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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瑟的按摩几乎遍及整个后背，过程中难免碰触到安芷衣服下面文胸的带子，安芷被学长摸到那里心中非常惶恐，陆瑟却波澜不惊的，一副看惯了江湖的老郎中模样。
体育仓库里的温度没有升高，但两人中间的温度的确升高了，安芷身体发热，脸上发烧，脸颊罩上了晚霞一样的红晕，似乎红色眼镜框也跟着融化掉色了。
安芷数次想要说话，但是陆瑟的手法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安芷的语句好几次都被“嗯”、“啊”的声音盖过去了，如果此时有人在体育仓库外面偷听，不知会作何猜想。
不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一旦开口就会发出害羞的声音，安芷最后放弃了，把脸贴在学长的胸前，如同雏鸟躲入宽大的羽翼。
陆瑟为安芷按摩的同时，并没有停止思考：
——我在安芷这边有点玩大了，她是明显的脆弱性人格，处理不好就会发生悲剧！
——如果想快刀斩乱麻的话，就在这里跟她讲清楚，可是怎么说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陆瑟的智商一向随着温度和血液流向变化，可谓“越冷越理性，越热越色情”，现在两人相拥寒气消退，再加上蔓延而来无孔不入的安芷体香，让陆瑟无法在短时间内想出主意。
就在陆瑟的按摩频率稍微降低的时候，安芷忽然抬起头来，鼓起全部勇气对陆瑟说道：
“学长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自己跟你相差太多，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有用的！”
“不、不用给我任何许诺，只是让我继续跟随着学长，我就满足了！千万不要在这里说出以后跟我再没有关系的话！”
安芷说完这些后，全部生命活力仿佛都被暂时冻结，眼巴巴地等待着陆瑟的宣判，她的睫毛沾上了泪水，不只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陆瑟身子一僵，瞬间有一种“被安芷给抢先了”的挫败感。
然而奇怪的，他以前从不知道，有女孩子真心真意地说出喜欢自己，竟然是一件如此温暖心灵的事。
陆瑟以为自己完全不在乎这种事，但是事实上，他在南极遇上的“小伙伴”没有一个喜欢他，曾经在幼儿园交的小女友也是为了Q币才接近他，后来还把他无情抛弃。
安芷望着陆瑟的眼神分明是希望得到拯救，在这个弱气女孩眼里学长简直像神一样无所不能。
然而陆瑟却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神，这并不是一个祷告就可以获救的温柔世界，那些被奉为神灵受人膜拜的凡人，又何尝不是高处不胜寒，希求着另一个人来拯救？
林琴说陆瑟没有找到自己的石头，换言之就是陆瑟没有任何坚信的事物，他的心无处安放，从宇宙起源到时空终末，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感到安心。
从这个角度来说，陆瑟其实是有点羡慕安芷敢于全心全意相信某个人，把对方当做自己生命的全部意义的。
“安芷，你太单纯了。”陆瑟深思熟虑后回答道，“你这个样子，终究要在感情上被别人上一课，也许我就是给你带来惨痛回忆的那个人。在我的认知里，‘爱’甚至根本就不是一种感情，人们在谈论的爱对我来说是一种伪概念……你真的要向一个可能并不懂爱的人表白吗？”
话到此处，仿佛背景音乐里响起了龚琳娜的《法海你不懂爱》，陆瑟莫名感到了自己头发受到的威胁，打了个寒战。
开弓没有回头箭，安芷好不容易下决心表白，就算心里再害怕，也不能半途而废。
“教我！”安芷双手捏住了陆瑟的衣领，“我希望学长来教我那些不懂的事情，如果必须有人教会我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学长！”
陆瑟曾经对“爱”做过不同于《新华字典》的定义——“爱”是同步痛苦或者愉悦的纽带，其无视时空的程度越高，爱意便越深。
此时此刻陆瑟的确同步到了安芷的痛苦，即便他对安芷的“爱”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个神对自己信徒的爱。
“好吧，”陆瑟最后拍着安芷的肩膀安慰道，“我尽力教给你获得幸福的方法，你也继续充当我开公司的助手，现在我们以朋友身份相处，直到我们都弄懂什么是爱的那一天再做决定，可以吗？”
