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闲农- 第6部分

　　　　村子的农田很少，竹林很多。即便有农田，也挖成了鱼塘，每家每户都有鱼塘和竹林。

　　　　景观道在村口分成两条，一条进入山区。另一条进入大竹村，经过大竹村主要的聚集地，再有水泥路将分散的人家户聚集在一起。

　　　　泊油路在竹林中穿过，高大毛竹遮挡了阳光。

　　　　陈放打开车窗，一手伸出，感受着风，竹林里的湿度……

　　　　昨晚下过大雨，今天虽然是大太阳，但在竹海的公路上，依旧感受到的凉爽。

　　　　泊油路一直延伸到仙女湖，这是座大型人工水库，仙女湖的水面面积6平方公里左右。

　　　　仙女湖依山而建，这里本来就是天然水库。

　　　　现在的仙女湖，湖中有17座小岛。那些小岛都是露出的山头……

　　　　水库外围是一条条水槽，全都是竹林。

　　　　这个水库，恐怕只能坐着飞机才能看到全貌。在陈放小的时候，他一直以为仙女湖是个小水库。

　　　　除了在‘老水坑’，那里有大片湖面景观，但估计，也就能看到几十亩水面。其余地方，水面宽度通常就几十米，最窄的地方也就十几米。

　　　　仙女湖很大。大竹村这边只是仙女湖的一个角落……在仙女湖周围还有很多个村子。但那些村子，和大竹村没有道路往来。大竹村到云溪镇只有一条道路，走云垄梯田。

　　　　柏油路只到红岩寺附近。

　　　　红岩寺，一座还算挺大的寺庙。平常时间没什么人来，但到过年，这里人挤人，也会过来很多小商小贩……

　　　　仙女湖西到红岩山，高山陡立，这也是云山的一大景点，应该说是最重要的景点之一。在红岩山的仙女湖旁边，陈放刚才看到了很多推土机正在推平土地。那边要建什么大项目？

　　　　大竹村的人很少。

　　　　大竹村老一辈的人，好像都是陈家老宅出来的。有些是陈家的雇工，有些事陈家旁系改了名字（因为当时的环境）。当年的陈家有多么辉煌，后面就有多么的落魄。但所幸，陈放他们一脉将陈家祖宅保留了下来。

　　　　泊油路尽头，大竹村三组。道路在水库上，一遍是悬崖到水库，另一边是红岩山的外围，路两边也都是高大的竹子……

　　　　红岩山下的竹林里，隐藏着一栋栋房屋，还能看到老式三合院、四合院。也有现代的砖块楼房……

　　　　在水库边的一栋平房外面，陈放拿出手机：“喂，在家么？”

　　　　“在山里打竹笋，你回来啦。”张晨。

　　　　“昨天回来，正在你家门口呢。”陈放说：“快点回来了，找你干活。”

　　　　“马上。”

　　　　“在哪里打竹笋呢？”

　　　　“小竹沟，你家的后山竹林里打竹子。”张晨说：“你是不是要回老宅哦？”

　　　　“嗯。”

　　　　“我马上下山。”

　　　　陈放挂了电话，发动车子。

　　　　张晨，陈焕的干儿子，也就是陈放的干弟弟。

　　　　他大专生，毕业后就跑去了上海，跟着陈放干装修。一直到五月份之前，陈放这边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决定解散公司。

　　　　张晨是五月份回来的老家。他也是陈放在上海除了周柏之外唯一能说上交心话的人。

　　　　水泥路一直修到小竹沟外面，里面是红砂岩石板道路，道路宽度三米多，能通车。

　　　　小竹沟，一条山涧大水沟。最宽有两三米，最窄半米多，加上昨晚下了大雨，能听到哗哗流水声。小竹沟到仙女湖隔着一座山，这条山沟流入仙女湖东边的山脉，无人大山，不进入仙女湖。应该是进入了仙女湖的附水库，红岩水库。红岩水库很偏，陈放都没去过那个地方。

