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近两点，言非凡才从忘我的手术状态中脱离出来，察觉到了王川的存在。
“啊，主任你来了。”
“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叶琳大声回道。
言非凡哦了一声。
接下来，他一边做手术，一边感受了自己的体力、精力……
言非凡衡量了一下，决定道：“主任，我觉得自己可以坚持到手术结束。”
“要不，你回去吧？”
“你确实？”
王川提醒道：“距离手术结束，还有近四个小时，你可别高估了自己。”
言非凡再次衡量了一遍自己的身心状态，点头道：“主任，我确定可以坚持。”
他又补充道：“我不会拿患者的手术质量，还有我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的。”
“主任，我真的可以坚持。”
王川笑了笑，说：“你能坚持，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下午也没其他安排，就留在这里监督一下，免得再被人告到纪律委员会那里。”
言非凡知道，主任之所以留在这里，还是担心自己撑不到最后。
他瞄了一眼手术台对过的余苏叶，说：“苏叶，你下去休息一下吧。”
“还有孟瑶、叶琳，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余苏叶不服气的说：“非凡，你能坚持，我也能坚持。讲真的，别看你是男的，我们两人如今的身体状况，你比我差的远。”
言非凡笑了笑，没有反驳。
这时，他耳边又传来孟瑶的声音，“言医生，手术之前，没预先做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我有些支撑不住了。”
言非凡当即吩咐道：“孟瑶，你下去休息吧。”
这样，就由贾馨接替了孟瑶器械护士的工作。
至于叶琳，作为巡回护士，她是可以时不时休息一会儿的。
当手术室急需一些药品或其他器材时，都是巡回护士跑出去取的。
所以，巡回护士可以在手术室内四处活动。
她可比言非凡几人只能待在手术台附近的无菌区域舒服多了
叶琳慷慨激昂的表示，陪言医生到天荒地老，言医生不下手术台，她也一步不退……
短暂的交接和欢快过后，手术室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言非凡不得不从心里叹服，贾馨的工作能力，就是高出孟瑶不止一筹。
这手术器械递送的是真舒服。
在贾馨的配合下，言非凡也再次进入了忘我的手术状态中……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莫名的就是一个激灵，同时脑海中响起了一一的惊喊声。
“小心，右手！”
言非凡下意识的就把伸出去接手术器械得右手，抽了出来。
这时，他的耳边又接连响起了两声惊呼。
“小心！”
“小心！”
第208章 为什么这么做（求订阅）
两声“小心”，一声来自余苏叶，声音充满着惊恐和急迫。
另一声“小心”，来自王川。
他的声音中，饱含不可置信，还有愤怒。
这时，言非凡的目光也投向身体右边。
他看到了一点寒光，从他原本右手所在的位置上划过。
那是……
言非凡目光陡然一凝……
一柄整容手术专用的短柄细长手术刀。
只是，原本应该是手柄对着自己，现在却是刀尖对着自己。
想到手术刀的锋锐程度……
刹那间，言非凡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短柄手术刀悬在了空中，握着刀柄的贾馨，似乎也从迷茫中醒悟了过来。
她看着自己握着手术刀柄的手，是满眼地不可置信，还有疑惑不解。
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刚才所作所为的贾馨，全身不可抑制的开始了颤抖。
“我……我……是我失神了……”
“我……我也不知道……”
贾馨这话还没说完，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从她身上的手术衣上传出。
随之，贾馨被踉跄的拉出了工作位。
下一刻，王川站在了她的位置上。
“离开手术室，不准离开中心，等候处理。”
身体站稳的贾馨，想要开口解释，但看到王川那投射过来的警惕和威胁目光，止住了这个想法。
她对着言非凡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过了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又一步的离开了手术室。
片刻后，短暂中断的手术恢复进行，似乎刚才的那个突发事件，就没有发生过……
傍晚五点二十一分，手术结束。
傍晚六点三十四分，拖着疲惫身躯的言非凡，被余苏叶搀扶着，走出了医院南门。
余苏叶正准备挥手拦一辆出租车，一辆黑色，贴着临时牌照的保时捷卡宴，缓缓停在了近前。
与此同时，副驾驶的车窗玻璃落下，田雨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她探出上半身，挥舞着双手，一脸兴奋的喊道：“言哥哥，我和若若姐下午去提的车……”