“只、只是公司里的助手，不再让我当‘生命史学’研究方面的助手了吗？”
因为陆瑟以前说过让安芷跟自己合著《痛苦与愉悦：碳基生物三定律》，安芷认为合著书籍是莫大的心灵交融机会，最近学长很少提这个，让安芷心神不安。
“那本书嘛……可以等待公司业务走上正轨，以及我收拾了林氏集团以后再说，毕竟到那时候我们会更有人生感悟。”
陆瑟口头这么说，实际上安芷不是“研究助手”而是“研究对象”，现在不提《碳基生物三定律》，其实是把安芷从研究对象的位置上撤了下来。
安芷还想跟学长说更多话，可是冬妮海依恰在此时开门回来，很高兴地宣布：“哈哈哈哈阿尔法被我给吓走了！陆总你们现在随时可以去医院……”
一打眼看见陆瑟跟安芷抱在一起，冬妮海依愣住了，陆瑟立即解释说：“我在给她按摩后背，不然会出现大片淤伤的！”
冬妮海依好糊弄，她见安芷醒过来了，赶忙为了打晕她的事向安芷道歉，安芷心想多亏被打晕才得到表白的机会，不但不生冬妮海依的气，还挺感谢她的。
冬妮海依挺纳闷，暗想：安芷莫不是个抖M？
“学长，那么我就跟着冬妮姐回女生寝室了，明天咱们再联系……”
安芷跟陆瑟告别时表情很幸福，甚至带了一丝雀跃，陆瑟让她别忘了带上从图书馆借的《北欧神话的影响和溯源》，免得被学校问责。
跟安芷分开后，陆瑟走到体育场看台的后方，确认四周无人后，拿出手机拨打了老爸陆子东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陆瑟劈头就问：“老爸，你这次回冬山市眼睛治得怎么样啊？哼哼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你和奥丁是什么关系？”
。
【424】遗传的力量
陆子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发闷，好像本人在地铁站，或者什么地下掩体里面。
“陆瑟你说什么有的没的……我治眼睛跟奥、奥丁有什么关系？奥丁不是北欧神话里的主神吗，最近还在《美国众神》这部美剧里登场过……”
陆瑟打断了父亲的话：
“你的说辞是因为贪看企鹅，在南极被冰雪反射阳光，这才造成眼睛视力下降……但是还存在一种可能，就是你暗地里使用电脑过度，这才是视力下降的真正原因吧！”
“我的确没有想过你跟‘混沌俱乐部’的No。1奥丁有关系，你当初跟林光政创业的时候就是做程序员的，我第一次入侵林氏集团系统的时候还嘲笑过你写的代码……但是我貌似坠入了一个常见的误区，那就是认为厉害的黑客全都是少年天才，你不可能通过后天努力成为奥丁。”
“然而你的嫌疑越来越大了！你最初明明是因为林光政的背叛遭到了莫大打击，结果一转眼就完全被企鹅治愈忘记了所有仇恨……”
“如今火烧林家大宅事件显示出明显的奥丁攻击特征，而奥丁本应是跟林氏集团无冤无仇的。你帮我注册‘东极网络技术有限公司’随随便便就拿出了500万，早前林琴因为拆掉我的马桶，赔给你们100万的时候，你们眼睛都不眨就捐给了企鹅保护协会……”
“既然又提到眼睛，我可以大胆猜想一下，你使用‘奥丁’作为网络身份的时候，是因为视力下降再加上地处寒冷区域，所以借用了北欧神话中的独眼神祗，难道不是吗？”
在儿子一顿连珠炮般的追问之下，陆子东半晌无言，当他再开口时，虽然声线没有改变，语气却已经透出几分奥丁的威压。
“林家大宅的事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痕迹也不会被你找到……不过其他地方你基本猜对了，我就是奥丁，哪怕在黑客技术方面，你爹也永远是你爹！”
尽管已经经过了缜密推理，当陆子东亲口承认的时候，陆瑟还是禁不住巨大的震撼，几乎情绪失控。
“你……你为什么一直让我蒙在鼓里？你有那么高超的黑客技术，当初为什么不亲自报复林氏集团？”
“为什么？”陆子东——或者说奥丁——哼道，“还不是像你现在一样，不能确保在报复林氏集团的同时消除所有证据，担心给自己引来麻烦吗？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
“我在冬山市的时候黑客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来到南极之后，不知为何智商就解锁了，尤其是被自己的儿子嘲笑之后，我选择继续深造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着说着，在儿子面前装怂多年的陆子东，语气也终于激动起来。
“还有别以为你小子黑客水平有多牛，你就是个SB！9岁的时候就敢黑美国国防部？不是我给你擦屁股抹消痕迹，凭那个时候你的水平早就被抓了！”
“想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不想报复林氏集团？因为在你9岁那年，‘终极报复程序始祖版’就已经被我编写完成 ，你现在编写的版本就是个半成品垃圾！”
