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故事的好手！他编故事不就是要糊弄你们花高价拍下这幅画吗？”
“康凯！”谢静文一口喝止：“康凯你能不能别说话，让沈秋把话说完！”
曹东来也示意徒弟不要说话，他倒是想看看沈秋能把这幅廉价的化作玩出什么新花样出来。
沈秋指着那幅画继续说道：“各位，如果当年道哥斯的朋友没有欺骗他，而是拿了一件对等价值的好东西给他了呢？如果这幅画真的价值1300块大洋呢？”
“这个……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大……”
冯主任冥思了一会摇头说道：“道光年间的画家我基本上都有所了解，吴历在当时的画家当中无疑是最垫底的存在，他就是因为占了临摹模仿的因素，所以一直都被同行瞧不起，更别说累积到什么名气，没人会傻的出1300块买吴历的画，单看这幅画的简易装裱就没人看得上眼，除非道哥斯这种对中国历史书画一无所知的外国人，”
沈秋淡然点头，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他嘱咐了谢静文两句，就看到谢静文转身从抽屉里找出来一把剪刀。
沈秋接过剪刀说道：“冯主任？说到装裱你不觉得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还有这幅画山峰的内容，你确定没问题吗？”
“沈师傅？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觉得这画是个赝品？”连同冯主任在内都有些看不懂沈秋了，如果说这幅画真的有问题，沈秋为什么还要出400w来购买。
沈秋先是指着画幅的装裱处说道：“冯主任，你也说了这幅画是简易装裱，可是你再看它边沿的部分，有没有看出它是有凹凸不平的部位？再看这幅画的实质内容，你有没有中间这部分的山水内容有严重的重叠重影的迹象？”
被沈秋这么一提醒，冯主任凑上来仔细观察了一遍：“对啊！沈师傅！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问题啊！难道说吴历的化作也有人模仿临摹？这也不现实啊！这在当时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呀！吃力不讨好呀！”
“沈秋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曹东来不耐烦的催促道：“不用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如果这幅画是假的，那就更加不值400w了，在我看来甚至会更加的丢人！”
“冯主任？如果我要说这幅画是裱二层呢？”
裱二层？
在场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唯有冯主任和曹东来瞬间领悟，什么是裱二层，说的就是这幅画被裱了两层，外面是简易裱封，里面又是一层裱封。
这是在战乱时代的一种特殊的保存方式，有人用裱二层的方式裱封两幅画，从外表上看是一副不值钱的画，其实里面裱封的才是重中之重。
“不可能！这绝不是裱二层！沈秋你凭什么这么说！”
曹东来有些激动了，极力否认这种可能性，因为他从事古玩鉴定这一行，只是道听途说了裱二层的这种法子，还从来没有见过真的，在他看来这就是人们虚构出来的一种方式。
现实社会中压根就不存在的！
“沈师傅……你……你就凭这些就认定这幅画是裱二层？这是不是有些片面了？”冯主任也觉得不可思议，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
沈秋举起手中的剪刀：“是不是裱二层，我剪开它你们就清楚了！”
沈秋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动作麻利的剪开了外围的一圈裱封，噗嗤一声撕开了外表的一层画纸，另外一幅古色古香的画作呈现在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中。
一幅跟《秋景山水图》差不多篇幅的画作奇迹般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两座巍峨巨山、一条清澈小溪横穿而过，灌木、野草、成排罗列，简单的笔触勾勒出一幅宏达壮阔的风景，画作的裱封扎实而厚重，画作的落款处简单明了的书写着“苦瓜和尚”的字号。
冯主任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苦瓜和尚？石涛！这是石涛的作品！清代初期的四大和尚之首，苦瓜和尚的作品！《溪流穿山》！”
“哎呀！这真的是石涛的作品呀！”冯主任整个人完全处于亢奋的状态中：“你们看你们看！石涛的笔触犀利有劲，下笔厚重收笔自如，在清朝时期就是大名鼎鼎！被誉为清朝四大僧之首，他的作品有着浓浓的个人风格！寻常人根本就没本事临摹！走眼了走眼了！这次真的是走眼了啊！”
“原来当年道哥斯并没有受骗，这幅画在当时的确非常的出名，也绝对值1300块大洋，没想到当年的道哥斯没看出来，时隔一百多年被我们的沈师傅看出来了！哎呀沈师傅呀！今天你真的是给我上了一课啊！差点就把它当做吴历的作品了！”
