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在新世界中有任何人类的位置。”
福金似乎是喝了一口咖啡后说。
“哼，把意识上传，你也可以成为我们，这是无可阻挡的进化。”
林光政喝红酒的次数简直骇人，似乎是把红酒当作汽油来驱动引擎。
“嗯，有林琴的电话找我，福金你先退下吧，在「海上花号」替换政商界要人的事，「雾尼」会协助你的，就这样。”
“咔嚓！”
左手转接电话的时候，林光政的右手太过用力，竟然不小心捏碎了右手中的酒杯。
残余的红酒溅洒出来，让他的右手似乎被血染红。
可林光政无视于扎在肌肤上的尖锐玻璃，也无视从手掌中流泄而下的红色液体，语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琴琴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在学校里顺不顺利，有没有挨陆瑟那个臭小子欺负？”
语气和表情完全不匹配，要是在现场看到了，会让人禁不住全身战栗。
福金和雾尼，是北欧神话奥丁豢养的两只乌鸦，总是栖息于奥丁的肩头同他窃窃耳语。两只乌鸦每天早上一破晓就飞到人间，到了晚上再回去跟奥丁报告。
北欧神话的诗歌里这样写道——
「天下皆在它们的掌控之内，万物都难逃奥丁耳目。」
。
【754】生发头盔有副作用
吃完晚饭，包兴回201寝室背明天的试题，却看见陆瑟从寝室外面拿回了一个快递包裹。
“考试期间还有心情网购！里面是什么？是吃的就分我一半！”
陆瑟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裹，却拿出来一个类似摩托车头盔，但保护面积只有1/3的东西。
“怎么你放假后打算跟青青去骑摩托车兜风吗？没看出来你还挺闲啊！是在跟林怜约会之前还是约会之后啊？”。
“这不是摩托车头盔，这是我从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购买的「脉冲生发帽」。”
陆瑟一边说，一边把生发帽摆在了桌子上。
包兴起了好奇心，站起来绕着桌子走了半圈，从各个角度对生发帽进行了观察。
“陆瑟你自己不就是大发明家吗？为什么还要买别人的发明？”
“术业有专攻，而且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
陆瑟展开生发帽附带的英文说明书，边看说明书边和包兴说话。
“这个头盔型生发帽，可以从人体的日常运动中收集能量，利用佩戴者自身的活动供电，制造出柔和低频电脉冲刺激皮肤，诱使休眠的毛囊重新激活。在对无毛小鼠的对照测试中已经取得了初步效果……”
“没到人体实验阶段你就敢用啊？不嫌太超前了吗？”
陆瑟把读完的说明书收了起来。
“时不我待啊。这个生发帽虽然能使休眠毛囊重新激活，但是对已经死亡的毛囊没有作用，也就是说在脱发早期干预还来得及，真的秃了以后再用就为时已晚了！”
包兴挠了挠自己脑袋顶上的猪鬃毛刺头。
“我是不太能理解的了。陆瑟你就耳朵后边秃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有必要这么歇斯底里吗？”
“歇斯底里？这是男性千百年来和秃头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延续！你知道秃顶基因在男性和女性当中的表达是不同的吗？在男性当中秃顶基因是显性的，在女性当中这个基因却是隐形的。换句话说，如果父母双方都携带秃顶基因，儿子一定会秃顶，可女儿只有在父母双方都表现秃顶时才会秃顶……”
“听不明白呀……”包兴无聊的挖着耳朵眼儿。
“愚蠢的家伙，你就想象一下秃顶对人的影响有多大，难道小佳秃了你也喜欢她吗！”
包兴明显犹豫了一下：“刚才你不是说女性哪怕是携带了父母一方的秃头基因也不会表达出来吗？”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马上就懂了啊。”
陆瑟开始对生发帽进行调试。
“你说我歇斯底里，可从古至今男人们为了防止秃头歇斯底里的事情干的多了去了！古埃及人还会把从狮子和蛇身上取下的脂肪抹到头上来治疗秃头呢！我戴个帽子又有什么要紧？”
说着把生发帽推向包兴的方向。
“包兴，你先戴上，我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一下好进行调试，放心我不会坑你的……”
