人,早有这个心思了。水镜嫂就开始与金苗根商量这件事,金苗根于是建议岳母把分店开到县城里去,又建议她分店不能只做婚姻介绍这单项业务,他说,现在城市发展日新月异,基础建设搞得红红火火,开办劳务中介比婚介所要赚钱得多。水镜嫂就开始前期运作,金苗根有人脉上的优势,只要岳母把分店开起来,业务上他会帮忙招揽。水镜嫂雄心勃勃,说干就干,她把《水镜嫂婚介所》的第一个分店开在县城最繁华的文化路上去,虽然这里的房租相对于自己镇上的婚介所有天壤之别。但自从分店开始试营业第一天起,分店里就人头攒动,三四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水镜嫂干脆把重点放在分店里去,总店的那些熟练的员工都调到县城分店里来营业。金苗根暗中联系工程上的负责人,让他们有招工方面的业务需求就让他的岳母来做。水镜嫂婚介所的分店改名《水镜嫂中介所》,虽然只改动了一个名字,经营范围却已经放大了无数倍。水镜嫂特地做了一块广告牌,把自己几十年来婚姻介绍成功的案例密密麻麻都写在牌子上面。这大大提高了中介所的知名度和可信度,一些赶来寻找工作的男子不但需要一份稳定工作,同时更需要有一个完整的家,都希望有一个温馨的女人。这些或因家道贫寒娶不起老婆的男人,这些或因种种疾病、交通事故落下缺陷以及那些因先天残疾对婚姻失去信心的社会底层群体,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心灵上留下过阴影或者精神上落下过创伤。所有这些人这辈子都不指望自己这一生还能有机会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能够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过日子,这是他们最迫切的期望。水镜嫂有办法使他们重拾信心,水镜嫂自己出钱租了一处内屋当作单身男女约会会所。她有这方面的水准能让听过她课的单身汉们大龄女人们都信心倍增,对人生的态度来个急转弯。水镜嫂从不歧视这些人,她也尽力通过各种渠道来扩大社会资源,那就是到处去“找人”,去找各阶层需要的对象,妇联、残联、收容所、孤儿院都是她经常去的地方。她自己也经常联系妇联、残联去听课,用在课上学到的知识来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搞清楚什么是拐卖妇女儿童与婚介婚姻的区别,这样的事她不但自己时时警醒,而且也时刻告诫店里的员工,别触碰法律底线,分清婚介所与拐卖婚姻之间的本质区别,那些是容易混淆在一起的。
水镜嫂从不使‘诈’来骗取那些前来她店里登记单身的人。收费公平合理,对报名三个月以上还没有遇上过接触对象的登记者半价收取。对一年后依然没有一次介绍接触成功的人,征求本人意见后,若登记者已失去了信心,就全额退回中介费。需要保留半年的登记者,继续免费给予介绍对象服务业务。
亲家这几天老是往县城跑,神神秘秘的。水镜嫂因为业务关系在县城租了住房,房子还挺大的。因此,老金也就会到她家里过来转一转,水镜嫂也就会过来替亲家做做饭吃。
这天下午金全才又来县城水镜嫂家,而且这回还带着自己的儿媳妇赵春梅一起过来。这使水镜嫂吃惊不小,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女儿了,虽然也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女儿的情况,但县城的事业拖住了她,把她长时间都滞留在县城里。
两人的到来自然使水镜嫂一阵子忙碌,又是买菜又是做饭。
水镜嫂看着自己女儿的肚子渐渐开始‘隆’了起来,就不无担心地问:“梅子,感觉怎么样,妈本想忙完这一阵子就来看你,没想到你们今天能上妈这里来。”
赵春梅拉着与自己坐在一起的母亲说:“妈,我亲爱的妈妈呀,我婆婆照顾得很周到的,你就别关心起你女儿来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老人家以事业为重,女儿的事交由我公婆来照顾,女儿很幸福呢?”