神画一现身，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燃爆，以冯教授为首的几个专家已经彻底融入《溪流穿山》的鉴赏之中，曹东来和康凯这是目瞪口呆，一时间语塞。
他们即便没有冯主任这么懂行，但也听说过苦瓜和尚的名号，这种清代名家的作品，在古玩市场上那都是千万级别的起步价。
所以沈秋的这次赌一把，绝对是赌赢了！400w的价格绝对是捡到漏了！
第074章 被人打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冯教授连续两次拿出了降压片出来压惊。
“沈师傅！真的很难想象呐，你坐在那么远的座位上，居然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幅画卷上的破绽？佩服佩服！老夫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这么大的漏摆在我们眼前都没发觉！惭愧惭愧呀！”
“哈哈哈哈哈！”炮爷一边拍手一边发出爽朗的笑声：“那是！我沈兄弟就是这么牛！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晃一眼都能看出真假来！别说是古玩了，就是女人在他面前走一眼，他都能看出是不是个雏儿！哈哈哈哈……”
“行了炮爷，有点出息好吗！”谢静文打住炮爷，顺势跟曹东来解释道。
“曹叔！康凯！看到了吧！我就知道相信沈秋没错，这小子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但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
曹东来和康凯顿时哑口无言，原本的那些说辞顿时显得苍白无力，这苦瓜大师的《溪流穿山》就是最直接的打脸。
“冯主任，你说说看！沈师傅捡的这个漏儿值多少钱！现在市面上苦瓜大师的作品价格如何？”有人好奇的问冯主任。
冯主任仔仔细细的看了《溪流穿山》的品相和细节说道：“苦瓜大师的作品不多，但却流传甚广，尤其在清代时期以苦瓜和尚为首的四僧更是成为万众文人追捧的对象，不夸张的说，他们当时的热度，就好比我们现在的小鲜肉呀！当年这幅画的价值是1300块大洋，依我看这幅画如今的估价至少在2000w的估价，而且还只是我的保守估价，放到燕京或者香岛的拍卖行只会多不会少！”
“总的来说沈师傅这次是赌对了，说实话我也只是听说过裱两层的说法，一直没有见过实际操作，万万没想到这次在沈师傅的手上见识到了，真是涨了见识大饱眼福呀！沈师傅才二十多岁，英雄出少年！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
“咚咚咚！咚咚咚！”
几个人还沉寂在《溪流穿山》图带来的震撼，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开，外面露出一张满目仓促的面颊：“对不起！谢老板在这吗？曹东来师傅和沈秋师傅在这吗！”
那人推门进来，是个年轻的熟人面孔。
这人不是别人，早上出现过的司机，也就是那个落魄沈老板的司机小陈。
“麻烦几位帮帮忙，我们家沈老板遇到麻烦了！”
年轻司机一进门就着急的说道：“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们了！我们沈老板出事了！”
原来沈老板从酒店出去，难以接受谢静文的2800w；于是就去找别的老板碰碰运气。琢磨着多卖几个钱替自己的企业解围，谁知道刚出酒店大门就碰到了专业的讨债公司。
那伙人二话不说揪着他就是一通暴揍，直打的沈老板倒在血泊中苦苦求饶。
“现在我们沈老板完全起不来身了，躺在工厂办公室的椅子上呢！他也不想遭这份罪了，于是就让我来酒店找你们，关于那件明成化的高足杯，老板也想通了，就按照那个数成交算了，只要能给现钱就行！烦请各位跟我去一趟工厂，我们沈老板正等着这笔钱救急呢！”
“哎……”
作为沈老板的朋友，曹东来唉声叹气：“怎么会落得这种地步，沈老板现在还好吧，有没有生命危险？”
“曹师傅！生命危险到不至于，就是人遭罪了点，身上被那些人打的皮开肉绽，眼下只想快点还了这笔钱，以后再也不出去赌钱了！麻烦各位去一趟工厂吧，救救我们家沈老板吧……”
“行吧，小陈师傅！我们跟你过去！”
谢静文点头应道：“不过我可事先说明，价钱就按照我们事先说的那个价，轩宝斋不会趁火打劫，你们也不要再提那些泡沫价格了，这也是你们沈老板运气好，如果我们抢到了那尊佛像，现在就算想要那只明成化的杯子也是爱莫能助啊！”
“好好好！不玩虚的！老板说了就2800！”
……
半小时后，差不多中午的十二点半。
沈秋谢静文一行人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位于郊区的皮具厂。
皮具厂已经名存实亡了，工厂内一片狼藉，也不见工人的踪迹，还没进门众人就听到办公室内传来沈老板痛苦的哀叫声，推门进去就看到沈老板的凄惨模样。
沈老板手脚都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就连嘴巴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哎呀！谢老板你可算是来了呀！疼死我了！早知道这样，早上我就应该跟你们成交的！谁承想被人打成这幅模样啊！”
