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暧内含光》毫无疑问是一部文艺片。
一部科幻爱情文艺片。
说是科幻，其实是玩了一点记忆消除和记忆迷宫的把戏，探讨的东西还是爱情。
众人看完剧本，秦海露仗着自己跟程玉安关系最好，首先“发难”：“这么好的剧本为什么不先找我！”
“迅姐观众缘更好。”程玉安也毫不客气。
“你是说我观众缘不好咯？”
“迅姐有《大明宫词》《像雾像风又像雨》和《橘子红了》三部电视剧打底，你怎么跟她比观众缘。”
程玉安一番话说的秦海璐哑口无言，别说秦海璐了，同时期女演员，谁比得过周公子的观众缘。
秦海璐离大火差几部刷国民度的电视剧。
但程玉安也没把话说死：“明年，等明年开新戏我肯定先把剧本给你看。”
秦海璐说道：“这才1月份，你今年就没戏了？”
“公司转不开，我也忙不过来啊。我给你算算，《我脑中的橡皮擦》我是监制，《少年康熙》和《仙剑奇侠传》我是制片，公司刚谈好一部央视的戏，我得挂个监制，哪还有时间。”程玉安说了一下今年的安排。
夏雨看完剧本说道：“这电影打算冲奖？”
“嗯。”
“还是气不过徐才人？”袁全听这么一说，就明白过来。
程玉安前三部电影都是卖座的商业片，现在突然拍一部文艺片，再联系一下金鸡奖失利，就不难解释了。
“也不是气。”程玉安说道，“就是感觉不拿个奖那些人都不会正眼看你。哪怕你把票房卖到天上去也不会理你。”
袁全是去年金鸡奖评委，知道点事情：“说白了这是个圈子。你出现的太偶然，成绩爆发的太快。很多人还都不认识你，再熬几年就行了。”
周公子终于说话了：“这戏我接了。”
“不用跟公司商量吗？”周公子现在的经纪约在荣兴达。
“不用。”陈昆接过话来，“迅跟荣兴达合约明年到期，已经协商好不续约，公司现在基本不管她了。”
“你能做主就行。剧本你先留着，我先走了。车留你这儿，得空开来公司签合同。”
周公子确定接戏，程玉安的目的就达到了，也不作久留。
吃饱喝足后，一出门，冷风一吹，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今年春晚没什么看头，老赵排了一出《送水工》，没什么说头。
那位写了名字也不能显示的端庄女士照例上台唱了首歌。
倒是六老师真的在猴年春晚表演了猴戏。
零点仪式由倪大姐和航天英雄杨立伟主持，不过程玉安没挺到那时候就睡着了。
剧组不停工，但公司象征性的休息了两天，初三就开工了。
尊隆恰好在国内，程灵凤已经说服了他出演《暧暧内含光》。
《我脑中的橡皮擦》剧组也在这天前往魔都开工。
《暧暧内含光》开拔东北，正式开机。
第六十二章 剧组日常
贺岁档临近终结，《手机》拿下5500万票房，《蝴蝶效应》紧随其后，砍下5324万。
两部电影基本已经跑不动了，各家预测《手机》最多冲到5600万，《蝴蝶效应》5400万。
主管部门对今年的成绩还算满意，贺岁档两部电影破5000万，而且2003年度票房前三，冠亚军都是国产电影——第三名是《哈利波特与密室》，报5200万。
特别是程玉安这个新人导演，上面对这个年轻人做出来的成绩有点刮目相看。
今年全国总票房7亿上下，他一个人三部电影，贡献了1。5亿！
这是个很惊人的成绩。
《蝴蝶效应》在元宵节周末后彻底结束自己的贺岁档之旅，报收5421万票房。
排在《手机》的5600万之后，成为2003年度票房亚军。
程玉安没想过能在贺岁档打败冯晓刚，至少暂时没想过。
开挂也要按照基本法，冯氏喜剧经营多少年了，程玉安今年第一次征战贺岁档就想踩着冯晓刚上位？
哪这么简单！
不过《蝴蝶效应》能收5400万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说明在目前无法玩转大特效科幻的环境下，把科幻概念玩好来，观众同样也会买账。
徐才人很尴尬，《我和爸爸》信誓旦旦闯进贺岁档，票房没过400万。
最后在各影院游了几天惨遭下架，音信全无。
至于具体票房多少，没有人知道。
然后《蝴蝶效应》以5400万票房拿下贺岁档亚军，以及程玉安新片《暧暧内含光》在东北开机的消息传来。
新闻没一个字提到徐才人，但徐才人看过去，每个字都扎她的眼。
《暧暧内含光》的故事梗概和主创阵容已经被媒体放出来。
很明显，是一部冲奖的文艺片。
关注过金鸡奖的人都知道，远程董事长程灵凤对去年给徐才人抬轿子非常不满。
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程灵凤情绪很大。
…………
《暧暧内含光》开工后，程玉安谢绝了一切采访，专心拍这部电影。