水镜嫂就笑着对金全才说:“我最心满意足的事,就是替我女儿找到了这么好的公公婆婆。亲家,我这里感谢您老俩了。”
金全才说:“亲家母哪里话,是您把女儿培养得这么出色,使我们金家人幸福感满满的,应该是我感谢您才对。”
水镜嫂去做饭,女儿就进去帮忙,水镜嫂轻轻推她出来说:“梅子,你可别给我添乱,你只有好好坐着不动,你妈才有心思把饭菜烧好,谁这个时候还要你来帮忙哩?”
公公金全才也说:“春梅,听你妈的,坐着吧。”
吃过晚饭,三人一起来到县人民医院的三楼。水镜嫂已经得知亲家是带女儿来做B超的,开始水镜嫂不明白亲家为何不能赶在上午而非要等到晚上才过来。后来赵春梅就偷偷把秘密告诉了母亲,水镜嫂才知道这次亲家带春梅过来是经过精心安排的,亲家金全才首先通过小娟的这一条线联系上人民医院B超科室的主任,开始主任对小娟带金全才让自己偷偷来替他儿媳妇鉴别胎儿的事一口回绝:“不行,绝对不行,这是违反职业道德的,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还是找别人去吧。”
小娟恳求她说:“吴主任,您先别急着一口回绝呀,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把他带过来,再说,除了您能帮上我这个忙外,其他我是绝对想不出有第二个人出来的。再说,我让您帮这个帮不会让您白帮的,您也知道,我做事也是讲究原则的。”
这个吴主任仿佛很为难,听小娟这话,分明是您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虽然话说得客气,可语气却容不得吴主任拒绝。金全才不知道吴主任为什么这样俱怕小娟。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来找吴主任前,小娟就非常肯定地说,我让她帮忙的事,她敢说半个不字,我就“灭了她”。
这一句“我灭了她。”金全才纵然老成持重也不由得心头激灵了一下。他始终没有搞明白小娟这句话是真是假,如果是句玩笑话倒也罢了,可如果是‘认真’的,可就不得了,这个小娟就太可怕了。
记得第二次小娟带老金过来,就直接去了吴主任的家里。那天晚上,老金准备了很厚的一份礼物带过去。吴主任不收,小娟笑着说:“您不收,我明天晚上就带更重的礼物过来,直到您收下为止。”
从吴家出来,金全才才敢问小娟:“小娟,你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在她面前,好像说话很随意,这除非是最铁的姐妹,否则她怎么会鸟你。”
小娟浅笑着说:“她敢不答应,除非她搬家,别让我找到她了。”这句话又让金全才捉摸不透小娟是否有威胁的成分,金全才心想:现在的女孩子,什么时候也如此强势起来,可见时代真的变了。
三楼里静悄悄的,过道灯光阴暗。三人以为吴主任人还没有过来,就依次坐在门口排椅子上等。这时,里面的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来,对赵春梅说:“你快进来吧。”
春梅一进去,门就轻轻地关上了,水镜嫂和金全才只好等在外面不敢离开。
过了半个小时,春梅从里面走出来,水镜嫂就悄悄地问女儿:“怎么样?”
女儿不置可否地一笑:“什么怎么样?”
金全才跟在后面,没有吱声。
水镜嫂碰了碰女儿身子,不高兴道:“别同妈打马虎眼,当然是胎儿发育情况啰。”
“不知道。”女儿又来一句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水镜嫂还想发话,走在后面的金全才轻声地咳了一声,这是个明显的警告声,。于是,三人继续下电梯,不再说话。
回到家里,水镜嫂要看报告,就伸出手来向女儿要。春梅说:“人家是义务帮你检查,没打什么单子出来,你真的要它,我明天叫人家向她索取就是。”
水镜嫂于是就笑起来:“算了,我懒得理你,怎么样,早点去睡觉吧。”
金全才回到水镜嫂的家里,只向儿媳妇问过一句话:“吴主任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吩咐?”