“当时我可以不必付出任何代价，仅仅敲击一下键盘就毁掉整个林氏集团！但是很快我就扪心自问，这真是我需要的吗？做了这种事我会开心吗？掌握了‘核按钮’之后，我反而开始真正受你妈妈的影响，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企鹅。”
“我帮你抹消网络攻击痕迹的时候，也为了磨练自己入侵过一些知名大公司，结果他们吓得要死，从此以后每年都贿赂我让我不要再攻击他们，所以我根本就不缺钱，也多次暗示过你想要钱我就给你，你他么的也不要啊！”
巨大的信息量让陆瑟感觉有点头疼，他忽然想起，自己要去海上花号的时候，为了买船票曾经向奥丁借过钱。
“我擦，既然老爸你就是奥丁，当初区区5万美元居然还是‘借’给我的？”
“你还有脸提？你跟你爸借钱去嫖？我只是匿名通知林琴让她去阻止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我靠原来林琴是从你那儿得到确切消息的！不但小佳出卖我，连老爸你也出卖我！”陆瑟睚眦欲裂。
“你这个年纪去嫖是肯定不行的！你妈当时都差点要暴走了，我不随便找个合适的人去阻止你行吗？对了，后来你提供的芙蕾雅提线木偶程序，其实是你妈觉得儿子制作的东西还挺新鲜，所以玩了一段时间，你以后登陆混沌俱乐部服务器以后，别跟你妈乱说话知道吗！”
陆瑟心脏差点没从胸膛里蹦出来。
——我还在奇怪奥丁扮演芙蕾雅为什么那么像女人，幸好没在网上调戏芙蕾雅，不然就调戏亲妈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后，陆瑟问：“那个所谓的‘终极报复程序始祖版’现在在哪里？”
陆子东叹了一口气：
“那东西当年被我封存在断网的笔记本电脑里，结果你这家伙毛都没长就从我的笔记本里拷贝苍井空视频，我的‘始祖版’可是极具传染性的病毒！后来你自己的电脑染毒了你也没杀干净，还用那台电脑去编写你自己的报复程序……现在两个版本的终极报复程序已经在网上杂交了！它到底能做什么，到底会在什么情况下启动，谁都不知道！”
“我为了把网上的终极报复程序杀干净，视力都累下降了，那东西有诡异的再生能力，而且现在已经失控，林家大宅失火差点就殃及小佳……你不要再给它累计代码了，除此之外你想拿林氏集团怎样出气都随你便，实在需要我的援助我也会伸手的。”
陆瑟一时无语，意识到自己和林氏集团的作战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对了，还有一些事你也应该告诉你。”陆子东在电话那边喝了一口水后说道，“混沌俱乐部之所以成立，一方面是为了吸引你加入，另一方面，它其实是我受国家所托，构建的一个黑客雇佣兵组织，表面上伪装成无政府主义黑客联盟罢了。”
“老爸你太没节操了！你不是说混沌俱乐部不能成为任何国家的走狗吗！”
“混蛋东西居然骂你爸爸是狗？国家是给我开工资的！我是‘国家网络安全最高委员会’的核心成员！你成为混沌俱乐部10号之前，原先的10号其实是我虚构出来的！希拉里的邮件门跟俄罗斯没关系！还用说得再清楚一点吗！”
陆瑟不禁被一阵无力感俘获，老爸目前的身份恐怕涉及多重军事机密，就连老妈也经常去执行机密任务……
陆子东在电话那边仿佛是从什么人手中接过了文件，发出哗哗的纸页翻动声。
“陆瑟，事实上现在有一个美国政府牵头的叫做‘洛基’的黑客组织发现了一些混沌俱乐部的端倪，正在跟我角力，我忙着杀灭终极报复程序，他们人太多我有点招架不住了……”
恶作剧之神洛基在北欧神话中是奥丁的义兄弟，漫威《雷神》系列说洛基是奥丁的义子，属于二次创造，不负责任地给洛基降了一辈。
“嗯哼，倒不是能力跟不上，主要是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企鹅，所以奥丁的名号，以及国家最高网络委员会的席位，以后全都交给你了，你肯接手的话，收入当然也全都归你。”
陆瑟在凌冽寒风当中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真相？‘终极报复程序’擅自行动让我以为自己有双重人格，如果你早点承认跟自己有关……”
陆子东沉默了一会，语调恢复了属于父亲的严肃：
“终极报复程序之所以能够再生，并不完全是因为你和我的原因，我隐约感到这跟你12岁时发生的事情有关，但是我们不会让你全想起来的，全想起来的话……你就不是我们的儿子了！”
“所以，给我在青姿学园好好享受高中生活，你并不是为了报复林氏集团才回去的，只是你自己忘了真正的原因！”
说到这里陆子东就挂了电话，这两句话说得玄而又玄，让陆瑟禁不住身体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