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越过阿罗将安米尔送到马库斯的面前告诉他当初伴侣死亡的真相。
并且第二重保险潜意识催眠被定时唤醒后,猜测过安米尔身份的苏尔一定会替她掩饰,继续成为安米尔的第三重保险来防止安米尔还没有将真相说出就被阿罗发现处理掉。
只要马库斯听到了这个事,无论他相不相信都会留下深刻的怀疑,必然无法释怀,如果没有相信那最起码也会在他们之间留下一道裂缝,如果相信了那当然是欢天喜地的大好事。
当格温告诉她这个计划的时脸上满是沾沾自喜,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复仇成功的画面。
吸血鬼啊,真是一种报复心极强的怪物。
学不会宽恕使他们漫长而贫瘠的生命沾染上这种剧烈毒药就注定无法平静。
安米尔也是如此。
顺水推舟答应格温的计划,伪装成为了最后报答一次恩情的小可怜,安米尔的心中在那个时候就有了方案的雏形。
杀了格温藏在沃尔图里的“眼睛”,以“眼睛”的身份给他传达半真半假的消息。将苏尔引到爱丁堡,阿罗看到了安米尔这个粗略的计划和她的真实想法,为了苏尔的安全自然会赶到爱丁堡。
安米尔最初的方案仅仅如此。
只是后来当潜意识的那个秘密出现在她的脑中,她更改了最终目的,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能将苏尔从沃尔图里这张蛛网里摘出来的时机。
设下圈套的格温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只是罗网下的一个猎物,还是一个诱饵。你看,惯性傲慢真的又是吸血鬼的一个通病。
黑暗中响起人类手机电话的铃声,屏幕惨白的微光用口袋边缘漏出,但安米尔的头始终没有低下有接电话的想法,定格在铃声响起之前那刻的笑容僵在脸上。
直到光线逐渐熄灭,像黑夜中逐渐湮灭的星辰,铃声也没有再次响起,安米尔脸上的肌肉才缓缓的放松,展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部面具。
一切都重新沦陷进黑暗。
英国伦敦在雨歇之后夜色也随之降临。
苏尔:“先进来再说吧,被人类看到就麻烦了。”
苏尔的房间窗外就是一条街道,好在这时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简的速度够快也就没有人看到墙上曾经出现过一个人影。
其实简不仅仅只是外表因为狼狈发生了变化,她的身上还有一种像是被解放出来的天性,这种改变让她的高贵冷艳中添加了一份野性。
“沃尔图里出事了。”苏尔极其肯定地说。
简血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掩饰直勾勾的看着苏尔,她在思索什么。半晌简才眨了一下眼,垂下眼皮避开苏尔的视线,睫毛的阴影倒映在眼睑下方浓重如烟熏妆的黑眼圈上。
“沃尔图里发生了内乱,马库斯联合亚西诺多拉夫人一起控制了所有吸血鬼守卫,凯厄斯首领不见踪影。”
“他们还挟持了切尔西的伴侣阿夫顿,利用切尔西能切断彼此之间的情感纽带的能力,使沃尔图里的守卫们丧失对阿罗首领的忠诚。”
“然后针对阿罗首领进行围剿,这些行动都非常的迅速。”
听完这一连串有些离奇的事情发展,苏尔却发现漏了一个重要的点。
“那原因呢?”
看似全盘托出的简这一次没有有问必答,而是选择了沉默相对。
她知道,但是有人不让她说,简这样的吸血鬼不愿意说的话是没有人能逼她说出来,苏尔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看见科林了吗?”
在得到一直都没见过科林的回答后苏尔差不多明白了,科林多半已经被杀。
在早些时候苏尔就向阿罗问了沃尔图里所有吸血鬼的能力,并闲得慌研究了一番,然后苏尔就从这些能力中发现了沃尔图里实行统治的一个致命弱点。
如果把切尔西的能力比作一把锁,这把锁牢牢地将沃尔图里吸血鬼守卫们的忠心固守住,那么科林的能力就是一把钥匙,科林使人满足自身处境的能力则保证了切尔西这把锁的稳定。
两相制衡,是阿罗能干出来的事。
但弱点也非常明显,如果要动摇沃尔图里的统治只需要先抽出科林这把钥匙,再使用一些手段挟持住切尔西,沃尔图里这座城堡就相当于被抽动了根基。不过一般情况下,切尔西和科林一直都处于严密的保护下,阿罗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现在事实就如她猜想的一样发展,那看来简说的这些肯定都是是真的,只有对沃尔图里足够了解的吸血鬼才能一针见血掐到要害。
可是先不提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亚西诺多拉,就除了自己的亡妻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的马库斯怎么可能会。。。。。。等等,该不会真的就是跟马库斯死去的妻子狄黛米有关?