赵春梅说:“没有,她只说了一句话,‘很好,你走吧。’”
金全才于是就没再问,就只顾自己独自一人喝龙井。母女两人的对话仿佛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第二天,他带儿媳妇很早就回去了。金全才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他必须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了。
现在,摆在金全才面前的最大难题就是尽快找到一处隐藏场所把赵春梅安置下来。他已经亲自去考察了多处地方,都觉得不是很理想。要想绝对安全,只有找到一处十分偏僻地段远离城镇的地方去,虽生活上多有不便,但保险系数增加了,对自己儿媳妇的保护反而是有益无害的。如果没有其他更理想的地方,那么也只能选择一处偏远一点的地方作为儿媳妇的安身之处了。赵春梅肚子里的胎儿已经鉴别完成了,这令金全才大喜过望。他与吴主任有个约定,两人偷偷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暗语来确定胎儿的性别。吴主任对赵春梅说过的话使金全才激动不已,金家确实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这使他信心倍增,赵春梅肚子里的胎儿是他实施第二步计划的策动力。
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坚定了要保护好春梅胎儿健康发育成长的迫切性和使命感。
他带春梅回家,晚上,他把老伴和儿子儿媳妇一块儿叫到一起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从今天起,赵春梅由我和老太婆来负责接下来的生活起居和保护胎儿的工作,咱们家里人谁也别想打其他任何主意,直至春梅把孩子生育下来。”
金苗根说:“爸爸,您有什么权利来剥夺我的知情权和决定权?春梅是您儿媳妇不假,但她首先是我的妻子,合法的老婆,只有我们夫妻两人才能最终决定春梅肚子里的小孩该不该出生。”
金全才说:“苗根,你别担心,爸爸会把这件事妥善处理好的,春梅也尽管放心,从明天起,你就不能再住在家里了。我已经准备安排你去一个很隐蔽的住所,虽然地方有些偏僻,但风景很好,是个非常适合你养身的场所,平时由我和你婆婆来照顾,生活起居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金苗根对父亲的话很反感:“爸爸,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去考虑你儿子的感受,我是春梅的丈夫,难道在你的眼里,除了你孙子,就可以牺牲一切了吗?”
金全才恼怒道:“你废什么话,我如果不是为了考虑到你的大好前程,我又何必费尽如此心思。你不感激我也无所谓,你现在一味指责你父亲,难道这就是你作为做一个儿子的正当行为?”
老太婆过来打圆场道:“你们父子俩各少说一句得了,现在,事情到了这个骨接眼上,我们一定要沉着冷静。根儿,你爸不是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爸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为这件事劳思神伤,不就是在寻思万全之策吗?现在,好不容易把事情办妥当了,你又提出反对意见。儿子呀,你要听话,我们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更坚信你的能力超过你老爸许多倍。”
金苗根委屈地说:“你们表面上都说为了你儿子,可事实上你们哪一点是替儿子考虑的?你们自私自利,不管不顾我倒也罢了,你们做每一件事,都在极力隐瞒儿子,唯恐儿子从中作梗,把你们的计划破坏掉;你们口口声声说替儿子考虑周全,却从来没有把事情透露给你儿子一丝一毫,这难道不是阴谋是什么?”
赵春梅一直不敢吭声,面前的所有人都是她的至亲至爱之人,不可能得罪任何一方,在她心里,自己的孩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得多。她是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替金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的,这样既可以使公婆随了心愿,同时,自己也有了在金家说话的分量。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丈夫公务员的身份,搞不好不但会使自己丈夫失去工作,更有可能使他前功尽弃、身败名裂。丈夫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只要有人一个举报电话,就会令他身陷囹圄。丈夫现在的工作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一家人这个时候在给他布设陷阱,又怎能不令他痛心疾首呢?可公婆难道做错什么了吗?公公婆婆要自己的一个孙子的愿望难道就是过分了吗?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呀。
她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现在需要倾向谁?倾向公婆,自己丈夫分明已处于劣势,于心何忍;倾向丈夫,又有违自己的心愿,而且会得罪公婆两人。但内心是希望替自己丈夫说句公道话的,思前想后还是隐忍不说为妙。
现在,一家人都僵持着,谁也说服不谁。金苗根坚持自己的观点,反对父母传宗接代的陋习守旧思想;而父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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