　　　　小竹沟这里有毛竹、楠竹、斑竹，硬头黄竹、青丝金竹、龙头竹、水竹、苦竹等等，云山竹海有的竹子，小竹沟都能找到。

　　　　小竹沟外面狭窄，里面宽。

　　　　进入山沟的路口，一边是山涧溪河，另一边就是有坡度的竹林。越往里面走，越宽敞，走个百多米，山谷宽度就变成二三十米了。

　　　　深入山谷1公里左右，爬上一个坡，便看到了老房子的一角。

　　　　爬上坡，左转，便到了老宅下的青石坝子。青石坝子在四合院正大门下面……

　　　　老宅是竖立长方形，老宅大门下面的青石坝子是横着的长方形，面积有一亩多。院坝下面是大水塘，基本上废弃了，有七八亩……

　　　　小竹沟下游水流大。但老宅旁边、红岩石板路旁边的小溪，那只是一条很小很小的小溪。流水占小竹沟十分之一左右……

　　　　陈家老宅外面有两条小溪汇聚。一条小水沟似的，从老宅后山谷里出来。另一条从老宅外面西北方向的小山谷里出来，那才是小竹沟的主脉。

　　　　以前的人们信风水，陈家老宅便是聚水之地。选择的地方在两条小溪汇聚处……再就是这个地方隐秘，除了山谷的进出口，还有些隐秘小路。

　　　　水塘面积很大，但却不深。陈放小时候经常在里面洗澡，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五左右。

　　　　反正陈放记得很清楚，水塘最深的地方只到下巴位置，而且水塘底下都是红岩石石板。水塘也不是完全荒废，因为有天然溪水注入，这个水塘便一直在用，里面养着草鱼、鲢鳙等等。这个水塘每年都能抓挺多的鱼，属于天然放养鱼塘。

　　　　这个水塘估计有七亩的面积，是个不规则的三角形。水塘下游长着很多水葫芦，靠小竹沟的那边水花生旺盛，都延伸到水塘里面了。

　　　　水塘里的鱼每年都要抓一次，通常是过年前抓，只抓大鱼，小鱼不抓。用来做腊鱼的大鱼，鲤鱼要求5斤以上，草鱼的七八斤以上，鳙鱼得十斤以上。至于鲫鱼，还有些杂鱼，这么大一个水塘，很难抓的完。

　　　　老宅这里挺好，甚至可以说是风水宝地。就是位置，太偏僻了。当年村村通电，这座老宅就差点没有通电。

　第十二章　红岩水库

　　　　依山傍水的老宅。

　　　　青石坝子到老宅有1米多的落差。青石坝子周围，除塘边，栽种着老品种的梨树。

　　　　这种梨树好像叫麻梨，老宅刚建，就栽种了麻梨树。总共13颗，已有百年树龄。

　　　　13颗大梨树，水塘边和红砂岩石板路旁边有8颗，那8颗大树高度，估摸着超过了10米。房子前面一排5颗，打了树梢，也有七八米高度，树冠散开很大，有些树枝延伸进了倒座房……

　　　　树上挂满了梨。

　　　　这里有两个品种。一个品种圆圆的，果皮上有白色点点，这种梨味道甜。在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果肉就是甜的了，没什么酸味儿。但果肉硬，皮厚实，口感很差……完成成熟后，大概要九月份后了，果皮泛金光，果肉细腻一些，水分也多，甜味浓郁。麻梨，有5颗，房子前面