包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每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要坑我！别妄想我会替你戴生发帽做人体实验！我又不秃，你要戴自己戴！”
陆瑟咂了咂嘴，自言自语道：“明明它的低频电脉冲非常安全，因为涉及的能量非常低，发明者声称因会只有最小的副作用呢。”
“所以说还是有副作用啊！陆瑟你能信得过跟你一样的黑心科学家吗？果然利令智昏为了治疗脱发连风险都无视了！”
“科学家在某些领域也是会团结一心的。”陆瑟说，“这位发明生发帽的科学家自己也是秃头，我相信他的发明中饱含了血泪和控诉，副作用完全是可以忽略的。”
“他自己也是秃头说明生发帽不管用啊陆瑟！！”
“不，说明书里讲得很清楚了，对脱发很久的人不管用，但对我还来得及。我会继承发明家已死的毛囊的意志，重新激活自己的毛囊，在头皮的沙漠里长出茂盛浓密的头发的！”
不顾包兴的劝阻，陆瑟认真洗干净头发后，戴着生发帽睡觉了。
※※※
第二天，早8点。
“我靠你是谁？为什么躺在陆瑟的床上？陆瑟呢！？”
起床时还睡眼惺忪的包兴吓了一跳。
陆瑟没有回答包兴，先是摘下生发帽，摸了摸耳朵后面的斑秃。
“混蛋，没有生效的样子，连毛茸茸的感觉也没有，看来又是一个没有作用的生发产品啊……”
“啊？原来你就是陆瑟？谁说没有作用，副作用很明显啊！陆瑟你照照镜子！！”
“干嘛大惊小怪的？”陆瑟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拿眼镜，却忽然发现嘴巴周围多了一份重量。
“我勒个去这大胡子是怎么回事！这已经赶上延安时期的周恩来了吧！在我这年纪，胡子还没到需要每天刮的程度啊！”
包兴拿了面小镜子照给陆瑟看，陆瑟才发现生发帽把毛发生错了地方。
“切，不听老人言，遭殃了吧！还好只是长出了乱蓬蓬的胡子……我大人有大量，我的电动剃须刀就借给你刮一下胡子吧！”
大胡子陆瑟穿上了棉拖鞋，奇怪道：“你有电动剃须刀？是做什么的？”
“当然是刮胡子了！我的胡须比你的重，你天天睡在我对面，难道发现不了吗！”
“因为你脸太黑，有没有胡子实在难以察觉……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的剃须刀。”
“什么事？”包兴因为陆瑟使用请求的语气，而稍有得意。
“其实生发帽副作用导致的不光是胡子疯长，下面也……感觉那里刺刺的。”
“混蛋不准用我的剃须刀剃那里的毛！你用剪子剪，我要在旁边监督你！”
陆瑟正色道：“万一剪到重要器官怎么办？”
“那样你就终于可以看破红尘，成为十三级智能生物了！蔡伦、司马迁、郑和都是太监，也不缺你一个……”
10：20开始考政治/化学，陆瑟抓紧时间用剃须刀剃掉了胡子，又（在包兴的监视下）用剪刀处理了那里的毛。
“包兴你别在旁边看着，这样感觉很基啊！”
“等我走了你就用我的剃须刀吗？别做美梦了！”
“诶下水道好像堵了，我手空不出来，包兴你帮忙清理一下好不好？”
“鬼才碰你剪掉的东西！叫你别戴那破头盔你不听，这下子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昨晚背下来的答案都快忘了！”
两个人在洗手间里手忙脚乱时，听见有人敲201寝室的门。
。
【755】宿舍检查员
201寝室有对校内学生售卖热巧克力和棉花糖的业务，有谁想在考试前吃一份也不奇怪。
包兴去开门，却发现来人是爱丽丝。
“诶？大清早的爱丽丝你也要来喝热巧吗？”
8：30对学生来说算不得大清早，只是今天上午的考试从10：20开始，另当别论。
穿着青姿学园校服，离远了看，除了金色头发和矮以外和其他女生区别不太大的爱丽丝，带着一种宿舍检查员的表情走了进来。
“免费的热巧就可以收买爱丽丝吗？顾问在哪？爱丽丝有话要问他！”
洗手间里的陆瑟紧紧忙忙把剪刀放到盥洗台上，提好裤子便走了出来。
“爱丽丝你找我有事？怎么了满脸的不高兴？”
“还说呢！”
爱丽丝气鼓鼓往床上一坐，之前还特地确认了哪个是陆瑟的床，没有错坐在包兴的床上。
“我被子还没叠呢，你怎么了？”
陆瑟指使包兴去冲一杯热巧，同时尽量不去注意裆部的刺痒感。
爱丽丝坐着陆瑟站在床边，更加凸显出二人的身高差，仿佛是不该出现在高中男生床上用品清单中的精美洋娃娃。
“爱丽丝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顾问和林琴去旅行结婚了！”
说话的时候紧紧抓住陆瑟的床单以表达内心的愤怒。
“虽然爱丽丝是大人分的清梦境和现实，但昨晚有人看见你和林琴在树下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你还把她抱起来了！”