周公子＋尊隆，以后或许再也凑不出这样的阵容了。
周公子同样乐在其中，女主角对爱情的看法和她本人非常相似。爱就爱得轰轰烈烈，不爱就利落地分开。
而女主角的人物性格也跟她一样洒脱大方。
那一头个性的染发，让周公子过足了瘾。
黄克和郭飞都在《仙剑》剧组当分组导演，程玉安把韩严带进剧组当副导演。
韩严今年大二，是班里的小红人。
谁都知道他是程玉安的副导演。
要说他也是胆大，大一就敢只身到刚创立不久的远程传媒找实习工作。
正好被分在了程玉安手下。
程玉安待他不错，但也说了：“在校期间你可以拍广告拍MV，公司都会支持你，但长篇电影等你毕业了再说。”
韩严现在也没花花心思，只想跟着程玉安多学点本事，程玉安在片场也会细心教他，甚至会把一两个镜头交给他试手。
“哥，皓哥回来了。”剧组暂停间隙，韩严跟程玉安说道。
宁皓走了几十章，是不是都忘了他了？
《恋恋笔记本》结束之后，他就带着程玉安给的200万投资回晋省老家拍《香火》。
离开大半年，宁皓终于回来了。
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宁皓只觉得愧对程玉安，不住地道歉。
程玉安赶忙说不用道歉，整部《香火》自己就投了200万而已，剧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宁皓和邢艾娜两夫妻在操持，拍个大半年，太正常了。
“好了好了，回来了就好，后面有什么打算吗？”程玉安知道，自《香火》这个长篇之后，宁皓就已经具备了独立执导的能力。
“暂时还没。”宁皓说道。
“那留在剧组帮我吧，韩严一个人忙不过来。”
“行！”
在叙事结构上，《暧暧内含光》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它有一段长达17分钟序幕。
这17分钟是男主角的自述，也是对整个故事结构的交代。
2月初的东北还很冷，冰雪也都没化，程玉安必须赶进度。
“隆叔，你要弄得憔悴一点，最好续上点胡茬。”
“没问题。”尊隆很好说话。
尊隆51岁了，但不显老，看起来起码要年轻十岁。
程玉安知道，再过几年，等尊隆真正淡出影坛，在形象上没那么在意后，会老得很快。
整个人的肌肉会在几年内就松弛下来。
不过这也是他的选择。
现在在《暧暧内含光》剧组，尊隆非常注意形象管理。
程玉安提出了很多种形象要求，尊隆都一一照办。
程玉安甚至为了满足个人愿望，假公济私，要求尊隆换一身跟剧情不搭架的西装。
尊隆穿西装大衣太帅了。
然后他跟西装革履的尊隆好好合了几张影。
“哥，程总带人来了。”韩严在一旁通知程玉安。
程玉安看了看不远处的程灵凤，点点头：“咔！剧组休息！”
“你怎么来了？”程玉安问道。
“给你介绍个人，这是哥伦比亚亚洲区制片总监，陈果富先生。”程灵凤介绍站在他一边的人。
程玉安知道他，也算华语影坛传奇人物了。
“程导好。”陈果富常年两岸三地的跑，湾岛腔被磨得并不重。
“陈总好。”程玉安同他握了手，但还是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看他后面还带着一群哥伦比亚的老外。
阵仗不小啊，看来真有事。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陈果富提议。
“没问题。”程灵凤答应。
“皓哥，我有点事，你先帮我拍两段。”程玉安把剧组暂时交给宁皓。
“没问题。”
众人转到剧组宾馆的会议室。
回去的路上，程玉安悄声问程灵凤：“他来干什么？”
“哥伦比亚看中了《蝴蝶效应》，想买翻拍权。”
程灵凤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瞧把你乐的，哥伦比亚未必会出太高的价钱。”
“《狙击电话亭》都能卖457万美金，我不信《蝴蝶效应》能比《狙击电话亭》还低，反正到时候你就看我怎么跟他们谈就是了。”程灵凤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第六十三章 谁赢谁输
程氏姑侄与哥伦比亚一行人来到宾馆会议室。
哥伦比亚这边明显以陈果富为首，说道：
“早就想拜访程导了，一直没机会，今日得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哥伦比亚跟华艺走的很近，《大腕》《手机》和即将开拍的《天下无贼》都有参与。
张一谋《英雄》的海外发行也有哥伦比亚的身影。