　　　　水塘边，路边，8颗。果子扁扁的，果皮薄一些，肉质细腻，但即便等到自然掉落，吃起来也酸酸的。这是一种很少见的梨，土黄梨，肚皮大肚皮小，表皮颜土黄色，有些粗糙……

　　　　陈放过去摘了个大麻梨。麻梨树最矮的枝条距离地面也就两米左右，又挂了很多果子，枝条都快驼到地上了。

　　　　这最大的麻梨，一个就有1斤，皮厚又硬，里面果肉沙沙的，水分还不多，胜在没有酸味儿，但也不太甜。

　　　　小时候，最让陈放期待的事情就是果子成熟。而他们家里的这十几棵梨树，在那个年代，也是他们村中小孩最主要的零食。

　　　　“哥。”张晨骑着机动三轮车从山谷后面过来。

　　　　小竹沟的黄砂岩石板路，绕房子一圈的。

　　　　“唉。”陈放笑着应道。

　　　　张晨的三轮车上装着几编织袋的小笋，还坐着个可爱的漂亮姑娘。

　　　　“这是我陈放哥，我们刚才挖的鞭笋，就是陈放哥他们家的。”张晨说道：“鞭笋是干爹让我们挖的，送去红楼酒家。”

　　　　陈放笑了笑：“你们现在去送竹笋？”

　　　　“那边等着要……我女朋友，张瑶。她去送竹笋就好了。”张晨说。

　　　　“陈放哥。”张瑶喊道。

　　　　张瑶个子不高，圆脸，清纯可爱邻家小妹似的。

　　　　陈放答应了一声。

　　　　“你回来，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张晨道。

　　　　“知道你买车了，看你那嘚瑟劲。快去送竹笋吧，等你回来，还找你帮忙呢。”

　　　　“张瑶去就好了。找我啥事儿？”

　　　　“老宅牵新的电线，我需要人搭把手。”陈放道。

　　　　张晨将车子给了张瑶，让她慢一点。

　　　　陈放拿出一包中华，给张晨递了一根：“都交女朋友了啊。”

　　　　“嗯。”

　　　　“行啊，回来才两个多月，动作够快速的。”陈放点燃烟，将打火机丢给他。

　　　　“干妈介绍的……人很好。”张晨嘿嘿笑着，说。干妈，就是陈放的妈妈。

　　　　“你家里有梯子么？”

　　　　“有的。”

　　　　“我需要个梯子。”陈放说着将车上东西拿了下来，然后开着车，载着张晨去了他家。

　　　　张晨爸爸刚回来，拿着鱼竿，手上还提了几条鱼：“陈放，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

　　　　“中午在这边吃饭哈。这些鱼是我和爸他们一起钓的，你爸也在。”

　　　　“行。”陈放笑道。

　　　　张晨爸爸笑着开了门，放下鱼，要给陈放泡茶。

　　　　“三叔，我要过去老房子牵电线，中午过来吃饭。”陈放说。

　　　　“急什么，都十一点过了。我下午没什么事儿，过去帮你搭线。”张晨爸爸给陈放倒了茶，说：“你爸在小回水钓鱼，这要中午了，我先去做饭。”

　　　　“唉。”

　　　　陈放在张晨家坐了一会儿，和张晨去了小回水。

　　　　小回水，水库的一条水槽子。

　　　　“现在的水库还能随便钓鱼不？”陈放问。

　　　　“能啊，不收钱。”张晨说：“有些地方收钱，有些地方不收钱。水坝闸口的团结村，那里钓鱼就要收费。那边有整理出了垂钓区……”

　　　　“对了，这个水库还是镇上在管理？”

　　　　“嗯。”

　　　　陈放知道这个水库是3个村子共同管理的，大竹村，还有团结村、碧水村，由镇政府监督，其实就是水利站在管理。每年10月份开库打鱼，之后投放鱼苗。

　　　　仙女湖的鱼多，每年都是小捕。抓多少鱼，投放鱼苗都是倍数。

　　　　而且仙女湖钓鱼的人，钓鱼之家论坛上，仙女湖是特有名钓点。除了一些开发出来的钓点，别的地方钓鱼不要钱。但在仙女湖钓鱼也有一些规矩……

　　　　陈放是想问这个水库能不能承包，和张晨聊了一下，觉得他也不知道。

　　　　“你想承包水库？”张晨问。

　　　　“有这个想法。但仙女湖水库应该不好承包……不知道红岩水库怎么样？”