“言哥哥，你看上去很累很累的样子。”
说着这话，田雨打开副驾驶车门，跳下车，和余苏叶一起，把言非凡扶进了车后座。
趴在驾驶位椅背上的言自若，见弟弟如一滩泥一样瘫在车后座上，很是心疼。
“非凡，你怎么累成了这个样子？”
余苏叶替言非凡回道：“若若姐，近九个小时的手术，非凡他全撑了下来，中间没有休息。”
“怎么回事？王川那家伙？”言自若愤怒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不赖王主任……”
余苏叶赶紧的解释道：“是非凡自个儿逞能，说是能支撑整台手术，就中途没有休息。”
“他也确实是撑了过来。”
“只不过手术一结束，就坚持不住了。”
言非凡现在是累的都不愿说话，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余苏叶，又指了指驾驶位上的言自若。
“非凡，你想要表达什么？”余苏叶有些疑惑。
言自若不愧是和言非凡从小长大的亲姐，立时猜到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让你来开车。”
不被信任的言自若，让出了驾驶位，气呼呼的坐在了言非凡的身边。
言自若虽然生气，手却没有闲着。
她搬起言非凡的一条腿，放自己的大腿上，揉捏按摩起来。
当年，为防止昏迷的言非凡肌肉萎缩，言自若特意学会了全身肌肉的按摩方法，每天都会给言非凡做一两次全身按摩。
坐在言非凡另一侧的田雨，也有学有样的按摩起了言非凡的胳膊。
言自若按摩归按摩，只是这一次她手上的力度，却增加了许多，疼的言非凡是龇牙咧嘴的。
“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你说你逞什么能？”
“非凡，我可警告你，再把自己累出一个好歹来，我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了。”
“到时，我就让你自生自灭。”
言非凡小声道：“姐，我没有逞能，我是觉得自己真能坚持，才没有中途休息！”
言自若怒道：“没逞能，你看你自己现在都累成啥样了？就是一滩烂泥，和死狗没什么两样。”
言非凡嘿嘿笑道：“是个医生做一台九个小时的手术，都会累成这样。”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依赖的家人身边，本来五分的累，也放大成十分了。”
言自若冷哼了一声，不过她手上按摩的力度，却是轻柔了不少。
“这辆车，全款，全下来要一百三十万左右。”
“非凡，这一次，我们银行账户上的钱，可是真的干干净净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问：“姐，谈判进行的怎么样？有结果出来没？”
“说起合作谈判，这个给你！”
言自若取过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两个密封的牛皮纸袋，丢在了言非凡身上。
“这是百宁医疗科技和白玉兰集团的投标书。”
“他们的条件，都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自己看过后决定吧……”
话语之间，车子已经驶入了醉墨华庭小区。
几分钟后，言非凡在自己房间，撕开了一个大信封，取出了里面仅有的一页文件。
这是白玉兰集团的标书，上面简单明了的提出了几个合作条件。
一千万独家技术授权费。
协助建立数据分析模型，直到手术机器人能把这项穿刺注射技术投入实用。
协助手术机器人的推广工作。
合作优先权。
广告优先权。
言非凡放下这份标书，又撕开了第二个信封。
里面有两页a4纸。
一次性支付六百万的技术独家转让费。
需要在一年内，提供不少于一百个穿刺注射治疗方案，百宁医疗科技负责提供患者的病历资料。
如因建模需要更多的治疗方案，每多提供一个穿刺方案，支付五千得酬劳。
协助技术开发团队，完成该项技术在手术机器人上的应用实现。
达到实用标准，一次性奖励二百万。
投入实用后，手术机器人每完成一台穿刺注射手术，获得该台手术公司应得收入的十个点提成，为期十年。
优先合作权。
优先广告权。
研发经费赞助，视研发项目的大小和应用前景，提供不低于言医生所获研发经费十个点以上的赞助支持。
此项赞助，无任何附加条件。
有效期五年。
五年后，视这五年的研发成果质量，决定是否再继续此条赞助协议。
言非凡把两份标书，并排的放在书桌上，思索究竟选择哪一家……
附属医院，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
王川铁青着脸，看着站在眼前的贾馨。
“我反复看过了监控视频，如果言非凡他没有及时的把手抽回……”
“那手术刀就会割向他的食指指根。”
“贾馨，你跟着我有六年了，期间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和意外情况。”