曹东来师徒俩赶紧上去把沈老板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就连炮爷都看不下去：“特娘的！这都是什么人干的！收钱也不是这么个收法呀！沈老板你告诉我是谁干的，炮爷替你出口恶气！”
“哎呀还是算了吧！这毕竟是在仙家桥的地盘，你们这两天就得离开，我还得遭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把东西成交了，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赶紧还了那笔钱我也不用再遭罪了呀！”
沈老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让司机小陈把装有宝贝的合金箱子捧了出来：“谢老板！东西就在这，也多亏让小陈跑的快，否则搞不好这只高足瓶子也遭了殃啊！”
“大小姐！”
在这个过程中沈秋一直没开口说话，这会他把谢静文喊到了角落：“大小姐，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早上刚见面，中午就成了这幅模样！还有沈老板这个人我觉得靠不住！”
沈秋尤记得那沈老板的面相，大嘴大手、脸大相铺、这种人平时就应该提防。
炮爷插了一句说道：“兄弟！你是担心有诈还是啥的，没事，哥哥我在场呢，谁要是敢耍花招炮爷我当场就废了他！”
“沈秋，我觉得吧……”谢静文朝高足杯合金箱子瞥了一眼：“虽说我们捡到了苦瓜和尚的画卷，但怎么说呢！《溪流穿山》的级别还不足以跟龙骨折扇、和粉彩佛像相比较，咱们有《奔牛图》《溪流穿山》这样的珍宝，但就是缺少一件镇馆之宝，这就是我们跟大店之间的区别！”
“这只明成化的高足杯呢，不管是从历史沉淀、还是自身价值上来看都是能拉得出打得响，2800w不算贵也呢接受，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更何况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确认高足杯是对的我们才给钱呢！”
“还有一点就是关系到曹叔，这沈老板再怎么说也是曹叔的老朋友，于情于理咱们都该拉一把，曹叔对你有点看法，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化解你们之间的那些小疙瘩！总之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回去我一定给你加官进爵！呵呵！”
架不住谢静文的一番游说，由沈秋出面跟司机小李交接，他伸手接过小李手上的合金箱子，掀开箱盖，那只墨绿色的明成化杯子呈现在箱子的正中央。
沈秋照例先是伸手触摸了高足杯的杯身，先断定对方有没有掉包，尽管之前已经看过了这只杯子，但这一次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古玩这一行多长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杯身上传来温热的温度，这说明杯子的年代是对的。
沈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将高足杯子从合金箱子里取出来。
“不好！”
这一上手沈秋的脑海中突然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紧接着一幅意想不到的画面发生了。
“哐啷！”
沈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第075章 只是个意外
“哐啷！”
这一声脆响同时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现场立刻鸦雀无闻。
高足杯碎了！明成化的绿釉高足杯子碎了！
沈秋甚至还没将杯身托起，成化高足杯就在他的手上化成了一滩墨绿色的瓷碎片！
“啊啊啊……”
第一个尖叫的人是康凯，他指着破碎的高足杯表情夸张的说道：“碎了？沈秋？你？你是怎么弄的？你居然把高足杯捏碎了！”
曹东来紧跟着也反应了过来，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沈秋你是怎么做事的！这种有年代的古玩能随便下力气吗？你这……这可是几千万的绿釉高足杯啊！沈老板……沈秋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卧槽！我的好兄弟！你是不是上手太用力了？把这杯子给捏碎了！”炮爷上来拍着沈秋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有哥哥我在呢！不就是个破瓷器杯子！没事没事！”
沈秋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无视所有人的指责，仔仔细细将自己拿捏绿釉瓷杯的过程回顾了一遍。
“沈秋！你干的是什么好事啊！”
沈老板激动的从椅子上窜跳了开来：“我的绿釉！我的绿釉瓷杯碎了！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你说你说啊！我还指着这只绿釉杯子还债啊！现在你居然……你居然弄碎了它，哎呀我的天呐！老天爷啊！你这是在拿我开玩笑的啊！啊啊啊……”
“你赔我