　　　　聊着天，来到小回水，这里有十几个人在钓鱼。

　　　　陈焕和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在一起。

　　　　“爸。”陈放走了过去，喊道。

　　　　“啊。”陈焕抬头：“你是真准备搬回老宅？”

　　　　“电线都买回来了。”

　　　　“干爹，赵叔。”张晨喊道。

　　　　“唉……”

　　　　陈爸旁边的‘年轻人’，转过头笑着点了点头。

　　　　陈焕指了指陈放：“那，我儿子。这是我好哥们，赵郝帅，喊人。”

　　　　“郝帅叔。”陈放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岔了气。

　　　　“喊我赵叔就好了。”赵郝帅这个名字，很显然的，连他本身都不太满意。

　　　　陈放走了过去，看了看他们的鱼护，鱼护里面空的。

　　　　“今天鱼的开口不好。”陈放爸爸说。昨天下了大雨，水库水位上涨了一些。

　　　　陈放拿出香烟散了一轮，说：“爸，仙女湖这个水库，能不能承包下来？”

　　　　“你想承包水库？”

　　　　“嗯。”

　　　　“镇政府那边已经做出背书了，仙女湖作为公共水库，永远不承包给私人、公司。”仙女湖是云山风景区最重要的景点之一。

　　　　这个水库是镇政府在管理，每年打一次鱼，或者好几年才打一次鱼。水库的鱼资源丰富，吸引了众多钓鱼佬，不仅有本县的人过来，隔壁县、市的钓鱼爱好者也会开车过来。

　　　　在云山风景区还没立项的时候，仙女湖的名气就很大了，比云溪古镇的名气还要大。

　　　　仙女湖的水面面积是6平方公里，但在仙女湖中，最大的一个岛屿就07平方公里的面积。

　　　　仙女湖水域，那就跟迷宫似的。仙女湖有名字的小岛17个，还有很多没有名字的小岛。

　　　　6平方公里湖面的水库，那就是9000亩的水域面积，水面延伸开就跟蜘蛛网一样。

　　　　“你想承包水库？”赵郝帅问。

　　　　“嗯。”陈放点头。

　　　　“红岩水库正在转手。”赵郝帅看向陈放：“但要价，很不便宜。”

　　　　红岩水库是仙女湖水库的一部分，在上游，因为水位下降，隔出了那么一个永久性的独立水域。

　　　　仙女水库水很大，即便现在，随着冬季水位下降，水库中上游的一些滩涂裸露出来，水位消退后也会形成一个个水洼，形状无序但非常自然。

　第十三章　慢慢来

　　　　红岩水库转让，陈放爸爸也是知道的。

　　　　赵郝帅对那个水库有想法，之前他们去谈过，没谈下来。

　　　　红岩水库1150亩，转让费268万元，年租金5万元。还有11年到租……总共也就323万。

　　　　红岩水库的老板和陈放爸爸是老熟人了。这个转让费，绝对是友情价。

　　　　转让费主要是水库老板在水库的投资，加固和红岩水库之间的水坝，另外见一个红岩水库的出水口，以及房屋和别的设施。

　　　　红岩水库现在的老板也是云山人，家就在云溪镇。当年还是陈放爸爸作为他的担保人，这才让他承包到的水库。

　　　　虽说清水不养鱼。

　　　　但红岩水库面积足够大，只要是正常情况，投放进去鱼苗，过几年也能有不小的收货。毕竟有1150亩，这是标准的经过计算的水面面积……

　　　　水库老板前前后后往水库里投放了差不多两百万尾鱼苗，但几年前，他请来了打鱼队过来捕捞，前后忙活了几天，只捕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