“说吧，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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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求订阅）
注意到王川的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那般狠厉无情，贾馨的心变得哇凉哇凉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酸痛的厉害。
几年如一日的辛劳和付出，就像是一个看上去很美很美的肥皂泡。
只是轻轻的砰一下，就荡然无存了。
这也让贾馨更加确认了一个事实。
这几年，王川就只为他的女儿妍妍一人活着，不曾有任何一个人，走进过他的内心。
如今，言非凡是救治他女儿妍妍的希望。
而在今天，自己险些让这个希望破灭。
对王川来说，不论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只要触犯了他的禁忌，那就是罪不容诛。
想清楚了这一点，贾馨感觉自己的心，变得不那么痛了。
“主任，我真的不是有意去害言医生的。”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是一时犯了迷糊，失去了记忆和控制。”
“等我清醒过来，手术刀就已经在我手中了。”
王川的脸色更黑了一些。
“贾馨，你的这个解释，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在过去的六年，你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但是今天，你差一点废了言非凡的食指！”
“你如今跟我说，只是大脑的一时迷糊……”
王川是怒极而笑。
“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来耍啊？”
“你还不如说，你被神秘人下了降头，一切所所为身不由己，我还觉得，你编的更像样一点。”
贾馨用力咬了一下嘴唇。
嘴唇上传来的疼痛，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让她再一次确认，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主任，我说的是真话，真是自己一时迷糊。”
贾馨有些着急的为自己辩解：“主任你想，我若是真的想害言医生，怎么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在你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情呢？”
“我又不傻！”
砰的一下，王川猛拍一下办公桌，站了起来！
他手指着贾馨的鼻子，大声怒喝道：“你当然不傻，相反，你冰雪聪明的很。”
“因为你清楚的知道，在手术室发生这样的误伤事件，并不是多鲜见的事情。”
“医院对这样情况的处理，当工伤论。”
“犯了错的人，也多以压力大或紧张造成的失误为自己开脱，最多受点处分而已。”
“如果你在其他地方犯下这样的事情，你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听到这番直透人心的指责，贾馨就觉得血往头上涌，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王川的话，也变得缥缈起来，时近时远……
“是因为唐铮？”
“我知道你和他走的近，你这是担心非凡影响了他的地位……”
“言哥哥，吃饭了！”
听到田雨的大喊，言非凡出了卧室，来到餐厅，就看到餐桌上摆放好了六菜一汤。
葱爆海参、京酱肉丝……
言非凡坐了下来，表扬道：“不错，不错，至少你们还下厨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田雨炫耀道：“言哥哥，西红柿蛋汤是若若姐烧的。米饭是我煮的，也是我淘的米呢。”
“只是淘米煮饭而已，你还想要夸奖不成？”
言非凡说了田雨一句，从姐姐那里接过一碗米饭，说：“姐，两家的标书，我看过了。”
“综合考虑，我决定……”
坐在言非凡身体另一侧的余苏叶，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就听言非凡继续道：“选择百宁医疗科技。”
“从标书上的条件来看，我感觉百宁科技的更靠谱一些，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言非凡又叮嘱说：“姐，你就以标书上的条件为基础，和百宁医疗科技展开具体的谈判吧！”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比划一个数钱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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