以及就在前两天还若无其事和自己打电话完全没有提到沃尔图里出事的安米尔,她和这些事有关联吗?苏尔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拿出口袋的手机直接拨通了那个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嘟嘟的连接通信声没有尽头般响个不停。
没人接。
挂断。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尔大概明白了安米尔做的事了。有点头疼,不管怎么样似乎这些都和自己挂上钩了。
“你刚才说,所有守卫。”苏尔收起手机丢进风衣口袋里,重音落在所有这个单词上。
“是,所有,包括我和亚历克。”简当然知道苏尔为什么要提到这个:“我和亚历克与其他吸血鬼不一样,我们的命是被阿罗救回来然后转化的,绝不会背叛他将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带过来给您这里带来危险。”
苏尔的目光落在简无法掩藏疲倦的脸上:“那你现在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没有了你的保护他只会死得更快,虽然不过是早晚而已。”苏尔不带情绪地说完这句事实。
一向杀伐果决的简第一次露出纠结犹豫的表情:“我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主人送一件东西。”
她拿出一枚戒指放在手心呈给苏尔。
张扬着尖刺的荆棘优雅盘旋着形成指环,又用刺交叉叠起一个小小的王座,托起中间精致到能看清每一片花瓣的玫瑰,并且花瓣上则镶嵌着一颗颗小巧而又璀璨的纯紫色钻石,和当初苏尔尚是人类时候的瞳孔颜色极其相似。
拿起可能是阿罗遗物的戒指,轻松就能判断出这个尺寸对应的哪个手指,随手像刚才丢手机一样丢进口袋里:“好,那我现在收到了,还是说,他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苏尔接过了戒指就转过身倚在窗边的桌子边,眼神示意简可以从窗户离开了。
她这种散漫的态度让简有一些不满,涌动的情绪让她说出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话:“我希望您能想办法救出阿罗,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请求,首领他并不想让您身处危险。”
骄傲昂起的下巴被收起,简心甘情愿地低下头颅,这是她第一次违反阿罗的命令,自作主张,但是这位苏尔庇西亚夫人强大的实力或许能成为唯一一条生路,再不然也能为阿罗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低头看不见苏尔表情的简许久都没听到回应,失落的她以为这是无声的拒绝,但就在她走向窗户和苏尔擦肩而过苏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极轻。
“三天前,你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看到一丝希望的简眼中闪过喜悦:“是的,只是首领担心会将追杀的人也引过来所以我们很快就离开了。”
当阿罗好不容易从沃尔图里逃脱后,就陷入了一轮又一轮的追杀。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追杀中这次险些失去自己的头,差点永眠的他看着往日忠诚的手下现在都处心积虑的想要他的命,愤怒和恐惧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阿罗从未如此狼狈过,不管是转变成吸血鬼前还是吸血鬼后,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站在幕后玩弄权谋的他这一次直接被掀翻棋盘,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去了全部筹码。
深红的眼睛里尽是暴戾和阴郁,马库斯这次行动简直是利落而又快速的直击要害,让他不由得都觉得佩服。
忍不住发出冰冷尖锐的笑声让一旁还能喘气的噤若寒蝉。
只是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件事是如何暴露的,更重要的是必须先要活下去,咬着牙咽下恨意,他的身边只有简和亚历克,即使他们实力再强面对碾压的人数也会有所不敌。
以及一只狼崽子,在很早之前捡到的那只变异的奎鲁特狼人居然也偷偷跟了上来,甚至还在逃命过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还不够,阿罗厌恶地看了一眼遍地残肢,他需要更多实力强的助力夺回自己的一切。
或许可以去找——她。
但是当来到那个满是苏尔气息的楼下时,透过旁边的玻璃反光,他看见了里面的自己。
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伫立许久,灰暗苍穹静静飘洒下的雨水浇灭了满腔的算计,将那朵匆忙摘来的红玫瑰放在窗台上,转身离开。
高傲的脊骨未曾垮落,只是那挺直矜贵的身影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凉意,明明行走一如之前的优雅随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衣角还是沾染上了肮脏的污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又不想见她了。
除了她,其他人都可以。
实在是是明明白白的愚蠢行为。
只是临走之前,阿罗还是留下了一个选择题,这一次他终于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苏尔的手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简才会带着那枚戒指出现在这里。
想明白的苏尔拿出口袋里的戒指,表情意味不明,轻轻抛起,一上一下,紫色的钻石流光溢彩格外的绚烂。
背对着简的苏尔突然感叹一句:“阿罗知道你这样曲解他的意思吗?”