光是手部的动作不足以表达怒意，萝莉的两条腿也在床沿晃动起来。
“你说的是那件事啊，先别着急。”
陆瑟从包兴手里接过准备好的热巧克力，弯腰双手递给爱丽丝。
接过热巧的爱丽丝表情微微转暖，但紫色的大眼睛还是紧紧盯住陆瑟，生怕对方闪现逃跑了一样。
“林琴找我谈话，是因为她没有爱丽丝这样的觉悟，她因为我放话说要和林怜约会而嫉妒了。”
先捧爱丽丝一下，让爱丽丝无法说出“我也嫉妒”这样的话。
“至于林琴间歇性假死症发作以后我把她抱起来，是担心阿雪收到防狼内衣的求救信号后找过来，误以为林琴的昏倒是我搞的鬼。”
“你知道的，由于阿雪有一个神出鬼没下手毒辣的养父，现在我尽量不想得罪她。”
爱丽丝一路上跑累了，有了热巧就喝了一大口。
普通人用着正合适的杯子，几乎完全遮住了爱丽丝的下半张脸，好像是给她戴了一副圆形的口罩。
大冬天喝热巧的确是一种享受，爱丽丝放低杯子以后“呼啊”地吐了一口气，小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幸福感。
“怎么样，久经考验的配方还不错吧？”
“嗯！再来一杯……啊不对，别想让爱丽丝搞错来这里的重点！”
并没有完全否认想喝热巧，萝莉对甜食还真是普遍缺乏抵抗力啊。
“林琴把你叫到树下具体跟你说了什么……啊这个头盔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林琴送给你准备两个人一起骑着摩托车去结婚旅行的！”
“林氏集团的大小姐为什么要骑摩托车去结婚旅行啊！太寒碜了吧！爱丽丝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啊！”
爱丽丝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把吐出来的半个音节又吞了回去。
“爱丽丝不想说！梦见的事如果说出来就有可能变成真的，总之顾问你不可以和林琴在一块儿！还有这个头盔是什么顾问你还没说呢！”
当着爱丽丝，尤其是当着前两天生气骂陆瑟“秃”的爱丽丝，“生发帽”这三个字很难从陆瑟嘴里说出来。
倒是包兴嘴欠，他给爱丽丝做完热巧之后，也给自己也做了一杯。
“有点烫啊……陆瑟摆在桌上那玩意是什么「电脉冲生发帽」，可惜用了以后该长毛的地方不长，不该长的地方……”
陆瑟使劲咳嗽了一声包兴才不说话了。
“生发帽？这么薄的构造不像能塞下大电池，是采集人体日常活动的能量来运作吗？”
科学家的兴趣很容易被发明所吸引，爱丽丝摆弄起生发帽来左看右看，貌似暂时忘了质问林琴的事。
陆瑟松了一口气，想起洗手间里还有剪刀和堵塞排水口的不可说地方的毛，为免后患必须处理一下。
“包兴，你再给爱丽丝冲一杯热巧，我去趟洗手间——小心伺候着知道吗！”
语气像是瑟禧太后吩咐小兴子，关键是让包兴别乱说话。
用热巧稳住爱丽丝，陆瑟去洗手间排雷。
“剪刀掉下来割伤爱丽丝的可能性～排除！”
“阳毛被爱丽丝注意到的可能性～排除！”
因为和「阳」对应的那个字不能用在这里，陆瑟是男人这么用也可以。
透过洗手间的门，能听见爱丽丝和包兴的一些对话。
“教堂圣器室的门锁？陆瑟是有放在寝室里研究啦……爱丽丝你最好不要动，听说这东西曾经被用来「扭曲现实」过……”
“诶？第二杯喝完了还想要？不是不舍得给你喝反正成本都是陆瑟出的，只是一大早就摄入这么多糖份是不是不太好……”
机器的响动声代表包兴又开始做热巧了，陆瑟从洗手间的地板上起身，直觉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就要发生。
果然——
“找到了！顾问藏起来的林琴的情书！真的是用血写成的！”
“居然还写什么「只有失去以后才能学会珍惜」？早去干什么了？「视线再也离不开你了」……肉麻死了！”
“顾问把这种情书小心地收藏在寝室里，难道时不时就要拿出来重温一下吗！？”
“哈？最后还写着「保持争议，一起xx吧」，xx那两个字写得太模糊到底是什么？顾问你和林琴要背着爱丽丝一起做什么！？”
“诶爱丽丝你从哪儿找到这封信的？我做热巧刚离开一会……”
陆瑟对于包兴中了爱丽丝的调虎离山计并不奇怪。
iq200的天才儿童，忽悠包兴还不跟玩似的嘛！刚才作势研究生发帽，原来也是演技！
所以爱丽丝来寝室的真正目的，是冲着这封传说中用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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