哥伦比亚作为最早一批进入国内市场的国际大厂，对国内商业大片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这个得认。
贺岁档两大赢家，《手机》太本土化，没有翻拍意义，而《蝴蝶效应》则不同。
只要把“蝴蝶效应”这个设定玩明白了，故事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
而且这片子看场景和特效，成本应该不会很高。
投资人就喜欢这样的项目。
“程导，大家都是爽快人，我们这次才来的目的就是《蝴蝶效应》的翻拍版权。”
程灵凤接过话来：“陈总开门见山，我们也不拖拉，《蝴蝶效应》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不知道哥伦比亚准备出什么价。”
陈果富跟身边的老外私语了几句，回复道：“我们觉得320万美金是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程灵凤笑着摇摇头：“看来哥伦比亚还是没有很大的诚意。不要以为我们在国内，就不知道国际市场。概念软科幻一直是最容易以小博大的电影类型。
《K星异客》6500万美金，《土拨鼠之日》以不到1500万美金的成本，取得了超7000万美金的票房，《12猴子》更是拿下了1。7亿的票房，《E。T。》严格说起来也是软科幻，它的票房需要我说出来吗？”
程灵凤挑挑眉毛。
“可是程小姐，账不是这么算的。《蝴蝶效应》在国内表现很好，但这种设定在美国，或者世界其他国家未必会有观众喜欢。”
“你这么说当然也有道理，但是《蝴蝶效应》320万美金在我这里属于贱卖。我们的《狙击电话亭》卖给福克斯都有457万美金，我相信更优秀的《蝴蝶效应》应该值得一个更好的价格。”
第一天双方的谈判并不愉快，程灵凤不同意哥伦比亚320万美金的报价，但她自己又不给一个明确的价格，只是让哥伦比亚继续报价。
陈果富表示自己会在东北待几天，希望到时候能有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谈判之余，程玉安带着哥伦比亚一行人参观剧组。
陈果富见程玉安剧组井然有序，气氛和谐，称赞了两句也就离开了。
程玉安继续投入到拍摄当中。
秦染秋凑过来：“那人谁啊？”
“哥伦比亚的陈果富。”
“来干吗的？”
“来谈《蝴蝶效应》的翻拍权，灵凤接着。来来来，我们继续拍摄！”
程灵凤暂时送走哥伦比亚一行人，回到剧组看了看。
趁下戏的时间，程灵凤找到程玉安说事：“跟你说个事。”
“嗯。”
“公司有个策划去年拿了个点子给我，我一直在考虑，有点拿不准，找你说说。”
“什么点子？”程灵凤可是很雷厉风行的人，能让她拿不准的事程玉安也有点好奇。
“她说公司可以尝试着做一做选秀节目，电影电视剧回款太慢了，快则三四个月，慢的话拖个半年一年都正常。选秀节目来钱快，而且跟电视台合作，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一想是这么个道理，然后她前几天给了我一个草案，叫《超级女声》，专门做女生唱歌的选秀。你说这有搞头吗？”
这何止有搞头，这简直是个金矿啊！
“可以做。”程玉安不能告诉程灵凤《超级女声》这个项目有多赚钱，只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一定要做这个项目。
“可是我们不懂音乐，也没音乐业务啊。”
“这有什么要紧的，你拉一家唱片公司一起合作就是了。
我们远程传媒，加一家唱片公司，再拉上电视台，三家合作。选秀出道的歌手优先签约我们合作的唱片公司，这样的模式对三家都有利。”
程玉安简单把模式讲了一下，程灵凤马上就懂了：
“可以先在各地方海选，然后汇集起来搞各全国决赛。到时候我弄个全国同步直播，直接引爆！”
“喂喂喂，你就知道一定能火？还引爆全国，先回去把具体的策划案做出来，最好在暑假启动这个项目，那时候学生放假，收视率和参与度都有保证。”
经程玉安这么一说，程灵凤越发觉得这项目有搞头，搞不好比自己辛辛苦苦拍戏还赚钱。
…………
这个新年对于冯晓刚来说有惊无险。
去年缺席贺岁档，今年带着《手机》强势回归。
拿下5600万的好成绩，登顶年度票房第一，也创造了自己导演生涯以来的最好成绩。
冯晓刚开始没把程玉安放在心上，觉得一个20出头的小子，侥幸拍了两部卖座电影就敢冒冒失失地杀进贺岁档，属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