一向深受阿罗信赖的简听到苏尔的话冷艳的表情都凝固了,露出孩子一般的困惑:“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什么,你可以走了。”一把握住落在掌心的戒指,动作果决,譬如那刻做下了什么决定。
当简消失在房间的时候苏尔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然后将手机一抛,她可不想又体验一下接不完的电话。
再一次来到沃尔图里,为了省事,苏尔直接在大门口就打开了感知,这个时候她的能力范围已经扩大到整个城堡,扫描过的空间一览无遗。
整个城堡空荡荡的一个鬼影都没有,看来是已经倾巢出动了,难道她来晚了?
好在这时她的感知捕捉到她要找的那个搞事精。
“还跑?”
金色发梢还没溜走就被抓了个尾巴,没办法只能乖乖站在原地。
苏尔直接揪住安米尔的耳朵:“你这些年难道是去进修影视学院了吗?演技真不错啊。”
“我这不是顺便吗?真的只是顺带着帮你把麻烦处理了哎,本来只是针对格温的。”安米尔谄媚地勾起甜蜜的笑容,试图像以前一样让自己看起来很可爱来让苏尔心软放下可怜的耳朵。
耳朵倒是放开,只是马上脑袋就挨了一板栗,收回自己像敲了个空心西瓜的手指,苏尔淡定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地点在哪?”
“也才走了没多久吧,地点在一个偏远的山坳坳里,那里现在应该是冬季吧?我讨厌寒冷所以没跟着一起去看热闹,等等——”回答后的安米尔呆了一下:“你该不会想去。。。。。。?”
轻抬一下安米尔下巴的苏尔微笑:“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然后头也不会回地离开。
不是,为什么啊?这超出了她的计划之外,那她搞的这些岂不是毫无意义,而且!这一刻安米尔和当初的夏洛克估计可以有共同语言。
安米尔的内心发出一声惨叫,难道苏尔真的爱上那个臭男人吗?不要啊。
这块偏僻的山区正处于严寒的冬季,寒流正在肆意妄为地制造大片的雪花,在狂风的协作下将巍峨的山脉和辽阔的土地全都披上一层厚厚的银装。
一望无垠的雪白天地间却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在快速移动,他们的目的地是前面那片深绿色的茂密松林,平原上的目标过于明显。
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动物能饱餐一顿,亚历克眼睛已经接近了黑色,十分的饥饿,这个时候不管什么血都无所谓了。追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尤其是这一次,亚历克嘴里坚硬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满是愤恨,就像是彻底玩够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差不多感觉是倾巢而出。
所以他们已经许久没有找到机会进食,这种情况对他们更是不利。
“他们已经追到我们了。”被阿罗捡到的小狼人鲁伯在奔跑中发出惊恐的叫声,他身体力量最弱,但是他的嗅觉却十分的发达,远超在场的所有生物,此前就是依靠他的嗅觉每次在敌袭之前就提前逃走。
“前面,后面。。。。。。四周都有,他们已经将这里包围了!”鲁伯害怕地停住了脚步,变成狼形的他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哀哀地叫唤,倚靠在哥哥赛文的脚边。
阿罗他们也随之停下来,神色凝重,包围圈这么大,看来这次人数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从格温那里逃出来的赛文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弟弟,却发现自己的弟弟居然跟在一群吸血鬼身边,以至于陷入现在的这场麻烦中。
赛文捞起瘦的像只小狗的弟弟,抱在怀里,即使情况危急他也没什么惧怕:“所以说我现在带着你走还来得及,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这个吸血鬼。”
亚历克和简阴冷的目光威胁着看向赛文,阿罗微抬手制止他们动手,现在这种情况内讧没有意义,没有感情的血瞳只是淡漠地撇了一眼瑟缩的鲁伯。
“不要。。。。。我想留下来,哥哥你——”
一只大手揉了揉鲁伯的落满雪花的头:“你在哪,哥哥就在哪。”说着赛文挥手挡住从天而降想要摸小狼头的另一只手掌,是亚历克。
赛文冰蓝的瞳孔瞬间变得凶狠异常,对这个大狼人实力在一路上有所了解的亚历克悻悻然地收回手,摸摸了鼻子:“这么小气干嘛,摸摸而已。”
收起獠牙的赛文十分认真地说:“这是我弟弟,要摸你去摸自己的。”
暗暗地看了一眼姐姐并收到警告视线的亚历克觉得不太行,不过想了想,还是走到简旁边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弟相视一眼,默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